43 42.選擇
姚樂是被頭痛醒的,腦袋裏像是有針密集地刺着那樣,他發出不舒服的呻^吟,掙紮得趴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裏,埋在軟軟的枕頭裏,稍微舒服了一點,繼續維持着趴着的姿勢,要醒不醒的閉着眼睛,他感覺床的一側凹陷進去,轉過頭半睜開眼,“起來了?”坐在他床邊的是關尚音,“唔…尚音。”
對方正看着他,“覺得怎麽樣?”
“……頭痛。”深吸了一口氣,做足了準備,姚樂終于慢慢坐了起來,接過一杯對方遞來的水,喝了一口居然是溫的蜂蜜水,他露出了一個笑,“你去哪弄來蜂蜜水?”
“請櫃臺準備的。”
姚樂噢了一聲,道了個謝。他又喝了兩口,才要還給他,關尚音就說:“喝完。”他只好依言照做。
他垂着頭,等這陣頭痛緩解:“……看來昨天沒給你喝多是好的,我讨厭宿醉。”
“呵,頭還痛嗎?”
深呼吸幾口氣,姚樂說:“還好。”等他擡起頭來,看見近在咫尺的關尚音,他撫了撫自己的下嘴唇一側,對他說:“唉,你嘴唇破了耶?這邊。”對方原本伸手要拿他的杯子,聞言頓了一下,擡眼看着姚樂,眼中有着訝然。
他歪了歪頭,“你自己沒發現?”
“這是咬的。”關尚音頓了頓這麽說。
“喔~我有時候也會不小心咬到,特別痛。”
“……不痛,我沒甚麽感覺。”
姚樂想了想:“喔~等一下買個護唇抹抹好了。”
關尚音嗯的一聲當作回答,他拿走了姚樂的杯子,站起來時姚樂又喊了他一聲,轉過頭,他看着對方略顯腼腆地搔搔臉頰,“喝多了有點斷片,我有鬧你嗎?”
“沒有。”關尚音說。
姚樂想了想:“我記得在走廊上跟你說想去海邊……我們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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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然後?”
“……”
關尚音特別無語。
難不成還是他在作夢?!可姚樂的表情又太坦然,他不得不相信對方不記得,姚樂等着他的答案,他卻覺得悶得慌,最後他選擇說:“看看海就回來了。”
姚樂噢了一聲,順着他的說法回想了一下:“我好像……記得回來洗了澡。”
“……嗯。”
#所以現在是吃了不認帳的意思嗎#
#論現在摁着對方壁咚或床咚告白成功的可能性#
姚樂看着關尚音別悶的表情,忽然一臉詭異地問:“該不會我要跟你洗吧……”
關尚音無奈得笑了:“是沒有,你說可以自己洗,然後關在浴室裏一個小時。”
“喔…那就好。”姚樂舒了口氣。
可關尚音拿走他的杯子就不跟他說話了。
#室友好像特別悶怎麽破#
想了想,姚樂又問:“你今天還開會嗎?不開的話咱們去街上吃早餐怎樣?”
“好……今天是下午的會。”關尚音想了想,說,“等一下還可以去外頭走走。”
“好。”
等他們收拾好,外頭有人來敲門,說是要找他們去吃早餐,姚樂無可無不可,關尚音考慮了一下也說了好,所以他們就跟着一群人走了出來。
等到了大街上,姚樂眼裏的世界又跟日常一樣了,有的飄跟在行人肩上,有的飄各自徘徊。吃早餐時姚樂接到姜莫卿來電,“怎麽樣,有空哥來找你聊聊。”
他站起來離開人群,走到了門口附近:“你忙完了?”
姜莫卿拉長了語調:“是阿,昨晚費了好大功夫,還鬧出點聲響,你沒感覺?”
“沒……我喝多了。”
“哈,倒是會挑時間。”
“嗯,你要過來嗎?”姚樂問。
“是可以,但你那邊方便?”姚樂聽着回答蹙了蹙眉,想着跟關尚音約好要去走走,“唔……要不約午後吧。”他跟對方訂了地點,就收了線。
等他走了回去,就有人拿這件事開起玩笑:“女朋友吧?”
“不是,一個朋友。”姚樂說。
可他說得模糊,對方露出了暧昧的揶揄表情:“通常一個朋友的解釋要嘛女朋友,要嘛快變女朋友,姚樂你是哪種?”
他笑了起來,可心裏很煩這樣的話題,虛應一應帶過。關尚音延續着早上的悶,姚樂都能感覺到對方周身的低氣壓了。
吃完早餐後,關尚音的同事們邀他們一起走,姚樂主動說,他忘了東西在飯店,就不跟他們去玩了雲雲。關尚音也說要一起走,所以他們就跟人群分開了。
電梯門關了,摁了樓層,姚樂舒了一口氣,靠着鏡子旁側的牆,看着電梯的樓層變化:“尚音,我們一會兒去哪?”
他想了想:“前天開會時聽主任說,附近有座廟,特別興旺。”
姚樂笑了:“我以為你不會喜歡這種參拜行程。”
關尚音也笑:“是不喜歡,但聽說山上的景色不錯。”
“好啊,那拿了包就去走走。”然後他頓了一下,說:“下午就不跟你去開會了。”
“嗯……”關尚音沒特別問,但姚樂就覺得他又悶了,想了想,開口解釋:“剛姜哥來電話,說他忙完了。我最近文卡得有點兇,姜哥那天說,可以幫我解決卡文的問題。所以跟他約了下午。”
“他忙完了,你怎麽不約上午?也能早點解決。”
“早上不就跟你說好了,要一起去走走的。”姚樂理所當然地回答。
關尚音抿了抿唇,又說:“要是解決了,想來找我,再給我電話。”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他們所在的層樓,無意中擡起頭看着鏡子裏的關尚音,側臉勾着一抹微笑,姚樂低垂目光,“好。”其實挺好哄的啊,他想着,就像被一根羽毛在心裏劃拉,又癢又軟。
下午,姚樂到了約定的地方,姜莫卿已經在了,他的桌前擺着一杯咖啡,手上拿着一本小書,低頭讀着,對方擡眼看到他就笑了:“日子過得挺滋潤得嘛?”
姚樂拉了椅子坐下來:“有嗎?怎麽說?”
姜莫卿支着下巴慵懶得看着他,“記得我前兩天見你的時候還一臉菜色,可今天面色紅潤,郁色漸消,可是有甚麽好事吧。”
“好事嗎……”他直覺得就想到酒醉那段時間,可到底發生了甚麽事……”大概喝太醉了,醉上頭,不大記得。”
“喝酒啊~~那怎麽行,”對方不知道想甚麽,一雙眼都呈亮了,“是男人得負責,要是酒醉了欺負哪個女孩兒忘了豈不可惜,呸,哥是說豈不混蛋。所以說妹子,放心好了,哥肯定幫你想起來。”
這位哥簡直是惡趣味,姚樂無奈答道:“……所以說能不喊我妹子嗎?還有,你到底對‘好事’的定義是甚麽?”
“哈哈哈,這還要我解釋給你聽?,古人承不欺我,酒色,酒、色、還能有其他?”
姚樂郁悶了:“忽然不想跟你說話了……還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天師。”
天師笑得特別開心,不正經的鬧了好一會兒,等飲料上齊了,他才從口袋中掏出一支鋼筆,用筆敲了敲桌子;“姚樂,現在說正經的,幫你之前,得跟你确認一下……你真的想要繼續作夢下去?”
“這事跟我的意願有關嗎?”
“當然是有關的,”天師回答:“你是你,她是她,她的喜怒哀樂都已與你無關,如果你不願,也沒必要回想起她的事,而且從另一面來說,如果今天純粹只是想起來倒沒甚麽,但你已經遇見了一些前世的因緣,如果連事情都想起來,很難說現在的你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可是都開始為了這件事開始失眠,這難道不是受到影響了?”
“畢竟你已經做了幾個月的夢,要擺脫也不容易,暫時的不适肯定是有的,再過一陣子就會好了。”
“可我的文都寫了……”
“……棄文很難嗎?”
姚樂嘆了口氣:“好吧,棄文不難,只是,我不想放棄。我知道我不是她,有很多時候我也無法認同她,可即便是這樣,故事已經開始了,從各種荒謬的進度及選擇中進展到一個讓大家不好受的程度,我想知道,再來的她會做甚麽選擇,又或,會因此付出甚麽代價。”
“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知道了,确實不能如何,可對現在的我而言,也只是想知道而已,你不覺得這樣的理由就夠了嗎?”
“……”天師不說話,對視半晌,對方先敗陣下來:“罷了,罷了。”
姜莫卿掏出一張便條紙,游龍走鳳的寫了起來,從筆順來看,居然是畫符,姚樂不無訝異地問:“我記得你畫符都用毛筆?”居然連符紙都是随處可買的便條紙。
“可不是為了看着專業嗎?”對方随口答道。
繪制完後又用鋼筆尾敲打了紙條三下,折了起來,遞給他:“你拿個束口袋裝起來,回去放在枕頭下睡三天。三天之後符就失效了,看要化掉還是丢掉都可以。”
“真的有效?”
對方笑了起來:“別人這麽随興可不行,但哥不是別人。”
看着他那麽自信的表情,姚樂正經地道了謝。姜莫卿擺了擺手:“別降,謝這些虛的,說好了改天請我吃飯。”
“好。”
然後,天師又開始不正經了,單肘倚着桌面,對他挑着眉:“如何?要哥幫你想起來嗎?酒醉的事?”
“……你就實話說想看戲吧。”
聽着天師的笑聲,姚樂覺得特別無奈。
手背上小指與無名指間有一個圓形,四周有一頭尖,中央飽和的短長圖案圍繞的胎記約一個拇指大小,頓端向內,尖端向外,長短不一的圖形,如一朵開展的蓮花。
第三天晚上,姚樂夢見了那個女子──彩蓮,林文庭失蹤的發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關關:樂樂睡醒就失憶是哪招Q口Q
樂樂:尚音說去看海了,唔,是去看海嗎?總覺得忘記甚麽事啊…
姜天師:哥只能幫你們到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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