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開封府護衛8
池隆和趙尹都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倪葉心,心裏是千回百轉的,如果他們面對的是一個普通人,池隆和趙尹會覺得,問這個問題的人或許對慕容長情有意思,但是他們面對是高深莫測的倪大人。
池隆撓着後腦勺,說:“倪大人,慕容長情沒成親有什麽深意嗎?”
“深意可大了!”倪葉心笑的一臉雞賊樣,說:“這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哦哦,原來是這個樣子。”池隆點頭說。
趙尹覺得倪大人還是很奇怪,但是哪裏奇怪說不出來。
倪葉心帶着兩個人往周氏的院子裏走,推開院門,就看到裏面光禿禿的小院子,一片落敗的景象,裏面一個家丁在椅子上打盹,睡得可真是瓷實,呼嚕聲震天。
倪葉心走進去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那家丁居然沒醒,還睡得很踏實。倪葉心一瞧,擡腳在他椅子腿上一踹。
椅子“卡拉拉”的一晃悠,把美夢的家丁給晃醒了,吓了他一跳,從椅子上跳起來,還大喊了一聲“怎麽回事?”
倪葉心說:“我們來查案子的,有事情要問問周氏。”
那家丁揉了揉眼睛,看見三個人穿着官府,态度放的好了一點,說:“大人,這位大人,這可使不得,不能進去啊。”
家丁說着,還回頭看了一眼院子裏的正屋,倪葉心也看了一眼,好家夥的,那房門上挂着一個比倪葉心拳頭還大的銅鎖,上面纏着大鐵鏈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面關押的是野獸。
倪葉心說:“我也是例行公事,秦家所有的人都要查問。”
家丁看他們是官府的,不敢阻攔,不過說道:“大人,二夫人病了許久,腦子有些不正常,見人就打,見人就咬,摸到什麽東西就砸什麽東西,而且是個人來瘋,人多了就犯病,要不然這樣,如果是問話的話,請一位大人進去,其他兩位大人就在這裏等着罷,不然二夫人瘋起來,我們可擔待不起。”
這家丁似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特別的害怕二夫人周氏發瘋。
倪葉心倒是沒什麽意見,點了點頭,說:“張龍趙虎,那你們先到別的地方查查罷,我一個人沒問題。”
趙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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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倪大人喜歡亂叫別人名字的問題,大家已經不想說什麽了。
家丁帶着倪葉心往屋子裏走,從懷裏拿出一打鑰匙,打開了比拳頭還大的銅鎖,房門推開,裏面一點聲音也沒有,簾帳全都挂着,明明是大白天屋裏卻黑洞洞的,給人營造出一種不安的氣氛來。
家丁并不往裏走,就站在門口,說:“大人,您進去吧,二夫人就在裏面,我在這給大人守着,大人您可千萬別離二夫人太近了,二夫人最近咬傷了好幾個人了。”
倪葉心點了點頭,就往黑洞洞的屋裏走了進去。
屋裏太黑了,一支蠟燭也沒有點,倪葉心剛走進來有點不适應。尤其是轉了個彎,拐進內室之後,屋裏就更是黑了。
倪葉心走到內室門口,就朗聲說道:“不好意思,秦夫人,我是開封府的倪葉心,來這裏查案,我要進來了。”
屋裏沒人回應他,不過倪葉心剛要進去,忽然就聽到“咔”的一聲輕響,好像是誰碰到了花瓶一樣。
倪葉心一皺眉,突然身形一晃就搶了進去,只瞧黑洞洞的屋裏,一個女人倒在床上,看起來不似睡着了,更像是暈過去了,而屋裏還有另外一個影子,那影子正飛快的往窗邊移動,好像要逃走。
倪葉心立刻撲過去糾纏住那個黑影,然而眨眼間過了三招之後,倪葉心發現自己的武功比對方相差甚遠。
倪葉心一愣,忽然一個猛虎撲地式,就要去抱那個黑影的腰,黑影側身一閃,很輕松的就閃了過去。
倪葉心沒撲中,倒是抱住了一個大花瓶,抱在懷裏突然說:“少俠,你再跑我可要把花瓶扔在地上了,到時候讓一堆人都來圍觀鼎鼎大名的慕容長情變采花賊!”
“你說什麽?”那黑影身形一頓,聲音好似咬牙切齒,說:“你說誰是采花賊?”
“你啊。”倪葉心笑嘻嘻的抱着大花瓶,說:“你偷偷潛入周氏的房間,不是來采花的難道是來偷東西的啊?”
那黑影一開口,倪葉心就更開心了,果然是慕容長情無疑。
倪葉心的嘴巴實在是太毒了,一瞬間又戳中了慕容長情的痛楚,慕容長情被他的話堵的不知道說什麽,拳頭“咯咯咯”的作響,簡直想把倪葉心的嘴巴撕爛。
倪葉心又說:“慕容少俠,我們真是有緣分,已經見過好幾次了,看來你對秦家也真是情有獨鐘,秦老爺有什麽東西讓你這麽喜歡,找不到就不肯走啊。”
“關你何事?”慕容長情冷冷的說。
倪葉心說:“因為我聰明啊,你說出來,沒準我會替你找的。”
“呵。”慕容長情冷笑了一聲。
“話說回來。”倪葉心放下大花瓶,走到床邊去看昏倒的周氏,周氏只是昏倒,并沒有什麽大礙,倪葉心繼續說:“這周氏年紀可不小了,慕容少俠你要是被誤認為采花賊,可是夠冤枉的啊,周氏都可以做你媽了。”
慕容長情呼吸都變得粗重了,突然白衣一晃,“嘩啦”一聲,瞬間就到了倪葉心身邊,伸手成爪想要去抓倪葉心的脖子。
倪葉心似乎早有準備,不過卻不躲開,反而往前一撲,一把就摟住了慕容長情的腰,動作快極的在慕容長情的腰上摸了一把。
慕容長情臉色一下子黑了,反手一掌拍在倪葉心的肩膀上,倪葉心一下子就橫着飛了出去。好在倪葉心反應也快,中途緩沖了一下,沒讓自己橫着落地。
倪葉心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撞到桌子,停下來捂着胸口,說:“少俠,你打的太重了。”
倪葉心說着,攥緊的右手略微一松,有一塊玉佩從他手心裏滑出來。
慕容長情這回氣得臉都青了,倪葉心手裏的玉佩竟然是從自己腰上摸下來的。
倪葉心拿着那塊玉佩,仔細的反複看了兩遍,本來嬉皮笑臉的表情,忽然有點嚴肅,說:“這塊玉佩是你的嗎?”
“少廢話,拿回來。”慕容長情說。
倪葉心盯着玉佩,說:“我以前見過這個圖案,實在是太像了。”
慕容長情難得見到他這樣嚴肅的表情,皺了皺眉沒接話。
倪葉心有點出神,撫摸着手中的玉佩,半天都沒有再說話。
慕容長情突然說:“你的眼珠子一直往左邊動,你是在回憶你以前看到的和聽到的事情?”
倪葉心一愣,看着慕容長情笑了起來,說:“剛才我和張龍趙虎的話,你都聽到了?學習能力還挺快。”
慕容長情沒接話,只是擡了擡下巴,看起來極為傲慢,不過這表情非常适合他。
倪葉心說:“這個圖案我見過一次,但是記憶猶新。那是我小的時候,我在父親的筆記本裏看到的,父親告訴我這個很重要,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他們就要破案了……”
“什麽案子?”慕容長情皺眉。
倪葉心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不懂。後來沒過幾天,我的父親就死了,我再也沒見過那個筆記本。我沒見過我父親的屍體,我媽媽不讓我去瞧,但是她去了,後來她就瘋了,可能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吧。我也是兩年前,在一卷檔案中才看到了我父親的這個案子,有一段詳細的被害者屍體描述……”
屋裏一是寂靜,沒人說話。
慕容長情突然開口,說:“這是我師父留給我的玉佩,世間僅此一塊,上面的圖案我也不知道是什麽。”
倪葉心點了點頭,将玉佩緩慢的遞給慕容長情,說:“還給你。”
慕容長情看着他手中的玉佩,說:“一塊玉佩而已,送與你也沒什麽大不了。”
倪葉心差點被他給逗笑了,不客氣的放進了懷裏,說:“那真是太謝謝你了,沒想到慕容少俠這麽慷慨。”
慕容長情冷笑,說:“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還一口一個少俠,也不怕閃了舌頭。”
倪葉心笑了,說:“嗨,這個啊。你知道嗎?在我們那裏,就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很多人喜歡看小說,就是話本一類的,裏面幾乎無一例外,被人叫做大魔頭的都是大好人,反而那些自命名門正派的全都是僞君子。”
慕容長情側目看他,皺着眉,似乎覺得倪葉心是個怪人,說:“我可不是什麽好人,你猜錯了。”
倪葉心差點大笑出來,說:“大俠,你學習能力這麽好,剛才偷學了眼球規律,那我再給你科普一個自我防禦機制吧。你知道自我防禦都有什麽表現嗎?”
慕容長情一臉冷漠的瞧着他,并不接話。
倪葉心說:“否認,壓抑,合理化,移置,投射,反向形成,過度補償,升華,幽默,和認同集中表現。大俠你現在的表現很符合反向形成啊,為了自我保護,總是把內心的想法以相反的态度和行為表現給別人。”
“咯咯咯”慕容長情的拳頭又響了,說:“玉佩拿來,你的話太多了。”
倪葉心趕緊拍了拍胸口,說:“別別,我們說說別的。”
倪葉心立刻轉身掃了一眼整個屋子,他的眼睛已經大體适應了黑暗,看的還算是清楚了。
倪葉心說:“總覺得,這位二夫人周氏并不像是個瘋子。”
“怎麽說?”慕容長情問。
倪葉心指着自己剛才抱住的大花瓶,說:“這裏有個這麽容易碎的花瓶在,你會給一個瘋子的屋裏擺易碎品嗎?外面的家丁說周氏精神不正常,咬人打人砸東西,但是你看,這屋裏除了這個大花瓶,還有幾個不起眼的小擺件,都是易碎品。擺這麽多易碎品,讓周氏拿着随便砸人用?這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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