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嫁殇11

色誘不成反倒羞恥致死,倪葉心一頓飯吃的都非常不舒坦,感覺吃下去的東西都紮在了胃裏面。

尤其他身上還濕乎乎的,根本沒來得及擦幹淨水珠,頭發也濕乎乎的,這會兒就覺得衣服貼在身上很難受了。

慕容長情吃的倒是從容,吃飯的樣子都特別好看,很快就吃完了。

慕容長情站起來,說:“換件衣服,我出去等你。”

倪葉心見慕容長情出了門,趕緊猛扒拉了兩口紅燒肉,剛才被投喂了一肚子的青菜,感覺嘴巴裏都沒味兒了。雖然自從自己強烈要求之後,幾乎每頓飯都有紅燒肉吃,不過被投喂了一堆的青菜,幾乎都要吃飽了,什麽肉也吃不下去了。

倪葉心腮幫子鼓鼓的,然後趕緊換衣服,把濕衣服脫掉,擦幹淨自己換了一件整潔的新衣服,這才松了口氣,感覺舒服多了。

慕容長情站在外面等了他半天,僅有的耐心都要被磨光了,好在倪葉心趕緊出來了。

倪葉心衣着整齊,腰間佩着那塊沒有巴掌大的玉佩,看起來還挺紮眼的,倒是有種君子溫文如玉的感覺,不過這絕對是錯覺,等倪葉心一開口就沒什麽溫文如玉了。

慕容長情側目多看了他兩眼腰間的玉佩,不過什麽也沒多說,只是說道:“走。”

倪葉心說:“我們先去一趟寡婦朱氏的家裏罷,然後再去找池隆和趙尹。”

慕容長情點頭。

據說蛇紋圖騰是在寡婦朱氏的家裏找到的,慕容長情只是對蛇紋圖騰感興趣,自然就同意了。

寡婦朱氏家裏已經幾乎沒人了,本來是一個主子三個丫鬟和一個管家住在府上,現在一個丫鬟進了衙門,主子死了,剩下的兩個丫鬟就被管家給遣散了。如今這麽一個大府邸就全是管家的了,畢竟寡婦朱氏沒有兒子,也沒人繼承這裏。

寡婦朱氏的家很好找,遠遠看起來府邸也挺大的,住的似乎很舒坦。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上門去,裏面有人應門,是一個差不多四十來歲的男人,應該就是寡婦朱氏的管家了,看起來一副精明樣子。

管家打量了幾眼倪葉心和慕容長情,他看起來似乎心情不怎麽好,瞧着兩個人的眼神有些不屑,一臉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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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葉心一看他的眼神,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就想笑,說:“我是開封府的倪葉心,到這裏來查案子的。”

管家聽了他的一怔,臉上的表情趕緊就變了,變得謙恭了不少,說:“原來是兩位大人,快請進來罷,招待不周還望海涵。”

管家前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慕容長情忍不住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快。

他們兩個跟着管家進了門,倪葉心就小聲在慕容長情耳邊說:“你知道為什麽剛才管家一臉不屑的看着我們嗎?”

“為什麽?”慕容長情不解的問。

倪葉心說:“他肯定把我們兩個認成寡婦朱氏的相好了。”

慕容長情臉色一黑,身邊的氣溫好像都降了好幾度。

倪葉心嘴巴裏“啧啧”兩聲,說:“這麽看來,寡婦朱氏死了之後,或許有很多她的相好上門來呢,肯定都想要分一杯羹,畢竟寡婦朱氏很有錢啊。”

倪葉心猜的不錯,管家開門之後看到是兩個男的,有些驚訝這兩個男的如此年輕,樣貌也如此出衆,不過他也沒做他想,覺得這兩個男的肯定也是寡婦朱氏的相好,最近幾天寡婦朱氏死了之後,不少相好跑來鬧事,都拿着個什麽信物,跑過來跟管家說寡婦朱氏要把遺産都留給他。

管家自然是不會把這裏的錢給任何人的,他在這裏做活了很多年了,一直把握着府上上上下下的銀錢,如今寡婦朱氏死了,他更不可能把這些東西分給別人。

管家沒想到,門外這兩個年輕人竟然是來查案的,還是從開封來的,看起來是大有來頭了。

倪葉心跟着他走進來,一邊走一邊四處看看,府裏布置的不錯,不過很清淨,竟然一個下人也沒了。

寡婦朱氏生前的時候,府裏就沒有下人,她怕別人瞧見她那麽多相好嚼舌頭根子,所以幹脆把下人都遣散了,就留了三個使喚丫鬟,小丫鬟膽子小,也不敢到處亂說,她就能肆無忌憚的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管家把他們請到了前廳,給他們上了茶,說:“兩位大人請喝茶。”

倪葉心喝了一口茶,開門見山的說:“我們是來調查寡婦朱氏的死的,我們能看看寡婦朱氏的房間嗎?書房什麽的也要看看。”

寡婦朱氏并沒有書房,她的房間就在裏面的小院子裏,管家領着他們進去了,恭敬的站在外面等他們瞧。

倪葉心多看了一眼管家,這個管家果然是個精明的,知道進退,怪不得寡婦朱氏會把府上的錢財都給他經營。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走進了寡婦朱氏的屋裏,裏面有不少珍奇的擺件,梳妝臺上好些珠寶首飾,看起來寡婦朱氏的錢財不少。

倪葉心大體轉了一圈,就站到了長案前,拿起一個畫軸來,說:“這個畫的就是寡婦朱氏嗎?”

有一個表好的畫軸,上面畫了一個女人,女人看起來很年輕,不過看的出來是寡婦朱氏,只是畫的年輕了一些而已,比實際的寡婦朱氏要漂亮不少。

慕容長情走過來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倪葉心又從書桌上拿起一個畫軸,打開一看也是寡婦朱氏,都是她的畫像,不過姿勢不同,但是都還不錯。

慕容長情挑了挑眉,說:“奇怪,不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筆。”

兩張畫的畫工顯然是不同的,這一點倪葉心都看出來。

倪葉心又扒拉出一張寡婦朱氏的畫像來,笑着說:“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這幾張畫像都是不是一個人畫的,不過肯定都是寡婦朱氏的相好畫的,都是想要讨好寡婦朱氏罷,她的那些相好裏,不是有好多多才多藝的書生嗎?”

慕容長情覺得有道理,不屑的笑了一聲,就去看別的了。

倪葉心瞧他轉身走開,也跟着屁颠屁颠的追上去。

梳妝臺上的珠寶很多,有不少都沒有放進盒子裏,看起來寡婦朱氏并不怎麽愛惜那些東西。

倪葉心走過去,就拉了拉慕容長情的袖子,說:“原來在這裏。”

慕容長情說:“什麽?”

倪葉心伸手從一個小盒子拿出一只翠綠色的镯子來,那只镯子看起來很普通,不過色澤不錯,應該也是能賣個好價錢的。

倪葉心托着镯子,微微翹起來一些,他們就看到镯子內層竟然刻着一圈紋飾。

“蛇紋圖騰?”慕容長情立刻皺了眉。

玉镯子的內側真的刻了蛇紋圖騰作為紋飾,不過這個蛇紋圖騰也沒有角和爪子,只是很普通的蛇紋圖騰,和慕容長情手中的匕首圖案是一樣的。

倪葉心仔細的看了兩眼,然後伸手去摸那刻上的圖案,刻的很仔細,不過看的出來刻工有些生澀,刻的并不是太好。

管家站在門外面,聽到他們說蛇紋圖騰,有些奇怪,走進來說道:“兩位大人,你們要找的蛇紋圖騰,是不是這個?”

管家帶他們走到房間的角落,倪葉心就看到角落有一片灰燼,應該是在燒什麽東西,在灰燼的旁邊還有沒少完的紙,那紙上繪制了一小塊蛇紋圖騰,不過因為被燒得差不多了,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官差和捕快們所說的蛇紋圖騰并不是寡婦朱氏那只手镯,而是被人燒掉僅存一些的宣紙。

關于蛇紋圖騰,小地方的人根本什麽也不懂,也并沒有多加注意。反而是朝廷裏,尤其是皇上,對于這種事情最為敏感注意。不過關于有人威脅到他們統治的事情,他們自然不願意宣揚,所以這裏的捕快和官差根本什麽也不清楚。

那些灰燼和紙張殘頁還擺在角落裏,都沒有人把他們收拾起來。

倪葉心趕緊蹲下來去瞧,将僅存的一點點紙張拿了起來,紙有些發脆,顯然時間久了,上面繪制着一小塊蛇紋圖騰,因為蛇紋圖騰很有特色,所以這麽一小塊已經足以分辨了。

“好奇怪。”倪葉心一眼瞧上去,忍不住說道。

慕容長情也俯身去看,也是一愣,說:“為什麽玉镯子上的蛇紋圖騰沒有角和爪子,但是這張紙上的蛇紋圖騰竟然有爪子?”

紙片上的蛇紋圖騰正好殘留着帶爪子的部分,他們看得很清楚。和玉镯上的顯然是有區別的。

倪葉心搖搖頭,說:“不知道。”

他将紙片拿着站了起來,問管家說:“你知道這是燒了什麽嗎?”

“應該是幾封信。”管家說:“我以前曾經見過這麽個圖案,但是記得不太清楚了,應該是幾封信上畫的。”

“是什麽信?有人給寡婦朱氏的嗎?”倪葉心問。

管家點點頭,委婉的說:“應該是罷,我家主子認識的人比較多,我也不知道是誰寫給她的信,我就記得以前曾經瞧過一眼。”

倪葉心皺了皺眉,說:“這樣的信有很多封嗎?”

管家說:“不多,三四封的樣子。”

倪葉心趕緊低頭看了一眼灰燼,說:“這裏應該沒有那麽多信被燒了罷?”

灰燼并不多,看起來并不像是燒了三四封新那麽多。

倪葉心說:“那些信在哪裏?能找到嗎?”

管家有點為難了,因為信是寡婦朱氏自己保存的,所以他并不知道在哪裏,只知道肯定在府裏頭。

除了信在哪裏這個問題之外,還有更奇怪的問題,那就是誰把信給燒掉了。

管家很肯定的說道:“我家主子最後離開出遠門的時候,她屋裏還是幹幹淨淨的,并沒有這一攤灰燼。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時候燒的,總之後來我聽說出了事情,從外面趕回來之後,就發現這裏有一灘灰燼了。因為除了這種令人心煩的事情,這房間我也沒再進來,也沒人去打掃它了。”

幸好沒有打掃,不然連這些灰燼也沒了。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在寡婦朱氏的房間裏翻箱倒櫃,想要找到剩餘的信,不過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找不到。

眼看着天色都已經黑透了,倪葉心只好讓管家幫忙送給口信到衙門,跟池隆和趙尹說他們在寡婦朱氏的家裏查東西,免得那兩個人以為他們失蹤了。

倪葉心趴在地上,舉着一個油燈照明,往床底下使勁兒的瞧,不過下面什麽也沒有,空空蕩蕩的,一看就可以看出來了。

慕容長情抱臂靠着桌子,看着倪葉心翻箱倒櫃,把自己搞的灰頭土臉的。

慕容長情說:“發現什麽了?”

“什麽也沒有。”倪葉心拍了怕身上的土站了起來,說:“真是奇怪,如果我是寡婦朱氏,一定會把重要的東西藏在房間裏的,不可能藏在別的地方啊。但是為什麽沒找到呢。”

慕容長情挑了挑眉,問:“為什麽?”

“因為她有好多相好啊!”倪葉心說:“她有那麽多相好,周旋的還不錯,說明是個擅于保守秘密,而且做事比較小心謹慎的人。這樣的話,她肯定不會把重要的東西藏得太遠,那會讓她不安心,甚至睡不着覺的。”

慕容長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別廢話,快找,已經很晚了。”

倪葉心小聲嘟囔了一句,說:“明明是你問我的。”

“你說什麽?”慕容長情涼飕飕的問。

“什麽也沒有。”倪葉心很爽朗的回答。

倪葉心從地上爬起來,又跑去翻找櫃子,不過櫃子裏多辦是珠寶首飾,多的數也數不清,成千上萬的。

倪葉心翻了一遍,一無所獲,然後又拉開了旁邊的櫃子。

這一拉開,旁邊的慕容長情頓時翻了個白眼,然後轉身走開了。

那是衣櫃,裏面挂的都是女人的衣服,還有貼身的抹肚,紅紅綠綠的,一打開還有一股香噴噴的氣味兒撲面而來。

倪葉心看一眼,挑了挑眉,說:“雖然說有點尴尬,不過我還是動手翻一翻罷。”

慕容長情沒說話,又重新抱臂靠在了桌子前面,就看着他在一頓紅紅綠綠的抹肚之間翻來翻去的。

倪葉心翻了兩下,裏面除了滑溜溜軟乎乎的衣服之外,似乎什麽也沒有。

慕容長情有些不耐煩了,說:“你是摸上瘾了嗎?”

倪葉心說:“當然不是,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慕容長情額頭上青筋都出來了,說:“什麽奇怪?”

慕容長情實在不能想象,倪葉心拎着一個抹肚和他談奇怪的樣子。

倪葉心指了指櫃子,說:“櫃子有夾層。”

慕容長情一聽,立刻就走了過來。

櫃子很高,不過打開之後裏面的空間并沒有那麽大。倪葉心比劃了一下,說:“你看,上面應該還有一節才對,是不是有夾層?”

慕容長情伸手往櫃子頂上摸了摸,果然是有夾層的,在很深的地方,有個很小的鑰匙孔。

倪葉心說:“需要鑰匙?”

“我想不必。”

慕容長情說着,倪葉心就聽到“卡啦”的一聲脆響。

“木板很薄。”慕容長情徒手一掌就将那夾層木板給拍碎了,頓時“嘩啦啦”的有東西從上面掉下來,除了木屑之外,還有不少東西,瓶瓶罐罐的,還有小盒子。

好在下面是軟乎乎的衣服,那些東西掉下來并沒有摔壞了。

倪葉心立刻說道:“你看,有信!”

慕容長情眼疾手快,将掉下來的信撿了起來,快速的拆開來看,裏面是一封有些年頭的信了,在信的末尾處,就好像是蓋了一個印章一樣,有一個蛇紋圖騰的标志,這個蛇紋圖騰和被燒掉的差不多,有爪子和角,并不是普通的蛇紋圖騰。

倪葉心抻着脖子,看不到信上面寫的什麽,問:“信上寫的什麽?給我看看。”

慕容長情瞧着信,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倪葉心很好奇,不過瞧慕容長情死死皺着眉頭的樣子,知道他是在想事情,也就閉了嘴沒有再說話。

櫃子夾層木板被打碎,除了掉出來了信之外,還有不少東西。

倪葉心撿起來一個小盒子看了看,裏面是一顆超級大的珍珠,看起來應該很值錢。

倪葉心說:“這是寡婦朱氏的百寶囊嗎?藏的都是好東西?”

夾層裏藏了很多珍貴的珠寶,一看和外面擺的那些就是不一樣。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

倪葉心拿着一個看起來像是胭脂盒的小盒子,打開來聞了聞,說:“這個是胭脂嗎?好香啊,但是顏色不怎麽紅。”

慕容長情正在想事情,突然就問道了一股淡淡的香氣,香味兒很淡雅,聞起來很舒服,只是香氣入腹之後,突然就奔騰了起來,好香是一團火一樣,竟然開始灼燒。

慕容長情臉色一變,立刻伸手将倪葉心手上的“胭脂盒”打掉。

“啪嗒”小盒子掉在地上,裏面嫩粉色的軟膏灑了一地。

倪葉心奇怪的說:“怎麽了?難道有毒?”

慕容長情趕緊抓起櫃子裏的幾件衣服,蓋在了撒掉的粉色軟膏上。這麽一來,香味兒倒是淡了一些。

倪葉心一臉迷茫的表情,他此時此刻臉頰略微有些泛紅,不過似乎還全然不知,遲鈍的不是一點半點。

慕容長情趕緊走出了寡婦朱氏的房間,外面沒有那股香氣了,但是他還能感覺到腹中一團燥熱。

倪葉心追着他跑出去,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兒,自己好像身在一團火裏。

倪葉心驚訝的說:“真是毒藥?那怎麽辦?”

慕容長情翻了白眼,說:“說你毛都沒長齊還不服氣。那是助興的軟香,不需要燃燒。”

倪葉心:“……”

倪葉心腦子裏“嗡”的一下子,終于知道那是什麽了,知道的一瞬間他好像終于感覺到奇怪的燥熱了。

倪葉心一臉懵,又重複的問了一句:“那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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