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共居一室

“孤月不是很喜歡魔君嗎？又怎會害魔君？”輕羽想不通。

“她不是想害本君，而是要害你。”斬天看着她，“她利用極妖之術幻化成你，你的羽毛認她不出，便會聽她使喚。你師父見到你的羽毛，自然也深信不疑，于是便通知另外兩派一起來攻打魔宮，到時候雙方一對質，你就百口莫辯了。”

“孤月為何如此恨我……”輕羽覺得委屈。

“她就是這個性子，否則當年也不會……算了，不提她，本君還要繼續練功，你自己玩吧，如果覺得悶，就去找小松鼠玩。”

“咦，魔君你知道蟲蟲？”

“在本君的地盤上，有什麽事能瞞得過本君？”

“蟲蟲被掌門師兄定住，不知道現在怎樣了，我想去看看他。”

“去吧，小心別被你師兄抓到了。”

“對哦，掌門師兄還等着抓我，我還是別去了，反正他也不會傷害蟲蟲。”輕羽縮了縮脖子，害怕的樣子惹得斬天笑了起來。

“那本君将小松鼠帶到這裏來陪你玩？”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練功好了。”

“不行！”斬天立刻反對，“本君可沒那麽多時間給你救火。”

“我不是要練星祭啦，我要練仙術，師父說，如果仙術大成，我還可以長大，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副小不點的樣子。”

“那你更不能練了，本君就喜歡你這副小不點的樣子。”

輕羽嘟着嘴巴不開心：“我那些師侄都比我高，我跟她們說話還要仰視。”

“你知不知道長大了就會老，就會彎腰駝背，滿臉皺紋，牙齒和頭發都掉光？”斬天吓她，“你不信的話，本君可以帶你去人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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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羽想起她十歲之前在人界的生活，的确見過老成這樣的老婆婆，頓時吓得直擺手：“我還是不要練了。”

“嗯，這就對了，你現在這樣就很好看，千萬不要改變，知道嗎？”斬天對她“循循善誘”。開玩笑，一旦她發身長大，變成一根硬邦邦的羽毛，他哪裏還有好覺可睡？必須要将她的念頭消滅在萌芽狀态才行。

輕羽有些垂頭喪氣：“魔君，你練功吧，我睡覺了，等你練完了再叫我起來。”

她不像斬天那樣嗜睡，可以一睡好多天都不醒，在西華的時候，秦真炎每天只許她睡三個時辰，便得起身練功，所以她已經養成了每次睡覺不超過三個時辰的習慣。

醒來後無聊，她就躺在地上看斬天練功。只見他雙手置于胸前，一手向天，一手朝地，一動也不動，但一身白衣卻仿佛被狂風吹過，獵獵作響。一頭烏黑的長發并未束起，就那樣随風飄着，雙目緊閉，神情淡然，仿佛只是平常的入定，卻好看得讓人轉不開眼去。

她不禁有些臉紅，原本以為只有像師父那樣的得道仙人才會如此出塵，沒想到縱橫三界的霸道魔君也會有這種氣質。仙和魔，其實又有什麽本質的區別呢？就如斬天所說，只是修行方式不同罷了，仙并不比魔高人一等。

想通了這一點，她心中對師父師兄的愧疚少了一些，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有一天會回到西華，但她不會幫着仙界對付斬天，至于為什麽，她還沒有認真想過，但這個念頭已經在她心中生根發芽了。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她又再擡頭看斬天，只見他身遭被一層朦朦胧胧的白煙籠罩，仿佛身處仙境之中，知道他練功正是關鍵時刻，自然不能去打攪。

一時無聊至極，忍不住東張西望起來，突然見到離斬天三丈遠的地方有一盞淺淺綻放的蓮花燈，粉色的花瓣層層疊疊，包裹着一團柔和的光芒。

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蹲下.身望去，只見燈裏面并非燈油和燈芯，而是一顆夜明珠，光芒正是由夜明珠發出，小小的一捧，并未射到遠處，卻讓人渾身都舒服起來。

這珠子好美，如果将它偷走……魔君應該不會發現吧？他統治三界，奇珍異寶一定數不勝數，說不定早就不記得這顆珠子了。

她扭頭看了看斬天，見他仍然閉着眼，立刻回過頭快速的将夜明珠拔了出來，藏到自己懷中。

正要轉身離開，“轟隆”一聲巨響傳來，宮殿的屋頂突然塌下一塊巨石，直接朝她砸了下來，她一時吓得呆了，雙腿如同粘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

千鈞一發之際，一雙手從身後攬住了她的腰，将她往後拖去。巨石“砰”的一聲砸在她的面前，碎石飛舞，她條件反射的捂住了臉，卻聽到身後也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回頭一看，只見斬天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兩邊嘴角都是殷紅的血跡。

“魔君，你沒事吧？”她驚叫道，她雖不會法術，卻也知道斬天為了救她而走火入魔了。

“竟敢偷本君的鎮殿明珠，”斬天喘着粗氣，“本君要重重的罰你。”

“魔君，你你你……你別說話，先調好內息。”輕羽急得結巴起來。

“本君……好不了了，千年修行……已經毀于一旦。”斬天艱難的說道。

輕羽更是六神無主：“怎麽會這樣？怎麽辦？怎麽辦？我去找掌門師兄來救你！”

“笨……笨蛋……你掌門師兄……若是到來……還不……一掌打死本君……”

“那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她越發手足無措。

“到……本君這裏來……來……”

她趕緊跑到他身邊，斬天一把将她拉入懷中，說道：“本君就要死了……你親親本君，否則本君會……含恨而終……”

“魔君，你不會死的，你若是死了，我怎麽辦？”輕羽伏在他身上哭了起來。

斬天沒有回答她，卻突然一翻身，将她壓在了身下。

“魔……魔君……”她驚慌的叫道。

“本君說過，要重重的罰你。”他猛得俯下身，将灼熱的唇貼到了她的唇上。

輕羽吓呆了，她從未與任何男子如此親密接觸過，一雙大眼驚愕的望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斬天将她的神情自動理解為“請君采撷”，自然不會跟她客氣，撬開她的牙關就攻入了深處。輕羽只覺得一陣酥麻的感覺傳來，整個人就像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被狂風巨浪吹得忽上忽下，心中卻又并不覺得害怕，反而有種隐隐的刺激和欣喜。

斬天無疑是個很好的帶領者，激烈纏綿的吻引得她的心情大起大落，時而緊張，時而興奮，時而害怕，時而羞澀。種種情緒彙聚在腦中，讓她無法正常的思考問題，不知不覺間已經與斬天和諧的互動起來，共同去追求那人生中神秘又極致的快樂。

直到斬天嘗夠了她的味道，将她放開，她這才回過神來：“魔君，你……真的走火入魔了？”

斬天嚴肅的點頭：“對，不過經過你的治療，本君已經沒事了。”

“我怎麽有種被占了便宜的感覺？”她的語氣有些困擾。

“哼，你将本君的鎮殿明珠偷了，導致宮殿坍塌，本君為了救你走火入魔，明明是你對不起本君，現在反而倒打一耙，說本君占了你的便宜。”斬天“氣憤”的指責她。

輕羽不擅與人辯論，一時之間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漏洞，想想自己的确擅自取了夜明珠導致宮殿坍塌，而在危急時刻，又的确是他救了她。這麽說來，好像真的是她對不起他？

看她一臉迷茫的神情，斬天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微笑：“小羽毛，你記住，你親了本君，就要對本君負責，以後可不許跟任何其他男子親近。”

她親了他？明明是他強吻了她才對吧？輕羽撓了撓頭，說道：“魔君，我覺得自己好像上當了。”

“哦？此話怎講？”

她将夜明珠掏了出來：“這只是一顆普通的夜明珠吧？掌門師兄的房中就有好幾顆。”

“你還真是不識貨。”斬天将夜明珠接過來，伸手在上面一晃，說道，“這顆珠子可以用來查看整個洛邑山的情況，你看，你師兄正在此處。”

輕羽探頭一看，果然，秦真炎正站在宮殿的正上方，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突然向她望來，輕羽吓得手一抖，夜明珠跌落，好在被斬天及時接住了。

“怎麽辦？掌門師兄要找來了。”她慌張的說道。

“看來他是不肯罷休的了，不如你去自首？”斬天笑道，“這樣受罰可能會輕些。”

“魔君，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輕羽看着他。

“要不你直接跟他說，你已經是本君的女人，嫁雞随雞，不能再回西華了。”

“……”

“走吧。”斬天催促。

輕羽驚道：“魔君你不會真的讓我去自首吧？”

“這宮殿本來被我施法隐藏了，你卻将鎮殿明珠拿走，現在宮殿已經坍塌，估計你師兄很快就會找到這裏，我們不走，難道等他來抓嗎？”

“那我們去哪裏？”

“去東庭。”

“啊——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仙界的人一定想不到我們會躲到他們的地盤，在東庭反而更加安全。”

“魔君，我總覺得這個主意太瘋狂了。”輕羽皺着眉頭。

“那本君自己去東庭，你跟你掌門師兄一起回西華，等本君魔力恢複，就接你回來成親，如何？”

聽到他的前半句，輕羽本想點頭，誰知又被後半句吓到：“什……什麽成親？”

“你親了本君，必須負責。”斬天再次強調。

“……”

“本君走了，你要保重，等着本君來娶你。”斬天作勢要走。

輕羽趕緊拉住他：“我不要回西華，我跟你一起走。”

“為什麽？”

輕羽低着頭：“掌門師兄要打我，我怕疼。”

斬天暗暗好笑：“可是本君帶你走的話，你師兄會以為你和本君私奔了，你不怕嗎？”

輕羽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聽到大殿上空一陣轟隆聲傳來。

“不好，他已經來了，快走！”斬天一把抱起她，使出瞬間移動，片刻之間已經到了洛邑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