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10 颠倒 (2)
嗎?不妨都說出來聽聽啊。只是單純地主觀臆測苗木君做了什麽的話,這樣的結論有可能服衆嗎?”
四周鴉雀無聲,與其說是被狛枝一口氣把所有人拖下水的說法給震住了,不如說是被他切中核心的質問給問住了。
“我覺得,大家晚上肯定都在自己的房間裏睡覺的。”不二咲為難地說,“都已經睡着了,根本不可能有什麽不在場的證明吧?”
“我贊同不二咲殿的說法。”山田一二三一臉嚴肅地托了托他的眼鏡,“狛枝殿太強人所難了,目前我們所知的在夜時間外出活動過的人就只有舞園殿和苗木殿以及兇手,很顯然,苗木殿是最有可能趁機行兇的人選。”
“那個……其實我是有不在場證明的。”朝日奈舉起了手,“昨天夜裏,因為我看過動機視頻後非常害怕,所以請求了小櫻陪我一起睡。”
“你說的小櫻……是誰?”桑田遲疑問。
“是我。”大神櫻答道。
石丸一臉震驚:“太過火了!學生宿舍怎麽可以男女生共住?!”
“但是我是女生啊?”大神櫻回道。
“……”一片汗顏。
身為超高校級格鬥家的大神櫻有着健壯遠超常人的魁梧身軀,從石丸現在尴尬到臉紅的模樣來看,大概是一開始就下意識地忽略了她身為女性水手服的着裝,将其視作男性一般看待了吧。
“原來如此啊。這樣說,事發當夜,這位朝日奈同學和大神櫻是在一起度過的,考慮到只有執行了殺人行為的兇手才能畢業的前提而排除了共犯的可能性,你們兩人就擁有了不在場的證明。”
狛枝想了想,繼續道:“在此基礎上就可以确認以後朝日奈同學和大神同學的證言都是真實無誤的吧,太好了,排除了兩個選項呢。”
大和田被他那過于輕松的語氣弄得惱火起來:“搞什麽啊,實際我們大部分人都是自己在自己的房間休息的啊!按你這小子的懷疑論來說,難道我們都是嫌疑者嗎?”
“難道不是?”狛枝笑吟吟地反問。
真令人火大!大和田的額角爆出一根青筋,伸手指着白發少年,充滿敵意地瞪着他:“你這家夥簡直聒噪得讓人心煩,除了把水攪渾以外一點作用也沒有,啊——對了,之前黑白熊說宿舍夜時間會斷水是因為你潛入學校的時候一部分供水線路被破壞掉的緣故吧?這麽說來,最可疑的其實是你才對啊!”
“诶?是這樣嗎?”狛枝歪頭。
“別給我裝蒜!”大和田一拳砸在扶欄上,視線兇惡,“從潛入學校到學級裁判這段期間你這家夥根本就從未出現在我們任何人的眼前過吧?明明第一天就進入這裏了,可誰都不知道你的蹤跡。行蹤鬼祟一看就是想搞什麽陰謀……說不定就是你殺了舞園,然後妄圖利用學級裁判處刑我們所有人!之前袒護苗木的做法只是為了防止他被我們投票,根本目的只是在保全你自己的性命的前提下殺了我們吧?”
“大和田你冷靜下,之前狛枝前輩明明還拒絕了換成我為他擔保……”石丸遲疑道,“如果他的目的是你說的這樣的話,顯然不會選擇明顯可疑的苗木吧?”
“哼,石丸你還是太天真了,像你這樣的乖乖牌根本不能想象出有些人的狡詐之處的。正是因為苗木可疑,所以才能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而且因為真兇是他本人,因此狛枝一定知道如何幫助苗木脫罪的方法。”大和田冷笑起來,“因為我是暴走族的首領所以能夠聞得到,這個人身上有種令人不快作嘔的氣息……”
浸染了無數黑暗,仿佛沾到就會令人不幸的氣味,遮掩在光鮮的表面下恐怕早就已經徹底腐敗堕落的感覺。他的眼睛在談論生死的時候淡漠得令人恐懼,仿若只是提及路邊草木一般的平靜語氣……大和田盯着從容微笑着的狛枝,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我在看守屍體發現現場的時候聽見了霧切和苗木的對話了,霧切說她在舞園的屍體附近找到了一根白色的頭發,很短,而且有點卷,嘿,不是恰好符合你的特征嗎?屍體發現以後我一直守着現場,你不可能靠近,也就是說你是在更早之前的時候就去過苗木的房間了!”
“但、但是狛枝君沒理由會想殺了我們吧?”不二咲懵懂地問。
“那如果假設他就是這次自相殘殺游戲的幕後黑手呢?”塞蕾絲微微一笑,“如果是幕後黑手的話,特地設置這些規則,近距離旁觀我們在自相殘殺和互相猜忌中走向全滅……聽起來還真是讓人絕望,或許對于幕後黑手本人來說可以算上茶餘飯後的餘興節目?”
衆人一時沉默,彼此都目光閃爍,明顯是各有思慮。
“塞蕾絲同學和大和田同學……你們說得不對。”
霧切看向提出異議的苗木誠,在他的臉上很少會看到這樣鄭重又謹慎的端肅神情,一句話以後短暫的沉默應該是在內心裏整理措辭,苗木抿了抿唇角,認真地對着兩人說:
“狛枝前輩不可能是殺害舞園同學的兇手,因為昨天夜裏,他和我一直待在一起。”
一語既出,舉座皆驚。
“喂,苗木,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十神皺眉,“事到如今你還在胡說八道什麽?”
“我知道我在說什麽。”苗木幾乎是秒答,他閉了閉眼,“可能性命相關的我現在說這些已經無法取信大家了,但這就是事實,我會為我說過的話負全部的責任。”
“你、你……”石丸詫異地看着他,手指指着他語塞半晌,難以置信地道,“我無法理解你!為什麽苗木同學會和一個陌生人獨處一夜?!而且在這之前你居然都沒有跟我們透露過任何信息!”
“因為他對我來說不是陌生人。”苗木答道,“我和狛枝前輩早在入學前就相識了,我們是在交往的關系。”
咔嚓、咔嚓。
場中傳來了誰風化的聲音。
“交、交往?”葉隐的眼睛瞪得幾乎脫眶,“我是聽錯了還是理解有誤,是說情侶關系的那個……”
苗木點了點頭。
“看、看不出來啊……”葉隐幹笑,眼神游離,“沒想到這樣的苗木親會有這種興趣,真令人意外……”
“葉隐同學不必為此産生什麽多餘的負擔哦。”狛枝仿若看透了他的內心一般笑眯眯地說道,“因為苗木君只是喜歡我而已,對你這樣的一點興趣也不會有的。”
“喂太毒舌了吧!”葉隐黑線滿頭,“稍微照顧點別人的心情好嘛?”
“原來如此,他就是你之前說過的那個人啊。”霧切玩味地說着。
“抱歉,之前一直瞞着你們……”苗木有些歉疚地垂下頭,“因為有些個人的顧慮,擔心黑白熊會對潛入進來的狛枝前輩做什麽不好的事情,我就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并不是不信任大家的意思。”
在歇斯底裏抓着頭發陷入自我世界的腐川旁邊,身為超高校級同人作家的山田一二三意外淡定地托了托他的圓片眼鏡:“哼哼,原來如此,這就是耽美的boy’s love啊。”
“那這麽說來另一對一起睡的……”有人默默把視線飄到別處。
“看什麽看?我和小櫻關系純潔的好朋友啊!”朝日奈漲紅了臉大喊道。
“這樣說起來還真是有緣啊。”塞蕾絲挑起眉梢,“第77期的幸運與第78期的幸運竟然會是相親相愛的情侶什麽的……”
“可是啊,這樣反而更可疑了吧。”桑田撓了撓頭發,“大家能認同他們的不在場證明嗎?他們性命相關,而且關系還那麽密切,互相袒護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吧。”
“既然不在場證明的辯論已經陷入瓶頸,那不如就換個角度開始讨論吧。”霧切雙手抱臂,“至少目前已經排除了大神同學和朝日奈同學作案的可能性了,也不算毫無收獲。”
“其他的角度……是說兇手作案的方式嗎?”不二咲眨了眨眼。
“在我們發現現場的時候,苗木君的房間已經是一片狼藉,從地板到床鋪和四周的牆壁都刀痕遍布,原本放置在體育館儲藏櫃裏的模拟刀掉在地上,刀柄和刀鞘處都有金箔剝落的痕跡。舞園本人被發現時在衛生間的淋浴室裏,死因是腹部的穿刺刀傷,除此之外她的右手手腕處也有被擊打的痕跡,手傷處有剝落的金箔。”霧切言簡意赅地概括了死亡現場的情況。
“嗯——有了霧切親的概述,一切都已經變得很明朗了嘛。”葉隐單手托着下颌,沉吟道,“犯人使用模拟刀攻擊了舞園親,把她逼入了絕境,然後在她逃到了浴室的時候,犯人終于追上了她,然後把她殺害了噠呗!”
“不是這樣的。”苗木想也不想地反駁了,“葉隐同學你在搜查時間一直待在體育館所以可能記不清現場的情形了,舞園同學腹部的刀傷應該不是模拟刀造成的。”
“诶?是這樣嗎?”葉隐尴尬。
“唉,真是不靠譜。”塞蕾絲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只要去現場看一眼就能知道了,舞園同學的致命傷是插在她腹部的刀造成的。而且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那把刀應該是廚房的菜刀才對。”
“我沒有去過廚房。”苗木冷靜地說,“這一點也是有證人的,之前搜查的時候朝日奈同學有跟我說過,你昨天夜時間之前一直待在食堂對吧?”
“嗯,是的。”朝日奈點了點頭,“我和小櫻一起在食堂品嘗紅茶,中途只有一個人來過,而且那個人并不是苗木君。事實上,廚房的菜刀組合在我們倆剛來的時候一直是齊備的,到了我們離開的時候,的确好像是少了其中一把的樣子……可惜當時我們都沒想太多,就忽略了這回事。”
竟然有其他人也去過廚房?也就是說那個拿走了菜刀的人就是兇手?苗木微微睜大了眼,焦急地看向朝日奈。
“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直到現在才說?”十神怒斥,“中途來的人到底是誰?快點說出來。”
“因為那個人現在已經不在了啊。”朝日奈一副無奈的模樣,“就是這次的死者舞園沙耶香同學。”
“什麽?!”
錯愕的情緒浮現在其他人的臉上。
“肯、肯定是因為她想找個護身用的武器吧……之前也因為同樣的理由找過我幫忙了,我宿舍裏那把模拟刀就是和舞園同學一起找的。”
口裏說着解釋的話,到底是可能最接近兇手的一次猜測落空了,苗木的語氣有些心不在焉的失落,汗水不知為何流到臉頰,心裏沉甸甸的。
好奇怪,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真相到底是什麽——他猛地攥緊了手指。
“既然菜刀是舞園拿走的,也就是說,并不能排除其他人作案的可能性。”十神揚起下颌,“很遺憾啊苗木,剛才的證明又一次無效了,你還是最大的嫌疑人。”
“等等,還有不合邏輯的地方。”霧切打斷了十神的話,“不能這麽輕易地斷定兇手,還有其他可以證明絕對不會是苗木君作案的證據。”
“沒錯。”狛枝接上了她的話,對着不自覺表現出心慌意亂的苗木輕輕一笑,非常溫柔地,用充滿了安撫意味的聲音說道,“不用擔心,苗木君,我會幫助你找出真相的。但凡是你的希望,不論我付出什麽代價,最終總會讓結局如你所願。”
“狛、狛枝前輩……”苗木吶吶地看着他。
這個男人……!霧切的眼神忽然變得淩厲起來,審視地盯着笑容自若的狛枝。
他是猜到了舞園被殺的真相了嗎?如果知道的話,他怎麽能一臉輕松地說出這種話?
明明可以料想出來,如果苗木知道了真相的話,他絕對不會如狛枝所說的那樣感到稱心如意……反倒會被痛苦纏身也說不定!
“正如大和田同學之前推測的那樣,我在你們發現屍體以前就去過苗木君的房間裏了。”狛枝坦然道,“時間大概在早上七點左右,大概大家都和愛睡懶覺的苗木君一樣還沒起床吧?我起得比較早,就先出門了。”
哪裏是起得比較早,分明是一夜都沒有睡。苗木抿唇。
“我從苗木君那裏聽說,舞園同學交換房間的理由是聽見有人在瘋狂砸門,所以她想交換房間,并且和苗木君約定好了任何人敲門都不會再開。”狛枝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比較幸運呢?昨夜我和苗木君都沒有聽到任何人有來敲門哦。不知道大家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麽考慮,但我是覺得有些奇怪的。”
“哪裏奇怪?”石丸忍不住問。
“苗木君和舞園同學交換房間的本意,應該是代替舞園同學成為那位不知名的敲門者的騷擾對象吧?”狛枝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苗木,“但是,一夜風平浪靜,苗木君什麽異常現象都沒有發現。”
“這樣難道不是好事嗎?”不二咲怯怯地問。
“怎麽會是好事呢?”狛枝搖了搖頭,“失去了追查敲門者身份的機會,也就代表舞園同學被某人暗中窺視的情況可能依舊存在。你看,舞園同學這不就被人殺害了嗎?”
不二咲:“這樣啊……”
“除此之外,我還有另外一個奇怪的發現。”狛枝緊緊盯着苗木誠的臉,就如同已經饑餓了很久的人在看着一頓豐盛的美味佳肴,連他表情上最細小的變化都不願意放過,微顫的嗓音帶有一絲壓抑不住的熱切,“苗木君,你和舞園同學的門牌被交換了。”
“交換的意思也就是說……”朝日奈睜大了眼,“住着舞園同學的苗木同學的房間門口挂着舞園同學的門牌,住着苗木同學的舞園同學的房間門口挂着苗木同學的門牌?”
“好繞口。”不二咲微汗。
“這樣子交換房間就沒有意義了。”苗木似是想到了什麽,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我們交換房間的時候明明門牌還是正常的,為什麽第二天早上會……”
“變故已經發生了。”狛枝垂下眼,用着有些惋惜的聲音說道,“我發現了異常,然後,就試着進入苗木君的房間。房間出人意料地沒有上鎖,這時候我就猜測到了有慘案發生,走進一看果然如此。”
他說着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真讓人看不過去呢,竟然用如此粗魯草率的手法殺害了一位優秀的超高校級,舞園同學看起來死前十分痛苦地掙紮了一番呢,淋浴間的血跡到處都是。”
“正是因為她的抵抗,為我們留下來了十分重要的線索。”霧切淡淡地說,“苗木君,你還記得現場你浴室那個幾乎被完全拆卸的門鎖嗎?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察覺到兇手行動的不自然之處的。”
“嗯……嗯。”苗木誠點了點頭。
“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山田一臉不解,“不就是舞園同學和兇手在房間裏發生争鬥,身為嬌弱女孩子的舞園同學逃到浴室,她鎖上了房門,然後被窮兇極惡的兇手撬開了門鎖——”
“山田同學你又忘記了一點!”苗木深吸一口氣,“舞園同學昨晚是待在我的房間裏的啊。”
“啊!”塞蕾絲忽然掩口。
“根據黑白熊的規定,只有女生宿舍的浴室才會帶有門鎖,男生宿舍的浴室是不能上鎖的。”苗木咬了咬唇,“只是我房間門的構造比較特殊,盡管不能上鎖,但仍是需要一些技巧才能打開門。兇手恐怕對這點一無所知,并且誤認為我的房間是舞園同學她自己的房間,所以才會做出破壞門鎖的舉動。實際要是我本人作案,根本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 就能輕松地打開房門。”
“知道門鎖這件事的人有幾個?你告訴過幾個人?”十神冷不丁問道。
“黑白熊知道,狛枝前輩應該也是知道的,我在交換房間的時候也跟舞園同學說過。”苗木的聲音漸低,“現在想來,兇手應該不知道這個關竅的。而且恐怕他連交換房間的事情也不清楚,在兇手不知道用何手段進入房間之前,我們房間的門牌應該就已經被交換了。”
這裏就産生了一個新的疑問。
是誰交換了門牌?
會做出這種行為的人,只有可能是知曉房間交換這一前提的人。
苗木心裏浮現出了一個可能性,這個猜想讓他的心不住下沉,口中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
“吶,苗木君,不如就此停步吧。”
狛枝一直不動聲色地窺視着他的神情,說不清是什麽心情,大概就像是相當于心儀的珍寶不出意料地落入苦悶蛛網的心疼以及因他的痛苦而隐秘滋生出的……一絲極罪惡的期待和快樂吧。
“其實你們大家都是同期的同學啊,至于這麽咄咄逼人地深究真相到底嗎?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只會在原本就非常脆弱的羁絆上徒增傷痕而已。”
這樣的你,一直以來都充滿了希望的你,太過于輝煌美好,與泥足深陷的我漸行漸遠的你。
我一直以來都無比向往、無比渴望、無比傾慕的你——
“舞園同學如果還在的話,也不會願意見到現在這種情形的吧。”
好想用黑布遮住你的眼,如此你就只能跌入我的懷抱。
“說不準,其實在我們之中并沒有兇手呢?”
好想用雙手掩住你的耳,如此你就只能傾聽我的耳語。
“苗木君,你不是樂見同伴受到傷害的人吧?”
但是不行,愛是忍耐,愛是恒久克制。
“我……”苗木誠張口。
“吶,苗木君,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呢?”他在他的臉上閃現了一絲惶惑的時候驀地壓低了嗓音,努力地壓抑着內心克制不住的雀躍和興奮,但微顫的聲線還是透出了些許的扭曲意味。
“與其在相互質疑中活下去,不如在相互信任中被殺呢?”
那就讓我成為令你蛻變為更加耀眼的希望的——絕望。
這個人是異常的存在。
不僅是他的身份、出場的方式還有其他別的什麽,其思想、其存在本身就與他們格格不入。
病态的執念,迥異于常人的扭曲價值觀,以及極富感染力的辯才……再這樣繼續與他交流下去的話,說不準連自己的思想都要被他的意志所污染了。
狛枝凪鬥,這個人實在太危險了。
霧切響子眼神莫測地轉向苗木誠,想說什麽但又強自按捺住了。
苗木君,簡直不知道該說是敬佩你好還是該說是同情你好,竟然去招惹這樣一個人。
苗木誠手腳冰涼地站在原地,面對狛枝凪鬥溫柔含笑的目光,卻冷不丁感到從尾椎竄遍全身的錐心寒意,似乎連思維都被凍住了。
怎、怎麽回事……?這種古怪的不協調感……原來真的不是他的錯覺。
“……狛枝前輩,你在說什麽啊?”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這樣說着,用着連自己都覺得虛弱無力的聲音去質問他,“在這裏就放棄的話,我們所有人就真的會死去了。這樣子的話……這樣不就正中幕後黑手下懷了嗎?”
“幕後黑手?嗯,幕後黑手、幕後黑手……”狛枝輕輕地重複着這一個稱呼,不以為然地笑笑,“幕後黑手又算得上是什麽呢?苗木君,你被自己構想中的敵人徹底束縛了。”
“什——”
“重要的不是幕後黑手,而是你們自身才對。”他冷靜地陳述道,“該怎麽對待身邊的人,該對彼此做出什麽樣的判斷和選擇,你們的未來因你們當下的選擇而決定。吶,苗木君,還是說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境況了,你還是打算利用傷害他人的方式不擇手段也要活下去呢?這樣的事情以後可能會發生無數次哦。”
“怎、怎麽回事噠呗?”葉隐猛地打了個寒噤,瞪着狛枝的眼神仿若他變成了什麽怪物似的,“我怎麽覺得這個人好像哪裏壞掉了?苗木親不是和你關系很好嗎?”
“竟然說出這種話來,果然這個人就是幕後黑手吧?”桑田怒視他,“我看還是先把你給排除了!雖然很對不起苗木,但是只要幕後黑手死了,我們也能全員得救了吧!”
“确實有這個可能性。”塞蕾絲淡淡地說。
“哎呀,被敵視了呢。”狛枝輕笑一聲,“可是這樣真的好嗎?我希望你們能稍微慎重一些呢,畢竟各位都是優秀的超高校級,生命的價值比我這種渣滓來說昂貴得不止一點呢。”
“言行中出現了矛盾的地方了。”霧切面無表情地指出,“一方面在鼓動苗木君放棄投票,讓我們全員被處刑,一方面又在利用全員處刑的規則動搖我們殺死你的決心,你究竟有何用意?”
“诶?是這樣嗎?”狛枝睫羽一低,唇畔弧度不變,“說起來,你們不覺得這次的事件很奇怪嗎?案件當中除了兇手還有另一個人物的身份沒有揭曉吧?也就是舞園同學在最初向苗木君求助時所說的那位瘋狂砸門的人物。你們覺得那會是誰呢?畢竟兇手撬開門鎖的表現很顯然不像是知道房間交換的內情。那麽,是否可以這樣考慮呢?舞園同學口中那個敲門的人和後來交換了門牌的人都是同一人所為,那個人清楚你們交換房間的事情,并且不是兇手,而是另有其人。”
“你……說辭怎麽又變了?”石丸滿頭冒汗地後退了一步。
“咦?這難道是說導致苗木同學和舞園同學交換房間的契機都是幕後黑手所為嗎?”朝日奈吓了一跳,“狛枝前輩你暗示的是這個意思嗎?”
“如果這就是你們的希望的話,不妨就這樣認為哦。”狛枝凪鬥的聲音變輕,像怕是驚擾了什麽似的,視線掃向了對面,“苗木君,你覺得呢?”
“是我的錯覺嗎?總覺得……狛枝親似乎特別針對苗木親的樣子啊。這難道也是關系好的證明嗎?”葉隐尴尬地撓了撓後腦的頭發。
“大概就是那個啦,所謂的相愛相殺。”朝日奈也不适地撓臉,望天。
“不對……你說得不對……”
“嗯?苗木君你剛才說了什麽?”狛枝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沒有第三方的存在。如果是第三方的話,想要畢業的那個人一定不會僅僅做出交換門牌的行動,更不會坐視兇手搶先一步殺死舞園同學的。因為這樣的話,那個人前面做出的一切布置都功虧一篑了。”苗木撐在扶欄上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着,垂下的額發遮住了雙眼,他在狛枝灼熱視線的注視下緩緩啓唇,“現在還缺少一些實際的證據,但是我覺得,做出這些事情的人,多半就是舞園同學自己。”
“什麽?!”十神露出愕然的神态。
“苗木君,你可是說出了很可怕的推測呢。”狛枝眯了眯眼,“舞園同學說不定會因為你的論斷而死不瞑目哦。”
“現在不妨大家一起來還原一下昨天晚上的情景吧。”苗木誠慢慢地說,“第一個問題,在我和舞園同學交換房間以後,兇手是如何進入我的房間的呢?”
“應該是兇手哄騙了她吧?”不二咲猶豫地猜測道,“畢竟我們都是同學,她出于信任,就打開了門……”
苗木誠搖了搖頭:“不可能,因為之前被人敲門的緣故,她可是陷入了恐慌的狀态才與我交換了房間啊。而且我們也約好了,換房間以後無論是誰敲門,她都絕對不會再開門的。”
“照你這樣說的話,舞園同學就不可能會讓兇手進門了。”塞蕾絲說。
苗木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道:“第二個問題,在我的房間裏出現了如此多争鬥的痕跡以及兩把可以傷人的武器,你們覺得哪一把刀是兇手持有的,哪一把刀是舞園同學拿着的呢?”
“這兩把刀原先一把是放在苗木同學你的卧室裏,另一把菜刀應該是舞園同學持有的吧?”石丸沉吟。
“肯定是兇手拿了模拟刀,舞園同學拿着菜刀。”葉隐沉吟,“兇手使用了苗木親屋裏的模拟刀攻擊了舞園親,然後奪過了舞園親的菜刀,并用菜刀把她殺害了噠呗!”
“但照葉隐同學的解釋就沒辦法解釋模拟刀的刀鞘上面巨大的傷痕。”苗木反駁,“你考慮一下正常人使用刀的動作順序吧,那把刀上面金箔脫落的地方僅有兩處,一個是握刀的手柄,一個是刀鞘上面,要知道舞園同學身上僅有手腕一處骨折的傷痕是沾到金箔的,當時的情景一定是這樣……兇手握住了模拟刀,用鞘擋住了菜刀的攻擊,然後鈍擊擊中了舞園同學的手腕,才會導致她手腕骨折……至于後面的發展就很明顯了,兇手把刀鞘扔到地上亂砍一氣,把房間砍得亂七八糟的,舞園同學在慌亂中逃到浴室,不知道我房間門鎖關竅的兇手強行破壞了門鎖,闖入浴室,用舞園同學掉落的菜刀殺死了她。”
“……”石丸忍不住道,“苗木同學,你的這個說法怎麽、怎麽就好像……”他一時語塞。
“就好像舞園沙耶香才是最開始謀劃殺人案件的元兇。”十神冷酷無情地補全了他不忍說出的內容。
“對不起。”苗木誠很幹脆地道歉了,“我也想過很多種可能了,想着該怎麽解釋這些奇怪的現象和舞園同學的行為,想着怎麽開脫……但是不行!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一種才說得通。要是舞園同學還在這裏,她說不定會恨我吧。”他微微苦笑起來。
“即便如此,你也不後悔揭露真相嗎?”狛枝眼神莫測地看着他。
“對不起,狛枝前輩,我可能讓你失望了。”苗木咬着唇低下了頭,“舞園同學是死者,可她或許并不無辜……我不清楚我的判斷是否正确,有、有可能這只是我對她的污蔑。”他抽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淚光,“但是,如果這就是真相,我願意背負這個真相!”
真可憐啊,被背叛了還在愧疚着嗎?你是在愧疚自己沒來得及拯救那個女孩嗎?還是在愧疚着自己破壞了她在大家心中的美好形象呢?
真嫉妒啊,在這一刻,竟然被其他人占據了你的心神。
無名的黑暗瘋狂地蠶食着理智,狛枝閉了閉眼,唇角卻彎起一貫的弧度。
多麽的天真,多麽的善良,純粹而幹淨,任何污濁都無法侵染的你,是那麽的可憐又可愛。
素晴らしい。
“你的推論并不是沒有證據的。”
霧切響子清冷的聲音在沉默的裁判場中響起。
她拿出了一個透明的塑封袋,裏面裝着一張紙頁,整面被鉛筆塗黑的紙張上凹顯出了大段大段的白色文字。
“這是我從你房間的便簽本取下的紙頁,苗木君。”霧切在衆人的視線中這樣說着,“用鉛筆塗黑以後就能還原出上一頁寫出來的內容,上面寫着夜裏邀請某人來到房間的話語,落款是舞園沙耶香的名字。”
她的聲音極冷極靜,在這個荒誕又壓抑的地下裁判場裏,就像是唯一真正清醒的無感情存在一般客觀地陳述着事實:“舞園沙耶香利用了你的同情心,她誘騙你交換了房間以後立刻給另外一個人寫信,邀請他半夜來到自己的房間,應該就是打算用自己晚上從廚房取來的菜刀殺死那個人吧。可惜她失算了,她低估了自己的身體能力,導致兇手反殺成功,所以才會演變成現在的狀态。否則第二天你們如常前往餐廳,大家就會發現兇手死在你的房間裏,當作為兇手的舞園同學否認了交換房間的事實以後,苗木君,你毫無疑問地又會成為最大的嫌疑人被我們所懷疑,而且情況将會比現在對你更加不利。”
“好厲害啊霧切同學。”狛枝贊揚道,“不愧是你啊,竟然連這些都想到了,之前果然是刻意引導苗木君自己發現真相的吧。”
霧切與他短暫地對視片刻,淡淡地移開視線。
“是……這樣嗎?”苗木聞言,微帶躊躇地問。
“苗木君,你不必過于消沉。”霧切說,“正是因為對你的絕對信任和依賴,舞園同學才會選擇你作為計劃第一步的求助對象,她肯定知道,只要是你,一定不會拒絕她的求助。”她頓了一頓,又道,“而且,在她死前,應該也是在想着怎麽幫助你度過這次難關的。”
“诶?”苗木睜圓了眼,“為什麽?”
“你還記得舞園的屍體背後隐藏的死亡訊息吧?”霧切提示道,“11037,你覺得這是什麽意思呢?”
什麽意思……他并不是程序員,怎麽能讀懂數字呢?他茫然起來。
“自己要死在苗木君的浴室裏了,怎麽辦呢?無辜的苗木君一定會成為第一嫌疑人。”狛枝緩緩地說,“如果要想幫苗木君擺脫難關,還有比身為死者的自己親手寫下兇手名字更有力的證據嗎?就算失血過多眼前已經一片黑暗,就算右手已經骨折了,還有另一只左手,以自己身體流出的鮮血為墨,靠着記憶就能夠完成——”
在狛枝凪鬥的敘述中,舞園同學死前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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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