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13 安撫

“苗木君。”

最喜歡的聲音從夢境以外的世界傳來,音節分明地呼喚着他的名字。

苗木誠迷迷糊糊地在對方力道的牽引下坐起身來,被子從胸口的位置滑到腹部,慢慢睜開了眼,眼前都是光線暗淡的輪廓。

其實這并不令人意外,因為睜眼的時候雙眼并未感受到那種被光線刺入的痛感,也只有這種黑暗的環境中才适合一個人不受侵擾地陷入沉眠。苗木用一種特別緩慢的速度轉過頭,軟綿綿的身體猶帶剛睡醒的熱意,渾身使不上勁,但可以察覺到身邊床鋪略微下陷的位置,他憑直覺動了動被子下面的手指,一下就抓住了狛枝的手,就在近在咫尺的位置。

“……”

殘餘困倦的意識還慢半拍地在睡夢中掙紮,苗木誠卻覺得沒有什麽時候能比現在的思維更清醒了。他張了張口,又慢慢閉上嘴巴,無言地凝視着一直靜坐在黑暗中守候沉眠的自己的狛枝。

離得這麽近,為什麽不能幹脆就一直握住我的手呢?

就像是手指被一根針紮了一下似的,并非是什麽感覺分明的痛楚,可還是有一滴鮮血湧了出來。

對方似乎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才啓唇連音節都未出口就啞然了片刻,停頓稍許,失笑道:“手上出了好多汗啊,是做噩夢了嗎?”

“嗯……嗯。”苗木點點頭。

“這樣啊……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內容嗎?”

“大部分已經忘記了。”他吸了下鼻子,聲音有些悶悶的,“有印象的就只有狛枝前輩跟我說你的班級有16個同學,但是大家都只見到15個人。後來……我發現真相是狛枝前輩死掉了,你其實是希望之峰學園的地縛靈。”

狛枝那邊安靜了好一會兒,大概是被他夢境裏的離奇展開震驚到失語的程度了吧?苗木正忍不住胡思亂想着,忽然被坐在床邊的人一把攬進了懷裏。

“!”他莫名地眨了眨眼。

“抱住我吧,苗木君。”對方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低沉的嗓音帶有一絲安撫的味道,“有溫度,對吧?活生生的我就在這裏,有血有肉,你可以感知到我的體溫,也可以感覺到我的觸感。”

#論滿分男友的接話水準#

苗木有些臉紅地“嗯”了一聲,順從着狛枝的姿勢伏在他的懷裏,臉頰正好貼在胸口的位置,因此能夠清楚地聽見,從胸腔裏傳來強勁的跳動聲。

有一種情緒在這種靜谧的黑暗中化作了風,穿過冰川嶙峋的山谷,在空曠無垠的雪野發出無意義的回響,盡管脆弱的皮膚依舊隐約能感受到一絲鋒利的刺痛,但最終一切還是在蒼茫的虛無中彌散于無形,就是這麽寧靜而自然的平靜過程。

唔……

他不作聲地慢慢抓緊狛枝的衣服,聽着心跳的聲音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快速……沒有開口揭穿對方愈發無法自抑的激動心情,反而是阖上了眼,感到安心地長長呼出一口氣。

狛枝就像是對待小孩子一樣,手掌輕輕地拍打在他的脊背,這麽溫柔和緩的動作簡直和他顯然越來越無法平靜的心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意外地不讓人感到虛假。

違和感,異樣感,錯位感,古怪的地方越來越多。苗木誠還是什麽都沒有揭穿。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這個人确實就是他所熟悉的狛枝凪鬥。

忽然伸出手扯了扯狛枝的衣角。

動作很輕,但對方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動作一停。

“狛枝前輩。”

懷裏的少年擡起頭,用那雙霧蒙蒙的灰綠眼眸望着他,探出的手指觸及到他的鎖骨,從脖頸撫上側頰。

狛枝凪鬥很緩慢地眨了眨眼,簡直像是害怕到驚擾到了什麽一樣,連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滞了。

“再用力一點,抱抱我。”

我,可能一直都被保護得太好了。

在連自己都不清楚的時候,對你依賴已經融入骨血,稍一拔出便痛得鮮血淋漓。

在狛枝尚未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的時候,苗木便微微笑了一聲,伸手攬住他的脖子,仰首貼上他的唇。

意識還有些青澀的彷徨,可身體仿佛天生便知道該如何去做,他輾轉厮磨他的唇瓣,舌尖探出,直起半跪在他懷裏的身體,然後斂低了眼睫。

濕熱的呼吸噴灑在臉頰,暈染開的熱度模糊了視野,這一刻的時間仿佛停止了流動,一切都變成黑暗中的靜止畫,苗木在極近的距離間凝視着狛枝的容顏,他的皮膚很白,這樣看還似帶了點月光般的潤澤。

清隽而俊美,有時都會覺得美好得不似真人。

小困很久很久以前說過他很固執,哪怕是公認的老好人性格,在某些領域的固執簡直是紮根到了骨子裏。

苗木誠并不認為這有什麽不好的。

他是只要認定了一件事,就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性格,遭遇再多阻礙也能保持那種近乎盲目樂觀的心态。他無法保證自己在也許并不遙遠的未來是否會為自己此刻的抉擇而感到後悔,可能會被慘痛的現實撞得頭破血流也不一定,只是如果不聽從現在內心的聲音,他一定會永遠永遠被困在現在這一刻的。

有的人就像是命中注定,是緣分是半身也是劫難,無論命輪流轉也在劫難逃,一見鐘情興許就是這麽不講理的災難,是苗木誠一生當中遭遇的最大不幸。

就像是現在,既然選擇了喜歡與信任,他就會一心一意地貫徹下去,直到共同的終結到來的那一天,抑或是——

背叛,或者死別。

苗木誠很少會出神去想那麽多沉重的話題,其實他也算不上是什麽特別才能出衆的人,平庸的人自有平庸的自有活法,很少煩惱,也很少苦難,實在極少遭遇這種四合八荒俱是迷津的困境。

但是,有的時候,直覺性地能察覺出狛枝凪鬥是和他截然不同的人,隐藏在閑散笑容下面的很可能是非常沉重的東西,他真的能夠背負起來那種期待嗎?不禁拷問自己。

這應該是個很危險的發現了。

他報複性地輕咬了一下狛枝的嘴唇,聊作發洩內心郁悶的慰藉。

草食系的小動物再如何亮出爪牙,終歸還是無法傷及血肉的。

所以,挑釁的動作只會讓本就垂涎渴望不已的野獸愈發熱血沸騰。

狛枝只覺得下唇一痛,然而并未嘗到血液腥甜的味道,反而是另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猛地竄過神經,讓他一瞬間連指尖都發起顫來。

能感覺到,從你溫熱的身體裏呼出來的氣體被我吸入。

愉悅的浪濤淹沒理智,他頓了一瞬,擡手按住了苗木的後腦,緊接着,幾乎有些兇狠地回吻過去。

苗木覺得他都要透不過氣來了,唇舌稍一分離,狛枝便又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貪婪地裹吸着他的舌頭,反複去舔舐他舌根下的軟肉,刺激得津液潺潺,黏膩水聲從身體內部就傳導到耳中。

整個人都像要被吃掉了,他腿一軟,下一刻就被狛枝攬腰推倒,對方也順勢伏下身體,一手撐在他的臉頰邊,另一手拉下他外套衣服的拉鏈,手指伸進衣擺下面。

他的陰影一下子就将苗木完全覆蓋。

體溫……好溫暖。

苗木整個人不自覺地失神,狛枝垂下頭,額頭抵在他的額上,雙眸微微眯起,按在颌骨的修長手指輕輕摩挲着他臉頰的弧線,柔軟的指腹反複撥過肌膚上細小的絨毛,無言間将濃郁的占有欲展露無遺。

赤裸的身體貼合在一起,嚴密無縫的,抵在那個柔軟入口的圓頭微微陷入了嫩紅的肉裏,穴口敏感地微微收合,就像是本人一樣毫無威脅力地咬了他一口。

那處震顫着抖了一下,發燙的前端在滑膩汁水的潤和下稍稍脫離了一些,下一刻,忽然将整個端頭都嵌了進去,冠狀溝牢牢地反扣住了不住收縮擠壓的穴口,然後,灼熱的柱身往裏一點點插入,帶着在摩擦力牽引下微微內陷進去的軟肉,用一種令人感受分明的速度侵入到柔軟的裏面。

“啊——啊啊……”

進來的感覺實在太明顯了,苗木的身體有些抖,小聲地抽着氣痛吟,身體的深處仿佛有一根筋被越來越深的擠壓逼迫到極限,酸麻得下頭耐受不住地絞緊阻礙異物的侵犯,可又根本就無法抗拒。

好長,好酸,感覺好燙……不要再進那麽深了,快點拔出去一點。他淚眼蒙眬的,想要蹬腿又恐懼着內裏被深入貫穿的疼,于是大腿內側夾在狛枝的腰上難耐地磨動起來,腰肢無意識地在扭。

“放松,放松……”狛枝輕撫他的後腰,低聲道。

這大概是每個人從孩提時代就學會的本能,聽到了溫柔的安慰,反而更想得到更多溫柔的對待,仿佛永遠不會餍足一般。苗木忍不住伸出手扣緊了狛枝的小臂,就這樣還猶嫌不足,雙手環到他的後背,下巴搭在肩窩,臉頰貼着他的臉頰,發出微弱的帶着顫音的喘息聲。

“嗯……啊啊……”

裏面的熾熱的感覺更加脹大起來了,存在鮮明地熨燙着內壁。他稍稍擡了擡腿,就被狛枝一手托住了後臀,承受侵犯的位置擡高,然後一整根肉棒完整地插了進去。

苗木瞳孔微縮,細腰不自覺地一顫,夾在兩人腰腹之間的性器吐出一絲乳白色的粘液。

“痛……”他喃喃道。

狛枝瞳色微深,性器從嫩穴裏拔出一半,軟綿的腸肉纏綿地裹覆仍在裏面的部分,箍住肉柱的穴口撐得很開,如小嘴一般貪婪地啜吸不止。

令人為難的狀态沒有持續太久,他又往外拔出了更多,這下只剩下端頭插在裏面。

少年發出一聲嗚咽,立刻擡起了腰,雙手用力地抱緊了他的脊背,雙腿也夾緊了他的腰,整個人都宛如八爪魚一般地抱緊了他。

“別、別出去……”他斷斷續續地抽着氣,“給我……狛枝前輩……嗯啊……狛枝前輩……你插插我……狛枝前輩……啊!”

立刻被一入到底,苗木倒抽了口氣。

無論是這裏還是那裏,都黏人得很。

狛枝眸光微微閃動,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要以為他已經知道了自己……

緊接而來的撞擊讓人魂飛魄散,在貼合的臀與胯部之間的陰影裏不斷挺入,有一絲汁水從交合的位置被擠了出來,流到早已濕滑不堪的股縫。屢受摩擦的穴口越發紅潤,沾着從裏面溢出來的、在不斷的抽插中打出細小水沫的粘液,肉穴裏更是變得濕膩滑軟,變得無法推拒外來者的入侵。

激烈的快感在體內聚集,軟嫩的腸肉不堪灼熱的厮磨,酥麻不已的感覺從尾椎蔓延到四肢百骸,熱度熨燙得臉頰泛起紅暈,連腳趾都忍不住蜷縮起來。

好、好舒服……

裏面被填得好滿,那麽熱又那麽長,一直在頂那個好酸好麻的位置。

狛枝忽然帶着他翻了個身。

性器在體內輾轉碾壓的滋味實在難以言說,苗木忍不住咬緊了下唇,失了力氣坐在他的懷裏。

這下子雙腿大開,重心全在兩人交合處,性器進入的程度比剛才更深了不止一點,幾乎是壓迫的程度整個圓滑的龜頭都陷入了裏面的軟肉。

更別提,他還在動。

苗木這回真有些受不住,埋首在狛枝的肩頭,姿勢無處使力,只好用力地抱緊了他,嘴唇貼在他薄薄的耳垂,一聲聲地發出低吟。

從狛枝的角度,可以看見少年光滑的脊背,可以看見脊線流暢優美的弧度,後腰下陷的腰窩,臀部圓潤的弧度,還有在他張開的大腿間,自己的性器正一次一次地侵犯他,硬起來的殷紅肉柱上還沾着一絲延伸到股縫陰影裏的粘液,與白嫩的臀肉形成鮮明的對比。

“射、射在裏面……”

應該是覺得做出這種要求很難為情,苗木的聲音細如蚊吶,從耳根到臉頰都飛快地染上了紅霞。

“等下可以去澡堂清理……不用擔心所以浴室沒水。”

狛枝聞言忍不住笑了一聲。

“哇——苗木君喜歡被中出的感覺嗎?”

少年沒有說話,但下面微微收緊的反應已經給出了答案。

從兩人重逢以來,真正插入進去做愛的次數其實并不多,大部分時候都是靠手、腿、其他部位,或是夾在股縫裏……射入的也只有第一夜那回,其他時候都是臨到釋放就拔了出去。

夜時間裏浴室不供水的規定對住在一起的兩人來說實在有些難過,如果不清理,第二天就很容易會不舒服,但若是像第一回 那樣子內射的話——

苗木想起了那晚後來的情景,雖然他已經累得有點意識模糊了,但是還記得發現了浴室沒水的狛枝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濕紙巾,然後伸到裏面去……

才被肏弄得有些紅腫的穴口被那種有些粗糙的東西探進去,敏感不堪的甬道完全受不了無紡布的擦磨,他被弄得幾乎要在睡夢中哭出來,最後好像還被清理後面刺激到前面都射出來的地步。

實在是太過羞恥的回憶了,他都不敢想象當時的狛枝會怎麽看他。

“苗木君,你好像興奮起來了……”狛枝輕輕地笑着,“是想到了什麽好的事情了嗎?”

“……”說不出口。

“哈哈。”狛枝很開心似的,單手捏住了他的下颌,嗓音壓低,“很好的表情……吶,我也很想這樣做很久了。”

他的眼底漸漸湧現出濃重的欲色。

“接下來可能我就不會這麽照顧苗木君的心情了哦,就算你喊停可能也沒辦法停下來,還希望你能預先原諒我呢。”狛枝說完一頓,又笑了一聲,“其實不原諒也沒關系,苗木君,等下我想會稍微有點粗暴呢。”

後來的事情,苗木誠幾乎以為他要活不過今晚。

若是被人知道超高校級的幸運組因為這種原因被雙殺,他覺得他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深夜裏苗木的宿舍門悄悄打開,走廊裏寂靜無人。

這時候真的忍不住慶幸宿舍隔音十分優秀,就算他不得已叫得多麽大聲,不用驚動到隔壁的人實在是太令人慶幸了。雖然這種配置也十分不利于在宿舍裏被人殺害的情況。

舞園沙耶香被殺以後,大概不會有人給任何深夜敲門的人開門了吧。

……其實還有個問題沒有去問狛枝,為什麽他沒有宿舍的鑰匙,卻能自由出入他和舞園同學的房間呢?

很想問,但是迫于無處不在的監視攝像頭,苗木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狛枝打橫抱起昏昏欲睡的苗木,無聲息地走出寝室。

懷中的少年整個被包攏在寬松的浴袍裏,發絲順着側臉滑落,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從鎖骨以下開始就如紅梅綻放,胸膛、手臂、小腿俱是遍布暧昧紅痕,這還是克制過的結果,否則明日他就只能去倉庫翻找有沒有什麽高領的衣服才能掩藏痕跡了。

說起來,沒有在儲備品中預留情侶生活中必備的某樣消耗品,果然是黑白熊那家夥的惡劣趣味吧?

冷不防那家夥的身影劃過腦海,狛枝垂下眼,微不可查地冷笑了一聲,光明正大地抱着苗木走進澡堂。

一走進更衣室,就能感受到從隔壁傳來的濕潤水汽。

這個地方是徹夜供水的,包括裏面桑拿屋的供熱也是,所以也被大和田利用為銷毀電子學生手冊的方法。

苗木誠很快就在溫暖的氛圍中醒轉過來,他揉了揉眼,示意狛枝放他下來。

赤裸的雙足落到濕滑的瓷磚上,他因一些難以啓齒的原因稍微踉跄了一下,好在狛枝眼疾手快地攙了他一把,苗木清醒過來忽然一陣遲來的尴尬,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我來幫忙吧?”狛枝有些擔憂的樣子。

這時候對戀人還逞強就是自讨苦吃了,苗木臉紅紅地點頭。

水溫非常舒服,足夠溫暖,又不會燙紅到皮膚的程度,白色的水汽彌漫視野,清澈的水波緩緩散開。

酸痛的身體漸漸放松了下來。

狛枝在這種靜谧的氛圍中開始講述他在搜查途中意外昏厥以後的事情。

苗木誠在找到位于2年A班的他以後就一直處于有些恍惚的精神狀态,甚至在通知裁判時候直接栽倒在地,任他怎麽叫也醒不過來。

就在那時,黑白熊出現了。

因為是非本人能夠自主控制的突發事件,若是因此就根據規定處刑無法參與學裁的苗木,于情于理都可謂是太為難人的程度了。于是在其他同學的強烈要求下,黑白熊便同意了開放保健室讓苗木得到治療的決定。

學級裁判自然是許可缺席了的,不過好在一切的問題最終還是得到了解決。

兇手是超高校級的暴走族大和田紋土,殺人動機是他曾經害死兄長的秘密将他的精神逼到了絕境,因此沖動殺害了決心将自己秘密公布于衆的不二咲千尋,那個曾被所有人認為是最為膽小懦弱的人。

順帶一提,不二咲千尋的秘密,就是她、不,是他作為穿着女裝的男生這一事實。

強者也有其內心軟弱之處,弱者也有其精神強大之處,觀察人類之所以引人着迷,大概也正是因為每個人身上所具備的矛盾之處和複雜性吧。

無論是一貫強大的大和田紋土,還是一貫弱小的不二咲千尋,最終都無可抗拒地死去了。

在內心感到了無可挽回的可悲的同時,還有另一種更為黑暗的概念越來越深地紮根于每個人的心裏,他們就像是被迫乘上了一輛沒有剎車機制的過山車,被一只手推過高點,不斷下墜、越來越快,無可避免地向着絕望的深淵飛馳而去。

只需要那麽不起眼的導火索,就能引動整體分崩離析。

被命運玩弄的憤懑,對自身無力的可悲,對人心背離的失望,在日複一日的壓抑中,越發深入地侵蝕着岌岌可危的緊繃精神。

白日裏言笑晏晏的同學,一轉眼就能變成猙獰可怖的魔鬼。

還有比這更能摧毀一個人的信念的恐怖絕境嗎?

苗木聽着漸漸表情變得難過了起來,他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

“沒有關系的。”狛枝的聲音傳到耳畔,水聲響動,他溫柔地環抱住他,“沒有必要感到恐懼,苗木君,如果是你的希望,一定能夠戰勝幕後黑手。”

會按狛枝前輩說的那麽順利嗎?

苗木心裏仍舊殘留着些許的不安,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彎起眼角:“我們大家一定會戰勝幕後黑手的,然後一起從這裏逃出去。”

他實在是累得狠了,就這樣靠在狛枝的身邊,很快就又變得昏昏欲睡。

所以他沒有看到,狛枝臉上仍舊挂着溫和的笑意,眼神卻微不可查地漸漸扭曲。

哈,苗木君說了要逃出去呢。

黑暗的聲音發出了笑聲。

當初付出了那麽多的努力、付出了那麽多的犧牲才躲到這個地方裏來,現在大家都說要逃出去了呢。

已經,完全忘記了呢。

為了希望決絕地畫地為牢,為了希望奮力地掙脫囚籠。

真是努力啊。

真是辛苦啊。

真是被玩弄得團團轉啊。

明明就差一點,就能想起來了……

在學級裁判結束,大和田被處決以後的那時。

“啊對了對了,昏迷過去的苗木君已經沒事了哦。”黑白熊用一種邀功般的炫耀聲音說。

“诶?真的嗎?”朝日奈驚喜地睜大雙眼,“太好了!”

“呼——還真是讓人擔心啊噠呗。”葉隐抹了一把看完處刑以後腦門上冒出的冷汗,“差點以為苗木親也像是江之島親那樣不明不白的就……”

“詛咒一樣的話還是閉嘴吧。”霧切淡淡地說。

“對哦對哦,真的已經沒事了,已經徹底治好了!”黑白熊在原地轉了個圈,“已經徹底排除問題了哦!放心吧,苗木君以後再也不會被莫名其妙的噩夢困擾了哦。”

“噩夢?”十神“嘁”了一聲,“沒想到那個苗木竟然也會有那種軟弱不堪的樣子。”

“嗯,平時基本看不出來呢。”塞蕾絲點了點頭。

“狛枝君?”霧切忽然轉頭看向身後的人,“你怎麽了?平時遇到有關苗木君的事情不是你總是最積極的嗎?”

“……啊。”白發少年似乎才剛回過神,連忙擺了擺左手,“抱歉抱歉,不好意思剛才被大和田君的慘狀吓到了……有點混亂……不過苗木君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他的右手背在身後,指甲深深陷進肉裏,攥得指尖發青。

沒關系。

他對自己說。

想不起來也沒有關系。

反正只是無關緊要的,不會影響大局的小小不幸而已。

真正的希望,一定可以戰勝所有的絕望,他一定會幫助他達成所願。

“……”

原來獨享我們的回憶的感覺是這樣的,充滿了希望,又無比地絕望,每次品嘗的滋味都是如此苦澀而又甜蜜,美妙得令他欲罷不能。

“……”

原來,僅僅是這樣普通地回憶,也會覺得,胸口痛得下一刻就要死去一樣。

他伸出手指,輕輕撥開少年額頭的濕潤額發。

“你不需要什麽回憶,因為我現在正在深愛着你。”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