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章節

配，沈妙就和沈李氏準備明天的食材，沈老三和芳子，一個燒水一個幫忙清洗碗筷，還有那些鍋碗瓢盆。

沈老三點點頭，進去以前還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沈妙，欲言又止，沈妙知道他有話要說，現在不是時候。

院子裏一大一小，一個在清洗，一個在清水，屋內沈妙在竈頭煮酸梅湯，沈李氏在那裏和面，時不時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每個人有條不紊的忙着自己的事情，等到沈妙把酸梅湯晾好，沈李氏把涼面也都抹了油攤在案板上，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相視一笑。

院子裏，碗筷擺放整齊，木盆都可以照人影，小丫頭不覺得累，還幫忙把地給掃了。

沈妙走出來看了看天，日薄西山，她彎了彎腰，活動了一下腿腳，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才去燒飯。

沈妙知道今天大家都累了，特意切了一大盆肉，菜地裏又去拔了青菜，想了想把前兩日摘得木耳也找了出來。

一個紅燒肉，一個青菜豆腐，木耳炒肉絲，再加蘑菇湯，沈妙把菜端到外面的石桌上，就招呼他們過來吃。

沈妙平日裏經常吃肉，也不怎麽饞，只是和平時一樣慢悠悠的吃着，動作斯文。

芳子是個小姑娘，當她看着金燦燦肉端上來，眼睛就直了，不自覺的咽了咽唾沫，只是大家都沒有動筷子，她就乖乖的坐在那裏。

沈妙夾起一塊肥肉相間的到她碗裏。

“快吃吧。”

小姑娘剛剛的眼神她可是一清二楚，眼巴巴的看着呢。

芳子看看碗裏的肉，沒有馬上吃掉，而是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她娘，沈李氏笑了笑。

有一絲羨慕

“丫頭，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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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笑容裏多了幾分苦澀，小姑娘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她這個做娘的沒本事，飯都吃不飽，更何況是吃肉呢。

好在現在跟着沈妙，年紀不大，主意很正，跟着她，準沒錯，她不指望大富富貴，孩子吃得飽飯就行呢。

如果沈妙知道她的想法，只會說，你的要求實在是太低了。

“丫頭，你這肉做的比我做的好吃多了，還有這個蘑菇湯，鮮多了。”

“芳子要是愛吃，我抽空了教嬸子，沒啥秘方，就是我在家裏瞎琢磨的。”

沈妙覺得叫人做菜不是什麽大事，再說，沈李氏對他們父女不錯，而且她一個人在家也無聊，有個人來也不錯。

“真的？那敢情好，不過等生意好了，我也想多賺點錢，給孩子補補。”

沈李氏雖然情緒還有些低落，不過比剛剛好多了，眼裏也帶着淡淡的光。

芳子一聽，高興的抓住沈李氏胳膊，放在臉上蹭了蹭，紅撲撲的小臉，閃着點點星光。

沈妙看着她們沒說話，接着小口小口的吃着碗裏的飯，只是心裏生出一絲羨慕來，她要是有娘多好，原身的娘也不錯啊。

沈老三看着這一幕，眼神複雜，沒說話，吃飯的動作慢了幾分，她清晰可見女兒眼裏的羨慕，只是無能為力。

後來幾人沒有在說話，默默的的吃飯。

沈李氏幫忙洗了碗，這才帶着芳子回家，沈妙送她們到門口，這才折返回來。

沈老三坐在院子裏抽煙，吧嗒吧嗒的，在寂靜的夜裏很明顯。

他看着沈妙一步步的走近，快到堂屋門口的時候，轉身去了廚房。

“丫頭，你這樣做不對。”

就在沈妙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開了口，一路上好幾次欲言又止的，嘴巴張了又閉上，沈妙想不注意都難。

只是這句話什麽意思，做什麽不對，她頓住了腳步，沒有回頭。

“爹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兒家應該在家裏好好待着，繡花是吧，不應該抛頭露臉。”

沈妙越說，語氣越淡，平靜無波，只是這樣越說，更加的疏離。

“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老三知道她是誤會了，還在因為陳夫子的事情悶悶不樂，雖然話說開了，但是女兒只是表面上的妥協，心裏還是不服的。

他張口趕緊解釋，由于有些急，被煙嗆到了，還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沈妙再也忍不住轉身跑過來。

她一手給他輕拍背部，慢慢順氣，另外一只手麻利的把煙袋取下來，扔到桌子上。

過了好一會兒，沈老三的氣息平穩，臉也不像剛才那麽紅了，又去外面倒了一杯水遞過來。

沈老三接過來，一口氣喝光，覺得胃裏舒服多了，這才把杯子放下來。

沈妙直接找了一個凳子，坐在對面，目光目光盯着沈老三的臉，只是天有些黑，他的臉色不太清楚，周圍還有淡淡的煙霧，籠罩其中，更加看不清楚臉上的神色。

“我的意思是，你跟薛直不要走的太近。”

半晌，沈老三看着沈妙，這才開口。

“我的事情，自有分寸。”

是我

沈妙眉頭一挑，回了一句，她不喜歡別人誤會非議薛直，尤其是她爹，沒想到她爹跟別人一樣，因為他相貌有疤，沉默寡言，就以為他不是好人。

“他不是你的良人。”

沈老三不想把話說的太明白，只是看着沈妙和他越走越近，而且女兒有意無意的提起他，這才加重了語氣。

“誰是我良人？”

沈妙也不急着開口反駁，淡淡反問了一句，語氣都沒變，并不因為提起這個話題，變得臉紅害羞。

“陸明嗎？”

沈妙的腦海中，只能想出這個與她稍微熟識的人，陸明的本性，她早就看透了，這樣的人，哪裏比得上薛直。

“他自然是好的，讀書人，儀表堂堂，将來一路科舉考試下來，說不定你就是狀元夫人”

一提起陸明，沈老三臉色就好看了許多，陸明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知根知底，而且陸明對沈妙也挺好的。

“是嗎？那你覺得好，那你就去嫁了，明天還有事，我先睡了。”

沈妙覺得頭痛，跟她爹感覺就是說不清楚，也不想多費口舌，現在她累了，想睡覺了。

沈老三被沈妙的話噎住了，看她一副不聽勸告的樣子，只能無奈的嘆氣，嘴巴張開了半天，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沈妙快速的打水洗漱，躺下了床上，沈老三站在院子裏看着燭火熄滅，只能無奈轉身。

沈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着，她爹的話向來都是點到為止，如今打開天窗說亮話，難道是她和薛直表現的這麽明顯嗎？

想了想覺得也不會啊，有外人面前，兩人都是保持距離，只有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有所放開。

她突然有些氣悶，如果薛直對她有意，為何沒有上門提親，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兩人人不溫不火的相處着，如果無意，他有時刻關注自己的狀态，一再的出手相救。

她突然有些迷惑了，他們兩個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麽，擡起手來，撫摸着手腕那綠油油的镯子，她的心安穩了幾分，很快又如同鑼鼓一樣，一點一點的敲在心頭。

翻了個身，沈妙覺得自己跟烙餅一樣，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索性披着外衫，斜倚在床頭。

皎潔的月光撒在如墨的秀發上，泛着點點光芒，像是上好的綢緞鑲着夜明珠。

薛直站在牆外，看着倒映在牆上那纖弱的身影，聽着那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嘆氣，心生不忍，大手一揮，屋子裏的燈就亮了起來。

沈妙看着原本黑暗的屋子，一下子亮起來，心中戒備，牢牢抓緊手中的衣服，目光如同雷達一樣在屋子中搜尋，像是只炸毛的貓。

“是我。”

低沉而熟悉的聲音響起。

沈妙微微松了一口氣，慢慢放松下來，拍了拍胸口，這時才發覺脊背已經出了一層細汗，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罪魁禍首。

薛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只覺得她這副模樣甚是可愛，真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小腦袋，感覺毛茸茸的。

沈妙剛剛想着薛直，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出現在他眼前，讓她鬧了個大紅臉，何況剛剛還那樣吓她，更多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她何其有幸，遇到他。

“有事？”

“下午你爹面色不善。”

他下午在城門口，沈老三的目光就在他和沈妙之間打量，而且看着沈妙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就知道他有話要說。

“你就為了這？”

沈妙想着他是擔心他，語氣也好了一些，只是她還是想聽他說點好聽的，這個男人惜字如金，不肯多說一個字。

“嗯。”

薛直幾乎是立馬回答，這确實是來的原因，卻不是最主要的。

“哦，你一個大男人大半夜的跑到我的閨房，是想幹什麽，小心我喊人了啊。”

沈妙聽了，剛剛升起那點暖意消失不見，語氣冷了幾分，講話也嚴厲起來，說着作勢要從床上爬起來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