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地

陸飛眼皮重重地合上了,然後他的身體前倒,沒多久也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他似乎還聽到了刀子劃破自己皮膚的聲音。

“咚咚咚”,這是鼓聲。

“嘶嘶嘶”,這是琴瑟。

又有鼓聲又有琴瑟,難道陸飛這是闖入了誰家的喜宴?

但是大晚上的能有什麽喜宴,估計他這是進了陰曹地府,再不就是和那個黃花大閨女的配了陰婚了吧!

陸飛咧着嘴一笑,居然笑出了聲音,而這時候一個聲音響起:“你居然還有心情在笑。”

這是張公子的聲音,但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張公子。

陸飛這才費力地睜開了眼睛,朦朦胧胧之中,他就看到在不遠處坐着兩個張公子,等視野再清晰一些,就看到那兩個張公子一個坐在一面巨大的鼓之前,而另一個則在撫着琴瑟。很快,鼓和琴瑟的聲音再次響起。

對于一個只喜歡流行樂的現代人來說,陸飛幾乎沒有聽過鼓和琴瑟的搭配,這兩個樂器一個看上去笨重和單調的很,畢竟只有鼓面和鼓幫子可以發聲;而另一個則要優雅豐富的多,瑟有25根弦,弦的粗細不同,每弦瑟有一柱,撫起來樂色行雲流水,仿佛置身于了無憂無愁的大森林之中。

這種鼓和瑟的搭配看上去的确怪怪的,但是随着音樂的展開,陸飛卻發覺還有些好聽,瑟聲的悠揚以及鼓聲的緊迫,總有一種在海邊暢快玩耍的同時,還要時不時地擔心一下海水裏面是否會冒出來大鯊魚。

這本是一種矛盾體,但是在張家二公子的配合下,這種矛盾又相互映襯,襯托着瑟聲更加的悠揚,而鼓聲更加的悲壯。而随着“噌”的一聲收音,演奏結束了。

陸飛聽的那是一個爽快,要不是此刻他沒有力氣了,他非要站起來大聲的鼓掌不行。

他只能笑了笑,“真好。”

兩個張公子站起身來,同時走到了陸飛的面前,其中一個張公子身體微微前傾,“你好點了嗎?”

陸飛苦笑,“張世白公子,你可以教我打鼓嗎?”

那個公子微微一愣,“你怎麽知道我是張世白。”

陸飛道:“你喜歡男人,我就是男人,我能看得出來。”他歪着腦袋看向了張羽白,又道:“而我第一次見面和張羽白公子見面,他對我很是冷淡,甚至還在衆人面前嘲笑我,雖然他很克制對劉奕彤的喜歡,但是眉目中總有叫人愉悅的感覺。”

張羽白慢慢點頭,“你的觀察很細致。”

陸飛輕輕一嘆,“我總算是能找到區分你倆的方法了。”

張家的兩公子幾乎同時在笑。

陸飛掙紮着坐了起來,他又道:“是你們救了我?”

“對。”

“可是怎麽可能呢?我當時明明看到他們兩人的刀刺入了我的胸口。”

張羽白道:“并沒有完全刺入,還差一點,老孟和他的兄弟就出手了。”

陸飛皺着眉頭,“老孟?他是誰?”

張世白道:“就是你吃宵夜的那個攤位的老板。”

陸飛有些小吃驚,“他,他是你們的人?”

張世白點頭,“是的,現在是特殊時期,在特殊位置的某些攤位,就會變成我們三大家族的人,我們替原攤位主賣東西,賺的錢會全都交給他們,我們只不過需要在這些位置進行監視和防衛。”

張羽白也道:“老孟看上去都已經快是一個死人了,走起路來彎腰駝背的,實際上他很厲害,尤其是他的暗器,一出手就例無虛發。”

張世白接着說道:“老孟聽到了那兩個人的談話,斷定他們是來這裏搗亂的,極有可能就是青龍會的,他和旁邊的一些小攤販眼神一交流,等到他們兩個走了以後就跟了上去,就發現他們正要對你動手,于是果斷出手相救。”

張羽白道:“你要是想謝他,那就大可不必了,因為他們這種人做事特別的低調,他們最怕的就是被人認出來,所以你下次再見到那個攤位老板,也許就是另外的人了。”

陸飛一陣子感動,“那,那你們幫我謝謝他吧,我……”

張世白道:“這個你放心,我們自有的獎勵措施已經代表我們的謝意了。”

陸飛點點頭,他努力想要擡起手,卻發現還是非常的費力。

張世白道:“我要是你,我就會乖乖躺着,一動不動,我們雖然替你去除了□□,但是迷藥的成分比較複雜,一時半會兒配不出來解藥,你就安安心心的在這裏睡吧,等到明天後,你就會好很多的。”

張羽白也道:“另外你放心,我會幫你看着我哥的,絕對不會讓他碰你。”

張世白扭頭瞪着張羽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張羽白淡淡的說道:“陸公子都已經看出來你眼神中的為非作歹了,以我對你的了解,我當然知道你接下來要做些什麽,所以,你就不要有這個心思了。”

張世白怒道:“你胡說,你是哥我是哥?這個家你做主,還是我做主?敢這麽胡亂冤枉我?我看你最近皮癢的想挨打了吧?”

張羽白卻還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想要跟我打?你打的過我嗎?”

“你……”張世白握緊了拳頭,但卻遲遲不敢上,而張羽白風姿潇灑的站在那裏,仿佛有着某種壓迫性的氣場,一下子就把張世白給比了下去。

陸飛看着真是好笑,他又費力的躺到了床上,安心的睡了起來。

張世白扭頭看着秀色可餐的陸飛,不由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而張羽白說道:“想要男人找你家王玉平去。”

張世白嘆道:“我們又吵架了。”

“呵,你們男人之間談戀愛真是麻煩,哼!”張羽白說着就擋在了張世白的身前,又道:“今天晚上該你出去了。”

張世白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一拂衣袖,大步的走了出去。

陸飛睡的那是一個天昏地暗,睡夢中噩夢連連,有時候似乎被鬼壓床,身體動也不動,但是大腦中卻能感覺到很多未知的東西朝着它湧來。

這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了,大太陽高高挂起,知了在外面拼命的叫着,陸飛捂着頭痛苦地坐了起來,他的身體終于恢複了力氣。

一張秀美的臉立馬湊到了他的眼前,陸飛揉了揉眼睛,就看到了劉奕彤。

劉奕彤大眼睛眨啊眨的,但是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卻直接飄了出來,“哎呦,陸公子真是好福氣啊,居然能睡到張公子的大床,也不知道羨慕死了有多少待嫁的女子呀!”

陸飛苦笑着,“我是睡了他的床,又沒有睡他的人,她們羨慕什麽呀?”他順着手刮了刮劉奕彤的小鼻子,“我看你才羨慕吧?”

劉奕彤哼了一聲,“我?我才沒有。”

陸飛伸出了手,“好了,快扶本宮起來,給本宮洗刷。”

劉奕彤重重地陸飛的手背上一拍,“滾一邊去,自己去。”

不過她雖然這麽說,但還是給他打了一盆水,又道:“張公子可真是體貼,今天我過去小樓那裏找你,他的人一直在那裏等我,要不是這樣,我還不知道你昨天晚上一直在這裏呢?”

“嗯,張公子是一個特別心細的人。”

劉奕彤又道:“不過我實在是分不清哪個是張世白公子,那個是張羽白公子,他們兩個長得實在是太像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一模一樣。”

陸飛用毛巾擦着臉,道:“我倒是分出來了,看着我眼睛有光的是張世白公子,而沒感覺的是張羽白,張羽白是喜歡女人的。”

劉奕彤噗嗤的一聲就笑了,“嗯,嗯,是的,是的。仔細想想感覺也挺逗的,你看張羽白公子明明喜歡女人,卻偏偏要被逼得表面上喜歡男人,這萬一那王公子碰到了非要索吻什麽的,那張羽白公子豈不是想自殺的心都有了?”

陸飛道:“可不是嘛,所以王公子才說張公子反複無常,估計這和他遇到了不同的人有關系。”

劉奕彤笑道:“不過既然王公子已經知道他們是兩個人了,這下子應該會原諒張世白公子了吧?”

“哪有,他們兩個又吵架了!”

“哈?又吵架了?就在咱們的小樓裏面?”

陸飛整理着頭發,“也許是吧。”

“這都已經分清楚了還吵什麽架呀?這男人談情說愛的可真夠麻煩的。”

陸飛點頭贊同,“沒錯,麻煩,太麻煩了,幸好我不是一個特別純種的男人。”

“哈哈哈哈,純種?你以為自己是馬嗎?還要純的?”劉奕彤大笑着,“我看你表面男,內心其實是不男不女,明明就是個雜種的,哈哈哈……”

陸飛故意板起了臉,“再笑,再笑就把你直接吃掉。”

劉奕彤卻優雅地招着手,“來嘛來嘛,想吃就吃呀,你以為我怕你?”

陸飛卻沒有動了,他眼饞地看着那麽大的一張床,卻不能用,只能嘆氣道:“唉,算了算了,等回去了咱們的小樓,我非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

劉奕彤悠悠地道:“但是你見過有哪頭牛能把地給耕壞的,我怕你,累死。”

陸飛咬着牙,這種赤果果的挑釁真是太魅惑了,若是他還能忍住,他簡直就不是人。

不過他正要撲上去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很快,就有人在輕輕地敲門。

陸飛一下子就蔫兒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道:“請進。”

進來的居然是張羽白公子。

陸飛有些小尴尬,連忙說道:“張公子,這是您的家,我住在這裏,都給您添麻煩了,您就不用在敲門了,畢竟……”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突然停止,因為他張大了嘴巴,看着張羽白身後的一個女人。

不僅是他,就連劉奕彤也是如此。而張羽白淡淡的一笑,道:“這位你們想的都認識,我就不用介紹了。”

那女人從張羽白的身後走了過來,對着陸飛和劉奕彤盈盈一拜,“小女翠兒見過陸捕頭,見過姐姐。”

劉奕彤的身體在發抖,“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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