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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小姐拿來兩本菜單,幫忙倒了兩杯檸檬水,然後走過來幫忙點單。

不得不說,這家綠茶茶餐廳除了氛圍好,菜品好,還有一點,那就是服務态度好——無論是倒水還是拿菜單,服務員小姐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很輕柔,絕對不會讓客人有一點點不愉快的地方,她微微彎着腰,輕聲細語詢問着需要點什麽。

不管人長得漂不漂亮,只要整整潔潔、落落大方、有禮貌,就會令人的印象立刻變好。

兩個人還沒決定好點什麽,對服務員小姐說:“不好意思,請稍微等三分鐘。”

第一次和陳息青出來吃飯,出門前,陳辄文特地修飾了一番,原來就很帥的他,今天顯得尤其吸引目光。他低着頭翻閱菜單,只是靜靜地往那邊一坐,就有鄰桌的女孩子頻頻轉過頭看他。

陳息青今天倒沒有多去特意修飾自己,他翻着菜單,背脊挺得筆直,全身上下散發出的謙謙溫潤的氣息,絲毫不比陳辄文遜色。

鄰桌的女孩子心情愉悅地吃着甜品,一會看看陳息青一會又看看陳辄文,看得正大光明。

綠茶主打是綠茶烤物,但是其他諸如涼菜、甜品、湯物等,也非常美味。光是菜單上精致的菜肴照片,就會令人覺得很有食欲。

陳息青點了招牌綠茶烤魚、楊枝甘露和炒飯,陳辄文點了茶香雞、素炒三鮮。

“還要喝點什麽嗎?”陳息青翻到茶水、酒水頁,詢問着陳辄文。

陳辄文手上的那份菜單已經阖上,他沒有重新打開,而是身體前傾看向陳息青手上的菜單,對方也很配合地将菜單送到了桌子中間,兩個人幾乎是頭靠着頭看着茶水酒水頁。

這種暧昧的距離,讓陳辄文又想起了昨晚印在脖子上的一吻……如果那也算吻的話。

鼻翼間都是陳息青身上好聞的氣息,陳辄文臉色微微發紅,心底有點小小的雀躍,又開始收不住嘴角的笑意——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是這麽容易滿足啊。

“我要這個。”陳辄文點了杯檸檬蘇打水,他覺得喝酒傷身不如不喝,所以平時基本不怎麽喝酒,“你呢?”

陳息青翻過茶水單來看,最後要了杯柳橙汁。

嗯,柳橙汁、楊枝甘露,加上陳息青冰箱裏常年不缺的養樂多、酸奶等,似乎,他偏愛酸甜一類。陳辄文默默地記着他的口味偏好。

菜一道道擺上桌,陳息青手上紗布還沒有拆,吃楊枝甘露素炒三鮮之類沒有問題,但是烤魚和茶香雞卻不太方便。

烤魚是一條魚中間劈成兩半,攤開在盤子裏沒錯,通常餐廳都是這樣做的,茶香雞卻是半只雞斬成兩塊,配合着白蘿蔔泥和雕花胡蘿蔔,擺出了一種談不上好看也談不上不好看的造型。

于是,為什麽自己沒有考慮到他的手,點了這麽一道茶香雞呢?看着桌上這道茶香雞,陳辄文對自己的不夠細心做着檢讨。

心裏在檢讨,手上動作卻沒有停,他用刀叉飛快地将茶香雞骨肉拆除,然後挑了其中兩塊,放到了陳息青面前的盤子裏。

這家茶餐廳也比較有意思,中式餐具和西式餐具各備一套,方便客人選用得順手的餐具。

正咬着吸管盯着杯子喝橙汁,無意間盤裏多了兩塊拆好的茶香雞,陳息青一愣神,一擡頭就看見陳辄文在卸烤魚……然後,一小堆烤魚又堆到了盤子的另外一邊。

做完這一切,陳辄文似乎很滿意,他放下手上一直沒停的動作,笑着對陳息青說:“這樣就方便吃了……你手還疼嗎?”

這是……?

那股說不上來的莫名感覺又襲上了心頭,陳息青搖頭:“不疼了,有點癢。”

對面的人偏着頭,用一副認真的表情,仔仔細細地看着陳息青的手:“癢……那應該是開始愈合了。”

陳息青默默地給他回盛了一小碗炒飯,送到了他面前。

兩個人,你給我夾菜,我給你盛飯的,一旁傅審言一直都看着。

不同于陳息青第二眼才發現傅審言,傅審言在陳息青走進來的那一瞬間就看見了他。

好幾天不見,陳息青似乎瘦了很多,令傅審言驚訝的是,今天他帶了個從沒見過的男人來一起吃飯,包括點單、選飲料、低聲聊天,傅審言一直将兩個人的互動看在眼裏。

那個男人為他将烤魚烤雞分成一等份一等份,再送到陳息青的盤子裏,周到得一如當初這麽對自己的陳息青;而陳息青,也給那個男人盛了一碗炒飯。

傅審言眯着眼睛喝了口黑啤,想起了陳息青和付俊卓起沖突那天,陳息青扯住了自己的衣領警告他管好付俊卓,當時他沒在意,後來回家換衣服,才發現衣領上血量有點驚人。

所以,陳息青手上的傷,是那天他推的嗎?

所以,陳息青和自己分了手之後,是和那個男人在談?在陳息青的交際圈裏,似乎沒有這一號人物。

新認識的?這麽快?

大概有的人是這樣,在自己身邊絕對不會離開的時候,不會去加以關注,等真的走了不見了,又開始了所謂的在意和追尋。傅審言喝了一口酒,忍不住又飄了道目光過去。

那邊傅審言目光剛剛飄過來,這邊陳辄文立即就感覺到了。

陳辄文從剛開始點單的時候,就敏銳地捕捉到了隔壁桌傅審言掃過來的目光。

大概是直覺,從來沒有以第一印象判人死刑的陳辄文,第一眼看到傅審言,就有一種厭惡到想毆他的沖動。明明傅審言長相什麽的都不差,讓人一眼看上倒是有可能,令人一眼生厭,這還是第一次。

剛開始陳辄文對此也比較訝異,直到他确定傅審言一直在有意無意看陳息青,并且是用一種探究的目光。

于是現在,原本正看着對面認真吃飯的人看得一臉幸福的陳辄文,又感到了那股被人盯着的不适感,他移開目光,冷冷地看向了正往這邊觀察的傅審言。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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