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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氣看着不太好,有點像要降溫的樣子,他們棚子裏都很暖和,所以穿得也都少,謝潭西往窗戶跟前一站,就冷得打了個哆嗦,忙把窗戶關小了些。
邢修弋上完洗手間出來,跟他一起往休息室去。
票已經投完了,現在可以見面了,歇一會兒就進去宣布結果。
“你覺得今天能檢舉成功麽?”謝潭西問他。
邢修弋搖搖頭:“難吧,倆人嫌疑都挺大的,估計得分票。”
沒歇多大一會兒,導演通知他們進場。
謝潭西還是蠻緊張的,畢竟自己第一次當偵探,如果檢舉不成功,豈不是開局不順。
不過有邢修弋這個偵探魔咒在前,謝潭西倒也不怕了。
“接下來宣布投票結果。”廣播一直十分官方:“首先公布零票的玩家。”
邢修弋和容晰珥自覺地往前上了一步。
廣播很給面子,很快宣布:“恭喜邢房東和容老師獲得零票,嫌疑暫時解除。”
“還有一位玩家同樣獲得零票。”廣播又道:“恭喜魏學習,嫌疑暫時解除。”
她零票,其實謝潭西還是挺驚訝的,畢竟在最後他們也沒有完全排除魏學習的嫌疑,他還以為至少會有一個人投她。
“那麽接下來,黃創業和曾游戲當中,有人獲得了三票,有人獲得了四票。”
“究竟是誰的票數更多呢?”
謝潭西回想起自己的第一票,突然覺得可能有些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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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四票的就是——曾游戲。”
謝潭西嘆了口氣,現在他不知道該祈禱自己投對了還是該祈禱他們檢舉對了。
曾晁還懵着:“你們怎麽……這麽多人投我啊?會後悔的知不知道!”
魏依和容晰珥都遲疑着舉了手:“我投了你。”
謝潭西道:“我的第一票。”
黃郢建道:“還有我。”
曾晁認命:“你們再投不對,晚上請我吃飯啊!”
“各位檢舉的曾游戲,他是不是本案的兇手呢?”廣播賣關子。
“各位是否能夠檢舉成功呢?”
曾晁等不及了,大喊:“快說!給我洗脫冤屈!”
廣播依言: “現在我宣布,各位檢舉犯人——失敗。”
曾晁狠狠地“哼”了一聲:“請吃飯!”
“兇手就是,黃創業!”廣播雖然已經知道大家反應過來誰是兇手了,依舊倔強地通知了一遍。
黃郢建笑得開心,過來拍了片邢修弋和謝潭西的肩膀:“真棒啊你倆。”
“那我們的關鍵性線索呢?”謝潭西問幾人:“你們有人找到麽?”
沒人找到,不然也不會投錯了。
廣播适時道:“大家錯過的關鍵性線索就是,黃創業房間裏落地燈座夾層中間的紙條,告知他甄婦女八點回到家的消息。”
衆人皆是一怔。
邢修弋忍不住問:“紙條是誰給你的?”
黃郢建一攤手,也很疑惑:“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
謝潭西第一次當偵探,以檢舉失敗而告終,他都害怕自己即将成為下一個邢修弋,只要當偵探,永遠檢舉不出,偏偏自已又能投對。
“那現在已經很晚了,馬上十一點,咱們就先把真兇關在招待所吧,等明天警察來再行發落,咱們大家也都休息睡覺吧?”謝潭西提議道。
大家紛紛應了,為了後期剪輯,還又各回各家了一趟,躺在床上假裝睡覺,等打了板之後才又站起來。
這一期節目還有很多未解之謎,比如為什麽大家都在吃藥,為什麽甄厲害會穿越過來,八點十分又在甄婦女家外做什麽,為什麽黃創業的房間會有別人寫給他的告知甄婦女幾點回家的紙條,紙條又是誰寫的。
這些問題需要明天的錄制來回答。
錄完節目出來,他們取了各自的下一期臺本,然後回酒店換衣服洗漱。
正是下午四點多,謝潭西回去眯了一小會兒,然後起來換衣服刷牙。
房門被敲響,他知道是邢修弋來叫他去吃飯了,給他開了門。
剛才曾晁嚷嚷着讓人請他吃飯,本來說是要一起去的,謝潭西和邢修弋都借口撤了,畢竟白天說好的,晚上一起出去吃飯兜風。
邢修弋手裏拿了個車鑰匙,謝潭西問他:“哪兒來的的車?”
“跟節目組借的,我說悶得很,想出去轉轉。”邢修弋道。
謝潭西笑了下,蹲下去綁鞋帶:“去哪兒吃飯?”
“帶你去,不算太遠,我爸推薦的館子,說是還不錯,不過我也沒吃過。”
“好。”
邢修弋帶他去的那家店,主要是面食,有餃子有面條,還有餅之類的。
聽起來好像沒什麽特別,但是裝修的很有格調,坐在裏面吃一碗面也能吃出人均五百的感覺來。
謝潭西早餓了,要了一份水餃,聽說是用靈芝孢子粉和的面,裏面就是普通的白菜和大肉,謝潭西看着菜單覺得稀奇,不知道會不會好吃。
邢修弋點了一份龍蝦芝士伊面。
這家店的分量是真的不多,只為了吃個檔次而已,邢修弋怕他吃不飽,又點了些別的菜,結果上來都是巨大的盤子裏小小的一點吃食,邢修弋都看笑了:“想吃飽還是不能來這兒,不過在這兒吃飯倒是挺舒服的,味道也還不錯。”
謝潭西一份餃子裏面只有五只,吃完了就看着邢修弋碗裏的龍蝦面:“我想嘗一口你的面。”
邢修弋給他拿叉子卷了一點,直接給他喂進嘴裏:“還可以嗎?這種味道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
謝潭西把飯咽下去:“本來是不太習慣的,但是他們家做的好,挺好吃的。”
“沒吃飽的話一會兒出去看看有沒有別的東西吃,咱倆點的夠多了,我剛看到隔壁桌的那一對兒情侶一直在看咱倆。”邢修弋低聲說着。
謝潭西哭笑不得:“看咱倆說不定只是認出來了而已。”
邢修弋也是頭一次來這家店吃,确實挺不錯的,默默把名字記下了。
吃一頓飯的功夫天就已經全黑透,南方冬天也濕,凍人骨頭,謝潭西出了門,跺跺腳道:“我應該戴個圍巾出來。”
“三兩步就上車了。”
邢修弋開車開得挺慢,就沿着蘇州的路胡亂開,能進車的地方都進去繞了一圈。
繞到一半時,車窗上突然被細小的白色的顆粒蒙住了輕輕一層。
謝潭西驚喜:“弋哥,下雪了诶!”
雪下的不大,看起來更像是雨夾雪,但确實是今年入冬以來謝潭西見過的第一場雪,之前北京已經下過了,只不過他當時不在。
邢修弋笑道:“嗯,下雪了。”
車子不知不覺行至金雞湖,邢修弋找了一處地方停了車,一側頭就能看到摩天輪和金雞湖大橋。
雪還在淅淅瀝瀝地下,并沒有下大,依舊是點點滴滴的落着,落在車窗上,發出沙沙的聲響,落在心上,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邢修弋開了雨刮器。
沒有人說話,車子裏靜到只能聽到雨刮器規律的輕響。
今天白天一直都有事情做,哪怕是剛剛吃飯,倆人都是很正常的相處狀态,這會兒一靜下來,謝潭西還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車裏沒開燈,邢修弋只能通過不遠處大橋以及建築物的燈光隐隐約約看清謝潭西的側臉,他伸手,輕輕握住謝潭西放在身側的手捏了捏:“沒有話問我嗎?”
“有。”謝潭西笑了下,回捏着邢修弋的手,一下一下的:“我還在組織語言。”
邢修弋失笑,偏頭看向窗外:“行,你組織着。”
“弋哥。”謝潭西并沒有沉默多久,他如是問道:“你有考慮過未來麽?”
其實他想這麽問很久了,只不過他們之間的氛圍之前時常不對,或者場合不對,他很想知道,邢修弋對于未來的規劃,無論是生活還是事業。
“你指哪方面?”邢修弋問。
他聲線本就低沉,再加上聲音不大,感覺這幾個字就像炸在耳邊一樣。
“都可以。”謝潭西歪了歪頭:“撿你方便的說。”
邢修弋笑了下:“這可有點為難我,我一向不愛做規劃,在克羅地亞不都是跟着你跑的嗎?”
謝潭西道:“我就不信你對以後的事情一點都沒有想過。”
“想是肯定想過的,我有時候躺在床上睡不着,就想以後,甚至還想老年生活。”邢修弋嘆了口氣:“但是想它有什麽用呢?如果一切都可以按自己想的來,豈不是能順暢許多,但也少了不少樂趣。”
謝潭西安靜聽着。
邢修弋像講故事一樣,徐徐道:“規劃也是計劃的一類吧,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如果我是那種希望自己的生活就在自己的設想裏的話,那我就還要規劃到,萬一這個設想沒有實現怎麽辦?”
“我也不是摸着石頭過河,我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至于結果,我不納入考慮範圍之內。”邢修弋道:“我以前想過,可能到了年紀就找一個合适的人在一起。”
謝潭西道:“可是你說過,計劃趕不上變化。”
邢修弋一手依舊握着謝潭西,另一手曲起指頭,刮了下自己的額角,笑道:“對,計劃趕不上變化……”
“比如我以為汪恺琪就是合适的,但其實不是,再比如……”
謝潭西就看着他,目光一瞬也不願意離開他的側臉。
邢修弋一回頭,就對上了謝潭西應着窗外湖光的眼眸。
“再比如……”邢修弋突兀地笑了下,看着他道:“我沒想到會遇見你,在旅途中,在節目中,在各種地方……”
邢修弋的這個笑太漂亮了,漂亮到讓謝潭西恍了神,以至于他後面那一句話,在腦子裏嗡嗡轉個不停,連心都是酥酥麻麻的。
“弋哥……”謝潭西不自覺地叫他。
邢修弋“嗯”了一聲算答應:“所以我就在思考,以前想的‘合适’會不會太将就了。”
“當然會。”謝潭西立時接話道。
邢修弋看着他:“那你告訴我,怎麽樣的想法才算不将就?”
謝潭西回視他:“找一個互相喜歡,互相傾慕,互相可以訴說愛意的人,一起開開心心地生活,才算不将就。”
邢修弋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麽?”
謝潭西學他挑眉:“是暗示嗎?今天不都親過了麽?”
邢修弋一副不知道拿他怎麽辦的樣子笑了一下:“你剛剛問我,對未來有沒有什麽規劃。”
謝潭西點點頭。
“我這個人真的很少去規劃什麽,我連去非洲都是一時興起。”邢修弋道:“你也說過我自在灑脫。”
“但是如果有必要,我會選擇好好規劃未來。”他勾着唇角:“這個‘必要’取決于你要不要考慮加入進來。”
謝潭西眉心微動,他張了張嘴。
邢修弋又道:“或許我說的太隐晦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出現在、定居在我的生活裏,我會好好去考慮未來——你和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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