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邢修弋十分贊賞地看了謝潭西一眼:“大家應該都注意到了,書店今天開門了,我在裏面花了五六分鐘的時間,什麽線索也沒有找到,但是臨走時,翻了一本書的背面。”

他拿起一張照片吸了口氣道:“這是一本《傲慢與偏見》,謝紅譯,2006年出版。既然咱們現在是1998年,為什麽會有06年出版的書呢?原因只有一個,現在根本不是1998年,而是所謂的黃創業穿越回來的年份——2007年。”

容晰珥大吃一驚:“這……這是2007年?可是我的記憶沒有問題啊?”

黃創業嘆氣道:“你忘了我們都在吃藥的事了嗎?”

謝潭西點點頭:“如果我沒猜錯,我們應該都只是演員而已,我們所謂的一月一號暈倒然後吃的治後遺症的藥,不過都是我們的記憶被做了手腳的原因。”

邢修弋冷笑:“我覺得我昨天跟偵探說‘按照穿越的邏輯’這句話,就跟搞笑一樣。”

邢修弋昨天在咬定黃創業嫌疑比較大時說過穿越的邏輯,因為黃創業不殺人,甄婦女就不會死。然而今天這麽快就查出來并沒有穿越,可不跟搞笑一樣麽。

魏依說完就下去了,謝潭西示意邢修弋繼續上去說線索。

“那我就接着剛剛的繼續說。”

謝潭西早上就發現這人今天風格變化十分大,裏面黑白大格子襯衫,外面一件水洗牛仔外套,簡單的黑色長褲。

他不是沒見過邢修弋穿這麽休閑過,相反謝潭西經常見他穿得随意,從克羅地亞就發現了,而且邢修弋偏愛各種衛衣,但是穿得這麽學生氣還是頭一回,不得不說保養的必須要有的,這樣一穿,倒真像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

邢修弋今天把劉海放下來了,這會兒嫌麻煩随手撥了撥。

“甄厲害住在黃創業的隔壁,我本意是想看一下他是什麽時候住進來的,所以翻了一下登記冊,奇怪的是甄厲害并沒有被登記,沒有說他什麽時候入住,也沒有記他的身份信息。有兩種可能,要麽是他偷偷摸摸進來的,要麽就是這招待所就是他家的。”

“我傾向于後者,如果穿越的事情是甄厲害一手謀劃的,那這一整條街就都應該是他的,所以入住不登記也無可厚非。”

謝潭西忍不住笑了一聲。

邢修弋訝然地看着他:“偵探是覺得案子太複雜,突然瘋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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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潭西擺擺手,滿眼的笑意:“我就是突然想到,昨天有人好大的口氣,說這一條gai都是他家的。”

邢修弋凄凄慘慘地嘆了口氣:“快別紮心了吧偵探……一朝回到解放前,我也很無奈啊,大言不慚地說整條街都是我家的,還沒一天就被打臉,很痛的好嘛?”

大家都被逗笑了。

邢修弋猶自不夠,還要再說:“所以說邢房東跟我有什麽關系呢?錢不是我的,老婆不是我的,當然出軌也不算我的了。”

謝潭西看着邢修弋,心想原來在這兒等着他呢。但不影響他被邢修弋說的有點兒心虛,剛剛還打趣邢修弋,結果被人一句話勾想起昨天入戲太深不停跟他嗆聲的情景。哎,打臉也是來的飛快……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起碼把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說出口的話說出來了,事情也定下來了,也還是賺到了的。

邢修弋見他低頭抿唇,輕輕一笑不再開玩笑,轉而說正事兒。

“死者住的地方有一道暗門,就在床頭頂着的牆面上,一幅畫擋住了,我試圖開過,沒找到關竅,裏面有什麽也不知道。”

“我們都記得容老師說過她昨天見到甄厲害的事情。”邢修弋道:“我去容老師的房間看了看,昨天買的那份水果沒怎麽動,好好地放在桌子上,她沒吃過,但是有一只麻雀吃了,然後橫屍當場。”

曾晁被吓了一跳:“水果裏有毒??”

邢修弋點點頭:“所以容老師沒有動那份水果,但是你一定很奇怪,是誰要殺你又是什麽時候把毒下進去的吧?”

容晰珥白着一張臉,神情肅穆:“這份水果我可以确信只經過了三個人的手,水果店老板,甄厲害還有我。”

“你不可能給自己下毒,所以你懷疑甄厲害對麽?”邢修弋問。

容晰珥一點頭:“水果店老板我不懷疑是因為我不止一次在他家買過水果,以前都沒有問題,我也從來沒有得罪過他。只有甄厲害,我本身就覺得他很奇怪,所以只能懷疑他。”

謝潭西找到一張照片:“确實,我在死者衣櫃裏發現了一瓶毒藥,跟在容老師水果裏發現的藥粉形态是一樣的,确實是他給你下的毒。”

邢修弋不解地問:“他為什麽要毒死你,你知道麽?”

容晰珥突然激動:“我不知道,我昨天根本就是第一次見到他真人啊!我跟他沒有任何交集,我回到家發現水果裏有毒的時候我都驚呆了,我壓根兒不知道他竟然想要我的命!”

“但是這就證明容老師是有殺機的。”魏依說。

容晰珥承認:“對,我為了自保嘛,我有動機殺他的。”

邢修弋又問:“那你知道甄厲害住在招待所裏嗎?”

容晰珥遲疑:“我……”

謝潭西一笑:“看來是知道的。”

容晰珥洩了氣,無奈一聳肩,不說話了。

謝潭西笑了笑:“說完啦?”

邢修弋點點頭,又道:“還有黃創業的手機,我也看到了他和甄厲害的短信,上面顯示的時間是2007年一月九號晚上十點,這應該也算是個佐證,我們現在确實是在2007年,沒有什麽所謂的穿越。”

謝潭西點點頭:“OK,懂了。那接下來,容老師請吧?”

容晰珥為了這兩期節目把長發拉直了還染回了黑色,看上去少了些禦姐範兒,多了幾分和婉,她上去之後攏了攏頭發,魏依笑着犯花癡:“晰珥也太美了些。”

容晰珥擡頭,看着她一笑:“你也不賴嘛寶寶。”

曾晁啧啧地搖頭:“小姑娘比我們會哄女孩子開心吶!”

“是這樣的,邢房東家都沒有什麽線索,我只是翻看了一些日常用品比如說洗發水洗潔精,還有一些小零食之類的東西,所有的東西生産日期都在一月一號以後。”

“其實這個應該可以證明,我們确實是在一月一號暈倒之後被弄來這個鬼地方的。”

謝潭西認同地點點頭道:“這條街,應該就是甄厲害布置的,他不知道怎麽改了我們的記憶,然後把我們弄到這個地方來,所以這也是邢房東說他昨天發現這條街出不去的原因,甄厲害很有可能是把這裏和外界分離開了。”

“但是我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們都是演員的話,黃創業沒道理認不出來自己的女兒和前妻啊,為什麽會斷定魏學習就是他的女兒呢?”

黃郢建道:“這是藥的問題。你們不也是記憶混亂麽?你們也覺得自己就是在1998年生活着的人啊。”

“所以那個藥根本不是治什麽後遺症的,它就是幹擾我們記憶的對麽?”容晰珥問。

邢修弋換了個姿勢坐:“應該就是這樣,而且黃創業和我們吃的藥還不太一樣,我們只是被改變了記憶,我們吃的藥會讓我們深信不疑自己的身份,而黃創業吃的藥還有混淆記憶的功能,他會把魏學習和甄婦女認成自己的女兒和前妻,證明他腦子裏關于女兒和前妻樣貌的記憶也被改變了。”

黃郢建略一颔首,算是承認邢修弋的話。

“可是……”曾晁難以理解:“如果真的是這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轉而問黃郢建:“你說你要穿越回來,甄厲害問你要錢了嗎?”

黃郢建搖搖頭:“沒有,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跟我提過錢的事兒,所以不是為財。”

曾晁更費解了:“那他這麽費勁巴拉地整這麽多演員,又是弄暈倒又是改記憶的,他是為了什麽呢?總得有動機吧?”

謝潭西蹙眉,也是一萬個不理解:“這個估計還得再觀察,現在解釋不了。”

黃郢建突然道:“他應該只是想要甄婦女死而已。”

謝潭西一時沒有理解,詫異地看向他:“為什麽?”

“因為那張紙條是甄厲害寫的。”邢修弋沉吟道:“不管這張紙條一開始是寫給誰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就是為了引導別人去殺掉甄婦女,而且是扮演甄婦女的那位演員,他跟那位‘甄婦女’應當是有仇的。”

謝潭西贊同:“甄厲害不吃藥,他的記憶沒有問題,他知道這是2007年,他也知道那個所謂的‘甄婦女’并不是真正的甄婦女,所以他要殺的只是那個演員而已。”

“但是他後來還要去殺容老師,這又是為什麽?跟你倆都有仇,解決了一個下來要解決另一個?”魏依懵懵懂懂。

“我倒覺得……應該不是一碼事。”謝潭西用手刮了刮自己的臉:“他很聰明,殺甄婦女都知道找一把刀,為什麽殺容老師卻要自己動手?黃創業說過他精神不正常,行事有些偏激,所以他要殺容老師有很多種原因,興許我們最後找出來的答案能讓我們大吃一驚呢。”

邢修弋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啊”了一聲,轉過臉問黃郢建:“那張紙條,到底是你在誰那兒發現的?”

黃郢建頓了一頓,實話實說了:“曾游戲那裏。”

曾晁突然被cue,一臉的懵逼,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啊?你的意思是這張紙條原本是死者要給我的?”

黃郢建點點頭:“沒錯,這張紙條是我在曾游戲家門口發現的,我也是無意之中看到了甄厲害在給曾游戲窗戶那裏偷偷摸摸放東西,也是那個時候發現了他在老街的。”

“所以說……”邢修弋看向曾晁:“甄厲害本來是想讓你殺了甄婦女的,但是紙條半路被截胡,殺人的成了黃創業。”

曾晁無語道:“他既然要殺了甄婦女,我殺她和黃創業殺她有啥區別麽?不一樣都是殺了麽?”

“昨天你跟甄厲害見面,他有想要殺了你麽?”謝潭西問黃郢建。

黃郢建一愣:“為什麽這麽問?我只知道他一直很激動,說話很讓人害怕,他有沒有要殺我的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謝潭西沉默下來。

邢修弋見狀,問他道:“你想說什麽?”

謝潭西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是糾結:“我只是覺得奇怪,他為什麽要給曾游戲放紙條而不是別人。”

“如果說他為了确保甄婦女昨天一定要死,那麽給所有人都放一張紙條豈不是更保險?他知道這裏的人都跟甄婦女有仇。但他只給曾游戲放了,那就證明他是想要曾游戲去殺掉甄婦女的。”

“但是結果我們現在都知道了,兇手并不是曾游戲,是黃創業,這與他預估的結果大有不同。”

“而造成這個結果不同的,一個是容老師一個是黃創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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