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幹什麽……嗬嗬……”

林沫抓着薛露鶴的手腕,拼命想掰開,卻怎麽也掰不動。

她雙腿甚至離地,胡亂蹬踢地毯,可她無論怎麽掙紮,薛露鶴那雙鐵鑄一般的手就是完全不松開。

林沫湧出生理性眼淚,掙紮着想喊救命,喊出來的聲音卻低到沙啞:

“救……救命……你……放開……”

薛露鶴涼涼的聲音響起,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在林沫漸趨混亂的腦海裏形成了回聲:

“你是……我的東西……不許擅自……跑掉……”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人敲門,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兩個人。

薛露鶴松了手,走向門口去開門。

林沫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呼哧呼哧地用手摸摸自己的脖頸,被掐住的那塊地方火辣辣的疼。

她怒從心頭起,一看薛露鶴背對着自己在開門,立馬一瘸一拐的跑過去,想從背後把人撲倒打一頓。

然而,薛露鶴仿佛後腦勺長了眼睛,還隔着一段距離,連身體都沒轉過來,就往身後伸出一只手,精準按在了林沫的肚子上。

林沫張牙舞爪的攻勢被阻止了,她恨的咬牙切齒:

“你有本事就放開我,正面打一架啊!自己發病還不許我報仇嗎!”

薛露鶴沒理她,打開房門,對着門外的管家點了點頭。

管家男欲言又止看了眼林沫,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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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盧若若小姐來找林小姐玩。”

他說完讓開位置,露出身後一張尖下巴的驚慌小臉。

薛露鶴轉過身,一手用力按住,另一手放到身後,把不安分的林沫摟在懷裏,輕拍了幾下背部安撫她。

林沫怒吼: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你這是什麽姿勢,哄孩子嗎,你神經病啊!”

薛露鶴摟着林沫,平淡地朝門外點點頭:

“盧小姐好。沫沫喜歡撒嬌,讓你見笑了。”

門外目睹全程的盧若若,感覺頭都大了一圈:

“撒嬌?”

林沫自己也難以置信:

“你臉皮厚得沒邊了吧!長城城牆全都疊在一起都趕不上你吧!我這是撒嬌嗎,你剛才把我——唔!唔唔唔!”

關鍵時刻,薛露鶴淡定地擡手,捂住了林沫的嘴,把她的話全堵回了肚子裏,只能嗚嗚叫。

然後,薛露鶴看着門外目瞪口呆的盧若若:

“進來聊吧。”

盧若若戰戰兢兢地跟着走了進來,薛露鶴随手一指床邊的小茶幾:

“坐。”

她抱着林沫,捂着林沫的嘴坐到床上,認真地低頭看着人。

林沫可愛的圓臉,如今已經被憋得通紅,眼睛裏滿是眼淚,正在拼命用眼神表達對薛露鶴的鄙視。

可她眼睛霧雨蒙蒙的,看過來的視線都帶了霧,實在是讓威懾力大打折扣,反而像只小奶兔。

薛露鶴看着看着,忽然低下頭。

林沫呆住了。

渾身僵硬,手腳冰涼。

這變态在幹什……什麽……瘋了嗎……

薛露鶴竟然低着頭,在自己捂着林沫的那只手手背上,輕啄了一下!

側臉線條極美,薛露鶴低頭這瞬間,一絲黑發從鬓邊滑落,剛好觸到林沫的臉頰。

涼涼滑滑的,仿佛薛露鶴親了自己的臉頰一般。

一旁看見這一幕的盧若若,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尖叫出來。

而薛露鶴就着這姿勢,距離極近,視線聚焦于林沫的眼睛,低低的說:

“乖一點,聽話……知道嗎?點點頭。”

這聲音也不知用了什麽技巧,好聽到如同仙樂,極度蠱惑人心,就連剛剛還想打架的林沫,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魔鬼的低語,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她迷迷糊糊地閃過一個念頭。

薛露鶴得到她的保證,愉悅地笑了一下,放開了那只手。

林沫感覺唇上、臉頰上,還有鼻尖的部分,都留着屬于薛露鶴的味道,是冷淡而沁人心脾的淡香。

這香味本是寒性,卻弄的林沫滿臉都火辣辣的,半晌也難以平息。

薛露鶴這時候依舊摟着林沫,雙手放在林沫腰間,正正好好,讓人坐在自己腿上。

這樣的姿勢,看得身經百戰的盧若若,都有點面紅耳赤。

可實際上,只有林沫感覺得到,那雙冰涼的手正有力地按住自己腰部的軟肉,表達出極其強烈的威懾意味。

她在擔心什麽?怕自己和盧若若合謀逃跑?

本來林沫是有這個打算的,可現如今……盧若若一來,就坐進薛露鶴的客房,這讓她怎麽搞事?

“你是來看沫沫的吧?她最近扭傷了腳,不能和你出去玩了,實在抱歉。”

薛露鶴語調溫文爾雅,還真像是個斯文優雅、關心愛人的好妻子。

盧若若雙腿并攏,渾身不舒服,輕輕挪了挪屁股,揚起笑臉:

“嗯,嗯……我就是過來看看林沫,好久沒見了,就是看看。”

薛露鶴點點頭,笑盈盈地,擡手順着衣服向上,摸了摸林沫的頭發。

仿佛某些軟體動物從身上爬過,林沫渾身發抖,頭皮發麻。

可這動作,在盧若若角度看來,非常暧昧。

她鼓起勇氣,對林沫說話:

“林沫……你不是在電話裏說,就是,你,你失憶了……是真的嗎?”

林沫面無表情:

“是啊。”

居然能當着薛露鶴的面,問出這種問題,豈不是把兩人的底牌說給對手了?看來這個盧若若智商也堪憂……跟自己一樣堪憂啊!

兩個臭皮匠,算了算了,打死也搞不過薛露鶴這種人精啊。

盧若若驚訝道:

“那你……額……薛總不介意嗎?”

她這話問得意義不明,林沫也不知道怎麽說,她坐在薛露鶴腿上,下意識就看了一眼薛露鶴,求助似的。

薛露鶴立刻很自然地接過了話茬,面帶微笑:

“以前我還沒發現沫沫這麽可愛,就是因為失憶了,我才發現我很喜歡她,當然不介意。”

盧若若将信将疑地點了點頭。

一陣沉默。

薛露鶴把林沫從腿上放下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一只手繞過她肩膀,在她肩頭緊緊扣住。

窗外花園裏,鳥叫聲啁啾地響起,大中午的,天卻陰了,快下雨了。

床上鋪着淡藍色床品,絲綢質地,被薛露鶴和林沫坐出了一條條褶皺,往床的深處蔓延,像無法控制的河水。

林沫忽然有些灰心喪氣,覺得這個樣子下去,薛露鶴對自己占有欲越來越深,劇情似乎也沒好好走,這樣下去,一年後還能離婚嗎?

莫非自己要永遠失去自由,成了這大佬養在家的一只金絲雀?

林沫雖然習慣了宅在家裏的生活,可主動宅和被動宅,區別還是很大的。

以前嘴上說着“求求富婆包養我吧,我不想努力了”,可真來了一個有錢又好看的富婆,她卻還是想自己努力試試。

畢竟,失去自由,成為別人的玩物,這不是她的人生志向啊。

氣氛十分沉默且尴尬,盧若若搓了搓腿,主動問了句:

“外面那些衣服,是怎麽回事啊?”

薛露鶴微笑回答:

“沫沫腳不方便,又想逛街,那些都是我叫來的。”

盧若若誇張地“(⊙o⊙)哇”了一聲,瞥了眼林沫,試圖用眼神跟對方暗示點什麽,可惜林沫垂頭喪氣,灰溜溜坐在薛露鶴旁邊,沒接收到信號。

薛露鶴摸了摸林沫的頭發,動作溫柔極了,像觸碰一件易碎的瓷器那樣輕柔。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林沫搖搖頭,擡頭,恨恨地瞅了薛露鶴一眼,怒道:

“我脖子疼!”

薛露鶴失笑,纖長的手指伸過去,在林沫脖頸上輕輕拂過,偶爾按壓。

林沫雞皮疙瘩渾身亂炸。

“這裏疼嗎?還是這裏?”

薛露鶴輕輕按摩林沫的後頸,手法居然有模有樣,按到某些地方,讓林沫舒服得想叫出來,只能強行壓住嗓音。

“嗯……你別弄了,停下,我不要了……啊!……”

林沫聲音忽高忽低,被按得有些迷醉,許多奇怪的聲音不由自主就發了出來。

她控制不住地揚起脖頸,弧度漂亮,細而柔軟的脆弱頸部,就在薛露鶴手下暴露無遺。

薛露鶴眼神變深,手指不自覺開始用力,按住林沫突突蹦跳的動脈血管。

她手指在那些血管上摩挲,來來回回,感受着,想象着,那些血液會如何充滿活力地奔湧,從深處的心髒,延伸至林沫臉頰上每一根毛細血管。

她喜歡這種活生生的好玩具。

比沐霏更好玩一些。

“好了好了……”

林沫眯着眼睛,被動享受着,想阻止,卻當然是阻止不了的。

盧若若聽不下去,站起身,告辭:

“那個,薛總,林沫,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林沫立刻扭過頭,試圖起身去找盧若若說話,卻被薛露鶴一手按在肩頭,把她按回床上。

“好,出門叫管家派車送你。”

盧若若忙不疊拒絕:

“謝謝謝謝,不用了,我自己有司機,就在門口。”

說到這裏,她忽然想起什麽,回頭問林沫:

“你那個粉車,怎麽被砸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那輛車的嗎?”

林沫張口想說是薛露鶴幹的,話到嘴邊,看見薛露鶴的眼神,平平淡淡地朝自己這裏一掃。

林沫打了個哆嗦,閉嘴不說了。

薛露鶴語調輕松:

“她失憶醒來後,就不喜歡了,我不想讓她用過的東西給別人用,就直接砸了。過幾天找人來搬走就好。”

盧若若走了。

林沫看着敞開的房門,悵然,她知道盧若若這一回去,自己再難找得到盟友,可以策劃逃跑了。

薛露鶴手搭在她脖頸上,揉了揉她的發根,心情愉悅地道:

“繼續逛街吧,沫沫。”

林沫注意到了她的稱呼,卻已經無力糾正,行屍走肉一樣跟着薛露鶴,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26 19:51:59~2020-06-27 20:05: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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