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林沫在新別墅裏睡得特別香甜, 感覺自從穿越以來,就沒這麽放松過。
不用再擔驚受怕,不用半夜睡醒,看見薛露鶴胳膊壓在自己身上, 更不用和薛露鶴同床共枕, 她簡直每個細胞都獲得了解脫。
第二天早晨,鳥語花香中, 林沫醒來了。
空蕩無人的房間, 幹淨清爽的裝修風格, 讓她非常滿意, 自己進入主卧自帶的衛生間裏收拾洗漱。
林沫衣服很少,出來的時候她就帶了原主的一些奇怪衣服,沒帶之前薛露鶴斥巨資為自己買的、塞滿一整個衣帽間的設計師大牌。
所以她現在穿衣服也沒什麽可挑的,看了半天,拎出一件淺綠色長袖印骷髅頭衛衣,和牛仔褲一起穿上。
雖然這衣服圖案特別花哨,但至少顏色清新一點。
有人敲門, 林沫心裏一跳,忽然有點怕是薛露鶴。
她深呼吸了一下,過去開門, 見到圓臉尖下巴的網紅臉盧若若, 正拎着早餐袋子, 對自己笑。
林沫愣神一秒才笑起來:
“哇, 有早餐耶!”
“你愛吃的蘆筍培根卷和芝士三明治, 還有手磨咖啡!我一直記着你的口味呢,感動吧!”
盧若若放下袋子,把東西一盒一盒往外拿。
林沫臉上露出笑容, 心裏卻在想:我的口味明明是灌湯包油條豆漿……
唉算了算了,也不能在盧若若面前,和原主性格差距太大,畢竟比起之前的薛露鶴,盧若若才是更了解原主的人,自己要是表現得太不一樣,可能會引起懷疑。
林沫坐下吃着芝士三明治,喝了口澀而發酸的咖啡,就聽盧若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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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給你準備了驚喜,嘻嘻嘻!另外你家公司的股東大會快召開了,你去不去啊?”
林沫憂愁道:
“我怕我一出現,就被薛露鶴抓回去了。”
盧若若拎着包裝紙,往旁邊一扔:
“只要你全程保持在公衆視線裏,薛露鶴再怎麽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你家公司把你抓走啊!那邊是CBD,影響那麽大,到處是監控,別怕啦!”
說着說着,盧若若湊過來擠擠眼睛:
“哎話說,你跟她到底是怎麽個情況啊,她不會是真的被你拿下了吧?我那天看她很迷戀你的樣子!”
林沫撇了撇嘴,狠狠咬了口三明治:
“什麽情況?根本沒有情況啊,她就是個家暴我的大變态,也沒有喜歡我,我也很讨厭她。”
盧若若意味深長的瞅了一眼,不再說話了。
兩人吃完早飯,正在休息,忽然有人敲別墅大門。
林沫本來懶洋洋的,聽到這聲音,猛的驚醒,恨不得跳起來,沖進卧室裏把自己藏到被子後面。
還是盧若若身先士卒,去打開了別墅大門,然後笑盈盈地對着屋內喊:
“沫沫,快來看是誰來了!我就說你肯定驚喜吧!”
林沫已經跑到卧室門口了,聽到這話,又驚疑不定地回頭看了看,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她還有點瘸,慢慢走到門口,和進來的那人對視。
然後,她弱弱的問了一句:
“你是……?”
面前的女人周身矜貴氣場,剛到下巴的中短發線條利落,衣着考究又精致,裸露出來的小腿線條修長漂亮。
女人五官深刻,高鼻深目,瞳孔是少見的淺棕色,嘴唇略厚,顯得性感迷人。
此刻那雙淺棕色瞳孔,正仔仔細細打量着林沫,眼神裏有一閃而逝的驚訝,還有隐匿的許多情緒。
盧若若在旁邊大力拍手:
“厲害啊沫沫,居然真的連你最心愛的席深都忘了嗎?你們兩個可是糾纏了十來年啊,結果你一覺醒來就全忘了,我都不敢相信!”
是席深啊!原著裏讓萬千少女蘇斷腿的優雅精致腹黑攻!最後扳倒了薛露鶴的那位真主角!
席深這時沖着林沫微微點頭,很有分寸的調侃一句:
“林沫都把我忘了,看來是我最近太忙,消失太久了吧。”
這話說的巧妙,盧若若哈哈大笑,抓着林沫的手,非要讓她和席深一起坐在沙發上。
盧若若坐在對面的單人椅子裏,笑嘻嘻看着兩人,不由感嘆:
“怎麽看你們兩個都挺般配的,沫沫你可真是萬人迷呢,跟誰搭都好有感覺。”
席深微微一笑,看了眼林沫。
林沫線條柔美的側臉只浮現出了困惑,并沒有出現嬌羞、竊喜等情緒。
換做以前,聽見別人說自己和席深般配,林沫早就又興奮又羞澀的開始笑了。
席深見多了林沫面對心上人的嬌羞和歡喜,卻沒料到此刻,林沫完全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她覺得意外,又覺得有趣。
林沫則認真的轉過臉對着席深:
“請問我以前和你,是什麽關系啊?我們是小時候就認識嗎,都認識十年了?”
她着重于收集信息上,當年那本原著,她看是看過了,許多情節卻沒有記得很清楚,人物關系更是混亂一團。
能記住原主林沫的悲慘結局,完全是因為名字相同,讓她代入感有點強,才挑挑揀揀,胡亂翻頁,把原主相關的劇情看完了,又看了眼大結局。
所以說,林沫從一開始就不知道為什麽原主要出軌,更不知道原主的家境情況、人際關系等等,因為這些,在原著裏本來就沒寫得多詳細。
說到底,原主林沫不過是一個小配角,在全書中期就下線了,沒必要有什麽複雜的身份設定。
席深先是愣神,随即淺笑道:
“我聽若若說,你失憶了……看來果然是這樣。”
盧若若在旁邊添油加醋的搶過話頭:
“哇你真的是,太強了吧,你可是喜歡了席深差不多十幾年,你們兩個從幼兒園起就在一個學校,當年家境也差不多,你從小學起就跟在她後面的!整個蘇市都知道你倆的關系,現在你反而不知道了,天哪,我都替席深委屈哦!”
林沫這才明白過來,無非就是老套的青梅,于是她輕笑了一聲:
“你不是我的閨蜜嗎,怎麽替她心疼了。”
盧若若:
“我……我不是看你面子嘛……”
林沫淡淡的瞥了席深一眼:
“倒也不必什麽事都看我面子。”
她對于這個席深也是存着戒心的,按原著說法,席深和沐霏才是愛的死去活來的一對,可現在席深又專門營救自己,不知道存在什麽心思。
席深收到林沫戒備的目光,倍感新奇:
“若若就是心直口快……你的腳是被薛露鶴打傷的嗎?現在還痛不痛?”
一邊說這種話,席深一邊低下頭,視線投向林沫的腳踝,很關心地仔細看。
林沫縮了縮腳,有點不習慣被陌生人這樣看,說:
“現在已經沒什麽事了。對了,謝謝你救我出來。”
席深笑了,她眉眼輪廓同樣深刻,卻不像薛露鶴那麽鋒芒逼人,笑起來時滿面皆是令人如沐春風的愉悅感,親和力很強。
她說:
“聽說了你的事,我就一直很擔心,薛小姐這個人着實難對付,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林沫點了點頭,沒說什麽,轉而問起:
“這個房子……薛露鶴會找過來嗎?”
席深微笑着:
“這是我在郊外的一棟別墅,平時沒人住,她應該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也進不來。”
林沫這才真正放心了,既然原著攻都這麽說了,那應該問題不大。
恰在這時,席深手機響了,她低頭看了眼,對屋裏兩人說了聲抱歉,走出了別墅去接電話。
盧若若看着林沫,小聲問:
“哎,在我面前你就別裝了吧,真就對她沒感覺了?不能吧?就算失憶也會對以前喜歡的人有感覺的啊,我當年那麽多電視劇白看了?”
林沫無奈的攤手:
“沒感覺就是沒感覺啊,可能我就是失憶的特別徹底吧,再說了人家席深以前不都拒絕了我好多次,我單方面有感覺也沒用啊!”
盧若若:
“看吧,你果然還是害怕被拒絕,不過我覺得吧,這次席深能冒着風險把你救出來,證明了她對你并不是沒有感情,你再努努力,說不定能拿下呢!反正現在住在她的房子裏,哇,那不就是金屋藏嬌?”
林沫想了想:
“我家裏難道沒有房子了嗎?我們林家到底什麽情況啊?”
盧若若看了口氣:
“還不都怪你父母!他們兩個當初非要把你嫁給薛露鶴,想用聯姻來撈點好處,結果卻在合作過程裏弄虛作假挖牆腳,惹怒了薛露鶴,她撕毀了聯姻協議。你父母因為違法,去國外不敢回來,你家房子做抵押被收回了,你的公司也半死不活,這個所謂的聯姻,根本就是名存實亡啊!”
林沫:
“……既然是我父母強行把我嫁過去,那薛露鶴為什麽要答應?”
盧若若皺眉思索: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呢,不過那個變态的想法誰能想明白呢,或許她就是缺個玩物吧?”
林沫心想要是再能見到薛露鶴,一定要好好問問這問題,不過,還是希望以後再也不會見到吧。
然而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聲音,還有人敲響了房門。
一聲快過一聲,篤篤篤的敲門聲,兩個女孩在房裏,都察覺到了不對。
兩人對視一眼,林沫謹慎地往最偏僻的客房裏走去,等她藏好,盧若若才走過去把門打開。
門外是席深,還有一位穿西裝套裙、頭發盤起的陌生女人。
女人手裏拿着文件夾,對盧若若掃了一眼,轉身看向席深:
“我可以進房間看看嗎?”
席深面色嚴肅地搖頭:
“不可以,這裏是我的私人財産,我看在薛總面子上讓你進來看一眼,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你可以如實回報你老板。”
那女人又非常認真地看了一圈客廳的狀況,拿起手機想拍照,被席深擡手擋住了。
席深面露厲色:
“私人住宅,謝絕拍照,如果你不配合,我只能報警了。”
女人并不畏懼,張口就是:
“你确定,要與我老板為敵?”
席深嘴角一勾,嘲諷地笑了:
“在這世上,誰敢和你老板做朋友?”
女人嘴角微動,表情似有動容,卻并沒說什麽,轉身走了。
盧若若在旁邊看得大氣都不敢喘,等人走出房門,鑽進一輛公務車,徹底開走以後,才敢走出來:
“怎麽回事?”
林沫聽見盧若若說話,才敢走出來,靠在門框上看席深。
席深回看了一眼林沫,笑了下:
“是薛露鶴的助理過來了,非說要檢查這棟別墅,指控我從薛家綁走了人。”
林沫:
“……不是,說好的找不到呢!怎麽這麽快啊啊!”
席深和盧若若無話可說,面面相觑。還是席深問了句:
“可能是她們對你有特殊監控手段吧……”
中午,席深叫了自己的助理和廚師過來,助理徹底搜查林沫的所有衣服、包包等東西,廚師做了午飯。
最後果然搜查出來一個定位器,紐扣大小,貼在林沫包包裏面。
林沫驚呆了:
“我的媽呀,我真的大開眼界,這人是諜戰劇的角色嗎?”
盧若若倒是并不意外:
“她那個人一貫就那樣,什麽髒的臭的手段都會使,聲名遠揚了。”
林沫由衷許願:
“希望以後我再也遇不到她,阿門!”
薛氏集團今天的會議上,薛露鶴極度暴躁,已經怼了兩個部門經理的提案。
徐璐打來電話時,某經理正在講述第三季度計劃表進度。
薛露鶴擡了擡手,示意對方停下,迅速接了電話。
對面,徐璐講述了今天的經過,最後總結了一句:
“我推斷,人就在那棟房子裏,有早餐盒和茶水杯子為證,都是三個人用的。”
薛露鶴沉默半晌,又問:
“聽見我的名字時,她沒動靜?”
徐璐幹脆利落:
“沒有。”
薛露鶴“啪”地挂了電話,手上動作太過用力,青筋畢露,把手裏一支鉛筆直接折斷了。
“咔擦”一聲,鉛筆折斷的聲響,讓會場上其他人臉色更喪了。
誰都知道,薛露鶴這是……準備暴風模式了。
也不知道是誰,惹這位祖宗生氣,可受傷的總是他們這些無辜群衆……
誰料薛露鶴冷冷道:
“會不開了,回頭把東西都發我郵箱。”
大家大松一口氣,全都逃難一樣跑了。
留下薛露鶴獨自坐在會議室,手上捏着折斷的鉛筆,狠狠低語:
“你敢跑……”
薛露鶴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給徐璐,就三個字:
別管她。
發完消息,薛露鶴收拾東西站起來,離開公司,回家。
她走進書房,把之前連接着林沫手機的那部手機,扔進垃圾桶,再把放着林沫各種證件的袋子拿出來,全部剪碎扔掉。
做完這些,她又打開書房抽屜,拿出一個小玩具,盯着看了很久。
吃過飯,席深告辭,留下盧若若在家陪着林沫。
林沫現在就是很好奇自己的財務狀況,問了半天盧若若,得知自己還有林家集團的一點股份,現在的所有收入,都來自于股份分紅,所以不是很多。
但足夠現在的她獨立生活。
于是林沫拜托盧若若幫自己補辦各種卡片,把錢找回來,結果這一辦又發現,原主有好多信用卡欠了錢,她還得一個一個還。
這些程序要搞完,就需要好幾天時間。盧若若忙前忙後,席深也專門派了一個助理過來,替她辦理這些亂七八糟的,還撥了一輛車和司機。
林沫新辦了電話卡,辦理了身份證、護照之類,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盧若若帶着林沫去做保養,做頭發,買衣服,逛商場。
美發沙龍裏,原主把頭發燙的像亂麻,發質也很差,她幹脆全部剪掉,成了和席深類似長度的微卷齊下巴短發,非常嬌俏可愛。
衣服也全都買的是清新舒适的淺色系,各種基礎款裙子、褲子等等,配上她自己化的簡單淡妝,整個人氣質徹底變了。
盧若若圍着林沫前後轉了一圈,驚喜地拍手:
“天哪天哪,你現在這樣子也太好看了吧!比以前好看多了嘛,這樣風格才更适合你的長相,簡直就是青春無敵美少女!不過你這樣一打扮,都把我比下去了,不行,我要去買衣服!”
盧若若風風火火拉着林沫,去給她挑衣服,忽聽有人大喊一聲:
“是薛露鶴!”
林沫渾身一激靈,視線四下一掃,就看見不遠處,人群圍成一大圈。
她看不見那圈子裏的狀況,也根本不用看見,自己迅速扯着盧若若就往樓下停車場走。
林沫現在腳踝已經好了,跑路非常快,可惜盧若若穿的是高跟鞋,跑路稍慢些,兩人跑到電梯口,發現電梯太慢,又從消防通道往下跑。
林沫跑得飛快,盧若若差點跟不上,幹脆把高跟鞋脫了,拿在手裏喊着:
“等等我啊等等,你跑那麽快幹嘛呀!就算被看見了,她還能在商場把你怎麽樣嗎!”
林沫跑路間隙,喘着氣回她:
“你……你別低估了變态的……程度!她才不會顧及……旁人的眼光,只要她想抓,肯定就能把我抓走!快跑啊!”
兩人跑到停車場時,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林沫又趕緊往停車的地方跑。
地下停車場裏還挺熱鬧,不時就有人開車離開,又有許多車開進來,經常擋路。
兩人跑了半天,才終于到了車子附近。
林沫正要拉開車門坐進去,盧若若卻忽然扯了扯她的手:
“你……你看……”
林沫擡頭看過去,呆愣了一瞬間,随後:
“啊啊啊啊啊!”
只見薛露鶴,就站在自己那輛車後面!
薛露鶴身穿黑色毛衣裙,身段修長而苗條,站在那裏,光線從她身後照射過來,将她的影子打在身前,瘦長又清冷。
雖然薛露鶴身旁還有好幾個保安、經紀人和助理樣子的人,可她看上去,卻顯得冷清,甚至是冷淡。
薛露鶴視線緊緊盯住林沫,看得林沫渾身起雞皮疙瘩,發自內心的恐懼湧了出來,讓她幾乎難以呼吸,手腳僵硬到無法動彈。
盧若若想尖叫,卻不敢張嘴,想拉林沫進車裏,也不敢動作。
薛露鶴朝林沫走過來,臉色清冷,眼角那顆痣清淡如冷煙,更襯得她視線犀利如刀,冷血又無情。
“過來,聽我說。”
薛露鶴那久違的熟悉聲調,響了起來,話音像大提琴聲那般,回響不休。
也就是這聲音,反而把林沫拉回了現實,她動了動僵麻的手腳,用盡全身力氣拉開車門,把盧若若塞進去:
“快!進去!”
盧若若連滾帶爬在後座坐好,緊接着,林沫也鑽了進來,兩人擠成一團。
薛露鶴已經大踏步來到了車前,彎下腰,下意識就要伸手扯住林沫的衣袖,卻見林沫毫不留情,猛地關上車門!
“砰”一聲,薛露鶴的手指差點被門夾到,只能後退幾步。
她對着車窗玻璃,開口說話:
“你下來。”
林沫滿臉無語,沖着關好的車窗,大喊:
“下來才有鬼!你看我臉上寫着傻子兩個字嗎!司機快點開車!”
前排司機應聲開車,豪車提速很快,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薛露鶴站在原地,被汽車尾氣包圍。
她靜靜的看着那車子離開的方向,視線晦暗不明。
經紀人走過來問她:
“怎麽樣,她答應回來了嗎?”
薛露鶴緩緩轉過視線,冰冷如雪,吓得經紀人也是一陣膽寒,趕緊低頭。
薛露鶴聲調沉緩道:
“你以為,我在求她回來?”
經紀人讷讷的不敢說話。
“別妄想揣測我的心思。”
低聲說完這一句,薛露鶴看着那輛車離開的方向,嗤笑一聲,不知是什麽情緒,轉過身走了。
邊走,她邊掏出手機打電話:
“幫我查這家商場幾家高端店的新款,都給我買下來,送到席深那個別墅。”
身後的經紀人:?
徐璐:???
“好……好的,如果對方問起,就說是您送的嗎?”
薛露鶴憤怒的對着手機吼道:
“你長腦子了嗎!就說是商場打折酬賓!不準提我的名字!”
徐璐:
“……好的,我明白了。”
林沫坐在飛馳而去的車上時,依舊驚魂未定,有點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
還是盧若若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尖叫:
“天吶天吶,這家夥怎麽也在這個商場啊,她不是公衆人物嗎,也可以随便逛商場?還是說,她在你身上裝了監控啊,今天就是故意來抓你回去的?啊啊啊我覺得我生活在007的電影裏,太刺激了!”
林沫摸着自己的心口,讓自己心跳盡量平靜下來,不過收效甚微。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只好跟盧若若講:
“薛露鶴不至于還在我身上裝了監控吧?現在我所有的東西都換過了,除非她把監控塞在我身體裏面……額……”
說到這裏,兩個姑娘全都面色驚恐,面面相觑。
盧若若小聲說:
“她這種人……還真的做得出來這種事!”
林沫吓得牙齒打顫,回想起了自己看過的無數電影情節,什麽後槽牙藏毒藥啊,什麽手臂皮下植入定位芯片……
原來自己穿的不是什麽狗血百合文,反而是高端科幻文嗎!驚呆了!
林沫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薛露鶴沒必要在自己身上花那麽大心思,搞什麽皮下注射吧?自己對她來講也沒什麽價值啊!
薛露鶴,就應該瘋狂追求沐霏,求而不得,思之若狂才對,跟自己有什麽好糾纏的。
林沫就是沒有薛露鶴的聯系方式,要是有,她還真想直接給薛露鶴發消息:求您了大姐,別再搞我了,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路人女配,您是誰,您可是整本書裏最牛逼的反派大佬,差點主角團都被您摁死了,你幹嘛和我這個小人物過不去呢!求您高擡貴手叭!放過我,大家各自美麗不好嗎!
回到別墅後,盧若若真的受驚了,準備回自己家休養幾天。
她對林沫千叮咛萬囑咐:
“就在別墅裏千萬別出門啊,你可不敢亂出門,現在其實這個地址已經暴露了,薛露鶴說不定随時都會過來,席深就不能護你一世,所以你自己保護好自己,別開門啊!”
林沫用力點頭,讓她開門她都不開,堅決死宅在家!
反正一日三餐都有席深安排的廚師送餐過來,還有傭人伺候着,林沫的死宅生活過得不要太爽。
席深這裏可不像薛露鶴那邊,林沫不需要擔驚受怕,天天大吃特吃,過了幾天就已經圓了一圈,臉頰肉肉的。
這期間,別墅傭人收到一份巨大的快遞,上面寫着林沫的名字,拆開看,裏面全都是各種高級服裝,還都是林沫那天去商場時,逛過的那幾個店。
林沫當機立斷拒收了,讓快遞員原樣送回去,誰買的誰穿去吧!
林沫打電話對盧若若吐槽:
“薛露鶴是不是腦子有坑啊?她還在上面附着字條,寫着什麽給SVIP的試穿禮品,誰家品牌這麽好的跟對家牌子一起,給會員送禮物啊?再說了我根本就不是這幾家的會員啊,那天都是你付的款!她以為這樣我就發現不了是她送來的嗎?她這人是不是有送衣服病啊,一天不送衣服受不了是吧!”
盧若若聽得腦殼疼:
“你說這個薛露鶴她真的對你沒什麽意思嗎?我咋感覺她對你好上心啊!那天就在商場見了一面,就給你送衣服,她想用利益誘惑你回去嗎?”
林沫簡直抓狂,擡手抓着自己的短發,面容扭曲:
“我真的真的真的絕對不可能回到那個別墅的!我就想過和她無關的生活,她真的不能放過我嗎!堂堂一個國際影後,她粉絲知道她這麽煩人嗎?”
盧若若:
“大概不知道吧……”
林沫吐槽了一頓,感覺心氣才順了,放下電話後,看見窗外藍瑩瑩的泳池,有點心癢。
她上輩子學過游泳,但因為心髒不好,只學了幾次就沒再去了,其實她很喜歡游泳的感覺。
剛好那天逛街盧若若買了幾套泳衣……林沫說幹就幹,找出來泳衣換上,鑽進泳池。
與此同時,一名身穿黑色連帽衛衣、戴着帽子墨鏡口罩、看不出性別的人,來到別墅大門外,繞着別墅圍牆轉了一圈。
從圍牆某處,恰好可以看見別墅的室內泳池。
落地窗裏陽光透進來,花園裏樹蔭缭繞,風聲嘩啦吹響樹葉,很顯清靜。
泳池水面瑩藍,映着陽光波光粼粼,水中游動的美人身姿嬌柔,軟得像水波本身,卻又白嫩得仿佛會發光。
白色分體泳衣裹住重點部位,水中的女孩如同漂亮的游魚,雙臂擺動時在水中劃出圓潤的弧度,瘦而長的雙腿展開時,像在水中撲扇的蝶翼,美到夢幻。
那黑衣人在圍牆外看着這畫面,不知在想什麽,呆站在原地,連保安過來了都沒發現。
保安們發現了這個人,大喊一聲:
“你是什麽人!站住!”
黑衣人如夢初醒,立刻邁開長腿想跑,然而動作太慢,還是被近在咫尺的保安們抓住了。
四十來歲年富力強的保安大叔,把人摁住,威嚴氣派地問話:
“你是什麽人?跑進別人家偷窺什麽?是不是偷窺狂?啊?說清楚,坦白從寬!”
黑衣人一聲不吭,保安要去拿掉她的墨鏡口罩之類的,她也死死護住不讓動。
保安大叔奇怪:
“看你樣子像是個姑娘啊,也知道廉恥對吧,那我報警送你去警局,就不在這問你什麽了。”
眼看保安大叔掏出手機要報警那黑衣人終于嗓音沙啞地低聲說:
“別報警,叫這屋裏住的人出來,她認識我。”
保安大叔一聽,覺得很稀奇,想了想,讓手下人押着她,自己上去敲別墅大門。
敲了好一陣子,門才打開了。
林沫裹着厚厚的嚴實大袍子,頭發還是濕的,貼在臉頰上,滿臉困惑地問保安大叔:
“大叔怎麽了?”
保安大叔看了一眼,覺得這姑娘漂亮得驚人,趕緊移開目光,指了指身後那個黑衣人:
“在你家門口抓住一個偷窺的,她非說住在這別墅裏的人認識她,讓我把你叫出來。你看看,認識不?”
林沫擡頭望去。
一眼就認出來是誰了。
這苗條纖瘦的身段,高挑修長的大長腿,哪怕穿的是完全不顯身材的衛衣運動褲,也還是沒辦法掩蓋天生的好身材啊!
這要不是超級影後兼霸道總裁薛露鶴小姐,林沫可以現場飙高音唱一首《青藏高原》!
不過保安大叔剛剛說什麽?
偷窺?薛露鶴在自己家別墅外面,偷窺我?
這是終于腦子壞了嗎?壞到這種放棄治療的地步了?
林沫禮貌地問保安大叔:
“不好意思,我剛剛沒聽清,您說這個人她剛才幹什麽了?”
保安大叔耿直地描述起來:
“她就站在這個圍牆外頭,你看,這裏有個藝術栅欄,圍牆比較低,所以看得到裏面。我們過來的時候呢,就看見她在圍牆後頭,直勾勾站着,也不知道在幹什麽,臉就對着你家的房子嘛,我一看,這肯定是偷窺狂嘛!
你大叔我身經百戰了,見過多少這種人,不是小偷就是變态!太可恨了這些人,我這不是打算報警嘛,她就非要說你認識她,你要認識她,這事性質就不一樣了嘛!所以啊,小妹妹,你仔細看看。哎,那個偷窺狂,你把臉露出來給人小妹妹看嘛!”
保安大叔大概太久沒抓過壞人,極度亢奮,說話連珠炮似的不停。
等他說完,林沫也鼓足了勇氣。
她擡眼看向對面那個,裹得極其嚴實的高挑身段。
對面的人,緩緩把臉上的墨鏡摘下來,一雙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是極其熟悉的纖細長條。
墨鏡摘下,露出了那雙林沫再熟悉不過的眼睛。
長而挑高的丹鳳眼,銳利明亮的眼神,黑得濃重的瞳孔,還有眼角那淡淡的一顆如煙淚痣。
只不過此刻,那雙眼裏,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尴尬!
保安大叔說着:
“哎呀,你看嘛,這本來是個标致女人,幹什麽非要幹這種事情啦?小妹妹快看看,認不認識她?”
薛露鶴眼神裏,隐約流露出一絲懇求的意味。
林沫深呼吸,氣沉丹田,用盡全力,一字一句大吼道:
“我!不!認!識!她!”
保安大叔吓了一跳:
“哎,不認識就不認識嘛,怎麽這麽大聲哦……行了,美女,跟我們走一趟!”
薛露鶴眼神震驚極了,大概比目睹外星人登陸還要震驚!
這眼神,看在林沫眼裏,簡直是……
太!爽!了!啊!
幸虧這個大變态主動送上門來,不然林沫想把她扭送警局,都沒機會!
真是天随人願,太順利了,薛露鶴居然主動跑來搞這種違法行為,希望警察叔叔狠狠懲罰她!
眼看薛露鶴震驚到忘了反駁,直接被帶上保安們的敞篷車裏,準備走了,林沫往前一步,笑容滿面:
“大叔!這種大變态超可怕的,你一定要讓警察秉公執法,好好的盤問,看她有沒有做過其他壞事,最好能數罪并罰!”
保安大叔高興地朝她揮手:
“放心吧閨女!我會和警察說的,大叔辦事你放心!”
車上,薛露鶴轉過臉來,只露出上半張臉,依舊有掩不住的怒火,沖着林沫噴薄而出。
她狠狠說出一句:
“你,給我等着!”
林沫微微一笑,特別挑釁地做了個鬼臉,沒敢看對方的表情,立馬轉身關門,反鎖。
然後她沖進房間,激動得心跳砰砰砰,跳得她感覺自己快缺氧了,卻又非常刺激。
恰好這時,別墅大門傳來指紋識別聲,席深走了進來。
“發生什麽事了,這麽高興?”
席深帶着笑意問她。
林沫笑盈盈看她一眼,鑽進房間脫了外袍再出來,像一條滑溜溜的游魚,呲溜一下,又跳進了泳池。
碧藍明亮的泳池裏,林沫發力狠狠地游了幾個來回,這才發洩了一部分心中的激動。
哈哈哈哈哈哈!風水輪流轉!薛大變态你也有今天!當初囚禁我逼問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把你親手送進監獄呢!翻身農奴把歌唱!
林沫高興得不行,在水池邊上趴着,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席深走到泳池邊上,面帶無奈的笑:
“到底怎麽了,你這麽高興?”
林沫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仰着臉,晶瑩的水珠反映着陽光,甜美氣息逼人。
“我,翻身了!”
說完,林沫又鑽進水裏,瘋狂拍水狂游一氣。
席深定定看着她的身影,淺棕色的瞳孔裏,有一抹驚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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