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直到坐進那個灰白簡約裝修的房子裏, 林沫還是一腦門的懵逼。
完全沒明白怎麽回事,自己就被薛露鶴誘惑到了,直接跟着對方走進了2203!
現在清醒過來以後,她恨不得捶死自己, 這跟小羊羔誤入狼窩有什麽區別!
而現在這只狼, 正在精致的吧臺跟前,動作爽朗迅速地調酒。
薛露鶴背影修長, 曲線明顯, 從肩膀到手臂平滑又舒服, 腰部更是完美的s型, 怎麽看怎麽好看。
然而林沫沒心思欣賞,她回憶了一下剛才在電梯口的對話,雙腿膝蓋摩擦,緊張又無措的開口:
“你說要跟我講故事,故事呢?”
薛露鶴在吧臺椅上轉了半圈,手裏拿着酒瓶,面上神情平靜:
“來都來了, 你稍等一會兒吧。”
神特麽來都來了,當你家是景區呢!不過對于那些狂熱粉絲來講,薛露鶴家裏估計真的是景區……他們大概會為了一個進門參觀的資格, 而瘋狂花錢吧……
林沫打了個寒戰, 想想娛樂圈的世界真是險惡, 知人知面不知心, 誰知道薛露鶴居然本質上是整個世界的大反派呢!
視線飄向屋子裏其他地方, 林沫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整個客廳都沒有什麽獨特的東西,标準又精致, 仿佛完全是按開發商樣板間裝修的。
一點個人特色都沒有呢。
想想之前在別墅裏也是一樣,除了書房不讓人進,其他房間裏都沒有什麽薛露鶴個人的印記。
仔細想想這個人活的也真是無趣,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唯一深愛的沐霏最終也是別人的,結局更是兇殘可怕。
但換個角度想,薛露鶴這樣的人,一生都活得挺……自由随性的。她享受了鮮花着錦烈火烹油的榮耀時刻,也感受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無上權勢,其實對普通人來講,已經是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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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慣了人上人的世界,就無法擁有普通人的幸福了,一體兩面,擁有了權勢、富貴和萬衆追捧,就難以感受平凡是真。
也不知如果讓她自己來選,她會選擇什麽,是天平左邊金光閃閃的富貴生涯,還是天平右邊,簡單純粹卻令人滿足的普通生活呢?
林沫想的出神,都沒發現自己面前,不知何時擺了一杯雞尾酒。
“還記得這杯酒的名字嗎?”
薛露鶴聲音響起,驚醒了沉思中的林沫。
林沫茫然地擡起頭來,眼睛又大又亮,帶一點迷糊,嘴唇微微撅着,有點可愛。
這個樣子,薛露鶴就很想捏捏她的嘴巴,揉揉她臉頰,好好逗弄逗弄她。
可惜,她的手剛伸過去,林沫就條件反射的迅速偏頭躲開,還給了她一個警惕的眼神,那表情裏寫滿了“你又想搞什麽幺蛾子”?
薛露鶴沉默着收回手,神色平靜地坐在對面,低聲說:
“迷疊之沫,你取的。”
林沫低頭細看那杯酒,粉色,冒氣泡,确實眼熟。
她當然記得這杯酒的名字,可不知為何,她現在就是不想說出口。
總覺得如果說出口來,反倒像是在懷念之前別墅裏的那一上午似的。
林沫記得非常清楚,那天從早晨起來直到中午,她和薛露鶴之間一直有一種朋友一般的輕松氛圍。
兩個人心平氣和的交流想法,互相打趣,調侃對方,薛露鶴還做了一杯酒給自己喝,自己還給這杯酒取了名字。
那時候的氣氛真的很好,薛露鶴正常起來,也的确是個迷人又有魅力的朋友。
懷念嗎?誰會懷念那種時候啊。
可是心裏有塊地方在柔軟的悸動,林沫只好學着去忽視它。
她只能低低的答應一聲:
“嗯。”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略微有些辛辣的氣泡感順着喉嚨滑下去,清香的桃子味道充滿了口腔。
她不小心嗆住了:
“咳咳咳!”
放下杯子,酒水不小心撒了一點,林沫來不及在意,直沖着肘彎處咳嗽,又對着薛露鶴要求:
“紙巾,紙巾!”
薛露鶴似乎從未做過這種照顧人的事情,愣了半晌才轉身去找紙巾,拿來抽紙。
她也不知道該遞到哪裏,直愣愣地拿着抽紙,還是林沫自己伸長手臂,拿了紙掩住口鼻,又咳嗽了一陣,才平息下來。
這一陣咳嗽來得氣勢洶洶,林沫肚子裏還在翻江倒海,只能捂着胸口等它平靜下來。
她眼角餘光瞄向薛露鶴那邊,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開口問:
“你是不是,從沒照顧過人?”
薛露鶴理所當然點頭:
“沒人需要我照顧。”
林沫呵了一聲:
“果然是萬惡的有錢人,在家有女仆,出門有下屬,你咳嗽一聲,估計能有七八十只手,給你遞紙吧?”
薛露鶴面無表情地看着林沫,沒有回答。
林沫忽又想到什麽,睜大眼睛,故作驚訝問道:
“不會吧,那你上廁所難道也要別人遞紙嗎?”
說完這句話,看見薛露鶴驟然沉下來的臉色,林沫癟了癟嘴,有點後悔。
真的是,脫離了別墅那個環境,天天在外面皮來皮去,這會兒也習慣性的皮了起來,卻忘了對方是什麽人物。
薛露鶴臉色陰沉,林沫十分尴尬,抓耳撓腮的看向旁邊,又找到了話題:
“那個,這杯酒我這次喝,跟上次的味道不一樣,好像酒味更重些,也沒上次那麽甜,為什麽呢?”
薛露鶴換了個姿勢,單手倚在吧臺上,手掌托着臉頰,眉眼舒展清爽,優美上彎的嘴唇張開:
“因為……我少放了果漿。”
林沫好奇的問:
“為什麽啊?”
薛露鶴輕笑了一下,這個姿勢這個表情,她就像青春純愛電影女主角,連眼神都朦胧起來。
“因為……沒有你,我甜不起來。”
撲通撲通,是心跳的聲音。
林沫清晰感知到了自己的心跳,随即又感覺到,自己看向對面那美人的眼神,有些過度天真了。
有那麽一瞬間,她還真的相信了這句話,心裏有一點羞澀感,混雜着雀躍的心情。
但随後她就驚訝了,經歷了薛露鶴如此多的撒謊、喜怒無常、變态傷害之後,自己怎麽可能,怎麽可以,還對她産生期待的感情?
“你怎麽就知道開玩笑……這一點也不好笑!”
“我沒開玩笑,是真心話。”
林沫愣了一下,再擡頭看薛露鶴的眼睛時,竟然從其中看到了絕少出現的真誠。
大概是她的錯覺吧……薛露鶴會真誠的對自己說情話?薛大變态又不是腦子被門夾了,怎麽可能呢?
然而緊接着,薛露鶴繼續說:
“我……想說一句,對不起。”
林沫震驚的無以複加,完全呆在了沙發上,渾身僵硬,不知該做何反應。
真不是她的錯覺嗎?薛露鶴竟然對自己說了對不起,不管是為什麽,單就這件事情已經很稀奇了,比在非洲大草原看見企鵝還要清奇!
看林沫震驚的忘記了反應,薛露鶴低垂了視線,面帶歉意,繼續。
“關于你那些照片,我查到的情況是,你找人去綁架沐霏,但那些人并未成功,沐霏被席深救了下來。”
林沫處理了很久信息,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事實。
“就在第二天晚上,你被人綁架,送到沐霏的酒店房間裏,也許是被下了藥,和一個陌生女人拍下了那些照片。
再來,這件事馬上傳遍了二代圈子,沒過一天時間,照片就到了我助理手上。”
薛露鶴說到這裏,盯着林沫的眼睛,再度真誠道歉:
“對不起,你是被人陷害,而我……那天過于沖動。”
林沫感覺自己的腦子變成了金魚,大概只有指甲蓋大小,幾乎處理不了薛露鶴話中的信息了。
信息量也太大了……林沫心裏轉了好幾個圈,才把關系一一捋順,搞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也就是說,原主林沫找人綁架沐霏沒有成功,反倒被報複了,被人有計劃有預謀地拍下床照,送到她的現任妻子、暴躁大反派薛露鶴面前!
而這一行為直接導致了原主的死亡!
林沫想明白這個,忽然開始同情原主了,這姑娘也太慘了吧,沒智商沒情商,愛上不可能的人不說,還沒一點對危險的感知……
她自從穿越進來之後,就沒有感受到原主的存在,猜測原主應該早已消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看來劇情不知在哪裏出了差錯,原主應該是……在睡夢中就意外死亡了。
倒也避免了之後一系列的折磨吧……
想到這裏,林沫油然而生出一股責任感,原主如此可憐,自己占據了人家的身體,就應該幫她查出真相,告慰她在天之靈才行。
薛露鶴仔細觀察着林沫的表情,發現對方出乎她預料的,表情皆是憐憫和難過。
她在憐憫誰?又是為誰難過呢?
林沫這個人表面看上去純淨透亮,實際上卻總有連薛露鶴都摸不透的地方。
對薛露鶴來說,林沫是她如今最捉摸不透、也最願意去解的謎題。
薛露鶴細細用目光描摹對方的臉龐輪廓,視線慢慢迷離,身體慢慢靠近……
“你知道幕後是誰在陷害林……我嗎?”
林沫忽然開口問。
打破了剛剛有些凝滞的空氣。
薛露鶴保持着向前的姿勢沒變,認真回答:
“我懷疑……是沐霏輔助,席深主犯。”
從一個法治咖口中說出“主犯”這種詞彙,着實很微妙。
林沫再次陷入極度震驚,腦海裏各種想法彼此拉鋸,糾纏成一團亂麻。
“怎麽可能?怎麽會是席深……她還救我出來,給我別墅住啊……她怎麽可能會陷害我?”
薛露鶴眼神憐惜,輕輕擡手摸上林沫的手臂,拍了拍她,同時殘酷地說出了真相:
“那個時候,席深在和我搶一個項目,她發現我很寵你,于是覺得把你搶走,可以擾亂我的思維,打亂我做項目的進程,關鍵時刻拿你和項目對換,可我沒讓她得逞。”
席深竟然……就為了公司的項目?為了給薛露鶴添堵,就把自己從薛露鶴手裏救了出來?
林沫知道席深也不是什麽聖母,救自己肯定是有目的的,可她以前從沒往利益方面想過,只覺得席深還是顧念林沫和她的青梅竹馬情誼。
虧她之前還認為席深是個重情義的人!結果對方又是背後陷害,又是別有用心……林沫感覺自己三觀都要崩塌了!
轉念一想,她也不能光聽薛露鶴一面之詞,還是應該留有餘地。
畢竟薛露鶴撒謊的前科太多了,實在是難以獲取林沫的信賴。
想到這裏,林沫拿出了公事公辦的口吻:
“你有什麽證據嗎?”
薛露鶴苦笑了一下,搖頭:
“沒有證據。”
林沫挑了挑眉,沒有多說,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薛露鶴上挑的鳳眼緩慢的眨動,半晌後忽然說:
“以上那些,都是真的,絕無虛假。”
她又不知從哪裏摸出一件東西,直接塞進林沫手裏,神色非常認真:
“之前打傷你,是我不對,你随時可以打回來。”
林沫低頭一看,手裏這件冰冰涼涼的事物,居然是常出現在她噩夢中的,那根鞭子!
細長堅硬的把手上,鑲嵌着熟悉的鑽石,鞭稍的部位像蛇一樣覆蓋着鱗片,發出詭異的光芒。
這件讓林沫深深害怕的利器,此刻就盤成一團,乖乖順順,躺在林沫手裏,散發着無機質的冰冷。
林沫呆呆望着手裏的東西,半天才反應過來,薛露鶴的意思是,自己可以用這個鞭子去打她?
打回去嗎?
林沫下意識瞅了瞅自己的腳踝,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什麽痕跡了,她恢複的很好。
她當然不可能原諒薛露鶴,但也不代表她可以拿鞭子直接去打人啊!她只是一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從來遵紀守法,打人這種事從不會出現在她的字典裏!
“啪”的一聲,林沫跟燙手一樣把鞭子扔在桌上,瞪了一眼薛露鶴: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暴力啊,我怎麽可能打你!”
薛露鶴唇角彎起,神情卻有些落寞,垂下眼睛,姿态竟顯得謙卑:
“那我要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
林沫眼珠一轉,大聲說出:
“做個好人!不要再做壞事,別老想着搶我回別墅囚禁起來,也別在我房裏裝攝像頭!”
這話如雷貫耳,一下子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古怪。
薛露鶴擡頭瞥了她一眼,随後低下頭又笑了,沉沉的笑聲回蕩在秋日的夕陽裏。
“你果然知道。”
林沫既然攤牌了,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聞言點了點頭:
“對,那些話也是我故意說的。”
夕陽的光線,通過拉着紗簾的窗戶,溫柔的灑落在薛露鶴頭上和肩膀,讓她此時看上去神态溫和,眼角那顆痣也散發着微光。
她微笑着,低聲說:
“你看的那部電影,是我獲獎的那一部吧。”
林沫點點頭。
薛露鶴繼續微笑着,仿佛陷入溫柔的舊日回憶中:
“拍那部電影的時候,電影導演是一位很和善的老人,那是他最後一部作品。他對我來說,有一種父親一樣的意義……”
飄渺低沉的嗓音,在這裏停頓住了,有點不知怎麽往下說的感覺,半天才重新響起來:
“這個世上,只有他,了解我之後,還愛着我。這就是我今天要講給你的故事,到此結束,謝謝你的傾聽。”
林沫一頭霧水,還想問什麽,就發現自己已經被薛露鶴拎着後頸的衣領,推到房門口了。
林沫:
“啊?到底怎麽了,那個導演怎麽回事?你們有什麽故事啊?你愛上他了,還是他愛上你了?”
薛露鶴搖了搖頭,替林沫打開房門,只說:
“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不自在,快回去吧。你放心,你家很幹淨。”
林沫張口就是:
“卧槽,你不說我還沒想到,你這麽一說我回去得好好檢查一下屋子了!你把我叫進你家,總不會是為了再裝一次攝像頭吧!你也太變态了吧!”
薛露鶴張了張嘴,卻又什麽話都沒說出來,最後只能悲傷的笑了一下:
“随你吧。”
林沫回身拿了自己挎包,大步走出房子,頗有種從德軍集中營裏逃出來的慶幸之情。
身後忽然又傳來聲音:
“等等!”
林沫後脖子一涼,今天這後頸都被扯了三次了,不能再有第四次了,她只好乖乖站住。
随即,她感覺手心裏被塞進了一件冰冰涼涼的圓形事物。
僅憑觸感她就能分辨出來,這就是薛露鶴的那根鞭子。
什麽意思?
薛露鶴的聲音随後跟上:
“這個送給你了。”
林沫哭笑不得地轉回頭去:
“給我幹嘛,我又不會用!再說了我不是個暴力的人,也不喜歡這東西。”
薛露鶴笑了一下,那麽美的美人,這一笑卻帶着疲憊,也帶着滄桑的感覺:
“既然道歉,就要拿出誠意,這就是我的誠意。歡迎随時對我讨回公道。”
林沫無話可說,只好拎着鞭子和挎包,打開自己的房門,回家,關門落鎖。
她沒敢看對面,總覺得薛露鶴還站在門口看着自己,那視線猶如實質,林沫被盯得毛骨悚然。
直到把門徹底關好,反鎖,又在屋裏轉了一圈,确定一切都跟自己離開時一樣,連随意踢開的凳子位置都沒變,林沫這才放了心,踢了鞋癱在沙發上。
薛露鶴今天這一出,着實出乎林沫的意料。
之前在餐廳的時候,薛露鶴表現的像只鬥雞,充滿變态的控制欲,可回到家裏,剛才那麽久的時間,還真的人模人樣。
林沫雖然傻,但就算她也知道,看一個人有沒有改變,不能看她怎麽說,要看怎麽做。
今天薛露鶴的改變,确實讓林沫意外,可仔細想想,倒也可以理解。
薛露鶴本身的性格是很驕傲的,如此高傲的她,不會容許別人誤會她。因此她寧願道歉,也不願意讓林沫覺得,她就是個沒腦子的變态。
……可能說薛露鶴變态她不會介意,但說她沒腦子沒智商,可能會把她氣死吧!
所以這才是她今天道歉的目的?為了讓自己知道,她是有能力查清真相的?
姑且這麽認為吧……反正總不可能是真的悔改了呀!誰會相信薛露鶴會悔改啊!
手底下冰冰涼涼的感覺,還在時刻提醒着林沫,那根鞭子如今已經到了她手裏。
林沫把鞭子拿起來仔細查看,摸索着鞭稍,總覺得還能看見當初打傷自己的痕跡,卻沒找到。
“叮鈴鈴……”
手機忽然響起來電鈴聲,林沫低頭一看,見上面顯示着席深的名字,心裏頓時一陣發寒。
席深這個女人……怎麽讓她感覺,比薛露鶴藏得更深、更吓人呢?
至少薛露鶴壞的明目張膽,衆人皆知,而席深……
林沫接電話的手指有些顫抖:
“喂?”
席深的聲音一如既往優雅矜貴,聽在耳中十分舒适,可現在林沫已經無法欣賞了。
“你回家了嗎?薛露鶴沒有為難你吧?”
林沫嗯嗯兩聲。
席深接着說:
“你走之後,薛露鶴對我說了幾句話,我覺得必須說給你聽。”
林沫豎起耳朵,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電話那頭說:
“薛露鶴跟我說,她一定會讓你回到她身邊,不惜一切代價。”
林沫從尾椎骨到天靈蓋,升起一股寒氣,冷得她牙齒打顫。
今天這是怎麽了,兩個大佬輪流給她上眼藥?
而且聽上去,這兩個人說的話都挺真實的。
所以說今天,薛露鶴的道歉,只是她那些“代價”的一部分?
我就說嘛,薛露鶴那種成熟的大腦佬,怎麽可能像個小女孩一樣,一會兒落寞一會兒悲傷的,給自己掏心掏肺道歉呢。
林沫想着想着,呵呵呵的冷笑起來,語調冰涼地說:
“我明白了,謝謝你。”
席深話音帶着笑意,聽上去那麽溫柔體貼:
“你明白就好,沫沫,咱們兩個從小玩到大,我很相信你。期待你盡快跟她離婚,甩掉那個人渣,到時候……你可以來找我。”
林沫早已麻木,聽見這話只是冷笑一聲,忽然打了個措手不及:
“席深,你應該知道,我失憶了,所以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就算我和薛露鶴離了婚,也絕不會再找你,希望你明白,全世界除了你們兩個,還有許多許多、身心正常的美女。”
席深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林沫講完就直接挂了電話,渾身無力地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真的,她現在就只想遠離這兩人,跟誰也不要接觸。
薛露鶴打傷過自己,囚禁過自己,各種欺騙自己,給自己造成極大的心理陰影。
席深表面對自己溫柔熱情,背地裏陷害自己,摧毀自己的名節,拿自己當籌碼交換利益。
呵呵……不愧是狗血文的世界,真是沒一個正常人。
林沫打開手機,看起了租房信息,甚至看起了機票。
她都想換個城市了,總覺得蘇市已經爛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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