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卿荊原本溫柔平和的眼神, 陡然間犀利起來。

她看向薛露鶴,神色平靜,眼神中卻蘊含着風暴。

緊接着,她微微一笑, 嗓音稍微緊繃起來:

“我相信, 薛小姐應該是在開玩笑吧。”

林沫順口就接上了:

“對對對,這種事肯定是開玩笑的……”

她們兩個倒是一唱一和, 但面前的人并不接受她們的表演, 薛露鶴嘴角微翹, 看向卿荊的眼神中, 有着毫不掩飾的譏諷:

“我從不開玩笑。”

卿荊盯着薛露鶴看了一會兒,表情莫測,看不出她在想什麽,此刻的她,也不像平時那樣人畜無害的樣子了。

林沫左右看看,總覺得有些詭異,這裏的氣氛似乎不太對?

但到底為什麽不對呢?乍一看好像那兩個人都有點不像平時的自己, 但再仔細一看又會發現,其實還是她們原本的表情。

可空氣中,确确實實有了不同的感覺, 仿佛有電火花在噼裏啪啦閃爍。

林沫本來是一個對氣氛不太敏感的人, 可就算是她, 現在也覺得, 不應該把這兩人放在一起。

于是林沫拉着卿荊的胳膊往後退, 直接就擠出笑容,對着薛露鶴揮了揮手:

“那個……我現在還要上班,先走了先走了。你也早點去幹正事吧!”

薛露鶴視線稍稍向下, 落在林沫拉着卿荊的那只手上,眼神幽深又危險,仿佛用目光就能把兩人相連的地方直接割開。

那種簡直能把人吞噬入腹的眼神,林沫看到以後,瞬間打了個激靈。

這樣才是薛露鶴啊……危險又神秘,令人摸不透真心,偶爾露出嗜血的眼神,仿佛能撕裂你的心髒。

可,就是這樣的薛露鶴,居然說要追自己?

林沫愈發覺得這一切就像荒誕的鬧劇,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或者睡得太早,做了個噩夢?

“我的正事就是你。”

薛露鶴慢條斯理,輕輕柔柔,聲音像一線秋風,悄悄然拂過林沫的耳尖。

林沫拉着卿荊,一邊迅速逃離現場,一邊耳朵偷偷的紅了。

回到小辦公室時,林沫心髒還在砰砰亂跳,說不清楚是被撩的,還是被吓的。

畢竟剛才,薛露鶴那句話再加上自己的前一句……

“去幹正事吧!”

“你就是我的正事。”

嗯……真不怪林沫思想龌龊,這換誰來看,都會想到那方面吧!

她手放在桌上,有些迷茫的看着電腦屏幕,說實話剛才經歷了那麽刺激的一場告白,現在她腦子裏徹底是亂的,根本看不進去電腦上的策劃案。

“沫沫,你在想什麽?”

卿荊忽然走到林沫座椅旁邊,她很是漂亮,身上常年有玫瑰花香,這樣靠過來時,明顯卻不刺激的玫瑰香味,瞬間侵襲了林沫的鼻尖。

林沫有一瞬間,竟然想要躲閃,心裏一閃而過一個念頭:靠得這麽近,要是被薛露鶴看見怎麽辦?

可這念頭剛一冒出來,林沫立馬就被自己給氣到,在心裏警告自己:不要想薛露鶴!我跟她沒關系,管她怎麽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她薛露鶴還能強搶民女不成!

想到此處,林沫幹脆伸出胳膊,繞過椅背,身體一邊往前靠,手臂一邊輕輕環繞住了卿荊的腰。

她最後明亮的一笑:

“我在想,姓薛的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她說的話,我一個标點符號都不相信!”

卿荊本來神色擔憂,此刻才不太明顯的松了口氣,伸手去摸林沫的腦袋,語氣溫柔和善:

“你能這樣想,那就最好了。姐跟你說,她那種人太恐怖了,你千萬別被她的花言巧語蒙騙,知道嗎?”

林沫猛力點頭,她特別認可卿荊這個觀點。

到底是誰會跟薛露鶴那種女人在一起?況且,薛露鶴根本不會說花言巧語吧,明明每句話都能把人怼死!

卿荊又和林沫聊了一會兒,表示讓林沫好好工作,自己才轉身離開。

卿荊剛走沒幾分鐘,小辦公室的門立刻被推開了,李可欣滿臉興奮的走進來,眉毛挑的特別高,直接沖着林沫就過來了。

“沫沫!你跟薛露鶴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她是不是真的要追你了!你倆喜酒什麽時候辦!我要當伴娘!”

本來辦公室的其他人還不知道這件事,一聽到這話,又明明白白聽見了薛露鶴的名字,立刻全都沸騰了!

所有人七嘴八舌撲上來提問,比那些電視劇裏的八卦記者還要八卦一百倍,各式各樣奇葩的問題層出不窮:

“什麽什麽,沫沫你居然認識薛露鶴?她就在外面對嗎,什麽情況?”

“薛露鶴說要追你,是什麽節目效果嗎,還是本來就跟你認識啊?”

“我一直就覺得沫沫深藏不露,果然吧!她才是世外高人呢,薛露鶴的隐形圈外女友!我酸了我酸了!”

林沫被幾個人圍在中間,想說話都沒空張嘴,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問題,電腦和工作臺都要被擠到天邊去了。

她只能一臉無奈,大喊一聲:

“行了!想聽故事的,都給我安靜坐回工位去!”

這麽一說,大家對視一眼,馬上又回到工位,一個個從電腦前面伸長脖子,看向林沫這邊,仿佛一群嗷嗷待哺的小燕子,而林沫莫名成了大家的母鳥!

林沫被自己的奇怪聯想吓到了,有些猶豫的開口說:

“我……之前來自蘇市,你們應該都知道,薛露鶴就住在那裏。我跟她之間,發生了一些……不能講給外人聽的故事,現在她好像對我挺偏執的,追到了西城來。就是這樣了。”

衆人大失所望,李可欣扁了扁嘴,一臉失望:

“那你這個,講了不是和沒講一樣嗎?故事最精彩的部分都被你直接省略了呀!”

大家一邊起哄一邊吆喝:

“就是啊,我們要聽細節,細節才好聽!”

衆人正在嚷嚷,忽聽外面傳來有些混亂的聲音。

林沫總覺得是出了什麽事,現在外面一亂,她就覺得是薛露鶴又惹事了,趕緊跑出房門去看。

其他同事也有幾個探頭出來,好奇的不行,但看見大堂裏的場面時,都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大堂裏熱鬧的很,人聲鼎沸,完全不像是個咖啡店了。

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個旅游團,一群戴着小紅帽的中老年人,鑽進咖啡店裏休息。

舉着小紅旗子的導游,挨個跟每個人确認要喝的飲料、要吃的甜點,确認好之後,正要去櫃臺下單,忽然就看見了薛露鶴。

這導游很快認出了薛露鶴,忍不住大喊一聲:

“啊!是薛露鶴!”

中老年人們頓時騷動起來,一群爺爺奶奶的,費勁巴拉的從椅子裏站起,顫巍巍轉頭去看牆角的位置。

薛露鶴用手半捂着臉,準備離開,卻剛剛好撞到了一個老人胳膊上,那老人一個踉跄,仿佛就要摔倒。

薛露鶴動作很快的伸手,要去扶住老人,卻扶了個空。

身穿店長制服的卿荊不知從哪裏出現,自己伸手扶住差點摔跤的老人,讓老人站穩,又替老人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然後笑盈盈的對眼前的老人們說話:

“是你們看錯了,我這種小地方,就是供大家歇腳的,怎麽可能會有國際巨星呢?剛才這位妹妹是看錯了的。”

說完這話,卿荊又朝着薛露鶴微微的點了點頭,低聲說:

“這位朋友,請您早點離開這裏吧,以免被打擾。”

薛露鶴就站在門口,眼睛定定的看着卿荊,本來似乎要走,卻又站着不動了。

卿荊則靜靜的微笑着,又順手扶了一下旁邊的老人,還跟走過來的導游笑了一下。

那導游仔仔細細的打量薛露鶴的臉,雖然只看得清下半張,但她依然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這人應該就是薛露鶴才對呀。

“真的就不是她嗎老板,這要真是她,我可以去要個簽名吧?我妹妹喜歡她好多年了呢!”

年輕的小導游蹭到卿荊身邊,可憐兮兮的問着。

卿荊轉而對着薛露鶴說話:

“不要給別人錯誤的期待。”

這話在這裏說出來,讓旁邊這個小導游摸不着頭腦,又将信将疑的看薛露鶴。

身後那些老頭老太太們都走累了,也老眼昏花,完全看不懂這些人在幹什麽,反而挺安靜的在休息。

而櫃臺後面的林沫,遠遠的已經把這一切看在了眼裏。

身邊偷看的同事們竊竊私語着:

“老板到底在幹嘛?”

“好像和薛露鶴鬧掰了哎……”

“真的耶,我看薛露鶴這表情好像很不高興啊,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林沫眯着眼睛,有些話聽不清楚,但卿荊最後說的那句,清清楚楚的傳入了她的耳朵。

她非常感慨,難道說話打馬虎眼,是所有當老板的女人必備技能嗎?這也太難捉摸了吧?這是屬于老板們的暗號嗎?

“屬于我的,絕不會到別人手中,除非我死。”

薛露鶴對着卿荊,語調深沉有力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剛好能夠讓不遠處的林沫聽見。

林沫瞬間毛骨悚然,後背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

只有她能對這句話有這麽大的反應,也只有她明白,薛露鶴說了這句話以後,很有可能做出很恐怖的事情來。

從這一點來說,林沫忽然發現自己還是很了解薛露鶴的,某些關于獨占欲和掌控欲的部分,她或許比薛露鶴本人還要了解。

林沫覺得有些不舒服,轉身退回了小辦公室,不願再看薛露鶴那張臉。

長得再好看有什麽用呢,變态就是變态,依舊令人生厭。

什麽追不追的……給爺爬吧!

林沫極度認真的投入了工作,才不管接下來外面會變成什麽樣子。

她也就是一介普通人,來到這個世界舉目無親,還是得靠自己努力奮鬥,才能擺脫掉薛露鶴留給她的心理陰影。

真的是,多一眼都不想再看那個女人了。

林沫很投入地工作着,很快到了午飯時間,她跟大家一起去包廂裏吃飯。

同事們的午飯時間,八卦滿天飛,林沫被迫聽到了無數自己沒有跟蹤到的後續。

“你們知道嗎,早上那會兒薛露鶴真的好帥啊!她說的那句話也太蘇了吧,我耳朵都麻了~”

“對啊,她說‘除非我死’的時候,也太有感覺了,我仿佛在看電影!”

“話說老板啊,我怎麽感覺你在趕她走呢?”

有個膽子挺大的男服務生,就這樣直接對着卿荊就發問了。

其他同事暗暗為這位傻白甜同事點贊,自己趕忙豎起耳朵,準備聽答案。

卿荊柔軟豐腴的手臂放在餐桌邊緣,臉上仍然帶着日常的溫和笑容,似乎對這個問題并沒有任何別的想法,只是實話實說:

“我确實要趕她走的啊,我這裏畢竟是咖啡店,又不是看明星的旅游景點。來了薛露鶴一個人,後面就可能來幾千上萬個粉絲,那我們的生意就沒法做了,你說對吧?”

男服務生思考了一下,感覺腦子沒有轉過彎來,輕聲說:

“那我們要是有幾千上萬個粉絲,來喝咱們的咖啡,咱們不就發財了嗎?”

衆人很給面子,哄堂大笑起來。

林沫也笑得前仰後合,對男服務生說:

“那些粉絲來了就會擠壓其他客人的空間,短暫情況下多賣幾杯薛露鶴同款咖啡,長期來看确實對店鋪品牌價值的損害呀!當然不能賺這種快錢,再說了維持秩序也需要很多錢呢!”

男服務生摸了摸腦袋:

“不愧是策劃啊,感覺我還有很多要學的。”

卿荊加了口菜送進嘴裏,緩緩地咀嚼完,也笑着誇獎林沫:

“在工作問題上,你一直看的很透徹,也跟我的理念完全相同。祝福你,在其他問題上面,也有同樣精準的洞察力。來,幹杯!”

大家全都舉起酒杯,今天中午店裏有一些低度酒,分配給大家來喝,林沫幾乎不能喝酒,她杯子裏就只是可樂,也學着大家的樣子端起來。

林沫看着自己杯子裏的可樂,皺了皺鼻子,不怎麽開心:

“我也想喝那個酒……但是我一喝就醉,現在喝了下午就沒法工作了,我怎麽這麽菜啊……”

卿荊舉杯,特意用自己的酒杯去碰林沫的玻璃杯,別有意味的眼神透過兩種液體的晃動,和林沫彼此對上。

吃過午飯,林沫在辦公室稍微休息了一下,繼續奮鬥。

時間一晃到了下午,晚飯的時候,林沫收到一瓶包裝精美的小酒。

這酒瓶是放在林沫包包裏的,剛好只露出一個被蝴蝶結包裹的瓶蓋位置。

林沫很詫異,但辦公室同事都走完了,她也不知道去問誰,只好拎着包走到門口。

卿荊的黑色奔馳停在門前,随着林沫走近,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卿荊那張時刻溫柔而細膩的臉龐。

很自然的,卿荊已經打開了副駕駛車門,就等着林沫坐進來了。

然而在黑色奔馳車後,一輛白色勞斯萊斯幻影,忽然按響了車喇叭。

“嘟——”

持續不斷的喇叭聲,吵得人心煩,林沫從副駕駛探出頭往後看去,想知道是誰這麽沒素質。

不過看到那輛車的全貌後,林沫心裏就一陣了然。

果然啊,除了大變态薛露鶴,還有誰會在馬路中央幹這種事,真的是又擾民又莫名其妙。

卿荊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小聲問林沫:

“那輛車是不是薛露鶴的啊?”

林沫小幅度的點頭,她在蘇市就見過薛露鶴開這輛車出門。

卿荊聞言,忽然勾起嘴角,眼睛彎彎的笑了。

她笑着說話,話音還帶了點少女般的俏皮:

“既然是她,那麽我們……快走吧!”

話音剛落,副駕駛車門自動鎖緊,卿荊一腳油門,從平日裏安靜的柏油車道上,離弦之箭一般飙出!

林沫抓緊安全帶,腎上腺素一下起來了,激動的尖叫了一聲,又趕緊閉上嘴巴。

要命的是,車窗還開着半邊,吹進來的風讓林沫根本睜不開眼,頭發在臉上亂飄。

“啊啊啊——你——幹嘛——”

卿荊轉過臉來,依舊溫柔的笑,可腳下油門卻一點沒松。

“我們逃啊。”

林沫感覺自己眼睛被擋住,腦子也被糊住了,一時間居然難以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好在很快,林沫就到了自己租的小區裏。

卿荊停下車,林沫往後看時,薛露鶴那輛勞斯萊斯幻影,并沒有跟上來。

林沫趕緊跳下車,準備往自己房間裏跑,卻聽見卿荊溫柔的聲線:

“我護送你上去吧?”

林沫回頭,看着卿荊的臉龐。

她是神經大條,可不是個傻子,卿荊這樣的女人,對任何事都運籌帷幄,沒有自己做得起生意,腦子裏怕是有無數彎彎繞繞的。

可這樣的人,寧願得罪薛露鶴,也要幫自己脫離薛露鶴得掌控,不惜讓自己的生意置于風險之中……

林沫看着卿荊略微有些下垂的眼睛,這樣的眼型,不管什麽時候看上去,都顯得無辜又柔和,仿佛毫無攻擊性。

但……林沫感覺得出來,卿荊內心深處也藏着一座火山,只是她從不在外人面前表露。

可現在對着自己,或者說,為了自己對抗薛露鶴……反而點燃了卿荊心裏那座火山。

她現在這樣子,顯得有點野。

林沫卻只能攤攤手,強行讓自己裝傻:

“不了吧姐,我家很亂的,再說已經到樓道了,沒必要護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卿荊頓了一頓,笑臉真摯:

“好,那你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消息,別忘了哦!”

林沫笑着點頭,按開電梯走進去,又回頭對着卿荊,有點尴尬的揮揮手。

等電梯門關上,林沫不知為何有種虛脫的感覺。

她這前幾十年,根本就沒有任何桃花運,怎麽一傳進這本書裏,各式各樣莫名其妙的桃花都來了呢?

薛露鶴這種變态狂也就罷了,可能是之前別墅那幾天的同吃同睡,給了她一點戀愛的錯覺,她才覺得愛上了自己……

可當初的席深,林沫現在已經确信自己就是她的工具人罷了,但兩人在相處過程中,林沫也慢慢感覺到,席深變得有點兒太過在意自己了。

還有如今這最難拒絕的卿荊……

說實話,卿荊什麽出格的事都沒做,但仔細一想,林沫覺得她好像把能做的都做了。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林沫從思緒中抽離,手裏拿着鑰匙,邊走邊警惕地東張西望。

好在今天,家門口沒有薛露鶴的身影,林沫很順利的進了房間,又四下裏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任何問題,這才松口氣,躺在沙發上。

她視線忽然看見包裏那瓶小酒,拎出來看,非常漂亮,是淺黃色的酒液,搭配複古色彩的外文包裝,什麽也看不出來。

林沫找了個杯子,打開瓶蓋,往杯子裏倒了滿滿一小杯,端起來淺酌一口。

嗯,味道很舒服,清新又香甜,不像是酒,倒有點像是果汁。

打開電視,林沫就着桌上的零食,一口薯片一口酒,很快喝完了一整杯。

她迅速開始上頭,臉上發紅,眼睛看電視裏的人都出現了重影,腦子也木木的,看不懂電視情節了。

她覺得口渴,伸手去桌上亂抓,以為自己抓到了水瓶,實際上卻只是抓住了那瓶酒。

她拎着酒杯胡亂的往杯子裏倒,倒的桌子邊緣全是酒水,卻也終于在杯子裏倒滿了半杯。

林沫手指顫顫的端起杯子,送進嘴裏一飲而盡,随即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

就在林沫完全暈頭轉向、找不着北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林沫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已經晚上九點了。

“這麽晚了……誰,誰呀?”

林沫揚聲大喊,但因為喝醉了,舌頭有點不靈便,像是在喉頭滾來滾去,聲音也發不出去。

林沫怕門外人沒聽到,自己穿上拖鞋,來到門口,又大喊一聲:

“幹嘛呢!打,打擾我休息呀!我,我要睡了!”

門外似乎有聲音,但林沫沒有聽清,她把貓眼打開,眼睛湊上去細看。

……然後發現自己醉的實在厲害,完全看不清門外的人,只能看出是個穿着裙子的女人。

是薛露鶴嗎?還是卿荊?

不管是誰,林沫沖着門外大喊:

“不管,你們,是誰,我都,不!開!門!”

她瘋瘋癫癫的說完這話,轉身又回沙發上躺下了。

門外的敲門聲安靜了,林沫手機鈴聲卻響了。

拿起手機,林沫都沒看就直接按了接聽。

“你喝醉了嗎?給我開門,喝醉的人不能單獨睡!”

電話那頭,是一道好聽的聲音,語氣裏帶着焦急。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我勤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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