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林沫上樓回到房間, 倒了杯水端到茶幾上,自己坐下,也不知道幹點什麽。

今天本來是休假的,她才有空去送盧若若, 沒想到在機場遇到這種事, 到現在她還有點驚魂未定。

那些極端粉絲說到底,都是薛露鶴引來的。按道理, 林沫應該對薛露鶴心生怨恨才對。

可她不僅沒有怨恨, 還生出了一絲好感。

她反複回想起機場那一幕, 自己難受到呼吸都困難時, 薛露鶴像摩西分海一般,分開人群,降臨在自己身邊,用身體為自己造出堅實的屏障。

後來更是把自己安全送回家,路上還讓自己靠着她的肩膀睡覺……

種種這些,畫面不斷在林沫腦海中盤旋,還有薛露鶴身上的氣息、肌膚的觸感、聲音的溫度……

林沫搖了搖頭, 打開手機看了看,盧若若還沒到,沒發消息過來。

小圓有兩條消息問她明天要不要去逛街, 林沫回了一句自己要休息, 下次再說。

然後她下拉的過程中, 不小心看見了薛露鶴的聊天窗口。

薛露鶴什麽時候換了頭像?

薛露鶴的頭像變成了一塊黑色方塊, 看着就給人極端壓抑的感覺。

林沫點開她頭像, 确确實實就是一張純黑色圖片,什麽都沒有。

她又把薛露鶴朋友圈點開看了一遍,沒有新發布的內容, 還設置了三天可見,只有一條灰線。

這個人……好像要把自己搞得消失一樣?

林沫有點想不明白,卻隐約感覺到,薛露鶴現在變成這樣,或許跟自己有點關系。

越是這麽想,林沫就越壓不住心裏那股愧疚。

不斷滋生的愧疚感像藤蔓,纏繞住了林沫的心髒,虐的她呼吸都沉重了起來。

第二天上班,林沫去了某家分店,現場監督正在進行的活動。

冬天的各種節日比較多,雖然還沒到時間,但咖啡店已經開始了預熱,林沫最近也很忙,經常要各個分店去跑,實地勘查情況。

這家咖啡店開在全市最繁華的地方,旁邊就是全省最大商場,今天好像有個什麽活動,商場請了明星過來表演,裏面特別熱鬧。

林沫在店裏看完活動情況,本來就可以下班回家了,卻忽然想買件衣服,轉身拐進了商場。

身邊來來往往,好多年輕小姑娘,手上拿着熒光棒,一臉興奮的讨論着什麽。

林沫知道今天有活動,但不知道具體是怎樣的,她信步往前走,看見商場寬敞的大廳中央,搭起一座高臺,已經擺好了音響設備,周圍還有一圈保安,搞得很有舞臺的感覺。

林沫站在那兒看了半天,突然華麗的音樂響起,周圍的人迅速聚攏過來,恰好把林沫擠到了前面去。

兩位主持人上臺,你來我往地說了會兒話,終于開始了重頭戲:

“讓我們請出,全球巨星,薛露鶴小姐!”

林沫一驚,她怎麽也沒想到,薛露鶴助理昨天說的活動,居然是這個!

薛露鶴以前從來不接這種相當于走穴的商業宣傳活動,現在怎麽了?果然事業下滑到了這種程度嗎,感覺整個逼格都下降了……

林沫百感交集,心情複雜的看着臺上。

舞臺燈光陡然明亮,華美的音樂聲激情澎湃,而在主持人們賣力拍手、鼓動氛圍的聲音裏,薛露鶴身穿一襲白衣,面容冷淡的走上臺來。

林沫有點驚訝,心想不愧是薛露鶴啊,哪怕為了生計出席這種掉逼格的活動,表情也依然又冷淡又不耐煩呢,這壞脾氣一點沒變。

舞臺上,主持人們滿臉興奮,朝薛露鶴遞過話筒,寒暄兩句進入正題:

“請問我們薛總今天來參加這一場活動,開不開心?”

薛露鶴面無表情的開口:

“我看上去很開心嗎。”

主持人們一下子啞火了,尴尬的笑了一下,趕緊又接着引導話題:

“我們薛總真是幽默哈!那薛總平時保養這麽好,有沒有在我們xx商城裏買過護膚品呢?”

薛露鶴繼續冷淡回答:

“我不用護膚品。”

主持人:

“……啊哈哈哈,那這就是天生麗質難自棄了,咱們普通人千萬不要學哦,我們商場裏這麽多護膚品專櫃,無論你是什麽膚質都能買到适合你的産品,精心保養,或許能和薛總皮膚一樣好呢!”

薛露鶴一聲冷笑,經過話筒傳導的很遠:

“那不是做夢嗎?”

主持人呆住了。

全場觀衆一陣哄笑,好多人反而産生了興趣,繼續駐足觀看。

林沫個子比較矮,前面剛好擋了一個人,她從縫隙裏看出去,能看到薛露鶴說每句話時的表情,還有不說話時臉上的細微變化。

這樣透過縫隙看人,有種偷窺的刺激感,林沫看着還有些起勁,這會兒忍不住也“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薛露鶴現在怎麽越來越逗了,感覺自從那個視頻之後,她在大衆面前也沒什麽包袱了,肆無忌憚的展示着自己的惡劣脾氣。

主持人們繼續費力的找話題:

“啊,我們薛總今天的衣服也是獨具特色哈,好像你很少穿白色呢,那麽今天又為什麽會穿這一身?順便說一句這是來自我們商場XXX品牌的服裝哦!”

薛露鶴眉毛一挑,視線斜斜掃過:

“為什麽?原因你自己都說了,贊助商給我的。”

主持人:

“……”

全場觀衆哄堂大笑,好多人笑得都直不起腰了,還有好多小孩笑得直拍手。

林沫身後剛好有個熊孩子,見大家都又笑又鬧的,自己也手癢,擡手就把林沫推了一把。

林沫一個踉跄,等她站穩,才發現自己站到了人群前面!

一擡眼,前面不到五米的位置就是薛露鶴!

這也太尴尬了,薛露鶴會不會誤會自己是專門來看她的……明明不是啊,都是偶然!

林沫低着頭想往人群後面鑽,卻找不見縫隙,又沒辦法,只能側着身子站在前面,盡量低頭,不讓自己被看到。

然而她眼角餘光能看到,來自臺上,薛露鶴的目光,宛如實質一般,從自己身上掃過,随即又猛然停頓。

薛露鶴眼睛死死盯着林沫這裏,半天也不挪動。

主持人想趕緊結束流程:

“那麽,聽說薛總為我們XX商場十周年慶,帶來了特殊的節目,這會是什麽樣的節目呢?我可太好奇了!”

雖然被薛露鶴的目光看的渾身發毛,但林沫還是對這個節目産生了極大的興趣,不知道薛露鶴會表演什麽節目呢,她可是個演員,難道現場演小品嗎?

薛露鶴聲音裏帶着難以掩飾的喜悅:

“我唱首歌吧。”

主持人們立刻接茬鼓掌:

“太好了,很少有機會聽到薛總唱歌啊,我們今天可有耳福了!好接下來就有請薛總帶來一首《往昔》,請大家欣賞!”

主持人退場了,燈光暗了下來,各式各樣的氛圍燈亮起,花花綠綠的,還不停旋轉。

觀衆席的位置陷入了黑暗,舞臺上有一束追光打在薛露鶴身上,她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色長裙,長發披散在肩上,妝容清淡,眉眼卻極深刻。

林沫仗着自己在黑暗中,薛露鶴可能看不見自己,不由得擡起頭來,像其他所有人一樣,看着舞臺上散發光芒的、高貴又飄渺的薛露鶴。

薛露鶴将手裏的話筒放到嘴邊,那雙黑沉又明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林沫這個方向。

音樂告一段落,薛露鶴開口,緩緩吟唱。

她音質本來就像大提琴一般低沉婉轉,唱歌時胸腔發出共振,是特別好聽的女中音,很适合唱這首調子沉緩、色彩憂郁的歌。

僅僅開口第一句,林沫整個人都被震撼了,她從來不知道薛露鶴竟然這麽會唱歌,還唱得那麽好!

臺上之人美麗優雅,高挑修長,脖頸揚起時比天鵝更優美,白衣在身後翩翩舞動,她仿佛要化作一縷白色煙霧,随着音樂乘風而去。

可她那雙黑色的眼,卻死死盯着地上之人,完全不願移開一秒鐘,眼裏充斥着眷戀、憂郁,還有不能說出口的壓抑情感。

這目光像一道繩索,将這樣谪仙一般的人物牢牢綁在地上,又像是一根長線,拉住了薛露鶴,不讓她像斷線風筝一樣漂泊無依。

這是她的執念,更是她停泊的錨點,是她治愈瘋狂的藥。

林沫在黑暗中,貪心地一直盯着薛露鶴看,也知道薛露鶴一直在看自己,兩人的視線甚至在黑暗中有交彙。

但林沫沒辦法不看,現在舞臺上的這個薛露鶴,實在是太過美麗,她要是不看都辜負了上天造物。

音樂帶着迷幻意味,薛露鶴的聲音亦是如此,非常好聽的緩緩降低音量,結束了第一段。

到了歌曲的休息段落,音樂聲依舊盤旋,薛露鶴卻對着話筒,低聲說:

“謝謝你來看我。”

林沫身子一麻。

她當然聽得出來,這是跟自己說的,沒有旁人。

這裏大概有一千名觀衆,而在這一千多個類似的個體中,林沫不過是很普通的一個。

但這一刻,她感覺得到。

對于薛露鶴來說,其他所有人都不存在,只有自己,是她視線裏的唯一。

恰好這時,有圓形的光斑從林沫臉上掠過,她複雜的表情和眼神一覽無遺。

薛露鶴一直看着,捧着話筒的手放低了些,輕輕笑了一下。

這一笑帶着令人着迷的憂郁,臺下許多觀衆發出驚嘆的聲音,還有人不斷尖叫“好美!”“太漂亮了!”“再笑一個!”

林沫沒有笑,深深看着薛露鶴。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糾纏,仿佛沒有止境一般。

薛露鶴唇角輕輕張開,無聲的做了幾個口型。

眼睛明亮如星辰。

林沫看見了,也看明白了。

“我還是喜歡你。”

她心頭如遭重擊,慌亂,緊張,卻又有一點點甜蜜,迅速生長,像雨後大地上瘋長的青草。

薛露鶴彎起眼睛,笑了,臺下許多觀衆又是一陣歡呼。

音樂繼續,她又用略顯沙啞的嗓音,唱起歌來。

“當你我相遇……

我的世界,一片歡喜……”

林沫沒等活動結束,就匆匆走了,拎着包腳步又急又快,出門就打車回小區。

出租車上,道旁風景極速掠過,林沫雙眼一直看着車窗之外,視線沒有焦點,完全放空狀态。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髒位置。

撲通撲通撲通,跳的很快。

嘴裏不知為何,像吃了糖一樣有些甜,一直甜絲絲的。

林沫有些焦躁,扯開了自己衣領的搭扣,用手給自己臉頰扇風,随後又發現自己連耳朵都紅了,臉頰和耳朵那一片一直在發燙。

明明是大冬天,她熱的渾身都有點出汗了。

薛露鶴剛才在舞臺上,不好好唱歌,亂撩人是在幹嘛?

她那話明顯就是對自己說的,不可能找出第二個人啊,可是自己已經強硬拒絕過了,她怎麽還是在說那種話……

她不怕被再拒絕一次嗎?還是說她覺得,就算再被拒絕也沒關系,只要把這份情感表達出來就好?

林沫心裏亂亂的,又想起在機場那一次,薛露鶴溫暖又柔軟的懷抱,和那種莫名襲來的安全感。

這怎麽可能呢,明明自己這麽久以來最大的噩夢和陰影,就是薛露鶴呀,為什麽自己又會對她産生莫名的安全感呢?

嘴裏為什麽這麽甜……什麽甜品也沒吃,飲料都沒喝,怎麽回事,回家後要漱個口……

薛露鶴就這樣看着我說話,不怕被人拍到,又發到網上去嗎?

可能當時觀衆裏就有人在拍我們呢,這樣薛露鶴不是更受影響,萬一以後連這種走穴式做廣告的活,都接不到了呢?

亂七八糟的想法充斥着腦海,林沫忍不住拿出手機,想把自己的擔心都發給薛露鶴看看。

但點進那個純黑色的頭像,林沫手指懸在屏幕上頓了半天,又不知道該寫什麽了。

自己想到的這些,人家薛露鶴肯定也想得到,就算薛露鶴想不到,她身邊那些頂級團隊也會想到,根本沒必要提醒。

再說了,這話怎麽說?以後別在公衆舞臺上告白?那這就太搞笑了,哪來的以後啊!

林沫最後還是收起手機,回到家裏自己做了頓飯,然後刷了刷新聞,悶頭大睡。

在夢裏,她又一次夢見了舞臺中央,那道白衣的身影。

不同的是,這一次,白衣的薛露鶴對着林沫伸出手,問的是:

“你願意嗎?”

一束亮白的追光,打在林沫身上,一下刺的她眼睛都睜不開,迷迷蒙蒙的視線裏,只能看見薛露鶴被光線包裹的身影。

她看着那只伸過來的、修長細膩的手,十分猶豫。

在夢中好像過了很長時間,林沫終于伸出手去,想去碰那只手,卻發現自己碰到的只是一個虛影。

她惶恐的擡起頭,看見臺上,薛露鶴身穿白衣,已經轉身走下舞臺,融入了黑暗中。

她連忙大喊:

“你去哪兒!你回來啊!不要走!”

可那黑暗中完全沒有了動靜,薛露鶴仿佛已經消失,周圍的舞臺燈光和鬧哄哄的人群,也一同消失了。

林沫早晨睡醒時,心裏還萦繞着那股悲傷又不解的情緒。

夢裏的具體情節她已經忘了,但還記得薛露鶴一身白衣,轉身去向黑暗的那個畫面,實在特別震撼,震撼到林沫在床上呆呆坐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一看時間都快遲到了,她吓得翻身滾下床,迅速洗漱收拾出門,最後是踩點打的卡。

小圓見她風風火火的跑來,笑着問:

“怎麽啦又遲到啦?”

林沫笑着搖頭,吐了吐舌頭:

“差一點,剛好踩點打的卡,感謝咱們人事把打卡機調慢了兩分鐘。”

小圓左右看了眼,擠擠眼睛八卦道:

“哎你知不知道,最近卿姐為什麽不太出現了嗎?”

卿荊最近确實沒怎麽出現在咖啡店,每次也是匆匆的來,跟林沫抓緊時間交流幾句,關心兩句又走了。

林沫挑眉道:

“不是各個分店活動太多,她太忙了嗎?”

小圓有點猥瑣的嘿嘿一笑:

“當然這也是一方面了,不過我還聽說卿姐的前妻,回來找她了,好像正求複合呢。”

林沫真的被驚到了,自從上次跟卿荊講八卦被打斷,她就沒再有機會了解這事了,沒想到居然有後續!

她趕緊抓着小圓去自己工位上嘀嘀咕咕:

“到底什麽情況,跟我說說呗!”

小圓朝門口看了眼,見沒人,這才放心的小聲說: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聽說,卿姐這個前妻比她年齡還要小很多,好像小了八歲,當初兩人是卡着法定結婚年齡領證的。

但是就結婚三年吧,卿姐就主動提了離婚,聽說是前妻出軌被抓!那時候咱們這店也開起來了,老員工都知道這事。這都過去有兩年多了,最近這個前妻好像發達了,又回頭來找卿姐想要複合呢!”

林沫緊皺眉頭:

“那這前妻,也太不像話了吧,她當初出軌傷害了卿姐,現在還回頭求複合,她求個鬼啊,哪來那麽大的臉!”

小圓卻搖搖頭說:

“之前有一些老員工也說,這件事另有隐情,說那個前妻不像是會出軌的人,屬于那種特別單純死心眼的,一直是一門心思對卿姐好,但是出軌這事也确實是發生了,卿姐當初跟朋友捉奸在床,沒法抵賴。也不知道現在她倆怎麽樣了,要我說啊,卿姐如今這麽喜歡你,還是你倆在一起得了!”

林沫:

“……不是,這好好的八卦怎麽又說到我身上了!那現在卿姐每天不好好上班在幹嘛呢?難道去跟前妻約會了?”

小圓又笑着捏了捏林沫肩膀:

“你幹嘛這麽緊張啊?”

林沫趁機換了個舒服的坐姿,示意她繼續捏:

“哎喲,舒服,小圓師傅這手藝見長啊……我哪裏緊張了,我看上去像緊張的樣子嗎,肌肉都很松弛好嗎,這事本來就跟我沒關系,我就是八卦一下。”

小圓嘆了口氣,手底下認真的捏了起來:

“卿姐這幾天在躲她前妻,每天各個店來回走就是怕被前妻抓到,也不固定行程,工作時間也縮短了,其他時間就閉門不出。”

“啊這麽可怕的嗎,她前妻到底是怎樣的人啊,能把卿姐那麽淡定的人吓成這樣。”

“嗯……聽說卿姐是她初戀,兩人還是校園戀愛,卿姐以前當過大學輔導員,前妻是她的學生。據說前妻這個人性格有點偏激,确實是死心眼兒,每天守在卿姐家大門外面就等着抓人。”

林沫腦海裏浮現出了薛露鶴一身黑衣,滿臉錯愕的被保安大叔們帶走的場景。

那天不也是這樣,薛露鶴從圍牆外面偷看自己,結果被保安抓住扭送警局了。

想起那天的場面,林沫就忍不住,“噗”一下又笑了出來。

小圓奇怪問:

“怎麽了,堵在門口抓人這事兒那麽好笑嗎?”

林沫連忙擺手,把臉上笑意壓下去,嚴肅正經道:

“不是,我想起了高興的事情。你繼續說。”

小圓攤攤手:

“再多的我也就不知道了,這也都是道聽途說來的,真實性不保證啊。不過我覺得咱們卿姐應該不會吃回頭草,關系破裂了就是破裂了,沒必要再去彌補,破鏡重圓也還是有裂痕的,不是嗎?”

林沫聽得認真,思維卻已經發散到了其他地方。小圓這話說的很有道理,所以自己跟薛露鶴,也确實沒有重修舊好的必要吧……

以前受過那麽多傷害,現在還有什麽好期待的呢,兩人再接近也只會互相折磨。

林沫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小圓捅了捅林沫胳膊:

“你這幾天真的是……一天到晚不是神神叨叨,就是唉聲嘆氣,到底咋了啊你,自從薛露鶴不出現了,你也不正常了。你不會是移情別戀,沒告訴我吧?”

林沫迷茫的眨眨眼睛:

“什麽啊?我從來就沒喜歡過誰啊,哪來的移情別戀?”

小圓一臉無語,理所當然的說:

“你以前不是喜歡薛露鶴嗎?”

這話驚得林沫一下子跳了起來,滿臉漲紅:

“怎麽可能!我從來就沒喜歡過她!從來沒有!”

恰好這個時候,有人推開小辦公室的門,興奮的說:

“快出去看啊,薛露鶴又來了!她都好久沒來了,今天終于又出現了!”

林沫一怔,有點想往後縮,卻被小圓拉着胳膊:

“快走走走,去看看去看看!好久沒見了我都忘了絕世美顏啥樣了!”

林沫也沒再反抗,走出去站在吧臺裏面,擡眼看過去。

薛露鶴穿着白色大衣,白色長褲,坐在她以前常坐的角落,翻動着菜單,有些漫不經心。

林沫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她,周圍的喧嚣仿佛都隔着一層膜,顯得模模糊糊不太真實。

薛露鶴偶然的擡起頭來,狀似随意往這邊一掃,視線與林沫相撞。

然後她微勾嘴角,輕輕的笑着。

林沫嘴裏又湧出一絲甜味,條件反射一樣,想起了舞臺上那句告白。

那時候,薛露鶴的笑容和現在幾乎一樣,都真誠又謙卑。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25 01:45:14~2020-07-26 01:23: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芙千葉 2瓶;取名廢呢QAQ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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