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江府後續遇故人
葉離情再次見到舒雲宜時,就見她滿臉笑容,臉上帶着興奮的紅暈,一雙眼睛亮閃閃的。
“看來玩得很開心。”
葉離情懶洋洋地半坐在池塘邊涼亭上,削着竹子,長腿曲着,姿勢頗為不雅。
她接過手中的竹籃子,掃了一眼,都是一些草藥和瓶瓶罐罐。
“開心!”她看着葉離情,漆黑的眼珠盈盈而動,幾乎能露出光來。
任誰見了這樣的笑,都會由衷地跟着笑了起來,葉離情自然也不例外。
“走嗎?”
她起身,重新戴上帽子,高高的陰影從舒雲宜頭頂落下,把面前小小一只的人團團圍住。
偌大的涼亭頓時多了幾絲逼仄之意。
“師、父。”
她似笑非笑地喊着。
聲音好似在耳邊回蕩,低沉的聲音順着夏日湖邊的微風猝不及防落入舒雲宜耳中。
舒雲宜手指一緊,不由摸了摸耳朵,發現耳尖滾燙。
她好像被燙了腳的小刺猬,連滾帶爬地蜷縮了起來,立馬露出尖刺來。
“幹嘛!”她瞪着眼,故作兇惡地回着。
“我給你解圍,你在怎麽還笑我。”
Advertisement
她瞪圓眼睛,又氣又急。
葉離情頗為無辜地說道:“可你說的沒錯啊,我确實也想學醫。”
舒雲宜一臉不信。
“我父親從軍多年,一身傷病,每到陰雨天就渾身難受,且常年幹咳,服藥多年,一直不見好轉。”
舒雲宜眨眨眼,略一思考。
“應該是之前受傷,然後寒氣入侵,劍南道多幹冷,若是沒調理好,很容易留下暗疾,我老師便是如此。”
“造成幹咳的原因倒是很多。”
她摸摸下巴,沉思着。
“嗯。”葉離情忍着笑意,移開視線。
只要一說到醫術,總能輕而易舉轉移她的注意力。
“所以,可以走了嗎?”
舒雲宜點點頭,走了半路突然回頭,靠近她嗅了嗅。
“怎麽了?”葉離情後退一步,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哪來的藥味?”她疑惑,眼睛瞅着她,“你剛才去哪了?”
葉離情晃了晃手中的藥籃子,平靜說着:“是這個嗎?”
舒雲宜果斷搖搖頭。
“這個是玄默先生給的平氣靜神藥,你這個……”
她腦袋抵着葉離情的手,忍不住又往前湊了一下,艱難又認真地聞了聞。
“有點像玄默先生給太傅開的藥,多辛辣之味。”
舒雲宜歪着頭,狐疑地看着她。
“你幹嘛去了?”她說着話,頗為警惕。
葉離情隔着那層白紗和她對視着。
“之前在玄默先生的庭院裏逛了逛,順便……”她慢吞吞地說着。
舒雲宜眨眨眼。
“把他草藥掀了。”
她倒吸一口冷氣。
“你,你幹嘛!”她吓哆嗦了一下。
“他們給你下馬威,我扔他一點草藥,這不是很公平啊。”
她理直氣壯地說着,一點也不覺得哪裏不對。
舒雲宜不由扶住她的胳膊,猛地回神:“那我們趕緊跑!”
說話間,不遠處突然傳出喧鬧之聲。
她吓得差點跌倒。
葉離情眼疾手快把人扶穩了,白紗下的眼微微眯起,不由看向東邊。
“別怕。”她扶着人,漫不經心地寬慰着。
“不會是來抓我們的吧。”她靠近葉離情,又可憐又無助。
拐角處,跑出幾個提着水桶的仆人,滿頭大汗。
“怎麽了?”葉離一反常态地攔住他們。
仆人倒是有禮,推到一旁,行禮道:“東邊小廚房着火了。”
“哦,原來如此。”她也退去一邊,“怪不得如此嘈雜。”
“是,客人可是要出去,門房和馬房那邊還有人留守,客人不必擔心。”
仆人恭敬說完,就提着水桶跑了。
“咦,東邊廚房,那不是太傅草屋的地方嗎?”
舒雲宜心中舒了一口氣,踮起腳尖,張望着。
葉離情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太傅病得嚴重嗎?”
她狀似無意地問着。
舒雲宜點點頭:“那個好像是他熬藥的地方,可別耽誤他吃藥。”
“江府一千多人伺候一個太傅,還要多你一個不相幹的大夫操心嗎。”
葉離情把人的腦袋扭回來,快步向前走着。
兩人很快上了馬車,舒雲宜捧着竹籃子看個不停。
“對了,你是不是武功很厲害。”馬內車的舒雲宜突然問道。
葉離情甩了甩竹子,懶懶散散地說着:“一般般。”
舒雲宜看着她,眨眨眼。
“怎麽了?”
“玄默先生說你武功應該不錯。”她突然放下瓶子,探過身去說道,“他好厲害,看了一眼你的手,就說你武功很厲害。”
她盯着葉離情的眼,嘴角微微抿着。
“劍南道常年戰亂,人人習武,家中有人從軍,我自然也要多學一點。”葉離情回視着他,“葉夜也會,甚至更厲害。”
她說的冷靜又篤定,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舒雲宜笑,慎重地把葉離情的手捧起來,放在自己手中看着。
“你的手好大,而且好多繭子。”她像是看到稀罕玩意,來回翻看着,又摸了摸指腹和手心繭子。
“好奇怪,我只見你用過小刀,可你的手好想是練重型兵器磨出來的。”
她戳着其中一個繭子。
葉離情看着整張臉都要埋進自己手心的人。
這張臉真小,他的手能輕易蓋在她臉上。
一場颠簸的馬車,忽遠忽近的呼吸,溫熱的氣息甚至能落在他手心,酥酥麻麻。
他忍不住蜷縮起手指,抽回手,握緊拳頭,放在膝蓋上。
“做粗活做的,坐好。”
“哦。也不知道這個路面為何還未修好。”舒雲宜慢吞吞坐回原來的位置。
京都有幾條路,這幾個月壞得很快,馬車經過總是搖搖晃晃,直把人坐得發暈。
馬蹄聲驟然在耳邊響起。
葉離情臉色一肅。
只有戰騎的馬蹄下才會有玄鐵聲。
馬車在一個小巷中停了下來。
舒雲宜和她面面相觑。
“我去看看。”她放下藥籃,掀開簾子前,皺眉扭頭,“你把帽子戴上。”
她順手把帽子給葉離情扣上。
白紗下的葉離情視線倏地冷峻下來。
舒雲宜一掀開簾子就看到不遠處站着的人。
站在高頭大馬邊上的少年,即使已經衣服頭發都收拾過了,也看得出出來時的淩亂匆忙。
——溫如徐。
舒雲宜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他驟然失神。
這是她莫名回到十四歲後第二次見到他。
第一次在盛陽清晨的旭日下,隔着薄薄的車簾。
她被瑣事纏身,忙忙碌碌,所以只需低下頭,就可以裝作毫不知情,不管不顧地忘記這人。
可今日,兩人只隔着一尺的距離,觸手可及。
她甚至能看清他倉皇間還未來得及縷順,茫然散落着的玉佩穗。
他是一個整齊端方的人。
她與他相處十年間,這位溫家郎君在人前必定是妥妥當當,連發絲都是服帖的,一點規矩都不會錯的人。
“三娘子。”溫如徐一見她,沉靜的臉上瞬間露出笑來。
這時的溫如徐不過十八,年少俊美,意氣風華,少年清亮溫潤的聲線即使在陰暗的小巷也格外明亮。
這一聲,讓舒雲宜倏地回神,右手不由抓緊車簾,指尖泛着白意。
“溫郎君。”她在神思迷茫間,聽到自己平靜的聲音。
一顆茫然不知所蹤的心,突然安靜下來。
恍若隔世,不過如此。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