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養病換地銀簪疑
房梁倒塌地太過迅速,衆人都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世子和舒雲宜被壓在橫梁上。
“世子!”門口的葉夜臉色大變。
舒雲宜被這聲尖銳的聲音倏地拉回神志。
不過眨眼的時候她已經滿頭冷汗,瞳孔渙散,精神萎靡。
那根柱子砸在葉景行的左臂上,左臂無禮地耷拉下來,一看便是斷了。
舒雲宜被護在他身上,鋪天蓋地洶湧而來的味道。
她拽着葉景行的衣袖,嘴唇微微顫動。
葉景行側首,皺眉看着她。
“摔到哪裏了嗎?”他沙啞的聲音貼在耳邊響起。
舒雲宜睜大眼睛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倒影着他的模樣,好似透過他看着更遠的地方。
汗水挂在黑睫上,盈盈不堪。
衆人忙不疊地上前搬起柱子,劍南道來的人,幹淨利索地把世子擡了出來。
“沒事吧。”邱娘子撲在擔架前,臉上依舊留着瞬間的惶恐不安。
葉景行被人密密麻麻地圍着,透過縫隙看到被張嬸扶着的人。
慘白如紙,搖搖欲墜。
雨絲落在她臉上,濕漉漉的臉頰,眼角微紅,好似痛哭過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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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玄子苓擋在兩人中間,一臉着急地看着舒雲宜。
“哪裏受傷了嗎?”
“臉色好差。”
“是不是有內傷。”
“你怎麽在發抖。”
玄子苓圍着她着急地喊着,接過啞叔遞來的毯子,把人整個包裹起來。
舒雲宜像個提線的木偶,僵硬而狼狽。
大雨依舊傾盆而下,砸在地面屋檐上發出的響聲模糊了嘈雜的西廂房。
葉景行閉上眼,躺在屋檐下,身邊圍着人,可帶着水汽的風依舊落在他臉頰上,混亂的思緒稀釋了手臂斷裂帶來的劇痛。
舒雲宜之前的喃喃自語他聽到了。
——是你嗎?
是誰?她剛才在看誰?
“孫大夫來了。”陳黃拉着年邁的老大夫大聲喊着。
“快給世子看看。”邱娘子眼疾手快拉住邱大夫,把人往世子這邊推過去。
“這只手好想不能動了,不知道有沒有內傷?”葉夜讓出位置說道。
孫大夫哎哎了幾聲,連忙伸手去觸摸他的手腕。
“怎麽這麽冰?去拿條毯子來。”他連忙說道,“小心風寒。”
被人牆堵在外面的啞叔的手從人群中傳過來。
衆人從他手中接過毯子。
“不要圍着,散散。”孫大夫趕人離開。
“胸口疼不疼,脊椎難不難受,呼吸可有困難。”他把着脈,仔細問着。
葉景行搖了搖頭。
“可有嘔吐眩暈感,會不會頭暈目眩,手腳發麻?”
葉景行依舊搖了搖頭。
“那應該沒事。”孫大夫收了手,“舒大夫更擅長內科,等手包紮好讓她來看看。”
葉景行眼波微動,人群散開後,視線陡然寬闊了起來。
舒雲宜和玄子苓已經消失不見了,地下只留下一根銀釵。
“有些痛,你忍了忍,骨頭已經斷了,擡起前院,要上甲板固定住。”
孫大夫一看便知曉大致情況。
“對以後有影響嗎?”葉夜焦急問着。
孫大夫琢磨片刻後說道:“世子年輕,好好養着,應該是沒大礙的。”
“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些日子可不能随便亂動。”
“剛才三娘子也被砸到了,你去看看。”一直沉默的葉景行說道。
孫大夫摸着胡子連連點頭:“弄好你的,就去看一下舒大夫。”
邱娘子臉上情緒倏地一僵,擡眉順着葉景行的視線看去,只看到一根銀釵。
她面色陰沉,手指緊握。
世子受傷的消息是瞞不住的。
葉景行對外說是白日裏不小心摔了一跤,運氣不好摔斷了手,如今住在玄明堂修養。
“回江府更好啊。”葉夜捧着擦脖子的碗,苦口婆心地勸着,“這裏太吵了。”
玄明堂治療風格格外奇特,對有疑難雜症的病患會特意準備一個屋子給他們住,只需提供一點住宿夥食費就可以了。
葉景行如今就住在這裏。
別人都是好幾人一間,只有他是單獨一間。
畢竟葉夜一瞪眼,趕走了不少人。
“挺好的,人不是都被你趕走了嗎?”
他翻看着送來的緊急情報,左手打着草藥,挂在脖子上,脖頸也有一些傷痕,扶着墨綠色的草藥。
他岔開話題,臉色蒼白,眼睛精亮:“今年多屯糧,讓船隊多帶些糧食回去,種田的人也多找一些帶回去。”
他耳朵突然一動,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手中的紙塞到葉夜手中,緊接着半阖着眼,虛弱地躺在床上。
葉夜震驚地睜大眼,沒一會就聽到敲門聲。
“我能進來嗎?”是舒雲宜的聲音。
葉景行沒說話,只是睜眼看着葉夜,一臉冷酷無情。
葉夜身子比腦子快,哎了一聲,連忙去開門。
舒雲宜端着一碗藥走了進來。
“雖然沒有守內傷,但背上那塊淤血還是要去的,活血化瘀的藥,我特意多放了點甘草,不苦的。”
葉夜站在一旁,突然被人戳了下腰子,迷茫地低下頭。
葉景行看着他,正準備打眼色。
舒雲宜放下藥碗走了過來。
“手上的藥換了嗎?固定板不能動。”
她坐在圓凳上,伸手碰了碰包裹着的手臂。
葉夜貼着牆站着,耳朵警惕地豎着。
“脖子上的藥還沒塗。”葉景行虛弱地說着。
葉夜眉心一跳,張了張嘴,突然收到世子的視線,讪讪地住了嘴。
“那藥呢?”舒雲宜環顧一周,只看到一個空碗。
“葉夜笨手笨腳倒了。”
舒雲宜扭頭看着葉夜。
“是,是我,都是我的錯,我太笨了。”
葉夜不虧是最會看眼色的人,立馬打了一下自己的說,頭也不回地走了。
随着大門咣當一聲關上。
屋內只剩下她們兩人。
舒雲宜端過藥碗,細聲說道:“喝了吧。”
葉景行盯着藥,不說話。
“這藥不苦。”
“右手沒事。”
“自力更生。”
三句話把葉景行所有的話都堵在嘴邊,他認命地端起藥一飲而盡。
舒雲宜順手把藥碗放在一旁。
“傷口還疼嗎?”她伸手把着脈。
“有點疼。”他可憐兮兮地說着。
“哪裏疼,怎麽疼?”舒雲宜皺眉,嚴肅地問着。
“那裏都疼。”
舒雲宜動作一頓,擡眉,面無表情:“那就是骨頭接壞了,我讓孫大夫給你敲斷了,再接一遍。”
葉景行想起接骨時的疼,不由倒吸了一口氣。
“那也不用。”
“那就好好說話。”舒雲宜不解風情,冷冷說着。
“不是很疼,還可以,就是陰天的時候會不舒服。”葉景行無奈說着。
舒雲宜沉思片刻:“這幾日濕氣重,怕會受寒。”
“是啊,這個屋子潮氣很重啊。”葉景行漫不經心地說着。
舒雲宜看了他好幾眼。
葉景行無辜地回視着她。
“你怎麽不回太傅府養傷。”舒雲宜含糊地問着。
“哎。”葉景行嘆氣又不說話。
“怎麽了?”舒雲宜下意識皺眉。
“這樣只怕養病都不安心了。”他幽幽說着,頗為惆悵。
舒雲宜不說話。
世子在京都受傷不是小事。
他如今一口咬定是摔傷的,堅持不和玄明堂扯上關系。
若是回了太傅府只要每時每刻都要被人叨擾。
舒雲宜嘟囔着幾句。
葉景行依舊是一臉哀愁之色。
“算了,等會讓葉夜帶你回之前住的地方吧,我讓張嬸收拾一下。”舒雲宜板着小臉說着。
“我監督你養傷。”
葉景行露出為難之色。
“這樣不好吧。”
舒雲宜冷笑:“少來,我又不是傻子。”
她從被褥中抽中一張薄紙。
“還日理萬機處理政務呢?”她把那張薄紙拍在他胸前,“脖子上的藥新鮮的很。”
她伸出食指摸了下脖頸處的草藥。
“色澤鮮豔,水潤濃稠。”
“又騙我!”她伸手把粘在手指上的藥,順手摸到他臉上。
“傷好了,找你算賬。”
她氣得端起空碗轉身就走。
葉景行摸摸鼻子,尴尬地把那張紙随手放在桌子上。
“三娘子。”
舒雲宜端着空碗回前院的時候,拐彎處突然闖出邱娘子。
“邱娘子。”舒雲宜驚訝地看着她,“怎麽沒在學堂?”
“我聽說老師繡花很厲害,想請教一下。”她笑臉盈盈地說着。
舒雲宜眨眨眼。
“世子喜歡蘭花,我們繡個蘭花好不好。”
舒雲宜歪着頭,細聲說道:“可我最近忙得很,張嬸也很厲害。”
她眼尖,看到門口的張嬸:“張嬸,邱娘子想要繡荷包,你教她一下吧。”
張嬸探出腦袋,直點頭。
邱娘子看着忙不疊跑遠的人,一張含笑的臉瞬間陰沉下來。
“張嬸,這個銀簪是不是老師的啊,我無意間撿到的呢。”邱娘子一扭頭看着張嬸,嬌滴滴地問着。
張嬸細細打量着:“對啊,是三娘子的呢。”
邱娘子握着銀簪的手一緊,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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