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太子送人醋意來
“這是誰家送的,倒是別致。”紅袖打量着竹笛,“沒有名牌。”
江雲宜捏着那根精雕細琢的竹笛,竹身青翠欲滴,光滑平整,入手的是沁涼的觸感。
是個簡簡單單但又雕刻精美的竹笛。
她握在手中把玩着,修長纖細,燭光下閃着翠綠色的光澤。
“好看嗎?”她高興地問道。
紅袖點頭:“好看。”
她又不說話了,捧着竹笛直笑。
“好看是好看,可天色也不早了,三娘今日起得這般早,還是早些休息吧。”
紅袖挑了挑燈芯,燈芯閃過一絲火花,瞬間又亮了起來。
江雲宜眼睛卻是亮晶晶的:“好可惜,我不會吹笛。”
紅袖聽着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滿臉笑意,遮都遮不住。
“喜歡可以改日讓人教一下啊,我看送笛子的人就不錯。”紅袖放下帷帳的時候,打趣着。
江雲宜紅了臉,用被子蓋住腦袋。
“我睡啦!”
一大早太傅也沒有把人拉起來一起吃早飯,自己吃了早飯便去上朝了。
江雲宜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這才迷迷瞪瞪地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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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她掀開簾子,軟軟地喊了一聲。
門口的紅袖立馬哎了一聲,推門而入。
“三娘,可是要起了。”紅袖繞過屏風,挽起帷帳,輕聲問道。
“什麽時辰了。”她坐在床上愣愣地問着。
“巳時一刻了。”紅袖把人扶到梳妝臺上。
江雲宜震驚:“這麽晚了,祖父呢?”
“上朝還未回來,三娘今日還去玄明堂嗎?”
紅袖動作利索地梳好頭發,目光落在面前一整排滿當當的發簪上。
“娘子想要帶那個。”
及笄後,女子對發簪的要求就少了許多,除了龍鳳之類不可佩戴,其他的只要有都是能帶。更別說昨日,三娘子及笄後收的發簪數不盡數。
“就這個吧。”江雲宜捧着盒子挑了許久,這才拿出一根蘭花紫玉簪。
“世子送的,倒也清雅素錦。”紅袖接過去,正準備帶上。
“等等!”江雲宜突然伸手把簪子拿回來,往首飾匣中塞到裏面去,“這個吧。”
她又胡亂摸了一支并葉白桃福祿白玉簪,看也不看就往紅袖手中塞進去:“就這個了。”
紅袖只是笑着接過去,沒有多話:“富貴雅致,也好得很。”
江雲宜随意地點點頭:“等會備車去玄明堂,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
她收拾幹淨後很快就上了馬車。
“三娘這般急匆匆去哪?”柴叔送她出門的時候,好奇地問着。
“去玄明堂。”紅袖低眉順眼地說着。
“是嗎。”柴叔狐疑着。
去玄明堂不過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也沒聽說玄明堂最後有何大事,三娘子為何這般急不可耐的樣子。
“紅袖。”江雲宜的腦袋從馬車內探出,眨巴眨巴眼,無辜說道,“還不走嗎?”
“走吧走吧。”柴叔揮揮手。
明明是一段不長的路,可今日卻是坐了一炷香的時間還只走了一半。
“怎麽了?”馬車又停下來的時候,她忍不住探頭問道。
“這麽熱鬧啊。”
她看着兩旁摩肩擦踵的商販,好奇地問着。
“今日是暮夏,夏天就只剩下一個尾巴了,按照慣例都要開集市,晚上還有夜市。”
車夫甩着鞭子,馬車重新動了起來。
馬車走走停停,終于到了玄明堂。
玄明堂門口圍滿了人,張嬸站在門口吆喝着。
“好像是三娘的胭脂水粉。”紅袖掃了一眼,“從後門進嗎?這裏太多人了。”
江雲宜點點頭。
“三娘好像不太高興。”紅袖敏銳地問道。
“又不是沖着我的東西來的。”她摸了摸自己的簪子。
紅袖笑道:“為何不是因為娘子的東西好才來的,娘子不必妄自菲薄。”
江雲宜悶悶地不說話。
玄明堂一如既往地安靜,後門靠着無人地小巷,那片小巷也因為是玄明堂的,暫時無人居住。
樹蔭婆娑,安寧随和。
江雲宜下馬車的時候,意外發現門口還停着一輛青布馬車。
車夫一見人來人了,就眯着一雙眼打量着人。
視線格外令人不舒服。
江府的下人擋在江雲宜邊上,瞪了他一眼。
江雲宜帶着紅袖踏入玄明堂的時候,意外發現葉夜正帶着一個女人蹑手蹑腳地朝着他們走來。
葉夜一見她就愣在原處。
她身後的女人腰肢纖細,面容嬌豔,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
“這位可是三娘子。”她一見江雲宜就嬌滴滴地笑了起來。
江雲宜站在游廊下,臉上的笑意全都收斂起來,只剩下冷漠之色,目光落在葉夜身上。
“你是誰?”她冷淡地問着。
葉夜連忙說道:“走錯地方了,我正準備把人帶走呢。”
“呦,葉統領好生無情呢。”那女子軟若水蛇的推開他,眼波流轉,媚态橫生,“奴家叫青青,今日是來尋世子的。”
她盈盈走到江雲宜面前,捂着唇嬌滴滴地說道。
“都是三娘子是京都難得的絕色,今日一見,果真如此,怪不得我家世子看不上我。”
紅袖冷笑,站在江雲宜面前:“什麽幺蛾子整日撲騰,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還不把人送走。”
江家帶來的下人立馬上前要去扭着人。
青青後退一步,紅了眼睛看着江雲宜:“三娘子好生得兇,我可是太子送給世子的,以後說不得要做姐妹的。”
她雙目含淚,委屈可憐地看着江雲宜。
江雲宜淺色的眼眸收着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胡言亂語,給我打出去。”紅袖臉色一變,大聲呵斥道。
江家的仆人上前要把人拉出去。
門口一直坐着的人猥瑣男人也借機沖了出來。
兩人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
這裏靠近學堂,沒一會就有人探頭看了過來。
“姐姐不要生氣,是青青不會說話。”
青青眼含熱淚,委屈說道。
“葉統領!”
紅袖眼含怒氣地看着葉夜,葉夜一個激靈,連忙上前把人拉住。
“我立馬就帶走,立馬就帶走。”他動作強硬,鉗住她的手臂就往外面走。
青青拉住欄杆,期期艾艾地說道。
“我只是來找世子的,不想與三娘子起沖突,她是太傅的掌上明珠,而我不過是湖中浮萍,不會與三娘子争的。”
葉夜也有些不耐煩,拉着人的胳膊一直往外走,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色。
“世子叫你在驿館呆着,你就好好帶着,別給我搞這些有的沒的。”
青青疼得直掉眼淚,可憐兮兮地看着江雲宜:“三娘子,你要相信我啊,我不是來找您麻煩的。”
江雲宜冷淡地看着她,平靜說道:“我和你素不相識,何來找我麻煩一說。”
“不過玄明堂外人不能進入,你若是無事還請早已離開。”
她擡腳,向着學堂走去。
紅袖臨走前瞪了葉夜一眼,連忙跟了過去。
“帶下去。”
江雲宜的腳步還未邁出的拱門處,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身影。
“是世子。”紅袖扭頭,壓低着嗓子雀躍說道。
“關我什麽事。”她眼角餘光看到有人修生而立站在門口,卻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葉夜頭皮發麻,把青青的手連抓帶扒拉地扯下,把人鉗制着,直接提了出去。
“下次再看不住……”葉景行漆黑的眼珠落在葉夜身上。
葉夜一個激靈,眼尖,看人還要說話,一把捂住她的最,幾乎是把人挾着出去的。
葉景行站在廊檐的臺階下,目光流連在江雲宜離去的方向。
“啊,你在這裏正好。”拐彎處,玄子苓捧着一大堆書從學院方向跑來。
“幫我送給雲宜一下,張嬸說前面買水粉胭脂的人太多了,我要趕着去招呼一下。”
他把東西往葉景行身上随意一塞,腳不沾地地直接走了。
葉景行在日光下捧着那堆書站了良久,終于朝着內院走去。
“你來做什麽?不去陪你的青青嗎?”江雲宜擡眉,冷淡說道。
他把手中的書放在石桌上:“玄子苓叫我交給你的。”
“哦,謝謝。”江雲宜冷淡謝着,臉上大寫地‘送客’。
“太子送的人,我總不能推脫。”
江雲宜冷笑一聲。
“她還有用。”
江雲宜這才擡眉,仔細打量着面前無奈的人。
葉景行無辜地和她對視着。
她的視線在他身上打了個一個轉。
“你,給我吹個笛子。”
她指着腰間的竹笛,擡着下巴說道。
葉景行的手搭在笛子上。
“不然我就不理你了!”她張牙舞爪地吓唬着。
“我自然可以吹,只是吹了只怕你越發不理我了。”葉景行的竹笛落在手心,笑眯眯地說着。
“你吹。”
她不為所動,堅持說道。
那竿青色的竹笛搭着修長的指尖,說不出的清雅俊秀。
舒雲宜托着下巴狡黠地看着他。
秀色可餐,誠不欺我。
葉夜的腳步突然頓在遠處,痛苦地捂着耳朵蹲了下來。
那縷咿呀嘈雜之聲,堪稱魔音入耳,能把人吹得三魂出竅,七魄離體。
世子怎麽在吹笛!
是誰開了這個神通。
葉夜滿臉猙獰地想着。
廳內突然想起一陣爆笑聲。
江雲宜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太,太難,聽了吧!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指着他直哆嗦。
葉景行收了笛子,一臉無奈地看着她。
“消氣了嗎?”
他伸手落在她面前,滿含笑意地說道。
江雲宜看着面前修長白淨的手,楞楞地止住笑。
“起來嗎?”
頭頂上傳來一個溫和深沉的聲音。
江雲宜莫名多了些變扭,自己把手搭在石凳上,摸了摸眼角的眼淚。
“出氣了。”她咳嗦一聲坐在椅子上,假裝認真地翻開那些書。
“那晚上可以一起去逛夜市嗎?”
葉景行坐在她對面,手指搭在竹笛上,漫不經心地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綠茶炮灰,大家看的有拳頭硬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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