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梳頭風波上山行
兩人的談話止步于這個房間,具體說了哪些,誰也不知道。
倒是劍南王經過幾日思考,覺得明真先生的提議極有建議,開始大刀闊斧準備開辦學堂,修路,分門別類管理東西兩市。
因為前線僵持,軍營中可支配的人不多。
葉景行召集了沒有工作的百姓,由劍南王府發薪酬雇傭他們幹活,也算解了一大隐患。
同時,借着賽西施的河運,明真先生的人脈,不少人被運送到蜀州。
江雲宜的藥材和草藥面妝等物也随之河運送去大江南北,尤其是京都。
在京都的玄子苓可不會做那些。
劍南道玄明堂的生意蒸蒸日上,連帶着四條街的其他店面生意也起死回生。
今日葉景行約她去看蜀州治下其他縣的縣學建造情況。
借口是三娘子是蜀州唯一創辦過學堂的人,讓她過去掌掌眼。
王來招和柴叔對這個借口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江雲宜躍躍欲試的神情,他們可不忍心打破。
“柴叔看得我好緊。”她一趴上馬車就抱怨着,“戴鎮還跟在後面呢。”
葉景行今天穿了身青色圓領長袍,腰間挂着竹笛,濃密的睫毛聞言微微抖了抖,笑說道:“蜀州亂,自然要仔細一些。”
他伸手從暗格中拿出一盤糕點,模樣各異,除了黃豆黃和芸豆糕是她見過的,其他的竟然都不曾見過。
“蜀州特有的點心,你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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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說道,有在矮桌上沏了一杯茶:“蜀州特有的蜀口茶,湯色明亮,茶味濃郁,最是解膩。”
江雲宜最擅長茶藝,聞到空氣中彌漫着清苦的味道,便道:“是好茶,茶自峰生味更圓。”
她咬了一口糕點,眼睛一亮:“不是甜的啊?”
“嗯,說是糕點,但也偏向胡餅,只是做的頗為小巧,沒什麽大雅之名,街邊都叫他胡辣餅。”
“好吃的。”她點頭,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一個。
她正準備去拿下一個,突然看到葉景行只是定着自己,卻不吃,動作一頓,瞬間朝着他而去。
“你吃。”
她跪坐在軟塌上,眉眼彎彎,淺色的眸子被濃密的睫毛微微壓着,顯得無辜又天真。
糕點味道清甜,順着窗邊微微略過的風飄到他鼻尖,少女身上帶着草藥的苦味,清晰而深刻。
“不吃嗎?”江雲宜睜大眼睛,不解地說道,“那我自己吃了。”
她話音剛落,剛想收回手,就突然一個踉跄,手腕被人抓住,整個人撲倒他懷裏。
那股清冽的味道觸不及防地湧了進來,她眼前都是青衣上的青竹紋路。
“吃的。”
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好似一盞孤鐘在耳邊震蕩回旋,只把她震的手腳發軟。
葉景行借着她的手,直接把那塊茶糕送進嘴邊。
“很甜。”
他低聲說道。
江雲宜臉頰砰地一聲爆紅,耳朵發蒙,眼睛發花,一時間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她愣愣地擡眉,眉心不由皺起,淺色的眸子喊着水珠,水潤潤的。
葉景行半斂着漆黑的眼眸,眼波沉靜,倒影着她狼狽又通紅的模樣。
“世子,前面是山路,坐穩了。”葉夜硬着頭皮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
像是一把刀劃破馬車內的死寂。
江雲宜活像被燙了皮的刺猬,猛地向後倒去,卻是撲通一聲撞到車壁上,動靜之大,連馬車都震了震。
葉景行連忙伸手把人攔住:“沒事吧,疼嗎?”
他把人抱在懷裏,伸手去摸她的後腦勺,竟然有些腫了,大驚失色。
“疼嗎?”他不敢去碰,又忍不住仔細摸了摸。
“疼疼疼。”江雲宜嗡着鼻子喊着,從他懷裏出來,眼淚汪汪地瞪着他,“都是你。”
“都是我的錯。”葉景行低聲下氣地說道。
“疼嗎?頭發解了看下有沒有流血。”
江雲宜警惕地把腦袋往後仰去:“不可以,都是因為你。”
“若是流了血,傷口黏上頭發,疼得很。”他堅持說道。
江雲宜猶豫,因為她确實覺得後腦勺濕漉漉的。
“紅袖沒來。”她嘟囔着,“不可以。”
她不會梳頭發,到時候回府又是一場風波。
“沒事的,等會回去我看看。”她捂着腦袋,龇牙咧嘴地說着。
“現在就看,若是傷到了也要及時包紮。”
葉景行難得在她面前露出強勢一面。
他打量了片刻,像是明白她的猶豫,抿了抿唇,低聲說道:“我會梳頭。”
江雲宜捂着腦袋的手一僵,眼睛驚疑地打量着面前之人,忍不住湊上去捏了捏他的臉。
“你會?”她見了鬼一般的神情。
“你怎麽會?”
她又是好奇又是警惕,看着近在咫尺的臉,忍不住放輕呼吸,視線控制不住地落在他放在膝蓋的手上。
“小心又摔了。”葉景行無奈嘆氣,伸手把人拉開。
她一時不察,被人抽了簪子,如瀑青絲瞬間落下,蓋住她纖細的脊背。
江雲宜手腳發麻,卻是被人抱住肩頸按在肩膀上,溫熱的氣息順着脖子清晰而緩慢地喘息着。
熟悉而熱烈,慢慢和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跳連在一起,血液在身體裏奔湧,心思在腦袋裏翻滾。
她忍不住閉上眼,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紅雲慢慢爬上她的耳朵。
“有一點點破皮了。”
“幸好不太嚴重。”
“這藥塗上去不疼,沒事的。”
蜀州的秋風如此激烈,可耳邊的話卻又是如此溫柔,樹影婆娑,皆晃不過此時的心跳。
那雙大手固定住她的脖頸,一股清涼的味道塗抹在她後腦勺。
“可以了。”葉景行把人放開。
江雲宜低着頭,長長的青絲落在她臉龐兩側,擋住她泛紅的臉頰。
她擡頭,板着小臉,眼睛落在葉景行身後的木板上。
“梳頭!”
要是披頭散發地回去,柴叔估計吞了葉景行的心都有了。
“沒梳好,下次就連玄明堂就進不去。”她慢吞吞背過身,兇巴巴地威脅着。
但她等了半天也沒見人又動靜,忍不住回眸看他:“怎麽了?”
不曾想,葉景行竟然破天荒落出一點不好意思之色。
江雲宜心中警鈴大作。
“我不記得之前的發髻是什麽模樣了。”
他舉着梳子,在她頭發上比劃着,無奈說道。
江雲宜一愣,緊接着又大驚失色。
“你,你,你也太不靠譜了。”她氣得咬牙切齒。
“你還記得嗎?”葉景行虛心求問。
江雲宜心如死灰,一臉麻木:“我哪裏記得住,不是你會梳頭嗎?”
“好像這裏有個發髻,這裏要插簪子。”葉景行拿着梳子比劃着,“這裏是不是插這個紅珠。”
江雲宜捧着銅鏡,看着鏡中倒影的手,猶猶豫豫地說道:“好像是的。”
兩人都不記得早上頭發的模樣了,是以一邊讨論一邊梳頭,動作慢卻也麻利。
葉景行竟然真的會梳發!
她看着銅鏡中整整齊齊的發飾,極為吃驚。
“你怎麽會梳頭?”
江雲宜打量着新發髻,乍一看是和早上的發飾有些相似,但她就是覺得還是哪裏有點奇怪。
葉景行給她插上最後一根發簪,無奈說道:“我之前在京都玄明堂的時候,總是要自己一個人梳發的吧。”
江雲宜皺眉,突然意味深長地扭頭看他:“你騙我,準備的還挺全。”
“可你之前為什麽會梳頭。”她放下鏡子,疑窦叢生,“你之前給人梳過?”
“是誰!”
她眯着眼,頗為不高興。
只要一想起他也曾這樣溫柔地給人梳過發,心中就是止不住的冒酸水。
“沒有,給善堂的小孩梳過,一事通萬事通,倒也不是很難。”葉景行把人扶正,無奈說道。
“年紀不大,倒是愛醋。”他伸手捏了捏她鼻子。
“胡說八道。”江雲宜排開他的手,一本正經說道。
“世子到了。”駕車的葉夜一路上聽得大秋天渾身是汗,一到目的地就跳下馬車,大聲喊着。
“到了就到了,喊這麽大聲做什麽。”
江雲宜掀開簾子,一臉不解地跳下馬車。頭也不回地朝着縣學走去。
葉夜不經意地打量着江雲宜,見她頭發整齊,衣服端莊,一時間也是摸不着頭腦。
按照一路上馬車裏的動靜不應該啊。
他的視線忍不住随着人遠去,摸摸下巴。
——不會是世子不……
他突然後脖頸起了一陣陣雞皮疙瘩,茫然回頭,只看到世子靠在馬車上,似笑非笑地對着他笑。
他生生打了個寒顫,連忙低眉順眼地站好。
“這是什麽地方?”江雲宜從縣學出來的時候,突然看到半山腰上一座模樣奇怪的建築。
“古剌那縣特有的神廟。”一直不遠不近跟在她後面葉景行慢悠悠地說着。
“想去看看嗎?”他看了眼天色,時間尚早,逛一下也無妨,“聽說這個廟裏的齋飯很好吃,許願也很靈。”
江雲宜眼睛一亮:“好啊。”
“上去可以,但是不能亂走,這廟是當地人很看重的地方,不能冒犯到他們的信仰。”
葉景行借機上前一步,和人并肩而走。
江雲宜斜了她一眼,倒也沒有再一次加快腳步。
她伸手拽下一片樹葉,放在手心把玩着,就是不去看半個手掌距離的人,自顧自地玩着,好似這是一片從沒見過的金葉子,值得人細細看着。
等走到山下,衆人擡頭看了眼漫長,不見邊際的山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江雲宜張大嘴巴:“山路好陡好長啊。”
“那便慢慢走。”他伸手,自然地牽過她手,十指交纏,柔軟和堅硬落在手心,狀若無事地說道。
江雲宜手指一僵,倒也沒有抽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一下我小基友的文《獨占女帝的男後》
女帝年少娶将軍為後。
說好的政治聯姻,顧闫卻總在攻略她。
奈何罵不得又打不過,女帝只能躺平任摸,做個被男皇後寵愛的小嬌妻。
沒想到只因為多看了綠茶男一眼,被迫追夫火葬場。
顧闫将軍嫁入皇家,一己之力攔下所有想攻略女帝的男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只是女帝任性心又飄,顧闫能阻止她拈花惹草,卻始終是得到她的身體得不到她的心,最終出走邊疆,夫妻分離。
女帝後知後覺——
“顧闫,我現在說愛你還來的及嗎?”
作精女帝小慫包×身強體壯腹黑男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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