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真心:虛情假意?
站在湖邊,衛伊一瞬間有種把晏辰晖推下去的沖動,雖然她大抵也能明白皇帝都這副德行,但是看不慣就是看不慣,三觀不一樣什麽都免談。
有人說,皇帝應該無情,有人說,皇帝就是濫情,還有人說,皇帝就是這樣的……
衛伊其實不太明白,不同的朝代,不同的環境,不同的經歷……怎麽皇帝都成了一個模式呢?
但到現在衛伊或許有些了解了,皇帝是男人,更因為這個身份從而放大了男人所有的劣根性,而男人的劣根性……大概都差不多。
不過衛伊現在一心只想完成任務早日回家,屬于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當然再犯回去的狀态,晏辰晖目前沒犯到她的底線,相互利用誰也不欠誰,所以她的看不慣也只在心裏腹诽,不會傻得說出來的。
佯裝着思考半天,衛伊擺上一副心酸的表情,“既然皇上相信臣妾,那麽……臣妾明白了。”
說實話,比起跟晏辰晖相處,她更願意更喬璧暄呆在一起,起碼不用裝得這麽辛苦!
晏辰晖見她如此識趣,不禁對她更有多了幾分耐心,開始跟她漫無邊際的閑聊。
他敢扯,衛伊更敢扯,于是這閑聊的內容越發慘不忍睹……
另一邊,段淑蕾追上了皇後,又是另一番場景。
段淑蕾原本是想再用言語激怒皇後好讓其報複衛氏姐妹,可她卻見皇後一步一步的走着,眼神茫然,竟好像失了心神似得。
段淑蕾抿着唇,一下子就不敢說話了。
殊不知皇後內心有多複雜,其實她剛嫁給晏辰晖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不喜歡她,原以為時間可以改變那種“相敬如冰”的狀态,沒想到這只是她心底最期盼的泡沫罷了。
她很清楚的知道,晏辰晖不愛任何女人,包括那個美貌如斯的雅貴人,最多也就是剛有幾分喜歡。
剛剛在文芷軒,皇後也想大鬧一場,可她又很明白,她不能,一是皇後的身份,二來,是她對晏辰晖的愛太深了。
所以說,有時候女人的愛真的太卑微了,哪怕這個男人對你毫不留情,你依然舍不得,放不下。
皇後唇角上揚,洩露了一絲絲的苦笑,她想,晏辰晖太了解她了,所以連僞裝都已不屑,他仗着的,就是她已融入骨血的癡戀。
但是……誰知道她能堅持到那一天呢?也許有一天她能放下了,大概就能解脫了吧。
如今她能做的,大概只有維持好她在別人面前,作為皇後的尊嚴。
“順貴人一直跟着本宮,可有什麽事嗎?”皇後又恢複了那副溫和的模樣。
段淑蕾莫名的就打了個寒顫,低聲道:“臣妾……臣妾只是擔心您……”
“本宮有什麽可擔心的,順貴人若是閑得沒事不如擔心一下自己。”皇後輕飄飄的瞄了她一眼。
“衛氏姐妹如此得寵,娘娘您就不怕她們威脅到您的地位嗎?”段淑蕾脫口道。
皇後眼睛一顫,出口的話卻很平靜,“不是她們也會是別人,本宮不覺得有什麽區別。”
段淑蕾有些急了,“皇後娘娘,您……”
見她如此,皇後倒是笑了,慢慢問道:“順貴人可是與她們有舊怨?”
段淑蕾支支吾吾的回了幾個字,“算……算是吧。”
“人最防備的就是曾經結怨的人,最不會防備的卻是親近的人,順貴人可明白了?”
段淑蕾愣住了,皇後拍拍她的手,含義不明的笑了笑,邁步離開,只留下段淑蕾站了許久。
到了晚上的時候,晏辰晖依約來到鳳儀宮。
寝殿裏,皇後倒了一杯水遞給他,低下頭,也不說話。
晏辰晖伸手接過,突然一滴水直直的落到了杯子裏,漾起一絲漣漪。
“皇後你……”晏辰晖一驚,連忙放下茶杯,擡起她的頭,卻被皇後躲開了。
只見皇後用手帕拭了拭眼角,才擡起頭微微笑道:“臣妾失儀,讓您見笑了。”
晏辰晖見她眼眶紅着,便嘆了口氣,“朕今日的話,說的有些重了。”
這話一出,皇後直接就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晏辰晖皺了皺眉,又道:“你是朕的皇後,應該有母儀天下的風範,朕說的話,既是教訓,也是提醒你,皇後就該有皇後的氣度!朕是新皇登基,時常也會犯些錯誤,更何況你一個初登後位的女人?所以朕不會怪你,但也希望你知錯能改,早日撐起這個後宮。”
這一番話可謂語重心長,言辭真意,皇後聽得泣不成聲,“是臣妾讓您失望了,臣妾……臣妾還有改正的機會嗎?”
“此話怎講?”
“臣妾以為……這個皇後之位也做不了多久了!”
晏辰晖看着她半響,才承諾道:“不管朕有多寵愛誰,也動搖不了你的皇後之位,就算是雅貴人也一樣,皇後,你可明白了?”
皇後一下子睜大雙眼,難以置信的問:“您……此話當真?”
“朕一言九鼎,絕不虛言!”晏辰晖沉聲道。
“臣妾明白了,”皇後站起身,行了一個大禮,一字一句道:“從今日起必當安守本分,做好該做之事。”
晏辰晖握着她的手,緩緩笑了。
夜涼如水,分不清誰的真情假意,辨不明誰的實話虛言,高高在上的明月,皎皎清華,究竟又照見了誰的真心?
晨起,衛伊和一衆嫔妃到鳳儀宮的時候,只見到了神态平靜的皇後。
皇後像是一株仙人掌,以前是溫和帶刺,現在卻好像收斂成了一個球,讓人越發看不分明。
往常她還會不着痕跡的探探事情,但今日談的卻全是一些沒營養的廢話,直到出了鳳儀宮的大門,衛伊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衛芯雅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宮裏的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聰明。”
對于這點衛伊相當贊同,于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誰知衛芯雅突然看了她一眼說:“就你比較傻一點。”
衛伊:“……”
但衛芯雅又接着道:“傻人有傻福,你也是很難得了。”
衛伊一口氣喘了三次,險些沒憋死。
衛芯雅倒是笑得更開心,然後壓低了聲音,“昨天順貴人跟着皇後走了。”
衛伊若有所思,“難道他們會結成同盟?”
衛芯雅卻搖了搖頭,低聲道:“段淑蕾是玩不過皇後的,最多被當槍使,你記着,段淑蕾若是有什麽異常舉動,你便配合着就好,懂嗎?”
“哦。”衛伊眨眨眼,腹诽,怎麽覺得她們加起來都玩不過姐姐你啊!
正在兩人談話時,前面突然就沖過來一個小太監,衛伊定睛一看,卻是小昌子。
小昌子奔過來,直接就說:“娘娘,您前幾日交代過,注意一下新進宮的一個叫半月的宮女,奴才昨晚聽到消息,今早想把人領過來的,可是……今早去看的時候,卻發現人已經被毓妃娘娘帶走了!”
衛伊臉色倏地就沉了下來,衛芯雅連忙道:“別慌,我們去看看。”
衛伊想了想,就說:“我去見薛采毓,姐姐你就別去了,免得薛采毓到時遷怒于你。”
“我跟她早已結仇,還怕再添上這一筆嗎?”
衛芯雅倒是不在乎這個,她從來都做自己覺得正确的事,就像對晏辰晖,她覺得這個皇帝疑心病特別重,為了敲開他的心房,她便已經斷絕了自己日後成為皇後的可能,何況她本身涉及不到權利牽扯,所以晏辰晖對她是最放心的,這一點就算皇後再癡情也比不了,因為,皇後的父親是攝政王那一邊的人。
衛芯雅倒是有幾分明白晏辰晖對她的感覺,一方面是男人對女人本能的好感,另一方面就是她“幹淨”,也就是對他沒威脅,滿足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心理。
皇後有家族,薛采毓有丞相,衛伊有太後,段淑蕾有段國公,甚至程霓背後都有大将軍……到處都有顧忌,只有她衛芯雅,最簡單不過了,而且還不慕中宮之位,多安分多好啊。
可以說,在整個後宮之中,如今只有衛芯雅讓晏辰晖最放心,加之好感,所以晏辰晖願意給衛芯雅一個機會,一個……走到他心裏的機會,當然,也僅僅只是機會,剩下的,就要看衛芯雅了。
所以目前來說,衛芯雅是不怕的,因為晏辰晖暫時是舍不得她的,只有在她這裏,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吧。
衛芯雅笑了笑,她要做的,就是讓晏辰晖再也離不了……這安寧的感覺。
如果衛伊知道衛芯雅的想法,大概就會用一句無比形象的話來解釋:誰說只有毒品戒不掉,安眠藥也是會上瘾的好吧!
轉眼就到了長信宮,衛伊不顧阻攔,一路往裏面沖,反正這些太監宮女也不敢真正傷了她。
可是剛到裏面的正殿,就見薛采毓坐在高位上,笑着把玩自己的指甲,而地下,是渾身傷痕累累的半月。
只見半月趴在地上,衣服裏面印出了一道道血痕,臉上還有很明顯的巴掌印,腫得不成樣子,已經奄奄一息的模樣。
衛伊想到當初那個眼神明亮而堅毅的小姑娘,一下子就紅了眼睛,推開拉扯的人,瞬間沖到薛采毓面前,拽着她就滾到了地上,使勁掐她的脖子。
“薛采毓!我殺了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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