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節課就......” (8)
坦蕩蕩的把自己這些年的研究成果奉上。
飛揚現在的技術顧問是B大計算機系的一個教授,姓尚,戴軍順便把他也叫上,三個人在會議室談了很長時間,尚教授對陸琛的研究贊不絕口,直言與飛揚當前的研究正好接軌,陸琛只是笑笑,沒有多話。
尚教授一走,戴軍就張嘴了。
戴軍的心思一直都很活絡,言語之間,拉攏之意也很明顯,陸琛這次本來就是展示自己的誠意的,所以滾坡下驢,直接坦言自己的意思,戴軍暗笑,開口道:“小琛啊,我覺得你這個年紀,有這種水準,那以後我肯定比不上,按你的意思來,我這不給自己的未來找了個大不自在麽,你說呢?”
陸琛笑笑:“其實有共贏的辦法的,戴哥。”
“我就說你小子肯定有後招兒呢,說了給哥聽聽。”
“很簡單戴哥,我只是想要一個技術入股的身份而已,我有技術,你有人脈和實力,我們雙贏才是最好的結果。”陸琛收起笑容,臉色嚴肅認真。
戴軍沉默了。
按陸琛一開始的意思,飛揚直接買斷他的設計,一錘子買賣,但是以陸琛今天的表現來看,戴軍一點都不懷疑陸琛今後的發展,所以自己要是真的腦子一熱答應了,自己就是給人家提供了啓動資金,華國就這麽大點地方,同一行業,以後再見面可能就是你死我活了,這不是給自己樹敵麽。
但是要讓陸琛技術入股飛揚,那之後他們二人就是合作關系,你吃肉我喝湯,總有賺的,以這小子的腦子,這就是一項長期投資,傻子也知道怎麽選。
戴軍笑笑:“你小子,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了了!”
陸琛含蓄的抿了下嘴。
晚上的時候接到了邵宇的電話,小傻子在對面吞吞吐吐的,問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就是不說重點,要知道這可是長途!
陸琛直接打斷他還要問自己第三遍吃了飯了沒:“到底怎麽了?”
“......”邵宇小聲的說:“老師今天發了分科表。”
陸琛一下子明白過來,也是,這段時間的觀察和努力下來,邵宇的确不适合繼續在理科班待下去,但是二人現在剛剛确定了關系,他肯定又不願意跟自己分開,哪怕只是一層樓的距離,其實陸琛也是一樣的,他也不想跟邵宇分開,但是站在一個成年人的立場上,他不能拿邵宇的未來任性,稍稍一思考,陸琛含笑:“你想選擇哪個都行,我無條件支持。”
聽到這話,邵宇也有點好笑:“萬一分班分宿舍了呢,合着你現在就不想天天看見我了。”
“得了吧,我建議你選文科,物理太費你的腦子了。”
“......你這是變相的說我傻是不是!”
陸琛笑道:“做我的小傻子不好麽?”
邵宇臉紅:“就會說好聽的!懶得理你。”
“你自己肯定也想過了,選擇對你而言最好的就行,我跟老師求求情,不讓你換宿舍,你離了我我不放心。”陸琛正經道。
邵宇嘆口氣:“物理怎麽這麽難!”
想到邵宇現在的表情,陸琛就開心,安慰道:“術業有專攻罷了,你趕快挂電話去睡吧,一會兒老師查寝發現你的手機給沒收了。”
“呸!烏鴉嘴,那我挂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小傻子。”
邵宇挂斷了電話,蹲在陽臺腿都麻了,站起來跺跺腳,心情好了許多,剛準備轉身回宿舍就看見站在陽臺門口的江寂。
眼睛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
邵宇被吓了一跳,反應過來以後笑着跟他打招呼。
江寂并沒有搭理他,邵宇也不自讨沒趣,自從跟陸琛說過之後,他跟江寂就只剩下日常交往了,兩個人雖然是同桌,也沒有走得多近。
宿舍裏陸琛老二老四老五都去B市參賽,老大偷偷摸摸的去女生宿舍那邊會女友,老三去洗漱,諾大的宿舍空了許多,顯得異常安靜,二人錯身的剎那,江寂突然說道:“你跟陸琛是同性戀!”
篤定的口氣。
邵宇一驚,臉色有點不好,轉頭看向江寂。
“真惡心!”
邵宇臉一白,驚懼交加,但是又不願意別人誤解陸琛,只好冷道:“跟你有什麽關系。”
說完,他回身繼續走,雙手撐着床跳了上去。
江寂此刻也轉身,宿舍裏沒有別的人,他們二人對視。
“這麽喜歡被同性艹麽?”
邵宇并不想理會他,再說了,從選擇這條路開始,他就知道少不了謾罵和嘲諷,所以只當江寂是跳梁小醜。
“怎麽,我說的不對,只想往同性的褲裆底下鑽,不覺得自己很惡心麽?男不男,女不女!”
邵宇哼笑一聲:“男不男女不女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關系。”
“你這種人跟女的有什麽區別,好好地男人不當,非要當女人?”
“不管我自己怎麽選擇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并不覺得有什麽錯,再說了,你媽做錯了什麽,知道你這麽嘲諷女性,估計會氣死吧。”
江寂似乎被這句話刺激到,臉有點紅:“你別想轉移話題!惡心的同性戀有什麽資格說話,HIV攜帶者?還是性工作者?”
邵宇冷笑道:“我們沒有做錯任何事,選擇一個人,跟他的性別沒有任何關系,我們自己談戀愛,跟你們,跟這個社會都無關!你紅口白牙的說了這麽多,但是并不會影響我什麽,更不會影響到我們的感情,你的嘲諷讓我覺得你很無知!”
江寂突然上前兩步:“無關?你們這麽自私,有沒有想過自己的父母,親友,他們會因為你們的選擇受到多少白眼和辱罵,你們只追求自己的痛快,不考慮別人,自私自利,還覺得自己很偉大麽?特立獨行的優越感?”
邵宇不明白江寂為什麽會突然發難,之前的嘲諷和謾罵他無所謂,但是這番話确實讓他有點難受,的确,萬一自己和陸琛的事情被媽媽和陸姨陸叔叔他們知道了,會給他們帶來很多麻煩吧......
江寂看邵宇不說話,突然笑了,退後兩步坐在自己床上,臉上諷意十足:“你現在這麽振振有詞,不就是因為你們還在學校裏面麽,大家都是學生,成績最重要,沒人管你們的事,等你們高考之後,進入社會,到時候你還這麽義正言辭的更我說你跟陸琛情比金堅,我就佩服你,我不會把你們的事說出去的,咱們走着瞧。”
邵宇張了張嘴,宿舍的門就被推開了,老大一臉甜蜜的進來直奔邵宇的床,趴在欄杆上笑呵呵的說:“小邵宇,我跟你說啊,我跟你嫂子...嘿嘿,kiss了~你是不知道啊,那種感覺,真甜啊,你說女孩子的嘴怎麽這麽軟呢,真軟啊......”
邵宇有些尴尬,但是老大明顯還沉浸在自己的甜蜜中,并沒有注意到邵宇僵硬的臉色,江寂在對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讓他如鲠在喉。
一個星期的角逐,二中的代表隊不負衆望,在全國高中生機器人大賽中拿到了特等價和最佳創新獎,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畢竟在其他教育大省的前後夾擊中,這是C市代表拿到的最好的名次。
大賽閉幕式當天,教育頻道進行了轉播,二中所有的班都打開了多媒體看直播,陸琛穿着二中的藍白條校服,作為代表上臺領獎和演說獲獎感言,他一點都不怯場,反而神采奕奕,引經據典,沒有什麽大家認為的理科生的呆板形象,整個人仿佛都在發光。
邵宇透過屏幕看着舌燦蓮花的陸琛,滿滿的崇拜與愛意仿佛就要噴薄而出,他能感受到旁邊江寂的眼神,但是他想過了,那又怎麽樣呢,以後的事情自會有以後的發展,最重要的是現在,他很陸琛在一起,如果現在就去在意未來,草木皆兵,那麽生活又有什麽樂趣,他對這件事看的透徹,他愛陸琛,所以就好好地跟他在一起,對于母親,或者陸叔陸姨,他會盡力去彌補,哪怕...将來與陸琛分道揚镳,最起碼沒有辜負現在的大好年華。
代表隊回校的時候簡直是英雄的待遇,全校師生列隊迎接,大家一起聚集到學校的會議大廳,陳老師捧着金杯和獎狀,嘴角的弧度就沒下去過,陸琛為代表,當衆為大家演示了獲獎的機器人,獲得了一片青睐。
其實本次獲獎最讓學校滿意的就是二中終于走出了C市,邁向了全國優秀高中的行列,很多名校都開始注意到C市這個老牌兒高中,對二中的特招生名額可能都會增加,這正是所有的高中校長夢寐以求的事,所以學校對此也非常重視,對于整個小組成員都有經濟上的直接獎勵。
省裏和市裏都對這件事大加宣傳,教育頻道的記者也專程來訪,陸琛又在攝像機下操作機器人進行了簡單的動作,甚至還演示了最終獲獎的機器人智能足球賽,對着攝像機侃侃而談,整個小組的成員似乎都被陸琛帶動了,大家都沒有怯場,說起話來一瀉千裏,記者心滿意足。
邵宇扒在欄杆上偷偷的給自己媽媽和陸姨打電話,陸姨笑呵呵的咋呼到:“還要上電視呢?不是已經上過電視了麽?”
“上一次是國家教育頻道,這次是市教育頻道,不一樣的陸姨。”
“是嘛,這孩子,上一次我在辦公室都不好意思啦,這明天又上電視,我又要不好意思啦哈哈哈哈。”
陸姨的喜悅透過電話傳過來,邵宇也跟着開心起來:“大家都羨慕你呢陸姨。”
“哈哈哈,羨慕什麽哦,我家的這個臭小子我可沒怎麽管,啊呀不說了啊邵宇,你快好好上課,那天你上了電視陸姨才高興呢!”
邵宇挂斷電話,笑呵呵的往宿舍走,一回去才發現陸琛已經回來了,正在收拾東西,大家都去洗漱,宿舍裏沒人,邵宇有點沖動,快步走過去輕輕地碰了一下陸琛的嘴唇。
陸琛一愣,反應過來抓住他按着好好地親了一口,好笑道:“膽子不小!”
“嘿嘿嘿~”
邵宇笑呵呵的爬上床:“分科表我已經交了,你的就沒發,陳老師打電話說不讓你選,哈哈哈。”
陸琛無奈,彎腰拿起臉盆,毛巾往肩上一搭:“早就知道!。”
“洗漱去吧陸大叔!”
陸琛哈哈一笑,小跑着出了門。
前後腳的時間,江寂進來了,冷漠的看了一眼邵宇。
邵宇回之輕蔑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小琛啊,阿媽給你開了金手指!
邵宇啊,阿媽愛你(づ ̄3 ̄)づ╭?~
江寂啊,請繼續作妖┑( ̄Д  ̄)┍
☆、許姨(番外)
許姨名叫許文萍,土生土長的C市人,一家上下兄弟姊妹五個,頭上兩個姐姐,下面兩個弟弟,她排老三,在家裏的位置很尴尬,什麽也輪不上她。初中的年紀,大姐要出嫁,家裏又剛添了四弟,她只能辍學回家,到了C市郊區的一家化肥廠當小工。
化肥廠裏魚龍混雜,做一個小工頭就能決定你這個月有沒有工資。
文萍的工頭是一個矮胖的男人,她甚至都忘記了那個男人的名字,只記得那個男人猥瑣的笑臉,矮胖的身材,笑嘻嘻的問她多大了,準備什麽時候嫁人。
她不願意待在這種地方,她的心很廣,不想讓自己想大姐一樣蹉跎的走過,但是家裏人也明說了,她可以離開,但家裏一分錢都不會給。文萍不是不絕望,她躲在被子裏哭了一整夜,還是決定走。
好在鄰居閨蜜阿娴聽了之後立馬拿出積攢的零花鼓勵她,阿娴也是C市人,但是阿娴比自己幸運得多,阿娴的父親是知青,返城的時候發生了事故,被阿娴的姥爺姥姥收留,養傷的時候就娶了阿娴的母親,也不返城了,就在C市住了下來。阿娴母親身體不好,生下雙胞胎之後就一直病怏怏,阿娴父親心疼她,于是兩個人十多年就生養了阿娴和她弟弟這一雙兒女,家裏和和睦睦,溫馨幸福,文萍不是不羨慕的,但是又有什麽用呢,都是命罷了。
拿着閨蜜多年積攢下來的一筆錢,文萍毅然決然的坐上了去B市的火車,她不能把自己的未來賭在C市這種地方,最起碼,要出去看一看。
B市的生活過的很艱難,好在她有心裏準備,找了一家包吃包住的小飯館做服務生,,每個月多多少少攢下的一點錢都寄給了小姐妹阿娴,自己雖然過得苦了點,但是又不能欠着阿娴的錢不還。
十八歲的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會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雖然日子過得緊緊巴巴,但是她也會每隔一個月去市中心逛逛看看,尤其在自己升職開始幹收銀之後,阿娴的錢也還完了,自己手裏開始有了存款,自然就可以買一些喜歡的衣服,吃一吃想吃的小食。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第一次遇上他。
自己吃着糖葫蘆莽莽撞撞的往前走,殊不知身上的錢包已經被人摸走了,傻乎乎的東看西看,直到被人拉住胳膊。
那人鳳眼薄唇,鼻梁很高,戴着一副銀邊眼鏡,穿着款式大方的休閑外套,其實斯斯文文,根本不像壞人,但是文萍一個外來的年輕女孩,走在路上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拉住了胳膊,心裏的惶恐不必多說,戰戰兢兢的看着來人,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人卻突然笑了:“你的錢包是不是?”
他的聲音清亮,笑着的樣子整個人都少了幾分距離感,眼睛微微眯着,真的很帥!文萍愣神了幾秒,反應過來後臉漲紅,接過錢包讷讷的道謝。
那人笑的更深:“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啊,有點眼熟。”
文萍一呆,傻傻的開口:“沒,沒有吧,你這麽好看,我怎麽會不記得呢。”
那人這下直接笑出了聲,文萍回過神,想到自己說了什麽以後害羞的只想鑽進地縫,低下頭不敢看他。
那人笑完,想了一會兒突然道:“想起來了,你來我們學校送過飯,你是那個小飯館的服務生吧。”
聽到這話,文萍才反應過來,這人原來是B大的學生,B大是B市一所大學,全國都聞名的歷史悠久的名校,自己工作的飯館就是在學校附近的,經常有很多學生坐在小飯館裏高談闊論,也會有學生打電話要求把飯菜送進學校。
文萍只進過一次,校園很大,很美,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天之驕子,大家同樣的年級,有些人發表論文出國學習,而有些人只能拿着飯盒往學校送東西。文萍自慚形穢,匆匆的走過學校的路,直奔着目的地男生宿舍樓,下來拿飯的男生沖她招手,她不敢多留,拿了錢匆匆的就走了,甚至沒敢擡頭多看看那人的樣子。
現在聽到那人的話,文萍這才恍惚記起,臉不自覺地又紅了一層,開口道:“謝,謝謝你了,額......”
“我姓陳。”
文萍擡頭看了他一眼,正好對上他的眼睛,腼腆說道:“謝謝你,陳哥。”
那陳哥還準備說什麽,旁邊卻跑過來另一個男生,兩個人明顯是同學,那個人一把搭在陳哥肩膀上,笑嘻嘻的開口:“等警察等到現在,錢包還給人家了沒?”
陳哥臉上挂着笑,擡頭努努嘴:“還是個熟人呢,就是咱學校外面小餐館那個,上次你寫論文喊外賣就是人家來送的。”
聞言,那人嬉笑道:“這正好,幫到自家人了。”
文萍有點害羞,不敢說話,陳哥卻道:“得了,我倆走了,你逛吧,小心着點兒。”
文萍趕緊點頭,目送着兩個人走遠。
也許是認識之後注意的多了,文萍經常可以看到他們倆,有的時候是從飯館門口路過,有的時候會專門進店吃個午飯,順便打趣打趣文萍,漸漸地,也知道了兩個人的名字,陳哥叫做陳文遠,另一個叫做歐陽振,兩個人都是B大文學院的學生,同一個導師,同一個宿舍,玩得也好。
文萍經常聽着他們說話就好像是天方夜譚,她聽不懂,盡管他們兩個不嫌棄她,但她還是很沒臉,她趁着沒什麽客人的時候去了趟書店,買了幾本他們經常提的書,晚上回到住的地方以後就看,遇到看不懂的就記下來,得了機會小心的問問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人也驚喜于文萍的上進,耐心給她講解,文萍學到了很多東西。
知識面廣了,就不想再局限于一個小小的飯館。文萍有了離開的想法,恰逢B市城區規劃,文萍決定辭職,投奔銷售。她是一個下了決心就一定要做的人,所以過了幾天就辭職了,想等着跟陳文遠和歐陽振說一聲,但是連着半個月,他們都沒過來,文萍狠狠心就離開了。
做低級銷售的日子很苦,住在地下室,每天都奔波在外面,一開始是上門推銷房子,白眼和閉門羹吃了不知道多少,她把積攢的錢買了化妝品和雜志,摸索着自己畫上比較精致的妝容,對着雜志學習說話的技巧,從沒人聽她說話,到有人會專門咨詢她問題,她又去查資料,擴充自己的知識面,兩年後,終于可以坐進辦公室,指揮着一些剛入職的新人做事情,其中艱辛,不言而喻。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再一次遇到了陳文遠。
再見的場景一點也沒有想象中的戲劇性,他整個人都好像變了模樣,殼子還是那個殼子,芯兒已經沒了。
他是專程來找文萍的,打聽了許多地方才找到她。
兩個人約在一家茶室裏,陳文遠看上去頹喪了許多,眼睛也失去了以往的光彩,他說他兩年前畢業了,在一家大學應聘成功,做那裏的中文講師,學校給分配了員工宿舍,現在是單人宿舍,但是交上結婚申請之後,就可以換成大一點的房子,他想要找個溫柔的女孩子結婚。
文萍安靜的聽他說完,幾乎沒有多做思考就開口了,她說:“我可以麽?”
似乎文萍的反應驚到了陳文遠,他訝異的擡起頭看着面前的女人,文萍笑了笑,重複道:“我可以做你的妻子麽?”
文遠的表情痛苦又釋然,他垂下頭,好像哭了。
其實文萍并不是圖他的什麽,文遠其實是個關系戶,家裏本身父親早逝,母親改嫁,但是有一個很出息的遠房親戚在大院裏,于是他借着光可以一直讀到大學,但是工作後就不能舔着臉再奢求什麽,只能自己本本分分的過日子。
文萍答應的痛快,是因為她一直都喜歡他,從他在街上穿過人群拉住她的胳膊開始。她一直是一個倔強的說做就做的女人,所以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自己的感情。
兩個人的婚禮很簡單,恰逢文萍四弟也結婚,所以娘家這邊沒什麽人,文遠這邊也沒什麽親人,只是象征性的給他的姑奶奶發了請柬,結婚當日因為姑奶奶腿犯了老毛病,也沒到場,指派了家裏的司機送來了東西,對于歐陽的消失,文萍什麽都沒問。
唯一讓人感動的是阿娴專程做了火車過來,阿娴中專畢業之後在家鄉做了小學老師,正和一個廠子小會計談戀愛,接到文萍的電話和請柬之後專門跑到B市,還帶着她的小會計一起。
五個人一起吃了頓飯,文萍穿着專程買的紅色旗袍,畫了好看的妝,全程帶着笑容,文遠也穿着西服,勉強笑着,他似乎知道自己對不起文萍,那天喝了很多酒,醉的不省人事,好在司機大哥開着車,把他們送回去。
阿娴雖然心裏對文遠不滿意,但是也沒多說什麽,祝福了自己的好姐妹,隔天就回去了。
婚後的生活平平淡淡,只是文萍的工作很多,經常早出晚歸,文遠在家裏做學問,一開始倒也琴瑟和鳴,但是漸漸地,文遠的話變得越來越少,有時候甚至連文萍問他事情都好像聽不到一樣,家裏變得越來越安靜,除了文萍做家務的聲音,幾乎沒有其他聲音了。維持着這樣的冷淡關系,文萍慢慢的也不怎麽說話,兩個人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樣,最近又最遠。
兩年後,文萍懷了邵宇。正值事業的黃金時期,但她選擇了孩子,她自請調職到人事,工作輕了,工資少了,不過她一點也不後悔,也有可能是想給自己岌岌可危的家庭帶來一些不一樣。肚子裏的孩子似乎知道母親的付出,很乖的堅持到了九個月都沒有怎麽折騰。
文遠目送着文萍被推進手術室,幾個小時後,他成為了一個父親,他抱着自己的孩子,臉上不辨悲喜,但是身形更加佝偻了。
邵宇的到來并沒有使家裏發生多大的變化,只是有了孩子之後,家裏有了活力,經常可以聽見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文萍的臉上也多了笑容,甚至連文遠也有時候會抱抱這個孩子,或者含笑的看着他。
如果事情一直這樣,那麽生活可能會越來越好。
歐陽回來了,原來這些年他一直在國外,此番回國一是收到了恩師的邀請,二是,回來結婚。
陳家夫婦也在受邀行列。婚禮很盛大,歸國學者,恩師女兒,真是登對,文萍抱着邵宇跟在文遠身後,遠遠地看着兩位新人交換戒指,互相親吻,幸福滿溢。只是自己的丈夫,表情一直幹幹的,正如他這幾年一樣,不悲不喜,眼睛甚至沒有波動。
陳文遠又喝醉了。
文萍打車回家的時候抱着喝醉的丈夫,她覺得他對生活的不滿太大了,或者是對同窗的成就很嫉妒,但是日子怎麽樣,不都是自己在過麽,跟別人比什麽呢。
生了邵宇,文萍又開始女強人的拼搏之路,她提升自己的業績,終于重回銷售冠軍寶座,事業又開始有了起色,忙碌的節奏讓她沒有什麽多餘的時間在乎自己多愁善感的丈夫。
邵宇三歲那年,文遠提出了離婚。
文萍幾乎是錯愕的,她想不通為什麽,自己做足了一個妻子所能做的一切,對自己冷淡的丈夫也極盡包容,她想不通為什麽丈夫還是要離開。
文萍這次不再順從,她第一次流下了眼淚,她壓抑着聲音質問,在她的家鄉,只有做錯了事的女人才會被丈夫抛棄,所以她想不明白,她的內心傳統倔強,她必須知道自己被離婚的理由是什麽。
文遠說不出來。
這件事就成了小家庭裏的隐形炸彈,沒人提,但是充斥在生活的各個角落。
文遠的冷暴力越來越明顯,他對自己的兒子不多關心,對自己的妻子面無表情,甚至常常在學校辦公,夜不歸宿。
文萍也有些歇斯底裏起來,她也要工作,她每天忙忙碌碌,還要顧着這個風雨飄搖的家庭,累死困死都沒人訴說。
維持着這樣的狀況,又過去兩年,夫妻倆漸漸地不怎麽見面,即使見面了也不乏冷臉和争吵,邵宇小小年紀,越來越沉默,在學校被人欺負,也不會抱怨,總是呆呆的對着窗戶,這些症狀,對于針鋒相對的父母,沒有人發現。
終于,在邵宇一個人離開老師家裏,又連着發了三天的高燒,在邵宇昏睡的時候,他的父母終于離婚了。
文遠淨身出戶,文萍只剩下邵宇。
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站穩腳跟,有了家庭,有了丈夫和孩子,但是現在,她好像又失去了所有,又變成了一個人,只是有了自己的血肉,她咬着牙無聲哭泣,她始終堅持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所以對于文遠的選擇,她想不通,也受不了。
但是看着自閉的兒子,她又必須堅強起來,她咬着牙,吞着眼淚,為了兒子打拼。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還要堅持留在B市,為什麽不回家,是的,家鄉現在正在規劃改革,自家的地和老房子都被政府圈住了,父親也明确表示會給她留一點,她選擇回去,生活的就不用這麽辛苦,但是她不想走,她也不去深想原因。
兒子慢慢好轉,她也漸漸地走出了離婚的陰影,生活似乎又開始變好了。
邵宇那天放學很晚,她一直沒等到兒子回來,只好出去找,卻在離家不遠的路上看到低着頭的孩子,她心裏一咯噔,趕緊跑過去,兒子已經泣不成聲。
回到家,她在兒子書包裏找到那個小盒子。是一個糖果盒子,文萍一下子掉下了眼淚,那是他們結婚後,文遠給她買的唯一一盒糖果,她寶貝了很久,還被他數落,現在這個盒子又出現在自己面前,文萍的眼淚幾乎是本能的就掉了下來。
盒子裏東西不多,一個房産證,一張卡,其餘的就沒有了。
三天後,他接到了文遠的死訊,抑郁症,自殺。
文萍去看了他最後一眼,沒有帶邵宇,那人這麽多年,就好像沒有怎麽變,一點也不老,他閉着眼睛,遺容安詳,周身放滿了白色的小花,幹幹淨淨的,一如初見。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亂文萍的思緒,一回神才看到來電顯示,是邵宇,文萍笑着接起電話,對面傳來兒子的聲音:“媽,我明天放寒假,中午吃了飯就回去。”
“恩,好,跟小琛一起麽?”
“是啊,但是陸姨讓我去他們家吃飯,跟你說了麽?”
文萍輕輕一笑:“說過了,我明天下班之後過去,你跟小琛現在陸姨家待一會兒。”
“知道了!你一個人回家小心點,晚上早點休息。”
“好~”
“那我挂了啊媽,他們喊我打籃球。”
“去吧,多穿點啊,大冬天的。”
“恩恩,放心吧,挂了啊媽。”
等手機裏有了忙音,文萍才回過神,無奈的笑笑,這麽多年過去,居然又想起往事了,真是人老了。
隔壁的小趙突然探過頭,嘿嘿道:“許姐,你桌上的照片是誰啊,好帥啊!”
文萍視線移過去,微微一愣,說道:“我丈夫。”
“诶呀,真帥!”
淡淡一笑,文萍擡手摸了摸照片上的人,突然耳邊好像又聽見了他的聲音:“你的錢包是不是?”
聲音清亮,笑容滿溢。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交代一下許姨和邵宇爸爸的故事,陳文遠的确是個渣男,也配不上許媽媽
☆、時間
今年冬天的外的冷,邵宇自從放了寒假就在家裏窩着不出去,彈彈吉他,練練書法,生活倒是充滿了小資情調。
陸琛例行晨跑之後就拐彎去了許家,熟門熟路的開門直奔廚房,把許姨留下的早餐熱好,又把紅薯煮熟碾碎,給小吃貨做了紅薯蛋,都弄好之後才過去打開了卧室的門。
窗簾厚厚的拉着,棉被高高的蓋着,地暖熏的邵宇的臉紅撲撲的,這貨睡得正香。
陸琛一個餓虎撲食,疊到邵宇身上,又捏住了他的鼻子,呼吸困難的邵宇難受的張開嘴,陸琛順勢吻上,舌頭靈活的纏進去,在他的口腔裏轉了一圈,又不停地啄吻着他的唇。
邵宇這下被憋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陸琛近在咫尺的臉,嘴上的觸感讓他有點熱,主動伸出舌頭舔了舔陸琛的,陸琛眼眸一深,按住他狠狠問了一通算是罷休。
邵宇跑到衛生間洗漱,陸琛大爺一樣的坐在那翻看邵宇近來的習作,他的房間不大,一張書桌,一張床就占了很大的地方,活動的空間也就是旁邊的陽臺。
陸琛起身拉開窗簾,打開陽臺的門,冬日裏幹冷的空氣進來,家裏濁氣少了幾分。
邵宇出來以後笑嘻嘻的:“我早上沒刷牙,你不嫌髒啊。”
“少貧了,去吃飯,八點了還不起,懶不懶。”
“太冷了!”
一邊抱怨,一邊亦步亦趨的跟着陸琛去餐廳吃飯。邵宇撇撇嘴:“我們吉他版的老師讓我今天下午跟他去市中心拉學生,天寒地凍的,我估計要被凍成冰棍兒了。”
“不去不行?”
“還是去吧,畢竟老師都開口了~”
陸琛咬着油條點點頭:“羽絨服穿上,還有手套圍脖,我下午正好去電腦城,咱們一起,我忙完了去找你。”
邵宇愉快的點頭。
陸琛最近在打車載人工智能系統的注意,自從跟飛揚簽訂入股合同之後,陸琛的進程也變得很順利,尤其是B市那邊可以提供最大的幫助,這一點就比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強多了。
把邵宇打包放到琴室,陸琛就自行奔到了電腦城淘寶,畢竟他現在雖然已經開始有收入了,但是不好跟父母解釋,所以先要低調點。
陸姨已經懷孕五個月了,陸琛把從電腦城淘來的寶貝和書店買來的書籍都寄存好,跑到母嬰專區溜達,一邊是老公帶着自己大肚子的親親老婆,一邊是一本正經的高中生模樣的陸琛,畫面也是非常可樂。
不過陸大叔這些年都走過了,自然不會在意別人投在身上的詫異目光,立在孕婦補鈣專區,對着各種各樣的補鈣産品有點暈。
陸媽懷孕的時候有輕微的缺鈣,當時他們都沒怎麽注意這種事情,等到了弟弟出生之後,體質很差,詢問了一些醫生以後才知道是孕期缺鈣導致的,一家人對弟弟都很愧疚,既然自己重活一世,那就能彌補多少就彌補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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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