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狹路相逢勇者勝

于歐陽圓而言,能如此迅速地得到能量石,簡直是大喜一事。

但不管怎麽說,都該打道回府,卷鋪蓋走人了。

畢竟,拍賣會又不是他的家,待久了,總是會思家。

雖說,那裏的窩,也不是他的家。

“咚咚。”

歐陽圓面無表情地叩着書房的門,收回手,雙手交疊在一起,等待着來人開門。

“吱嘎”

門被人拉開,來人俊美如魔的面容,突兀出現在面前。

歐陽圓癱着臉,從頭到尾打量着白曜.

白曜身着暗紫龍紋襯衫,修長的雙手,微微彎曲,似正琢磨着什麽,衣袖處鑲着的珍珠紐扣,此刻正緊緊系着,整個人散發着一種狂傲而又禁欲的矛盾氣息。

見狀,歐陽圓耳根微泛起絲緋紅,心跳微加速,微手足無措。

然而,歐陽圓面上卻是半分不顯,癱着臉,微垂頭,完全看不出來與往日有何不同,“我們該出發了。”

果然,白曜并未起疑,将門敞開,将歐陽圓引進書房後,獨站于畫卷前,右手執毛筆,左手微撐側臉。

他專注地凝視着畫卷中的山水畫。

山水畫中,下有小溪,上有白霧,中有一鳥飛過。

不知此為何意。

歐陽圓琢磨不出這畫中所蘊含的深意,微側頭,看向白曜.

可這一看,卻把他給看癡了。

只見一如既往漫不經心的眉宇下,那雙猶如紫羅蘭的雙眼,此刻含着睿智與淩厲,他所有的注意力皆傾于此畫卷上。

一種無形的隔膜,讓歐陽圓微不适。

平日裏,就算白曜做任何事,在他面前,也從來會将注意力分給他。

從未被他如此無視過。

似乎,在白曜的眼中,天地皆不重要,只為畫卷而變。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湧上心頭,驅使歐陽圓忍不住上前,鬼使神差道:

“這畫,我挺喜歡的,你能否送給我?”這話剛出,白曜微眯紫羅蘭的雙眼,微側身,緊抿冰冷的薄唇。

“你喜歡它?”

白曜雖然這般說,可話中的質疑成分,卻遠遠超過肯定成分。

白曜認為,歐陽圓不喜歡它。

這種質疑,讓歐陽圓心突地恐慌起來。

不知為何,歐陽圓最近的情緒,總是不受控制。

他也不知為何。

然而,既然事到如今,那麽,也只能走到底。

瞬間作出判斷的歐陽圓,微歪腦袋,嘴角微勾,上前一把奪過毛筆,在畫卷上提了“白曜”的名字上去。

“我喜歡它。”歐陽圓不敢去看白曜的面容,也不想去看。

這段日子過得真是夠煩了。

他已經厭倦了。

他如此在乎他人的情緒,這是不對的。

何苦要如此癡癡地去思考他人的情緒?

只為得個委曲求全?

不對。

不是這樣的。

他的生活,不該因為異常的情緒,而改變。

這般想後,原本微慌的心神,莫名定了下來。

歐陽圓再次睜眼時,雙眼無比的清澈。

然而,身旁的白曜,盡收眼底,卻低嘆了句,上前一把握住歐陽圓手中的毛筆,“你喜歡,那麽我只為你,而徹夜所畫的山水,也已有價值。”

言訖,白曜便将畫卷給收起,将它放進盒子裏,遞給歐陽圓,微垂眼睫,似漫不經心,然而,那微收緊的大手,卻彰顯了他此刻緊張而又微忐忑的心情,“送給你,希望你能喜歡。”

剎那間,歐陽圓仿佛聽到煙花在耳畔轟然響起,震得他腦子無法運轉。

“送給我?”歐陽圓呆呆地望着白曜。

白曜微擡明眸,他勾起猶如櫻花般的薄唇,猛地挨近歐陽圓,慵懶地撩開歐陽圓的發絲,似笑非笑道:“除了你,無人能讓我為之下筆。更何況,琢磨如此之久。”

剎那間,歐陽圓悟了。

明白了他所講之義。

原來白曜之前之所以疑惑自己不喜歡,是因為,白曜覺得不夠好。

希望能送更加完美的畫卷給他。

一股溫暖瞬間充斥在心中,讓歐陽圓感覺想主動抱住白曜.

可聯想到此刻他的處境,歐陽圓硬生生地将伸出去的手,轉而摘下身旁的紫花,遞給白曜,強顏歡笑道:“送給你。”

他這種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随時都可能被上峰發現,絞殺的情況,注定不能與人有太多交集。

有因則有果。

他不想拖累白曜.

如此想着,歐陽圓将花輕柔地置在白曜的發指間,往後一步,微擡眼,無視掉鼻間那滿滿的酸澀,露出燦爛的笑容,“你真好看。”

被誇獎了的白曜,不知為何,心卻越發沉下來。

并未有任何歡喜。

待白曜欲深思時,歐陽圓卻已将情緒給收斂起,轉而提起另一個話題,

“我們來此目的,本就為了得到能量石。今已得到能量石,是時候該返了。”

白曜深邃的雙眼,閃過絲暗芒,他微抿唇,“好,我們回家。”

他的大手覆蓋在歐陽圓的小手,歐陽圓心底那片柔軟,悄無聲息地抖了下,歐陽圓眼睫微顫,手微緊。

中午,歐陽圓與白曜平靜地用過午飯後,便出發了。

然而,道路上卻遇到了毒派中人。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毒派二長老為了女兒紫若水,自然會跟歐陽圓等人幹上。

歐陽圓吸收了能量,完全不怕這幫人。

況且,還有白曜。

“且把能量石交來,我們暫且可饒你一命!”

毒派衆人此刻穿着黑衣,蒙着面。

他們故意在這裏等着,打劫已經在地洞裏,元氣大傷的玄陰教等人。

歐陽圓聞言,微勾唇,冷笑道:“你們毒派欲打劫人,何苦把面給蒙上?莫不是以為,這樣人們就不會知道是你們打劫不成?”

毒派二長老手攥得死死的,眼中閃爍着陰毒,可她并未搭理。

她才不會公然打劫。

身旁的毒派弟子們,也沉住氣,虎視眈眈地包圍他們。

歐陽圓微眯狹長的雙眼,走至白曜身旁,竊竊私語了幾句。

白曜慵懶地揉了下歐陽圓的毛發,冰冷地看着他們,冷笑道:

“本座勸你們,別自讨苦吃。”

言訖,耳畔突然響起,

“嗖!”

劍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揭開了毒派二長老的黑布,露出她那微猙獰的面容。

她連忙往後退,一臉恐懼。

沒想到,在自己未察覺之下,竟被一把劍給近了身。

若是這劍不是揭她的蒙面,而是殺了她。

那麽……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這般想着,毒派二長老心中卻起了無名火,攥緊鞭子,對他們怒目而視,憤怒道:

“你身旁那小賊,把本長老的女兒毀容,本長老自當取他狗命。你這閑人,可切莫管閑事!”

說着,她揮着鞭子,就沖過去,打向歐陽圓.

可白曜卻一把斬斷鞭子,鞭子斷成一片片。

她簡直是自不量力。

她被打傷在地,捂着微腫的手,一臉咬牙切齒,“玄陰教教主,你貴為一教之主,竟窩藏犯人,把本長老的女兒給毀容,還若無其事!簡直是江湖的恥辱!”

她故意找借口,欲奪能量石。

雖說,這借口也是她來奪能量石的理由。

不過,這并不是重點。

重點是,讓周圍的人們,理解到這一點。

如此,哪怕他們搶走了,也是名正言順。

看這教主護短的模樣,也知道,這教主肯定要插手。

然而,下一秒,“讓我來,你莫管。”

“好。”

玄陰教教主一臉寵溺地看着歐陽圓.

歐陽圓癱着臉,盯着毒派二長老,不慌不忙,慢條斯理道:“首先,我并未将你女兒毀容。其次,你并未有證據證明我是兇手,卻一口一口說我是犯人,這叫做人身攻擊。”

言訖,歐陽圓微環視左右,緩慢道:“你若真覺得我是犯人,就煩請你收集證據,找警察來拉我吧。”

說着,歐陽圓就蹦跶回玄陰教教主身旁。

這席話,瞬間把毒派二長老所說的話,全都給打翻。

毒派二長老的臉被打得啪啪響,卻找不到證據反駁,面容鐵青,憤怒得身子直顫。

身旁的紫若水見了,也一臉猙獰,咬牙切齒,“你這小賊,我如何得罪你了,你如此狠心?把我毀容?!”說着,淚流滿面起來。

紫若水此刻戴着白紗,看起來頗有幾分梨花帶雨的感覺。

她說着,睜着水靈靈的雙眼,看向玄陰教教主,一臉柔弱,“教主!請您明鑒。”

玄陰教教主見狀,微蹙眉,似不明白這紫若水為何要如此問他。

“本座自是相信圓圓。”

他微側頭,半閉着慵懶的雙眼,揉着歐陽圓的毛發。

紫若水見了,春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見自家女兒如此,毒派二長老此刻徹底沒了理智,就連大長老勸她,她也完全無視掉。

她深呼吸了一口,“大長老,你就先歇息吧!”說着,她劈了下大長老。

大長老前幾日就被她下了藥,此刻被敲了,更是直接昏厥過去。

一旁的教徒們連忙接住,望着毒派二長老的眼神詭異起來。

毒派二長老無視掉這幫蝦兵蟹将的眼神,她看了眼自家越發醜陋的女兒,忍不住咬牙切齒,擡頭對歐陽圓怒目而視,“你這小賊!傷了本長老的女兒,還如此嚣張跋扈,簡直罪該萬死,碎屍萬段!”

說着,她拍了拍手,只見毒派衆人瞬間拿起武器,虎視眈眈地盯着玄陰教。

顯而易見,他們打算血洗白曜等人。

“沒有能耐,還敢說這種話,簡直作死。”歐陽圓癱着臉,淡定地握住白曜的手,冷冷道:“白曜,你上!”

“……”那邊正沖過來的毒派衆人聞言,一臉無語。

玄陰教的教主,豈是他這種無名小卒可以驅使的?

然而,下一秒,他們的臉卻被打得啪啪響。

只見玄陰教教主特別聽話,歐陽圓讓他打誰,他就打誰。

可一旁的玄陰教教徒們,卻一臉淡定。

#天天被教主和教主夫人秀恩愛,再不淡定,才換的钛合金眼就又要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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