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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有義瞅了瞅粗手腕上挂着的手表,似乎着急辦什麽事,不給楊可反應的機會就挎着皮夾匆匆走掉了。
走了幾步他又返了回來,看着楊可問道:“丫頭,想不想賺點零花錢?”
“我……”
楊可話沒出口,林有義又接着說道:“你離我那新房近,幫叔每天給外甥送個飯,給他吃點好的,平時買個東西什麽的,我每個月給你五十塊。”
參考現在的物價,五十塊的工資真的很多了。
林有義從皮夾裏抽出了一張紙幣塞到了楊可手裏,“先付你倆月的,言喻那小子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啊。”
“……”
林有義對外甥是真的不負責,但也是真的大方。
楊可莫名其妙多了一筆巨款,還兼顧了給男主送飯的任務,她站在林有義的房子門口,和系統說道:“你說我把這個活兒交給劉靈靈怎麽樣?”
系統:可行。
送飯買東西這種接觸密集的活動用來促進男女主感情發展最合适不過了。
楊可回家的時候去許言喻住的地方看了眼,大門依舊是壞的,不過門口的早餐不見了。
總算有好好吃飯。
等到林有義找來修門的人到了之後,看着他們把門裝好,楊可才回了家。
楊福全正在院子裏劈柴,盡管跛了一條腿,他幹起活來依舊利索有勁。
但在楊可眼裏,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去柴火堆抽新的木頭,背影佝偻,心疼的不行。
原來的楊可放棄學業堅決要回到村裏的原因就是放心不下她的爸爸,她替代了楊可之後每天都在想着完成任務,忽略了家裏的楊福全。
自責和愧疚感撲面而來,楊可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了楊福全面前,楊父還未和女兒說句話就被擠到了一邊。
“爸,你歇着就好,我來幹活。”
“你那點勁……”楊父剛想說你那點勁兒劈不動的,又想到女兒雙手提水桶的樣子,把話咽了回去。
看着閨女執着的眼神,他老實地把斧頭遞給了楊可,“行,你幫爸劈了這些,累了喊我出來,我進屋洗菜去。”
楊可開心地拿起斧頭,頗為新奇地對着木頭比劃了幾下,接着用力一掄,斧頭刃完美地和木頭錯開。
第一次劈柴肯定會失誤嘛,她非常樂觀地想,然後認真揮出第二下。
木頭倒下了,完好無損地倒下了。
楊可不信邪地試了十幾次,直到一塊木頭被她劈成了五六個小木塊。
“……”
她望向屋裏,楊父背對着門在洗菜,沒有看院裏的情況。
很好。
楊可果斷丢掉了斧頭,在院子裏挂着的晾衣繩上拿下了一副幹農活用的麻布手套戴上,利落地把兩只袖子提到胳膊肘。
冷風吹着她的皮膚,刺激着她的身體哆嗦了兩下。
楊可呼出一口氣,手豎成刀狀,對着木頭用力切了下去。
一整根木頭從面上斷到中心裂開,楊可粗暴地掰開了還連着的部分,“呵呵呵呵”地笑着拿起了下一塊。
快速搞定了一堆木頭,楊可對着院子裏的水龍頭洗了手,而後被冷水凍得跑進屋裏,抖着手去尋找暖炕頭。
楊父聽到女兒開門進屋的聲音,立刻用胳膊擦了下眼眶,轉過身不讓楊可看見自己的眼睛。
楊福全在屋裏流了許久的眼淚,他心疼自己的姑娘不能繼續念書,恨自己不争氣瘸了一條腿,幹不了多少活,還得讓閨女擔心。
可這些不能楊可知道,不然她還得操心安慰自己。
楊福全放下早就洗好了的蔬菜,打算出門繼續劈柴,卻驚奇地看到院子裏堆了一地,全部劈好了的柴火。
楊可把手緊緊貼在炕上,感受着暖流席卷全身,轉頭沖着門口喊道:“爸,中午飯我來做,你在屋裏歇着。”
楊福全進屋驚訝地看着女兒,“你啥時候會做飯了?”
楊可頓了頓,答道:“在城裏住宿的時候學的。”
“你們學校不是有那個啥,那個學生食堂麽?”
“也不能天天吃食堂啊,對了,爸。”
怕楊福全追問,楊可從口袋裏掏出林有義給的一百塊遞給他,“林叔讓我給對門新房住的人送飯,這是給的兩個月飯錢。”
她原本是打算給劉靈靈的,但是楊可仔細想了想,她家裏更需要這筆錢。楊福全的腿有後遺症,入了冬會更難過,買藥的費用他們付不起。
冬天沒有什麽農活,多數人會選擇出去打零工賺錢,但是楊福全腿腳不便,沒人用他。
林有義給的這筆錢就是天降的餡餅,她得留着。
“咋給這麽多?”
楊福全下意識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洗菜沾濕了的手,接過紙鈔,喃喃道:“這都能頓頓吃肉了。”
楊可不是這個年代長大的,對一百塊沒什麽概念,随口說道:“買菜做飯剩下的錢就是我的工資了,你先收着。”
“好,好,我去張老頭那買幾斤肉。”
楊福全把百元大鈔小心地塞到了炕席下面,又從底下抽出一張一塊的,帶着錢恍恍惚惚地出門了。
楊可暖和過來,伸了個懶腰,鬥志昂揚地端着菜盆去了廚房。
系統:宿主真的不考慮一下高級廚師技能嗎?
楊可:你這是在侮辱我的廚藝。
系統:……
行吧。
楊父把肉買回來的時候,楊可已經做好兩道菜了,桌上擺着的菜色澤和香味都過關。
楊福全放了心,把肉交給女兒,“再做個紅燒肉吧,人家給那麽多錢,多給孩子做點肉。”
“放心吧。”楊可自信滿滿地開始處理豬肉。
午飯做好後,家裏沒有飯盒,楊父就把喝水用的搪瓷杯找出來,刷了兩遍把飯菜裝了進去。
楊可拿着兩個搪瓷杯去了對面。
輕車熟路地敲了敲新修的門,聽到有腳步聲,她就把杯子放下回了家。
楊福全坐在飯桌前,手上拿着筷子,臉色有些沉重。
“爸,怎麽啦?”
楊父眼神左右飄了飄,小心地問道:“閨女,你做飯自己嘗過沒?”
“嘗過啊,今天的味道我覺的剛剛好,調料也放的恰到好處。”
楊可在廚藝方面不知為何總有一種迷之自信,且毫不謙虛。
楊父:“……”
這可咋辦。
楊可從鍋裏拿了兩個玉米餅,遞給爸爸一個,然後喜滋滋地吃起了自己做的菜。
楊福全拿筷子的手微微顫抖,家裏的杯子送出去當飯盒了,喝水都沒容器,這要怎麽咽下去。
“爸,你怎麽不吃啊?”
“啊,那個,我剛才吃了倆地瓜,現在沒啥胃口,你先吃着,我出去消消食。”
楊可奇怪地看着他爸着急忙慌出了門,連門都沒關好,不過他倒是沒把玉米餅放下。
吃飽喝足,楊可想起要去對門收杯子,順便在心裏記下要跟着劉靈靈去集市,買個飯盒,以後好方便給許言喻送飯。
新房門口的兩個杯子空空如也,看樣子用餐的人吃光了食物,這代表自己的手藝得到了認可,楊可非常滿足。
她将杯子拿回家清洗的時候,拿開杯蓋,忽然發現其中一個裏面放了一張紙條,上面的字體是用鋼筆寫的,字跡峻秀,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楊可:“嗯?啥對不起?”
洞悉一切的系統:宿主,做個人吧。
另一邊,許言喻在舉着杯子瘋狂喝水,俊秀的臉因為長期不出門略有些蒼白,此時臉頰因為太過急促,染上了一抹紅暈。
捧着水杯,一雙黑亮的眼睛無神地望着裏面的水,自己的道歉會不會顯得太敷衍。
一定是白天惹她生氣了,她才會這樣整自己。
下次努力親口說出對不起好了。
自從來到這個村子,那個女孩出現在他面前的次數特別多,導致他最近腦子裏都是她的相貌和聲音,還有她縮在牆角發抖的樣子。
許言喻症狀嚴重之前在學校雖然受歡迎,但是不喜歡和人交流,幾乎不怎麽和女生說話。
今天是平生第一次,他對某個人産生了保護欲,想要為了她嘗試着克服令他厭惡的病症。
許言喻想,她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姑娘了,比之前學校裏的校花都好看。
一邊在心裏罵着自己不争氣,連跟人正常交往的能力都沒有,一邊暗暗期待和她下一次接觸,哪怕隔着一扇厚重的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許言喻:對不起!
楊可:大好人啊,撞壞了門不僅不生氣還跟我道歉,我其實不介意你趕我走啦。
會錯意的楊可晚上更加認真的做了幾道菜。
許言喻:真的對不起QAQ
楊福全:玉米餅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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