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力壓沈記

在場所有人臉色瞬間都很好看,尤其是葉久面前這位沈老板,臉都脹成了豬肝色。

“葉老板這就說笑了,我兒還未娶妻,哪來的孫子一說。”沈老板咬牙切齒,面上卻還能露出一絲笑容。

“那倒是葉某唐突了,我只道常見貴公子出入花樓,卻不想還是雛子,實在是失禮啊。”葉久拱了拱手,滿臉歉意。

“你!”沈老板臉上繃不住,想上前卻被一旁小厮攔住。

“老爺……這是府衙啊……”小厮在他耳邊小聲說。

沈老板一聽立馬反應過來,這小子誠心讓自己在衙門口犯忌,好中了她的套,萬一再把自己做不成酸酪的罪名扣在自己腦袋上,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不能就這麽栽在這小子手裏。

沈老板理了理衣襟,恢複了常色,“你莫要貧嘴,有這力氣,還是想想如何應對縣令大人吧。”

葉久抿唇不語,眼裏卻閃過濃濃笑意。

此時侍衛從門裏走出來,“兩位老板,縣令大人有請。”

……

縣衙後堂。

“草民葉久拜見縣令大人。”葉久站在堂下規規矩矩行了禮。

這次她學聰明了,那沈老板怎麽做,她就跟着怎麽做。

魏縣令坐在案桌旁,放下了茶盞,伸手虛扶了一下:“二位都免禮,不要拘謹,這又不是公堂上。”

葉久又一次随着沈老板應下了,在縣令下首兩個位子上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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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縣令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才又笑着看向葉久,“葉老板,這十日之期已過,不知你當日所說的酸酪可是有眉目了?”

葉久聞言颔首抱拳,“回縣令大人,初有成效,今日特帶來與大人品鑒。”

“不可能!”

魏縣令還未說話,一旁的沈老板就已按捺不住急急出聲。

葉久頓時勾起了嘴角,眼裏閃過一絲冷意,就知道是這老混球幹的。

魏縣令撫須看向了沈老板,眼裏帶着疑惑與探究,但并未開口。

沈老板此時終于發現自己情急之下失言了,臉色一下子變得很是難看,但多年來在商場打拼,随機應變的能力自是不容小觑。

他起身朝縣令拱手一禮,又同樣朝葉久拱了拱手,“縣令大人,葉老板,是老夫失言了,二位千萬莫怪。只是因這酸酪……我沈家多年摸索也未能有所收獲,乍一聽葉小弟不出幾日便有進展,實在太過驚訝,故此失言,二位見諒。”

沈老板言語懇切,甚至連對葉久的稱呼都改了,這用心良苦葉久真特麽想給他叫好。

葉久收起心底的不滿,連忙還禮,目光灼灼,眉眼含笑,“沈老板這是說哪裏的話,小弟我不過是碰巧罷了,哪敢在您面前賣弄呢。”

魏縣令看此情景,撫須點了點頭,便示意葉久把東西呈上來。

葉久轉頭吩咐站在後面的小白,小白會意,将手中的食盒拿了過去。

剛打開食盒的蓋子,魏縣令就被裏面的景象吸引了。

盒子只有一層,中間有一只青瓷茶盞,而周圍塞滿了了大大小小幾只白色的囊袋。

魏縣令指着其中一只囊袋,有些好奇的問道:“這是何物?”

小白放下手裏的盒子,拱手回道:“回大人,是豬脬。大人您請放心,這豬脬已經清洗幹淨,沸水煮過了。”

“豬脬?”魏縣令并沒有關注後半句,而是又将目光移向了葉久。

葉久笑了一下,遂起身,躬身回道:

“回大人,正是,如今這天氣太過炎熱,酸酪容易腐壞,草民便用這豬脬,內裏灌注寒涼的井水,以保證其新鮮可口。”

魏縣令聽完“哦”了一聲,仔細琢磨了一番,才緩緩點頭,眼裏閃過一絲贊賞之色。

說話間,小白已将茶盞取出,端放在了魏縣令的手邊,輕輕地拿起了蓋子。

一時間,衆人的目光皆緊緊鎖在這一碗小小的酸酪上。

只見青瓷杯盞中盛滿光滑的白白的酸酪,上面一圈暗紅色的紅豆泥,中間還配有幾絲桂花。

乳白做底,赤紅作陪,蜜黃點睛,隐約間,還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酸甜的奶香。

單看着就讓人食欲大振。

魏縣令臉上的驚訝與欣喜毫不遮掩,湊近問了問,果然有酸氣。

而此時的沈老板臉色已經難看的要命,額上青筋暴出,他萬萬沒想到,這小崽子竟然在短短一天之內把酸酪制出來,而且制的看起來很是誘人。

他眼中陰晦難懂,雙手藏在袖中,緊攥成拳。

葉久很滿意衆人的反應,尤其是沈老板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模樣,她臉上的笑意更開了。

“縣令大人,您不若嘗一口,看看如何?”葉久微微一笑,拱手道。

魏縣令點了點頭,遂拿起小匙,結果突然愣了一下。

因為這小匙不是普通的湯匙,而是一柄純銀打造的蓮花勺。

勺邊溝溝壑壑,勺底輕輕淺淺,好似一朵盛開的蓮花。

魏縣令此時再也藏不住心底的贊賞之言,左手一拍大腿,三聲好字脫口而出:“好,好,好,葉老板真是彙智匠心啊,不論是那豬脬的冷藏之法,還是這湯匙的精心匠造,魏某甚是合心啊!”

葉久連忙拱手,“不敢當,草民只不過在盡力完成縣令大人所托,只求不為大人丢臉就是。”

魏縣令撫須點點頭,打心底喜歡這個不驕不躁,又細致入微的少年。

他話不多說,舀起了一口,送入了嘴中,細細品嘗。

然而良久,都不見這位魏縣令回答,仿佛一個座山雕,靜靜地守着他的巢穴。

沈老板目中有着一絲雀躍,莫不是……這酸酪味道有損?

若是這樣,那這葉久搞這麽多名堂,也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

此時葉久心裏也有些打鼓,不應該啊,自己反複嘗了好多遍,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啊。

就在大家以為這縣令大人要失望的掀桌子的時候,魏縣令睜開了眼。

眸中是看不清的深沉。

“這碗酸酪……”

葉久大氣不敢出。

沈老板不知道怎麽的,也跟着很緊張。

“着實做到魏某心裏了啊。”

葉久長出了一口氣。

沈老板面如死灰。

魏縣令眼中帶着光亮,看着葉久有些急切,“你這酸酪如何做得?”

葉久抿抿唇,“回大人,以牛乳做底,再加菌種,發酵即可。”

“所需幾日?”

“二三日。”

“可有剩餘?”

葉久抿抿唇,似有難色,“所餘不多,只因有人潛入我店內,把半成的酸酪毀了幹淨。”

所餘不多?怎麽可能,自己加班加點幹了特麽十幾罐子出來,為了以防萬一,還都藏在了不同的地方。

自己這麽說,不過就是震懾一下旁邊那只老黃鼠狼罷了。

果然,魏縣令聞言一掌拍在了桌案上,把青瓷杯都震歪了,幾滴酸奶撒了出來。

“真是好大的膽子!明知本官要設宴款待知州大人,還從中作梗,真是不要命了!”

魏縣令目光如炬,眸子裏滿是怒火,這一舉算是踩了自己的命門,看誰這麽大膽子阻他仕途!

沈老板此時渾身顫抖,戰戰兢兢,卻仍舊繃着臉不表露出來,葉久不由得佩服。

真是能裝,換了自己指不定就直接跪地上了吧。

魏縣令收回自己的氣勢,看着葉久,語氣不容置疑,“你若是知曉何人所為,告訴本官,自會替你做主。”

葉久撇了一眼瑟瑟發抖的沈老板,拱手拜謝。

魏縣令随後又換上了一副和善的笑容,樂呵呵得道:“如此,這洗塵宴上的酸酪就由你葉久承管,可要好好辦啊!沈老板,你可有不服?”

沈老板抖着聲音連說不敢。

魏縣令手指敲了敲桌子,“你們沈家确實也該摸索一些新法子,一直吃着老祖宗留下來的本兒,可長久不了啊。”

沈老板又連忙稱是。

魏縣令沒再理會他,又轉頭看向了葉久,“對了,這酸酪可有名字?”

“回大人,草民起了個俗名,紅豆桂花酪。”

魏縣令沉默良久,突然撫須一下,“這樣吧,就叫莺落雪梅吧。”

……

葉久站在署衙門口,看着沈老板一句沒說怒氣沖沖的背影,長出了一口氣。

随即嗤嗤的笑了起來。

現在,她才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雖然洗塵宴還沒開始,但她就感覺自己打了一場勝仗,難以言說的痛快。

回去的路上,小白突然疑惑的問道:“葉大哥,剛才面見縣令大人,您為什麽不直接說是沈家幹的?”

葉久聞言嘴角微微上揚,“我沒有真憑實據,如何能争論得過他,到時候反倒落人口實。我那麽一說,不過是借縣令大人之手敲打敲打他,最起碼,這洗塵宴之前,他是不敢再作妖了。”

小白了然的點點頭,又問了一句:“那葉大哥這事要怎麽處理呢?就這麽放過他?”

葉久看着小白不服氣的樣子,笑着搖了搖頭,“當然不會,這事啊,明的不行,得來暗的。”

……

溪水唐。

葉久和小白剛一踏進堂裏,幾個人影就竄了上來。

她定眼一看,原來是虎子,千雲,陸林,還有一衆小夥計。

“東家,怎麽樣?”

“葉大哥,縣令大人怎麽說?”

“東家贏了嗎?”

葉久眉眼彎彎,掃過一張張眼裏閃着期待和星光的臉,末了,點了點頭。

“太棒了!”“真是太好了!”“就知道東家定是能勝!”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歡呼雀躍聲,炸的葉久頭有點發大,這幾天沒休息好,真是體力越來越差了。

“你們這點熊孩子,鬧完了就去幹活!我不行了,我要去睡會兒。”

葉久掙紮着出了包圍圈,把小白丢過去給這群小屁孩講面見縣令發生了什麽趣事。

她好笑的搖搖頭,自己當時吓得要死,哪還有什麽趣事。

算了,還是補覺重要。

葉久擡腳往後堂走去,卻不想袖子突然被人拽住了。

“葉大哥,你等一下。”

千雲攔住了葉久,把她領到一邊。

葉久眨眨眼,“怎麽了千雲。”

千雲湊過去小聲的說了句,“葉大哥,你進屋先別睡。”

葉久一頭霧水,“為啥啊??”

千雲深吸了一口氣:

“小姐在你屋裏。”

葉久恍然大悟,不在意的笑笑,“那我去隔壁那間板床也行。”

千雲聞言搖了搖頭:

“她在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猜猜咱們韶安在等她做什麽~(準備猜表白的可以先出去罰站了,白白~)

小可愛們的評論我都看見了,真的很感動,這篇文也是我的希冀,我會加油的,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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