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四周都沒什麽宮人,可見是被芙儀打點過。
江采薇親手将她給扶起來,“就算你不說,我也打算這麽做。”
身為一朵黑蓮花,為了不魂飛魄散,她必須得完成這個任務。江昭容原本的記憶裏,鐘妙儀一直親如長姐的在宮裏照顧她,這份恩情她也不能不報。
芙儀也是抓住這點,才舔着臉求到江采薇面前。
她道:“奴婢私下查過,給娘娘送堕胎藥的醫女賀敏與萬貴妃的大宮女離墨是同鄉,而賀敏投湖自盡前一天離墨還見過她,可大理寺少卿卻從她屋中,搜出她是不小心放錯藥,才畏罪自盡的絕筆信。”
芙儀哽咽道:“奴婢才不信什麽不小心,偏大理寺往後什麽也查不出來,這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
江采薇聽後,心裏第一個疑惑是大理寺少卿這般定案,到底是懼于萬貴妃的權勢,還是本就不中用。
明明這事處處透露出古怪,可偏偏他卻沒繼續往下查,而麗妃沒了孩子,自己也不心急報仇。她就跟個沒事人一樣,照吃照喝照睡,仿佛自己身上掉的不是孩子,而是幾兩銀子。
她要是麗妃,必得将這事給鬧大,就算自己讨不着好處,也得讓害她的人滴幾滴血出來。
江采薇目光悠悠落到水缸裏的荷花上,水中的鯉魚恰好冒出尾巴,拍打邊上的荷葉,她道:“你好好照顧鐘姐姐,這事我會想辦法。”
―
回到啓平殿,江采薇就握着宣筆給江太後寫信,她先是問候這位姑母身體安康,而後才開始表明自己的缱缱思親之意,期望這位靠山能夠早日回宮,保她往後在後宮平安。
司珏取了件披風披在江采薇身上,芙蓉鎏金燈盞裏的燭火悠悠跳着,她走到窗前将木窗合攏,又取了盞銅剪将燭火挑得亮堂些,好讓江采薇寫字不傷到眼睛。
一只渾身雪白的登州獅貓從紅木椅上跳下來,一步步走到江采薇裙邊。
它揚起腦袋蹭了蹭她的小腿,一副想要人撫摸的樣子。
江采薇瞬間将筆停下,将它抱在膝上,還揉了揉它的貓頭以示安撫,可它卻尤不滿足,竟一下子跳到書案上,睜着一雙鴛鴦碧眸,朝江采薇喵地叫了一聲。
司琴生怕這皮貓踩到黑色硯墨,将江采薇寫給太後的信給弄髒了,她伸手将貓兒抱到懷裏,低頭誘哄:“簌雪乖,別打擾娘娘寫字!”
可這獅貓哪會聽她的話,它伸出爪子,又再次跳到了桌上。
江采薇向來喜歡這些白雪團兒般的玩意,她耐不住它可憐的叫聲,迅速用紅印封好信封,就按着它柔軟的腦袋撸了好幾遍。
簌雪被摸得舒服,整只貓跟沒有骨頭似的,就懶懶躺在她懷裏,比人都會享受。
江采薇看這貓跟個大爺似的,本想揪一揪它的貓耳朵,系統就在此時發出叮的機械聲,這一聽就是要布置什麽任務給她。
[系統:叮――]
[任務四:為貓黑化。
獎勵:黑蓮花值+5,不再失眠多夢。]
江采薇驚住了,看不出她這貓居然還是個隐藏的劇情觸發點,不枉她剛才盡心盡力地将它撸得那麽舒服。
她揉揉簌雪的小腦袋,想着這個為貓黑化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難不成是要她假裝發一場大脾氣,說宮裏人沒有好好照顧她的愛貓,讓它受了委屈?
可這獅貓毛發雪白光滑,就連小肉爪都是幹幹淨淨,一副被伺候地好得不了的樣子,又哪裏會受着什麽委屈?
她就只好先按兵不動,等着看這幾天會發生些什麽,然後再伺機而動。
江采薇伸手打了一個哈欠,揉揉簌雪的小腦袋,就将它抱給司琴,“我有些困了,你将它帶下去歇息。
給姑母的那封信今晚就用信鴿發出去,若是她有回信,第一時間就要拿到我跟前來!”
“是。”司琴抱着貓兒出去,難得簌雪乖巧地待在她懷裏,不再吵着要主子摸。
這貓兒被馴養得極為有靈性,每次都會看江采薇的臉色做事,絕不會再她困倦的時候擾人。
也難怪它會如此受寵,真真是只精貓!
待簌雪一回到貓窩,它就将身子蜷起靠在軟墊上,宮人汪福端着一盆聞水過來。他用帕子擦了擦貓兒的小爪子,朝司琴恭敬道:“姐姐放心,簌雪這兒由我照顧呢!”
汪福只不過十六歲,因養貓十分細心,才被特意撥到啓平殿。
司琴和他不算生疏,她蹙着柳葉眉道:“簌雪這兩日胃口不好,再這樣下去,肯定會瘦的!明日你随我去找施太醫給它看看,若是生疾得早些治才好。”
汪福一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忽然一頓,“是明早就去嗎?”
司琴一聽,以為他是有什麽差事和這個沖突,便善解人意道:“你若無法去,我一人去也沒什麽。”
汪福微微搖頭,只說自己無事,明日還是能和她一起去太醫局。
可翌日一早,兩人才到貓舍,就見簌雪僵硬地躺在蒲團上,一絲呼吸也探不到。随她們進來的宮人忽地驚叫一聲,因地上躺了一只死鼠,頭身分成兩斷,死狀恐怖地躺在不遠處的水盆邊。
宮人都清楚這只獅貓對主子的重要,有人抖着聲音道:“這下該如何是好?要是娘娘知道簌雪死了,我們肯定是要受罰的!”
司琴沉聲問:“汪福,這是怎麽回事?”
衆人的目光齊齊投到他身上,汪福神色從容地從宮人中走出來,“昨夜并非是我最後才離開的。”他伸手指了最右邊的一個綠衣宮女,“椿兒才是!”
椿兒驚俱地看了他一眼,連忙解釋:“可是是你說簌雪渴了,我才端些水過來的!”
說完,椿兒發現自己的嫌疑反而更大了。可她根本就沒害過簌雪,便委屈地紅着眼睛:“司琴姐姐,你信我!我端完水,就将殿門鎖了,簌雪的死絕對與我無關……”
平日和椿兒處的好的宮女,站出來說:“會不會是簌雪咬了這只灰鼠,才突然猝死的?”
灰鼠這東西賊得很,哪怕殿門鎖了,也會找個地方鑽進來。禦藥局每月都會配些毒.藥讓宮人除鼠,要是簌雪吃了這毒鼠,那這猝死就不足為奇了。
司琴蹲下身子,翻看簌雪的舌頭,就見上舌都被染成黑色,顯然是被鼠藥給毒死,死狀和那灰鼠沒什麽區別。
她拍拍手,用帕子随意擦了擦,神情冷漠地看着宮人:“不管簌雪是怎麽死的,總歸都有你們照顧不周的罪過。”
“你們都跟着我去見娘娘,到底該怎麽罰,由主子說了才算!”
―
江采薇原想着自己還要等幾天才會有事發生,誰知道才過去一晚,簌雪就出了大事。司琴許是顧及着她的心情,沒将貓兒的屍體帶到她跟前。
她擡眼一暼,跪着的人中只有一個面色白淨的宦官,其餘皆是不滿十八的小宮女,她們大多面容瑟縮,唯汪福那個小宦官臉色鎮靜得出奇。
她将昨夜的事又細細問一遍,雖從表面看,椿兒的過錯最大,可實際上卻是汪福。
系統的任務是要她為貓黑化,她就以男女體質有別為由,下令宮女們罰俸兩月,汪福則被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可這令下完,系統的聲音卻沒有出現。
難道是她黑化的還不夠徹底嗎?
江采薇叫住宮人,“給汪福再加十個板子,宮女們再加罰一月俸銀?”
[江采薇:系統可以了嗎?]
可系統不鳥她!
那是不是還不夠的意思?
“再加十個板子!”
汪福:“???”
江采薇靜了一陣,發現系統還是沒有聲音。
小宮女們一個個長得水靈靈的,江采薇是真是下不了手,再說她們肯定不是兇手,那就只能――“再給汪福加二十個板子!”
“……”汪福“???”
江昭容,您能好好做個人嗎?
“……”司珏忍不住搖搖她的衣袖,提醒江采薇點到為止。
江采薇默然沒再加板子,系統沒出聲音,除了她黑化的不夠外,可能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她黑化錯方向了。
深宮這種地方,別說死人,就算是死只鳥,江采薇也不可能把它當作一樁平常事看。
她揮退宮人,單留下司琴姐妹,吩咐:“你們倆明面上先将簌雪好好安葬,背地找仵作偷偷給它驗屍,本宮可不信我的簌雪死得這麽蹊跷!”
司琴也是不信,她與司珏對視一眼,就按照江采薇的吩咐辦事,而啓平殿今日發生之事,才不到膳午就傳遍後宮。
宮人被禁锢在深宮,本就愛私底下說閑話,更有愛添油加醋者将江采薇笞打汪福五十板子的事,傳成她将啓平殿宮人全都笞打一遍,好多已經半身不遂了。
萬貴妃雖然是最清楚真消息的一個人,可等蕭繹到她宮裏用膳時,她就撿江采薇最惡毒的一個版本給他聽,言語間是皆是心疼那些宮人因為一只貓就受此責罰。
蕭繹可還記得萬貴妃去年因為一只黑犬被宮女養死,就将那人杖殺之事,他眉間便忍不住微微一蹙。
萬貴妃還以為她是給皇帝上眼藥成功了,眼中都是一片得意:“陛下,你說妾要不要責罰她?”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沒打錯人。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