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走,在嘗試N種方法都失敗後,淩珊只能放棄了。
“我今天打掃過屋子了,很幹淨。”
這是他每天的開頭語,然後他會像個好學生端正地坐在背椅上,拿出一本書問淩珊要不要看。淩珊無奈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開始自我檢讨,檢讨不該把這人撿回來。
“你自己看吧,我想睡一會兒,謝謝。”
虛僞的客套聽了都想吐,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拔下輸液管,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書死命抽打,他擾亂了她的生活,把她的世界搞得一團糟,她恨不得馬上把他趕走,可是看到他這副木讷遲鈍的呆模樣,她的同情心又開始泛濫,而且比前幾次更要猛烈。
賽文似乎很喜歡看書,一本書能讓他安靜很久,他坐在那兒背靠在椅上,淺綠色的眸子随着書上的字句微微移動,完美的側臉就像藝術館裏的雕像,線條鮮明卻又十分柔和。浏海刺得眼角有些癢,他擡手撥弄幾下,散出一股薄荷洗發水的香味。自上次邋遢地出現在衆人面前之後,他開始注意自己儀表了,似乎是害怕被抛棄,所以他極力讓自己看起來讨人喜歡,可他每次這樣做,淩珊總覺得有些難過,她分不清這是憐憫還是同情,或許兩者皆有,她想如果家裏有這樣的人,她一定會好好照顧,不會把他扔到感染區裏自生自滅。
賽文看書的速度很快,幾乎十幾秒就會翻一頁,而且他對書從不“挑食”,從哲學到藝術,從歷史到社會,連太太廚房、毛衣編織都不放過,這麽好學的精神讓淩珊自愧不如。今天他看得十分認真,像對這本書很感興趣。一開始淩珊并沒注意他在看什麽,無意中的一瞥,就見封面上印刷得很劣質的四個大字:性/愛寶典。
“賽文!這書從哪兒來的?”
淩珊頓時從病床上彈了起來,一不小心扯到傷處,痛得她皺起眉頭。賽文很迷茫,他看了下書的封面,然後又翻了幾頁。
“這是小傑給的,他是修理廠的機修工。”
他無辜得就像剛出生的嬰兒,眼睛裏還帶了幾分疑惑,他根本不知道在大庭廣衆下不應該看十八禁的書,而且是在一個女人面前。
“一幫下流的家夥。這個不适合你,給我。”
說着,淩珊攤出左手,賽文很聽話地把書遞給了她,不過從他的眼神裏能看出一些不情願的味道。
“我不太明白,書裏畫的東西和描寫的那些,是真的嗎?”
賽文仍然很好奇,他的求知欲已經超過淩珊的接受範圍,聽到這樣的問題,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我倒清楚,就是這書裏寫的東西要和愛的人一起研究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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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文很木讷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難道你不是我愛的人嗎?”
又是一個爆炸性的問題,淩珊愣了幾秒,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我的朋友,這種愛和那種愛不一樣,明白嗎?”
賽文用迷茫回答了她,淩珊翻個白眼,馬上把這本少兒不宜的書藏到枕頭下,然後拿過醫療手冊遞過去。
“你就看這個吧,這個适合你。”
“好的。”
話落,賽文捧起醫療手冊很認真地看了起來,淩珊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又變得灰暗了,不明白老天為什麽會讓她遇到這個人,或許就是為了替這可憐的家夥找個保姆吧。
到了晚上,賽文蜷縮在角落的小沙發裏睡了,看他扭成一團的樣子,淩珊自己都覺得辛苦,她命令他回家去睡,可是他堅決不服從,就像硬要和主人擠在一起的寵物,打都打不走。淩珊很無奈,她按下服務鈴讓護士送張折疊床過來。賽文有了床之後就把它鋪在她的病床邊,抱着醫療手冊很滿足地睡下了。
他的行為舉止就像三四歲的小孩子,因為那時淩珊也喜歡抱着自己喜歡的圖畫書睡覺,睡覺之前,她還喜歡聽父親講的童話故事,她總是在幻想童話裏的王子會是什麽模樣,自己會不會是灰姑娘,可是長大之後才發覺童話都是騙人的,她不是灰姑娘,也不可能遇上王子,現在傻子倒碰到一個——一個長得像王子的傻子。
被折騰了七天,終于可以出院了,當淩珊感嘆自己能脫離苦海時卻聽到一個令人震驚的壞消息,她的隊友在病房裏自殺了。
那人用床單扯成條狀吊死在了病房裏,趁他變異之前,醫生直接毀掉他的腦部,然後把他火化。在這個幾乎絕望的世界中每天有人自殺,但淩珊萬萬沒想到會發現在自己身邊。他們承受的壓力是常人的幾百倍,唯一支撐着的信念就是生存,或許那人在看到地獄般的世界之後,這唯一的信念也随之崩塌。恐懼就像空氣,看不到卻時時刻刻在我們周圍。
周二是他們的集體葬禮,那天不像電影中常有的鏡頭——天空陰冷,下着淅淅小雨,天氣一如既往的酷熱,它并不會因為有人離去而帶點涼爽。突擊隊及維和小組還有國防部的高層都穿着正式軍裝站在墓碑前默哀緬懷。這是墓碑下面并沒有屍體或骨灰,三米多高的大理石上密密麻麻刻着許多金色五角星,每顆金星都代表着一個人,星下還有他們的名字。
如今人死後無法保留屍體,連骨灰都沒辦法存放,他們的存在就在這塊冷冰的石碑上,随着時間推移記住的只是那顆金色星星,而有些人連悼念的碑都沒有,他們只能憑着老照片寄思。
随着十二聲禮槍結束,他們的葬禮也将結束,淩珊的右手無法用力,但她還是恭敬地敬上軍禮,雖然這個動作看起來十分艱難。在人群中她看到了飛刀的母親,一個體型豐碩的黑人,以前看到她時,她總是帶着爽朗的笑,而現在她只能盯着這冰冷的石碑陷入沉默。
“你好,帕格夫人,我是飛刀的隊友,我叫淩珊,我們見過面。”
淩珊走過去向她問好,帕格太太擡頭看向她,淚眼朦胧。
“你好,珊。”
她的問候顯得有氣無力,淩珊也不想對這個可憐人有太多苛求,她給了她一個用力的擁抱,輕拍她結實的後背以示安慰,然後她從口袋裏拿出飛刀臨終前交給她的遺物——一個十字挂墜和身份識別牌。
“這是飛刀讓我帶回來的。”
帕格太太看到之後,忍不住痛哭流涕,她用手帕捂住嘴,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太過悲傷。待情緒稍稍平靜下來,她拿過了淩珊手裏的身份識別牌卻落下了那枚十字架。
“神已經遺棄我們了。”
帕格太太說完這一句之後就轉身離去,孤單的背影慢慢挪動着。淩珊低頭看着手中的十字架,陽光下這枚金屬泛着冷光,他曾經承載着人們希望和信仰,而現在更像件裝飾品。淩珊不禁握緊了拳頭,堅硬的棱角刺得手心發疼,似乎是在提醒她還有希望存在。
晚上,他們一夥人來到常去的小酒館,在那兒總能聽到嘈雜的吵鬧聲和在絕望中掙紮的大笑。今天,淩珊和他的隊員們都很安靜,他們手裏握着酒杯圍坐一起,特意留了張空位,空位處有杯加了冰的伏特加,飛刀最喜歡喝的酒。
“珊,還記得飛機上的打賭嗎?”
病毒扶了下眼鏡,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淩珊看看那張沒人坐的位子,然後從錢包裏掏出三百元大鈔扔在圓桌中央。
“我跟。”
病毒也扔了三張出來。
“我也跟。”
“還有我……”
一眨眼的功夫,桌上就堆了許多錢。淩珊讓酒保端來三瓶烈酒,然後在桌上鋪滿十排100個一口小玻璃杯。
“加油,你可別輸給女人啊!”
有人起哄調笑,淩珊自信滿滿地勾起唇角朝左手呵了口氣準備開戰。
“開始!”
他們按下計時器,淩珊就用嘴叼上杯口,一杯一杯地往肚子灌。按規矩整個過程不能用手碰酒杯,誰最先喝完五十杯誰就蠃。明顯病毒不是她的對手,喝了十杯腳盤就不穩當了,不過他還在死撐着要贏過她。歡笑又重新回來了,那張無人的空座像在凝視他們激烈的角逐,安靜地擺在那兒。
病毒吐得一塌糊塗,最後不得不讓人扶着回去,桌上的那堆錢正好夠付酒錢,待盡興之後天已大亮。酒精麻木了悲痛,少掉一個人地球照樣在轉,除了自已知道內心的悲痛,又有誰能理會得了呢?淩珊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大樓,還沒到樓下就看到有個坐在大門的石階上,他蜷在那兒,腦袋架在膝蓋上像在打盹,可仔細看看又不像,因為他的眼睛還在不停掃視四處。
“淩小姐!”
賽文看到了她,十分喜悅地跑了過來,或許是長期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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