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冷眼旁觀也是罪大惡極

“你是救了我們？”兩只女鬼扭頭, 警惕地看着唐姚。歲數像母親的女鬼将歲數小的拉到身後, “你為什麽救我們？有什麽目的？”

“目的當然有啊, 要不我們半夜三更來這籃球場，又挖又砸的是為了什麽？”唐姚斜眼一瞧發現兩個女鬼已經偷偷退遠, 伸手将人拉回來：“你們不要這樣緊張。一來呢是看二位妹妹實在可憐。二來嘛……我只是想向你們打聽一些事情, 順便再幫我做些事情。”

在女鬼們害怕的眼神中, 唐姚盯住二人的雙眼，說：“你們認識王強吧？我就想知道他的事情, 以及你們為什麽會在虐殺轉厄陣中。”

兩只女鬼眼神恍惚了一下, 為什麽——

那是五年前, 趙秀麗是香羅二中一名普通老師。就在一次下班的時候她看到一個女生窩在小樹林的角落在哭。她走過去問女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女生被吓得站起來就跑……

趙秀麗這個歲數的人當然知道小孩子之間就會打打鬧鬧, 但是那個女生的反應和眼神就是讓她不得不在意。她私下打聽後知道，那個女生叫方方, 是個家境貧寒的女孩。和學校裏很多孩子一樣, 受到王強的照顧。她以前知道王強會義務幫人補課，但這個時候仔細一觀察漸漸發覺了不對, 那些孩子……的情緒不對勁兒。

就在一星期後的一天，這是放學後很久的時間，教學樓這邊沒有幾個人。趙秀麗親眼看到王強拽着方方往小樹林走。她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偷偷跟了過去。就看到……她沖過去阻止, 和王強撕扯在一起。她還讓愣在一邊的方方打電話報警, 去找人！

方方沒有手機就匆忙去找人。路上碰到個保安，她向保安求救。保安愣了一下，跟着她一起趕到小樹林。兩人到了的時候, 正看到趙秀麗被王強用石頭砸中後腦軟軟倒下。

王強沖着保安大喊大叫，保安猶豫了一下，伸手制住方方。最後她和趙老師的屍體一起關在學校的廢舊倉庫裏。之後慌張的王強和保安找來了校長。在利益的誘惑下，保安将她掐死。

再醒來方方就和趙秀麗一起被掩埋在小樹林的地底深處。看着小樹林被鏟平填土，慢慢改造成了籃球場。從此每日攪碎靈魂的疼痛折磨着她們。她們無力的看着王強繼續做着壞事，想要去提醒阻止都做不到。

“王強那就是個披着人皮的畜.生！還有校長和其他幾個老師都知道……我死後天天看着他們才知道。那幾個老師因為幫助隐瞞這件事……所以現在都成了校領導。還有的老師什麽都知道，就是事不關己的假裝沒看到，甚至還偷偷嘲笑那些可憐的孩子。說他們是活該，為什麽不是別人偏偏是他們？！”趙秀麗抱着方方撫摸方方的頭發。

“這根本不是什麽學校，而是一個狼窩！那些裝聾作啞冷嘲熱諷的人，冷眼旁觀一樣罪大惡極。該将他們的所作所為公布于衆，讓他們被人人喊打！”唐姚聽得牙齒癢癢，忽而慢慢眯起眼睛問：“你們知不知道王強脖子上的刺青是怎麽回事？”

鄭子欣氣哄哄的捏着水果刀站在一邊，聽到唐姚的話有些奇怪：“刺青？什麽刺青？姐怎麽突然問刺青？”

唐姚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姐姐自然有姐姐自己的道理。”

方方頭埋在趙秀麗的胸口無聲的哭着。趙秀麗回憶了一下：“刺青……我們是今天才看到的刺青。今天白天的時候陣法力量一下變弱，我們就沖出去找王強他們報仇。一過去就看到王強拉着個女孩……好像還有一只黑貓？

我們沖過去救人就感到那個刺青一下将我吸了過去，我們的力量迅速流逝。但那個刺青好像是有容量的，吸到一定程度就放開了我們……并且用我們的力量反過來将我們彈開。”

“吸收力量，反彈？”這到底是什麽奇怪的東西？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麽能附着在刺青上……起到這個作用。

唐姚面露凝重，心裏将這件事從頭捋了捋，轉而從其他的方向問：“他們竟然能弄出虐殺轉厄陣？只怕背後有修道人的指點。那麽當初在籃球場修建的過程中，你們有沒有見過什麽奇怪的人，比如拿着羅盤指點方位？”

鄭子欣聽到這裏了然：“原來姐是要把所有參與的人都揪出來，所以要問的清清楚楚呀。”

唐姚手指将鬓間碎發勾回耳後，語重心長地教育鄭子欣：“這是自然。貿然行事總歸是不好的。只有将事情的來龍去脈、敵我雙方盡數掌握……姐姐是說知己知彼。才不至于亂了手腳落于下風，甚至自己也身陷險境。”

鄭子欣結合現在的事情想了想，雙手一擊：“對啊！要是貿然去收拾王強，背後突然冒出個道士。那我們就全軍覆沒……還是姐姐想的周到！這樣一看，誰真那樣莽莽撞撞的，還真是活該了呢！咦？怎麽忽然覺得有些冷。”

兩只女鬼默默收回視線。趙秀麗仔細回憶着三年前籃球場建造的過程，還真就想起來了：“拿着羅盤的人……我記得的确有一個。對方長得濃眉大眼，背後好像還背着個挺大的書包。書包上還綁着一個用黑布包裹的長條物體。”

唐姚越聽越耳熟，和鄭子欣對視一眼。

唐姚心裏凝重起來，又和上華觀那個小道士扯到了一起。看來想要弄清所有的事情，就要跟住那個小道士……現在對方在哪兒呢？

二院，趙睿捏着鼻子拎着尿壺走到衛生間：“不是我說，只是瘋了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讓別人接屎接尿的！”

門外沒有冤鬼騷擾清醒的男生：“我又餓了。要吃東街24小時營業的煎餃，你快去！要不然這些天的錢，就不給了！”

“我這是做什麽呢？我可是堂堂上華觀的掌門人！”趙睿說着一摔尿壺，“少爺您等着！小的洗完手就去！跑腿費二十塊錢不能再少了！”扣除交通費還剩下……哪有交通費，我全程靠腿的。

臨近清晨，古色故鄉的真香羅古鎮，月色下青磚鋪地。

橘貓叼着小可愛跑着跑着，忽然他打了幾下噴嚏。

這種震動下，橘貓嘴巴裏一直昏迷不醒的小可愛給震醒了。小可愛突然發出嘔吐聲：“停停停！我暈貓……”

橘貓一臉兇殘：“暈什麽暈！眼看就天亮了！我們要抓緊時間！哎？你醒了！快點感應那個可惡的人類在哪個位置。”

小可愛有氣無力地：“快停下！”

橘貓堅決不同意：“争分奪秒！你快感應！”

“我說你這只貓是不是……嘔！”小可愛忍不住了！

橘貓頂着一身穢物一個急剎車，僵硬地松開嘴巴。小可愛從它嘴裏掉落。

橘貓爪子顫抖着指着小可愛，狂吼：“你要吐了怎麽不早說！還有你是鬼，怎麽就能有東西吐得出來？你難道還能吃東西不成？”

小可愛奄奄一息地擡眼看橘貓，一臉的幸福樣子：“因為小仆喜歡我呀。她學着給逝去親人那樣給我買好吃的擺上，然後燒香供給我吃。喵咪，我真是幸福的貓。”

橘貓眼睛不敢置信的慢慢瞪大：“鬼……能吃東西……”腦海中回放晚飯時候，唐姚和孫晴大吃二喝，他和小可憐、哈士奇在一旁流哈喇子的場景。對了，好妖那時候享受美食的表情，現在想想可真是透着一股不懷好意。

該死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猛地用後腿蹬蹬耳朵，“小可愛是嘛！現在我需要你感受那個壞人類的位置！我要去為毛團他們報仇！”

小可愛眯眼瞅着橘貓：“可是我不想報仇……而且你上次不都打輸了嗎？這次你确定能贏？又不是掉下山崖得到武林秘籍苦修十年……我只是想和小仆……啊別咬我！老大饒命！我帶你去就是啦！”

一座充滿歲月感的小閣樓，橘貓和小可愛一前一後從角落冒出腦袋，他們雙眼赤紅充滿仇恨和殺意。小可愛爪子指着閣樓一處亮着燈的房間：“老大！就在哪裏！”

“我知道了。”橘貓邁着步子走出角落，“小可愛是吧，是那個人類少女給你取的名字吧？應該是真的把你當做親人了……真是好聽的名字。你回去吧。”

他阻止身後跟過來的小可愛，“你還有小仆在等你。”

小可愛果然停下來，他不安地看着橘貓慷慨就義的背影：“……可是我記得你不是跟那個大妖怪回家了嗎？她……也應該在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