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造.謠的成本太低

手機視頻中先出現了一只努力掙脫牽引繩的哈士奇。哈士奇對眼瞧着手機, 被上面的蠢狗給逗笑了。“上面也有一只汪……好蠢的汪~”

唐姚他們松了口氣, 看來不是一條狗……

沒等他們想完, 手機視頻中出現了一個穿着藍毛衣的老人。哈士奇臉上的傻笑一下僵住，他藍色的眼睛緊緊盯着畫面上的老人, 一段段失去的記憶在腦海中上演, 藍汪汪的眼中流露驚恐, 癫狂地轉身要跑。

裝死的橘貓差點蹦起來用爪子去拍哈士奇，腰都彈起來一般了突然想起來又偷偷趴了回去, 蠢狗跑就跑了, 關他什麽事？

“蠢狗你到哪兒？！”唐姚一把按住哈士奇。

哈士奇掙紮着往起站：“汪……要找人, 對了！汪要找藍衣服人類老頭！要找到他！他在馬路上汪剛才看到了, 要去找他！”

鄭子欣怕怕的看着哈士奇說：“藍色衣服的老頭不就是視頻上的狗主人？二哈不會是沒咬死主人，準備再來一次吧？”, 話落其他人紛紛後退一步, 遠離哈士奇。

唐姚記得哈士奇一開始的時候就說要找人，現在哈士奇受到視頻刺激, 那要找的人沒準就是視頻上的人。她一手按着哈士奇，一手舉着手機看，這一看突然發現上面的老人輪廓模糊的老人非常眼熟，腦中閃過一個畫面, 這個老頭就是白日在醫院高級病房看到的那個。

她垂眼細細地将哈士奇瞧着：“你要找的是你的什麽人？”

哈士奇沉默了一會, 有些糾結地皺起眉頭：“我也不知道。就是個人類老頭汪，天天給我吃的陪扔球玩兒汪，對了還有汪不喜歡的洗澡……”

孫晴舉手：“聽起來, 就是主人和寵物之間的關系。”

唐姚沉吟了一下：“看來他就是視頻上的哈士奇。”

趙秀麗護着方方，警惕的看着哈士奇：“他為什麽會發瘋咬自己的主人？難道是有狂犬病。方方你別靠近，也不知道狗鬼的狂犬病是不是也會傳染給鬼。”

“看起來不像是有狂犬病。而且……有時候眼見也不一定為實。”唐姚認真看看哈士奇：“你還記得視頻上事情的完整經過嗎？”看哈士奇還要掙紮說：“你要找的人我知道在哪兒，但你要乖乖告訴我事情經過，我再決定要不要幫你。”

“你不騙汪？”哈士奇安靜下來蹲在地上，耳朵一動一動的，“那天汪和老頭一起去散步，一個大家夥……就是有四個圓滾滾東西的大家夥撲向老頭。雖然老頭管這管那很讨厭，但老頭只能讓汪來撲！而且那個大家夥那麽大，老頭現在連汪都抱不動。所以汪就撲開了老頭。後來那個大家夥把汪給撞飛了。再醒來就找不到老頭，只有你們能看到汪……對了！汪找你們想問問老頭在哪兒的汪！你們真能帶汪去找老頭嗎？汪有些想他了……”最後聲音微弱了下去。

茶幾上的橘貓忍着自己抽泣的聲音，暗罵：蠢狗蠢狗，蠢透了！和毛團他們一樣的蠢，人類哪裏值得你們對他們這樣的付出？！

“還真是一只名副其實的蠢狗。”唐姚斜眼看了眼一抽一抽的橘貓，伸手撸了一把，差點把橘貓撸得炸毛蹦起來。

唐姚眼神放柔，伸手摸着哈士奇的耳朵，随後有些不解：“子欣和我說過新聞是報道事實真.相的，那為什麽明明是蠢狗救主人的事情，最後會變成蠢狗發瘋腰上主人？是因為視頻只有一部分，所以被人誤解？”

“唐小姐，事情不一定是誤解。”趙秀麗搖搖頭嘆口氣說：“有些人總是不嫌事大，将視頻剪切後留下一部分，然後開始編造一些更加惹人争議的事情放到網上。造.謠的成本太低。”

唐姚聞言眼神一厲，“有人故意這樣做。如此缺德真不怕報應嗎？”

鄭子欣和孫晴抹着眼淚：“真可憐救了主人還被誤解……姐我們幫他找到主人吧！”，“沒想到哈士奇這樣的傻狗也能救主人！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他的主人此刻就在之前我們去過的那間醫院。我們現在就可以帶蠢狗過去。但我先确定一下那個小道士在不在。”唐姚稍一尋思，從空間取出一顆魚眼珠子一樣的東西，和之前讓鄭子欣塞入趙睿口中的一模一樣。

在衆人不解的眼神中，她取了一盆水，然後把珠子放了進去。随後讓仁驚訝的一幕出現了，水中慢慢浮現出趙睿的影響，還有聲音！

鄭子欣驚訝的指着水裏的趙睿：“是惡道！天啊比針孔還吓人！”

水盆裏，趙睿正戴着手铐坐在警察局裏，“警.察同志，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就是一個偶爾擺擺攤偶爾當當護工的良好市民。我真以為那是兩個……那種為非作歹的保安，真的！”

對面的同志忍怒捏着手裏的筆：“保安？你以為這麽敷衍的借口我會信？聽說你身手不錯，一腳一個的？”

趙睿被誇得挺不好意思：“這個最近沒鍛煉，要平時你們這樣的一腳下去倒一群。”

同志臉色難看的看着他：“你還挺自豪？”

“那是，有本事不需要謙虛。”趙睿反應過味：“不是，你不能因為我說實話就這樣。我知道打擊了你們的自尊心什麽的不太好。不過，我真能一腳下去倒一片。”

“哦，是嘛？全部都是實話。”同志手中的筆被捏斷，臉上像是籠罩了一層陰影，“那我們就來說說你剛才自己說的實話——占道經營的事兒吧。”

唐姚見此很滿意，“看樣子小道士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正好我們這就去醫院。”

橘貓耳朵動了動，偷偷看了一眼桌子剩下的火鍋和一些食材，心裏一動：等好妖他們走了，貓大爺可要大吃一頓！吃飽了才能更好的裝睡！

唐姚起身看到桌子上剩下的火鍋湯底，又轉動眼珠看看流了一桌子口水的橘貓：“這個湯底，還有剩下的食材什麽的就放入我的空間好了。我們走。子欣牽好蠢狗。”

橘貓聽到窸窸窣窣收拾東西的聲音，整只貓僵住了，随後心裏笑了下，沒關系還有冰箱不是嗎？

等房間中安靜下來，橘貓馬上蹦了起來，直奔冰箱。爪子扒着門打開，面上歡快的笑容猛地凝結住了，貓眼瞪得大大的：“空、空的！”

“算了看看有沒有薯片什麽的。那個小胖墩人類可特別愛吃這些。”橘貓來到櫥櫃打開，貓眼再次瞪圓：“空的！”

橘貓不信邪，到處翻找了一圈，發現房間裏別說蒜頭，連調料都沒了……真是誰會喪心病狂的吃那些東西。

他拍着肚子軟踏踏地趴回茶幾，在閉上眼睛的瞬間蹦了起來：“好妖為什麽要把食物都帶走……難道……”

橘貓整只貓從內寒到了外，耳朵服帖地貼在臉上，處在了深深自我嫌棄和感動之中，“知道了我在裝睡嗎……即使這樣……也不拆穿也不埋怨也不怨恨我嗎？真是一只自大又讨厭的茶壺妖。”眼淚濕潤了起來。

二院，唐姚他們來到老人的病房。老人正在睡覺。

哈士奇一看到老人就撲了過去。哈士奇沖着老人的臉一頓舔。

睡夢中的老人似乎感覺到了觸感，伸手推着胸前的空氣：“歡歡別鬧，歡歡乖。”，一個美好的夢境即将展現……那是愛寵和他的道別。

“我們就不要在這裏礙事了。好困呀，回去睡覺。”唐姚看到這一幕，捂嘴打了個哈氣，轉身離開病房。鄭子欣他們安靜的跟在後面……

有個護士走進病房，“周老爺子？吃藥了。”

老人帶着笑容睜開眼睛，看清護士後有些悵然若失的。護士看着老人吃藥自己在擺弄手機，突然眼神怪異的看着老人。

周老爺子發現不對：“怎麽了？你在手機上看到了什麽？”護士想要掩飾，被周老頭一把搶過手機，他看完整個新聞捂住心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護士吓壞了趕緊去叫醫生。

唐姚他們已經走出醫院，她停下腳步看了看夜空：“希望今天蠢狗和他的主人能有一個好夢。蠢狗救了人下輩子沒準能投個人胎。”

“姐你說我們回去的時候，胖橘貓不得氣瘋了！哈哈什麽都沒給他留下。”鄭子欣撞了撞唐姚的肩膀，和孫晴他們擠眉弄眼的。

唐姚也跟着嬌媚地笑了起來，只是笑容中多了幾分意味深長：“如果真氣瘋，主動地張牙舞爪反倒是好事。想一想氣鼓鼓的小胖貓，真是可愛非常。”人遇到挫折總是喜歡逃避。別人說再多安慰的話，也只是讓對方更理所當然地軟踏踏趴在坑裏。只有自己真正的肯站出來面對一切指責，那才是真正的站起來。

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哈士奇突然從醫院沖了出來，他咬住唐姚的裙擺往醫院裏拖：“救救老頭救救老頭！不知道為什麽老頭捂着胸口就一動不動了！”

唐姚臉色一變，跟着哈士奇來到病房。這時候床上的周老爺子已經緩過來了，床邊坐着他的子女。哈士奇跑過去趴窩在老人身邊，緊緊貼着對方。

兒女正在勸老爺子：“不就是一條狗，我們再給你買條新的！”

“就是就是，要是老爺子心裏過不去，我們就學國外那樣給他整個墳墓。要是到時候招人笑話，老爺子你可別後悔。”

周老爺子手一拍：“你們真是氣死我了！歡歡救了我，你們怎麽能讓網上那樣寫！我可憐的歡歡。”

兒女們有些為難：“網上亂說沒人當真的。”，“就是就是，我們能有什麽辦法，人家就那麽寫了！”，“只是一條狗而已，何必這麽計較。就是道歉了又能怎麽樣？”

“什麽沒人當真！你們這些不孝子！沒看那些人在罵歡歡嗎？還有那個拍視頻的人明顯不懷好意。他們這是造.謠，讓他們把完整視頻放出來，給歡歡道歉！”周老爺子捂住胸口，吓得子女趕緊去過安慰。

周老爺子揮開她們：“你們不管！我自己管！他們胡說八道，我不信沒人能管得了了！把手機給我！我倒看看什麽人胡說八道……香羅網報是吧！我要找他們領導理論理論！”

“爸你看都這麽晚了，明天再說，明天再說……”兒女們好不容易安撫老人，把老人哄睡了。

哈士奇哼唧唧地用大腦袋蹭蹭周老爺子，而後跑到唐姚腳邊祈求地望着唐姚：“老頭生病了會死……求求你們幫幫汪！他們就愛騙老頭，汪、汪不想老頭出事！汪嗚……”可憐兮兮地咬着唐姚的衣擺，然後控制不住體內洪荒之力地甩着腦袋咬：“好玩好玩……但汪一點也不開心……”

“你的這幅樣子看起來可一點不像不開心呀。”唐姚眯眼瞥着哈士奇搖來搖去的尾巴，手指還隔空點了點。

哈士奇尾巴一僵：“你看錯了汪~”藍汪汪的眼睛瞪大，轉瞬變成淚汪汪可憐兮兮的樣子。

鄭子欣幾人頓時希冀地看向唐姚，眼神非常的讓人無法拒絕。

唐姚被他們瞅得奇怪，低頭看一看，哈士奇眼淚正吧唧吧唧往下掉：等等你的眼淚怎麽做到說來就來的？還真是無法讓人拒絕……哎？這一幕好像曾經出現過……可是看起來還真是可憐。

唐姚手按在了哈士奇的腦袋上揉了揉，“算了，誰讓我的心靈猶如我的美貌一般熠熠生輝、光彩奪目、流光溢彩。不過嘛……”眯眼看向鄭子欣：“說起來明天你還得去上學吧。”

鄭子欣眨眨眼睛，壓抑着興.奮說：“我也是心靈美的少女，明天我就忍痛請假好了。”咦！加上周六周天，就是三天假，可以稍微看會電視劇什麽的！哦吼吼吼！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無故請假可不是好孩子哦。說起來……”唐姚面上中多了邪惡的意味，故意不把話說完。在鄭子欣吞吐沫的表情下，她掩唇妖裏妖氣地笑了起來，笑得衆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