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娛樂圈渣大佬

林希在劇組的戲集中拍攝了連續三周,終于湊出幾天的假期回來參加之前那部傳記片《琴音》的宣傳。飛的紅眼航班,她回到小區以後夜裏靜悄悄的。獨自上電梯回家,安靜的走廊裏她想起來三天前和祁容的通話。

他沒有再打電話過來。

林希也在等,沒有回電也沒有再發消息過去。

房門打開裏面是亮着的,玄關擺着新鮮的藍紫鳶尾,沒有人出來迎她,可林希已經猜到了花的主人。她摸了摸花瓣,笑起來,真是高傲又自大的男人,擺出這樣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态回來,就這麽篤定她的愛嗎?

林希沒有叫人,她輕悄悄地拿出了藏在玄關櫃子裏的高爾夫球杆,赤着腳走進還亮着燈的書房。房門只是虛掩着,她猛地推開,閉着眼睛先大喊了一聲,就舉着球杆朝人影沖過去。

很輕松地就被鉗住了雙手,被抱在懷裏奪走了球杆。祁容的聲音從耳邊劃過,她被握住雙肩扶穩。他自己往後退了幾步,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随意地拎着那杆球杆,眼神從球杆移到她面上來:“就你這樣先聲奪人,能打倒什麽歹徒?”

“你深夜做賊,現在還來嘲笑我。”林希也往後退了幾步,環抱起雙臂:“你來我這裏做什麽?不是重拾舊愛,和別人複合了嗎?”

祁容聽到唐淩惜面色不變,只轉身将球杆倚在牆邊放下。

“你前面為什麽挂斷我電話?你先問我,又挂我電話。”林希見他不答,繼續追問着。

祁容轉過來微微揚了一下眉,仿佛是說知道了。然後走過來,伸手繞過林希在她身後敲了一下,發出琴鍵的低鳴。林希回頭,才看見身後那架三角斯坦威琴,熟悉的胡桃木面模糊地映着兩人的影子。

“你什麽意思?”林希迅速扭回頭,不去看琴。

祁容收回手來:“這架琴你彈得很好,所以我就托劇組從原藏主手裏買了過來。”

“你搬走,我彈什麽琴都彈得好,不要這架琴。”林希賭氣道。

他終于笑了一下:“那我讓小周來搬,你想要什麽琴和他說。公司還有點事情,走了。”說完,就轉身推門往玄關去。

林希追上去,跟着在玄關看他穿鞋子,可半天也不說話。祁容開了門,扶着門把側過身看了看她,林希似終于忍不住:“這麽晚了,你不回家,還要去公司辦什麽事?”

“唐淩惜這段時間的醜聞和陳娉婷有些關系,我去處理一下。”他極認真地看着她,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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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林希跳起來,急忙忙把人推出去:“你去你去。你喜歡她和我又沒有什麽關系,告訴我做什麽!”

大門啪地關上,裏面還傳來一句“我現在就改密碼”。

祁容讓助理去搬回了那家三角琴,同時又送去一架奧地利鋼琴。但助理原樣把鋼琴搬回了公司,苦着臉回複說林希怎麽也不肯收。祁容難得和助理開玩笑:“你讓人把琴搬進去,她一個女孩子,力氣又小,還能攔着你們幾個?”

小周懵了一下,沒想到老板是打算硬送,有幾秒表情管理都不太好了:“可、這,林希小姐拿着球杆說是不搬走就砸琴啊。”他說着想到這架琴的價錢就忍不住肉疼。

祁容輕輕笑了一下:“又是揮球杆。”

小周有些不懂:“那、那我明天再去送?林小姐晚上要出席《琴音》的首映禮,現在怕是抽不出空來。”

祁容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低頭又去看手裏的材料。

林希晚上穿着DIOR最新款的禮服走紅毯,下午光是造型就做了兩個小時,又拍攝造型照,直忙到上紅毯。水米未進,胃裏空空如也,整個人全靠一口氣撐着。

《琴音》很仁義,宣傳裏給足了林希面子,一共放出的三支預告裏面,她的彈琴鏡頭就出現了五次,他們這邊也緊跟而上,把琴技這個點營銷得風生水起。如今林希熱度正高,進場以後仍有不少攝像頭對準了她。

于是直到場內燈光熄滅,她始終都挺直腰背。首映終于開始了,長舒一口氣,林希放松身體倚在椅背上。深呼吸了幾次,她皺起眉來往後去尋人,她的助理此時本該來帶着黑巧來尋她了。

安靜的場內只有電影裏的獨白,身邊忽然想起細碎的錫紙剝開聲,巧克力醇厚的甜味一點點傳過來。林希身邊坐着的是電影男三號,長時間的禁食她胃部緊縮大腦遲緩,她回過頭打算向同事借半塊巧克力續命。

微微向身邊的座位傾過去,她看見了男人手裏握着的那塊巧克力,正要開口,那手就捉住了自己的,把巧克力塞進了她的掌心。她其實和這位男三號并沒有太多的交際,這樣親密的接觸,林希詫異地擡起頭來,發現身邊的座位已經換了人。

她捏着巧克力,問祁容:“你怎麽坐在這裏?”

祁容把她的巧克力錫紙又撕開了一些:“那你想我坐哪裏?”

林希今天搭着禮裙花了一個桃花眼妝,眼風輕輕一掃,翻了一個很嬌的白眼。輕輕揚起下巴就要去找唐淩惜的位置,結果發現女主角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祁容擡了擡她的手腕,示意她快吃:“你現在對我的脾氣倒是變大了。”

現在可是她翻身做主人的時候啊,林希哼了一聲,推着他去擋在前面,自己躲在黑西裝背後吃完了那塊巧克力。

距離電影結束還有半小時的時候,林希拎着裙角到洗手間去。今天這件禮裙下面的裙擺花瓣樣散開,上身卻束得極緊,纖腰線條被勾勒得很是妖嬈,可她也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空無一人的洗手間裏,林希撐着洗手臺拉開一點點拉鏈給自己喘口氣。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見走廊盡頭傳過來的争吵聲。一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另外一個盡管放肆音量可吐字含糊不清。話語只是斷斷續續地傳過來——

“你清醒一點給我放手,不要在這裏鬧。”

“怕什麽……你怕那些媒體看見還是怕祁容看見……我是不對,我做錯了,可我也跟你道過謙……是那個女人設計勾引我,不會有下次了……你這個女人怎麽能這麽狠心!”

林希聽到祁容的名字就大概猜出來外面是唐淩惜和她的前夫了,奇怪的是為什麽唐淩惜的經紀人和助理都不在,難不成這是原來設定給祁容英雄救美的劇情點?

算了吧,她好不容易把祁容扯回頭,這種出軌以後甩鍋給女人還強要回頭找原諒的爛人前夫就由自己來收拾好了。

手機撥通祁容的電話,林希整理好衣裙,直接沖着走廊盡頭過去。唐淩惜本來是把前夫扯在安全通道的門後面,可喝醉的前夫越說情緒越高漲,鐵鉗般的手死死地抓着她就要往外拖,一副要直接把她扯到前面臺上的樣子。唐淩惜拼命掙紮,可還是被他扯着拖出去,他嘴裏罵罵咧咧推開了大門,卻被迎面一拖把打中鼻梁,接着被按住胸膛捅回了安全通道樓道裏。

這爛人醉了以後更是軟腳蝦一樣,被林希手中的拖把連捅幾下,站也站不穩,放開唐淩惜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扶着垃圾桶,連連痛呼,大罵:“你這個死女人,竟敢動手打我……”

林希乘機一把将唐淩惜扯到了自己身後:“打你就打你!我生平最讨厭的就是你這種喝醉酒強迫女人的爛人。”

“你有種!”他罵了一聲,滿臉漲紅,忽然手上發力在垃圾桶邊一撐向她撲過來。

一米八的大漢喝醉酒以後面色怖人,林希咬着牙高舉拖把揮過去,狠狠地朝他面上劈下去。拖把擊中對方的同時,也被他抓住往一旁猛地甩開。極大的力道之下,林希捉不住把手,人踩着細高跟站不穩,整個人從樓梯上摔下去。

停下來的時候,林希看不見自己的腿,只感覺那層層疊疊夢幻裙擺下面傳來的劇痛。冷汗頃刻下來,她咬牙擡頭,終于看見祁容破門而來,一把将那爛人掼在牆上,幾拳下去只能嗚嗚地發出一些破碎的求饒。

祁容過來抱起她的時候,林希痛得牙齒都在打顫,把汗津津的額貼在他的頸側:“怎麽來得這麽遲?跟你說哦……這事和我沒關系,你看我都見義勇為了。”

祁容感覺到懷裏的女人在顫抖,陡然升起一陣怒氣,這個時候了她還在向他解釋自己沒有陷害唐淩惜。

“要是再說話,我就把你的裙子掀起來蓋住頭。”祁容把她抱得更緊。

林希被這個奇特的威脅驚到,閉緊嘴巴把自己的整張臉埋在了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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