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42

42

“少爺,紀四少來了,你見嗎?”張順在門口問。

溫子骞猶豫片刻,道:“請他進來。”他抓着吊環,手臂直哆嗦,阿斌托着他的背,他才勉強坐了起來。

“幫我拿條濕毛巾,我想擦把臉。”

阿斌趕忙去取了一條毛巾,溫子骞仔細抹了一把臉,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麽憔悴。

紀涵志走進來,他看着床上靠坐的男人面容蒼白,眼神卻很有力量,看着他走進來,目光一點也不回避。

“阿斌,我單獨和紀四少聊一會,你出去吧。”

阿斌走出去,輕輕關上了門。

紀涵志坐在床旁,道:“你看起來不怎麽好。”

溫子骞扯了扯嘴角,道:“是麽?我覺得也不怎麽糟。”

紀涵志笑了笑,坐到了床邊,摸了摸他的臉,道:“以色侍人,首先得有色,你這模樣讓我不太滿意。”

溫子骞望着他沒有說話。

“我已經疏通了關系,秦蒼今天就可以保外就醫。顱內出血,能不能熬過去,還要看他自己。我能做的,都做了。”他捏了捏溫子骞的下巴道:“不過,你記着你說的話,你是心甘情願的,我沒有逼你,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人。別想着你的情哥哥出來了,你們就能遠走高飛。我紀涵志可不是傻大炮,專門給人清除障礙的。屍檢報告可以是吸毒過量,也可以是鈍器致死,這就是權勢遮天的時代,你不得不承認,我可以救他出來,也可以再讓他進去,你最好收了你的小心思,今後乖乖聽話,讓我開心,懂嗎?”

溫子骞望着他,情緒還算平靜,許久才低聲道:“我懂……”

紀涵志望着他的臉,漂亮的讓他心裏直癢癢,他低頭含住了那人的嘴唇。那人輕輕掙了一下,便一動不動任由他的舌頭在口腔中肆無忌憚的橫沖直闖。

折騰了許久,溫子骞閉着眼一動不動,紀涵志在他唇上狠狠的咬了幾下才不甘願的站起身道:“算了,你正病着,好好休養,咱們兩來日方長。”

Advertisement

阿斌一直守在外面,看見紀涵志出來,趕忙讓張順把人送出去,進屋時只見溫子骞閉目靠在枕頭上,面色蒼白,嘴唇卻紅的詭異。

“你還好嗎?”阿斌擔憂道。

溫子骞緩緩睜開眼:“布魯斯醫生果然是心理學的權威,我現在覺得很好……真的,我很好。我知道餓,知道困,沒有什麽障礙是翻不過去的……沒有什麽坎是走不出來的……”溫子骞頓了頓,突然道:“我覺得有點餓了。”

他已經兩天一夜滴米未進。

阿斌高興說:“廚房熬了粥,一直溫着的,我去給你拿。”

他跑下樓,看見張順,笑道:“子骞覺得餓了。”

張順眼睛一亮,也跟着開心的笑起來:“是嗎?太好了,太好了。”

阿斌端着粥,進屋坐下,道:“我喂你吧。”

溫子骞搖了搖頭,伸出雙手,道:“我行的。”他接過粥,顫顫巍巍端着,阿斌的手一直放在碗下,生怕他燙着自己。

溫子骞喝了幾口,停了下來,阿斌望着他道:“怎麽了?”

溫子骞微微笑了笑,搖了搖頭。剛才喝下的粥又返回嘴裏,混合着血腥味,他強迫自己困難的吞咽,努力咽了下去。他喘了兩口氣,哆嗦着端起碗,勉強的又喝了一口,突然整個人撲倒在床上,碗飛出去老遠,他擰着身子趴着床沿,稀飯噴了出來,混着鮮血的顏色。

“血……”阿斌還沒反應過來,溫子骞又噴了一大口血,他強忍着滿口鮮血,可是怎麽忍都忍不住。一些從嘴裏吐了出來,一些血液上湧嗆到了鼻子裏噴濺出來……

重症監護室外,溫子暄隔着玻璃望着病床上的人,顱內血腫讓秦蒼的面部浮腫,鼻子,口腔和身上插滿了管子,呼吸機将空氣擠入肺內維持着脆弱的生命。

秦銘站在一旁拍了拍子暄的肩膀,道:“回去休息吧,守着也沒用。”

溫子暄搖了搖頭。

秦銘轉頭看着阿斌,道:“子骞呢……”

阿斌低聲道:“這次的事情對公司影響很大,溫總走不開。”

秦銘冷笑:“走不開?看來溫總心中,利益比兄弟的命更重要。”

阿斌道:“不管怎樣,小秦爺被保了出來,子骞也是盡力了,所以,秦爺,你就趕緊發個申明吧。”

秦銘道:“申明什麽?你們不是已經和我們澄清關系了嗎?還不肯罷休?你們這是想讓我們把這次事件擔下來?和你們溫氏完全沒有關系?溫子骞那小崽子,我沒想到這麽絕情,比他老子還狠呢。你算什麽?你個小喽啰,讓他自己來跟我說!”

阿斌為難道:“子骞……他真來不了……他托我帶話給秦爺,這是他父親半輩子打下來的基業,若是在他手上毀了,他死了也沒臉去見他的父親。”

溫遠航在秦銘心中是無人可取代的分量,他心疼秦蒼,也不想對不起溫遠航。可是被人用這種方式提出來,他多少是覺得心寒。

“你回去告訴溫子骞,申明我會發的,這是我和我兄弟溫遠航的情誼,可是他不能對他兄弟這麽狠,秦蒼這些年真是白瞎了對他那麽好,患難見人心,他救過秦蒼一命,現在秦蒼用命還了,他們互不相欠,以後就不要來往了。”

“其實……”阿斌被罵的臉頰通紅,支支吾吾半天,還是閉上嘴巴,憋屈的眼眶都紅了。

秦銘冷聲道:“話都帶到了,你走吧,溫氏的人我現在一個都不想見。”

阿斌被罵的灰頭土臉,可是溫子骞交代的事情還沒做完,他怎麽可以就這樣回去。他揉了揉鼻子道:“子骞安排了國外一個腦外科專家,越早手術希望越大,飛機和手術時間都安排好了,還有勞秦爺費心了。”

秦銘冷笑:“你回去告訴子骞,我兒子我自然會關心,秦蒼死活就不勞溫總費心了。”

“阿斌哥。”溫子暄走了過來,紅着眼眶,道:“秦蒼都這樣了,我哥也不願來看一眼?”

阿斌嘆道:“你哥有你哥的難處,總之我只能說這麽多了,其他的不是我這個小秘書可以管的。”

聞子暄低着頭,思索了許久擡頭道:“我懂了,我媽和舅舅也好,我哥也罷,其實都是一類人,金錢權勢面前涼薄的本性就暴露了出來,在他們眼裏面,除了事業金錢,人與人之間只剩下相互利用的關系。通過這件事,我也看透了,他實在讓我太失望了。”

回程的路上,司機時不時瞟一眼副駕駛哭的梨花帶雨的阿斌,終于忍不住道:“嚎了一路了,李秘書,你這是怎麽了?”

阿斌心裏委屈,又不能發洩,自己捶胸頓足,直跺腳。“別管我,別管我,讓我哭夠了,不哭出來老子要憋死。”

夏日的風卷着熱浪,知了叫的人心煩意亂,車子拐進了醫院,阿斌理順了心情,下車的時候已經恢複表情,嘴角抿着,吐了一口氣。

最高一層的vip病房,他推門而入,看見溫子骞孤零零的躺在那裏。

溫子骞沒有睡,聽見開門聲,偏了偏頭看向門口。他插着鼻飼,面容憔悴,眼睛半睜着,連睜開的力氣也沒有。他強撐着一口氣,等着阿斌回來。

阿斌笑了笑走過去,坐在床旁道:“感覺怎麽樣?”

溫子骞眨了眨眼表示還好,可是蒼白的臉,裂口的雙唇,怎麽看都是非常難過的。

他張了張嘴,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阿斌彎下腰把耳朵湊過去仔細辨認他的話,然後起身道:“看見了,目前還好,生命體征相對平等,美國那邊的醫生都準備好了,下午的飛機,你放心吧,那牛犢子死不了的。”

溫子骞扯了一抹笑,旋即抿着唇,眉頭又皺在了一起。

阿斌把手伸進被子,托着他的腰幫他揉着,輕聲道:“子骞,你這是何苦?為什麽不解釋,為什要自己背負所有罵名。”

溫子骞虛弱道:“他們……知道了……怎麽可能……會……答應……這事……我不瞞你……你要幫我……保密……不然……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因為疼痛,他的額頭浮了一層冷汗,雙眼微微水潤,難受的時不時蹙眉,疼得厲害了,就輕輕的哼一聲,細弱的幾乎聽不清。

許是疼的太厲害,溫子骞昏昏沉沉的神志不清。中途護士來幫着翻身按摩導尿,阿斌覺得她們象翻燒餅一樣對待溫子骞,他沒忍住,躲進了洗手間又痛哭一場。

他特別害怕溫子骞會崩潰、抑郁,但是,是他多慮了。

他每天都會将秦蒼的最新情況念給溫子骞,溫子骞自己要死不活的,聽到手術成功那一瞬間,眼睛亮亮的,眼淚順着眼角往下淌。

阿斌心疼的幫他抹眼淚,也跟着哭。

秦蒼手術很成功,只是顱內出血對身體損傷厲害,還需要漫長的治療才能恢複健康。

住院了三周,胃潰瘍終于愈合,拔了鼻飼,溫子骞覺得說話利索多了。

他和紀涵志聯系,大概說了近況。

紀涵志來到醫院,看着坐在床上的溫子骞,笑了笑:“三周不聯系,我以為你又放我鴿子呢?差點讓人把秦蒼再弄進局子,作為懲罰。”

溫子骞捏着右手手腕,三周時間沒有活動,整個右手麻木的幾乎沒了知覺。

“我說話算話,那紀四少呢?”溫子骞面無表情望着他,清冷的樣子看着紀涵志心癢癢。

紀涵志湊過去吻了吻他的臉頰,笑道:“病弱的樣子都這麽美,我怎麽舍得放開你。”

他拿出一個卷宗,丢在被子上。

溫子骞拿起來打開一看,屍檢報告,死者吸毒過量死亡。

“法院已經解除對秦蒼的起訴,這事就這麽結束吧。”紀涵志道。

溫子骞眼尾上揚,冷笑道:“就此結束?”他大病初愈,情緒激動不得,微微平息了呼吸,才緩緩道:“杜斐找秦蒼尋仇我理解,可是偏偏涉及翡翠城的拆遷,秦蒼被拘留期間暴力審訊卻無人問津,這件事潘家演了什麽角色?紀四少又演了什麽角色?別以為我不清楚。”

紀涵志笑了笑,掐了掐他的臉頰,道:“躺在醫院都不老實,派人查我呀。不過也沒打算瞞你,潘家找杜斐暗算溫氏可和我沒有關系,只是潘方求我幫忙,我順道找人給拘留所施了些壓力罷了。”

溫子骞不再看他,望着手上的卷宗不說話。

“我就是想告訴你,在b市,我紀涵志能翻江倒海、上天入地,你若乖乖做我的人,你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懂嗎?”

溫子骞咬着牙道:“我要杜斐的命。”

紀涵志道:“杜斐跑路了,跑到哪裏誰知道呢?不過你想找他算賬,我可以幫你找。”

溫子骞道:“我要潘家血債血還。”

紀涵志捏着他的下巴擡起他的頭,望着他的憤怒的雙眼,道:“你是不是還想要我的命。”

“如果可以……”溫子骞咧嘴笑了起來,嘴唇愈合的傷口又撕裂開,唇色血紅的好像吸血鬼。“如果可以,咱麽一起下地獄!”

紀涵志挑着眉看他笑得瘋癫,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用力的吻住他的嘴唇……

(第二部心的距離完)

第三卷 陌上花開 緩緩歸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