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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山傍水的別墅裏,秦銘辦了一個小型舞會。
這一年的起起落落,讓他看明白了一件事情,弱肉強食,沒有所謂的全身而退,只有背靠大樹好乘涼。
他以前籠絡的官員十有八九都退居二線,這次的朋友聚會,就是借着個由頭請那些老友介紹一些新的官員。
平日裏,秦蒼對于這種拉攏關系,喝酒陪笑的事很是反感。
可是今天秦蒼一反常态的配合,舉手投足落落大方,秦爺非常滿意。
他覺得這孩子沉穩多了,至少把心思放在了事業上。
秦爺有心栽培秦蒼,一個來月,各大港口貿易都帶着他去商談。秦蒼書讀的不多,不過為人仗義,尤其是酒桌上極其豪爽,很是讓那些老前輩喜歡。
借着秦爺的人脈,秦蒼私下也結交了一些官員,官場人脈縱橫交錯,難免就會在私人聚會碰上紀涵志。
“喲,四少,請你來玩一趟不容易啊!”說話的是海關總署的一個處級幹部,叫劉宇。最近在秦蒼手裏低價拿到了一個項目,賺的盆滿缽滿,開心的不得了。當然,他也給秦蒼開了一些後門,互助互利。
劉宇最近在魅色玩的不亦樂乎,秦蒼又送美女又送酒,兩個人稱兄道弟。劉宇就叫來了各方神仙,一起吃吃喝喝,又覺得這麽吃人家的實在不地道,于是放出豪言壯語,道:“秦蒼,你這兄弟哥們兒認定了?我今天就給你介紹一個厲害的主,這家夥在b市,那可是呼風喚雨的。”于是他神秘兮兮出去打了十多分鐘電話,進來是得意道:“這家夥一般人是請不來的,也就是看着我的面子才來的。”
秦蒼笑道:“那就多謝劉哥了,來,我們再來喝一杯。”
觥籌交錯,包間裏煙霧缭繞,秦蒼看着一屋子人摟摟抱抱,嘴角雖然挂着笑,那笑容卻很是勉強。
他沒想到,等來等去,等來的卻是紀涵志。
紀涵志接到劉宇電話的時候,難得沒有出去鬼混,他媽正在給他介紹最近物色的幾個女孩。
接到電話的時候,他本來沒有多大的興趣,可是一聽到地點是魅色,他突然就來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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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門,劉宇一看見他,覺得特別有面子,把懷裏女孩子在旁邊一推,起身走過去,特別熱情的勾肩搭背介紹道:“大家都認識吧,紀四少。”
衆人紛紛點頭,認識不認識的都假裝認識。來之前,劉宇已經添油加醋地介紹過了紀涵志,能認識市長的兒子,簡直成了他莫大的榮耀。聽的人自然是各種的羨慕嫉妒,他看着衆人的表情,得意的口沫直飛。
紀涵志跟着劉宇走了進去,劉宇挨個介紹,到了秦蒼這裏,秦蒼站了起來,不等劉宇介紹,道:“四少,好久不見。”
紀涵志眯着眼睛笑道:“托你的福,讓我有時間好生的休養了一陣,一到下雨的時候,肩膀上的傷就疼得很呢!”
劉宇看着他兩道:“你們兩個認識?”
紀涵志笑道:“何止是認識。”
秦蒼道:“不打不相識,既然都是劉哥的朋友,那今天咱們也不掃了興致。”他說着,倒了滿杯紅酒,道:“這杯酒就當我賠罪,還望四少海涵。”
紀涵志看怪物似的看他,笑道:“靠,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我怎麽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秦蒼道:“上次是我魯莽了。為表歉意,我先幹為敬。”說完一飲而盡,道:“你們好友相聚,我就不多打擾,吃好喝好,今天算我的。”
紀涵志笑道:“別呀!別走呀!坐着再多喝兩杯。”他笑着坐下來,又倒了滿杯。
劉宇本來就有些醉了,跟着瞎起哄,道:“秦蒼海量,十杯八杯都沒有問題。”
秦蒼看着酒杯,二話不說端起來幹了。
紀涵志又倒了第三杯,這下大家都覺得這兩人之間氣氛不對了,怕是有什麽過節。
劉宇拉着紀涵志袖子小聲道:“四少,這三杯下肚,天大的恩怨也要化解了,秦蒼現在是我兄弟,我和你也是兄弟,你們以後也要是兄弟。”
紀涵志心裏冷笑:他什麽東西?和我做兄弟?但擡眼看了看劉宇,覺得秦蒼一副乖巧媳婦模樣,自己一頭無理取鬧就顯得沒有了素質,于是笑道:“得,今天不掃興。”他看着秦蒼,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只是你以後也不要來掃我的興。”
秦蒼端杯一飲而盡,起身給各位打了招呼,推門走了出去。
不一會又進來幾個長相出色的男女,端着洋酒進來。
屋裏歡聲笑語,紀涵志被一個可愛的小男生纏着,他就不停的灌男孩子酒,看着男孩不停咳嗽,笑的很是開心。
秦蒼站在走廊,背靠着牆,默默的抽煙。
他已經很久不抽煙,如今重新抽上,煙瘾還越發的大了。
他聽着屋裏□□笑聲,忍不住就掏出了手機,已經晚上11點過,他想了想,還是撥了出去。
電話通了,沒有人說話,可是他知道溫子骞在聽着。
兩人就這樣,隔着電話兩端,輕微的呼吸随着電波蔓延到彼此的心裏。
“我是不是又惹事了。”秦蒼問。
電話那頭很輕的回了一聲:“還好。”
“把你相好的打了可真對不起,你也知道我沒怎麽讀過書,十幾歲就開始打打殺殺的生活,一直覺得這個世界是靠拳頭開啓天地的。”
他這話估計勾起了溫子骞的回憶,電話那頭輕輕笑了笑:“嗯,你是很愛打架,小時候臉上總挂着傷。”
“嗯,每次你都要教訓我,有時候打完架就會條件反射的害怕,害怕你罵我。”
溫子骞又低低笑了兩聲,夾雜着輕輕的咳嗽。
“我沒那麽兇。”他邊說邊咳,心想,我只是看見你受傷有些心疼。
兩個人聊家常似的,有一句沒一句,好像只是人在遠方,除了距離,并沒有什麽隔閡。
秦蒼道:“還是小時候好……”他頓了頓,“早知道會這樣……我不想長大……”
又是沉默,很久,還是溫子骞先道:“也許就是命吧。”
秦蒼道:“命?我不信命!拳頭開辟不了的,我換個方式,總之,我不信命。”
溫子骞道:“你不要再去招惹紀涵志了。”
秦蒼道:“你這話我能理解你在擔心我嗎?你放心,我不招惹他,他現在就在我這,在魅瑟。”
“他去找你麻煩了嗎?”溫子骞聲音帶這些驚訝,可能說話急了,帶着一串咳嗽。
“沒有,不過喝了三杯賠罪酒。我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跟他坐在一個酒桌子上……”他頓了頓:“也沒想過會跟他争搶同一個人。”
那頭沉默了一會,道:“還是那句話,記着,不要再招惹他……你搶不過他……”
這句話尤其的刺耳?我搶不過他?還是你根本不想讓我搶過他!秦蒼哼了一聲道:“子骞,這句話你說了好多遍了。把你男人爆頭了,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溫子骞皺了皺眉頭道:“如果你是想說這些話,那就挂了吧!我并不想和你讨論這種話題。”
秦蒼道:“為什麽不想讨論,你現在連和我說話都覺得浪費時間嗎?還是你喜歡紀四少喜歡的不得了……”
電話被挂斷,秦蒼沒有說完的話堵在喉嚨,他一點都沒有解氣的感覺,仰起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
紀涵志已經很久沒去騷擾溫子骞了。
上次折磨的狠了,溫子骞的小身板提出抗議,斷斷續續的病了好久。
紀涵志最近被他媽媽纏的緊,忙着相親聚會,倒也讓溫子骞喘口氣能好生休養。
他以為自己對于溫子骞的興趣不會持續太久,因為連續幾次□□,溫子骞都失禁太厲害,他多少是嫌棄的。
不過昨天嘲諷了秦蒼之後,整宿都在想溫子骞,明明是嫌棄,身體卻本能的起了反應。
天一亮他就跑到了醫院。
溫子骞自從住進來以後,就沒有出過院。一是方便調理身體,二是可以躲避紀涵志。
溫子骞正在吃早飯,看見紀涵志推門而去,有點驚訝的看着他,剛剛恢複的一點點胃口也消失殆盡。
他的循環不好,右胳膊遲遲不見好轉,被一條黑色的紗巾吊在胸口。
紀涵志覺得這樣的溫子骞有一種病弱美,若是脾氣能弱點,他會更愛他。
他走過去,把護工手裏的碗搶過來,坐穩後舀了一勺粥。
“啊……張嘴……”紀涵志噙着笑容,遞到溫子骞嘴邊。上次給這人喂飯,都是去年的事了。如今細想,他們兩個糾糾纏纏的,也有一年時間了。
一年時間都沒讓他膩歪的還真不多,更何況這人除了一張臉,還有哪一點讨他歡心。如今,就連這張臉,也變得異常憔悴。不過,沒覺得厭惡,倒是覺得心疼。
紀四少想,辣妹鮮肉吃多了,這種毫不遮掩的倒還對了胃口。
溫子骞皺眉偏了偏頭,避開了勺子。
“吃。”紀涵志語氣強硬,笑道:“不喜歡用勺子?那我嘴對嘴喂你。”
護工王黎正在幫溫子骞活動腳踝,他一個中年男子,沒見過這麽勁爆的場面,難免有些尴尬。
紀四少沒皮沒臉的繼續道:“還是說你沒餓?那我們來個熱身……”
溫子骞被迫伸頭咬住了勺子,讓他閉嘴。
紀四少笑了笑道:“乖。”
溫子骞忍着惡心,對王黎道:“你先出去吧。”
王黎一見氣氛不對,趕忙出去了。
屋裏沒了人,溫子骞懶的理他,一臉嫌棄的閉目養神。
紀涵志這溫情照顧系好男人正玩的上瘾,哪裏會由着他使性子,又舀了一勺粥放他嘴邊,依舊是強硬的口吻。“吃了。”
溫子骞抿着唇,把臉偏向一旁,明顯不配合。
紀涵志道:“這樣可不乖,求我放過秦蒼的時候明明很乖的……要不,我把我的驗傷報告拿出來,再把你家瘋狗請進局子裏去?”
溫子骞睜開眼,慢慢轉頭,盯着勺子裏黏稠的熱粥看了看,然後一口吃了。
“這才乖嘛……”
紀涵志話還沒有說完,只見溫子骞眉頭緊皺,面目難受的厲害,偏着頭幹嘔了好幾下,強忍着沒吐出來。
“怎麽了?”紀涵志摸了他只剩巴掌大的臉,看着他吊着右胳膊,沒精打采靠在床頭,心底難得升起一股子憐惜,起身坐在床頭,攬着他幫他拍背。
“你看你,再不吃飯臉都沒了。你不是挺愛喝粥嗎?”
溫子骞氣的胸口郁結,咬牙道:“現在開始,所有粥類,我都惡心!”
包括你這個人!
紀涵志當然明白怎麽回事,笑了笑道:“好了好了,給你道個歉,大不了下次不往嘴裏射,好不?”
溫子骞臉色煞白,咬着牙,擡頭剜了他一眼。
紀涵志沒皮沒臉笑道:“真他媽愛死你這小眼神。”
溫子骞氣的收回目光,心裏面嘔的直吐血,厭惡道:“想讓我少活十年,就繼續欺負我吧。”
紀涵志故作委屈:“我一顆真心□□裸的獻給你,你竟然說我欺負你?我可真是傷心了。要不是你,你以為秦蒼能囫囵從局子裏出來,要不是你,我能和顏悅色坐在魅色?我紀涵志還沒有為誰退讓過,你是第一個。”
溫子骞冷笑一聲:“那我多謝你了,給了我這麽天大的面子。”
兩人正鬥嘴,謝波推門而入,看見紀涵志裝作不認識,道:“查房了,要做檢查,謝絕探視。”
半真半假。
王黎還算聰明,看來者不善,趕忙跑去找人求助。
謝波一聽有人來找麻煩,趕忙趕過去。他不能确定此人身份,于是來了一個軟驅逐。
不過,确實也要做檢查了。
這段時間,溫子骞反複尿路感染,斷斷續續的發燒。謝波每天查房都是一通唠叨,氣他不愛惜身體。
“你真當自己鋼鐵做的?再這麽下去,累及到腎髒就真的完了。你是截癱病人,一定要注意并發症的防護,腎髒壞了,身體無法排毒,就必須透析,那才是受活罪呀。”
每次溫子骞只能苦笑,他也不願意呀,可是身體這樣了,有時候真不是他能控制的。
謝波走過去,立在床頭,拿着針頭準備抽血。
紀涵志扶他躺下,摸了摸他的頭發,小聲道:“只要你乖,以後不欺負你了,好嗎?”
溫子骞閉着眼,沒有搭理他。
謝波走過去,擋在兩人之間,一通忙碌。
紀涵志站了一會,覺得無聊,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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