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白月光與瑪麗蘇 08

白月光與瑪麗蘇 08

很久很久以前, 正宗也曾好奇過，這個世界在“普通人”眼中的樣子。

但他好似天生在情感與好奇心方面，都要比常人淡薄。

眼睛看不見這種事情, 對他來說無法造成任何困擾。

而且……

他總覺得, 自己對這個世界并不感到陌生。

好似在自己出生之前, 就已經無數次見過這個世界的模樣。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總覺得“看不見”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

後來漸漸長大，對此便更加篤定。

直到他遇見了薩菲羅斯。

旁人并不知曉, 他自己卻能發現, 自己無法拒絕薩菲羅斯。

從第一次見到薩菲羅斯起，從薩菲羅斯主動走到他的身旁坐下。

他就發現了，自己沒有辦法拒絕。

并且在有薩菲羅斯存在的地方，他的思緒與注意力，都很難從這個人的身上轉移。

曾經這個世界對正宗來說，就像是一場不夠真實的夢境。

而在薩菲羅斯出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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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宗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真實。

他也第一次産生了, 想要看見的心情。

想要看一看, 那個人到底是何模樣？

那個人的臉上出現不同表情的時候，是否也會牽動他的心神？

想要看一看……

想要看一看。

這樣的心情在薩菲羅斯将游戲中的罐子踢掉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因為薩菲羅斯在松開他的手時, 說了那麽一句話。

“這個鬼想要傷害你。

“我可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

對正宗而言。

如果有什麽，比他發現自己突然非常在意一個人，更加能夠令他觸動的事情。

大概就是，他發現自己對那個人來說, 也是如此特別。

無關于那個人的身份地位、樣貌家世。

僅僅只是因為在那個人的心裏, 自己是特別的，是會被守護的。

那種在內心之中堆積，幾乎快要滿溢的感覺, 就讓他極為迫切，卻又分外安心。

然後……

正宗第一次看見了這個世界。

看見了那個人。

最後一場游戲是在樓頂的空地舉行。

此時的時間已經不早，天邊的雲霞呈現出絢爛的紅。

他所心系的那個人，就站在那裏，背景如此美麗，還有清風和煦。

正宗微微眨了眨眼睛。

視力的突然恢複并非一蹴而就，有那麽一會，除了薩菲羅斯以外的世界，在他的眼中都扭曲的可怕，連遠近都難以辨清。

還有眼淚無法控制的從他的眼角滑了出來。

整個世界中唯一清晰的薩菲羅斯，那張透露着漫不經心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薩菲羅斯直直朝着正宗跑了過來。

正宗一把抓住了薩菲羅斯的手，然後擡起自己的手，一點一點撫摸他的面頰。

“你的眼睛？”

正宗微笑着，緊緊抱住了薩菲羅斯。

“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正宗輕聲說，“總覺得……好像已經認識你很久很久了。”

薩菲羅斯：“……”

薩菲羅斯将下巴搭在了正宗的肩膀上，“是啊，我們已經認識好久啦。”

從他還是個人類的時候；

從正宗刀剛被鑄造出來的時候；

從正宗刀被交于他的手中，他将正宗刀視為自己一生夥伴的時候。

他們真的已經認識好久好久啦。

從最初的那顆星球開始，到他差點毀滅了整個世界；到他陷入沉睡同傑諾瓦作戰并成功戰勝了傑諾瓦；又到過去不知多少年，他帶着正宗開始在宇宙中游蕩，經過一個又一個平行世界。

後來，他們甚至成為了人類口中的合法夫夫。

連薩菲羅斯自己都不清楚，他們已經認識多久了。

唯一可以确定并肯定的是。

他們永遠都會在一起，直到真正的、無法抗衡的死亡來臨。

對正宗來說。

這好像是非常普通的一天，因為他所經歷的奇異之事，從他還是個孩子時，便時常會遇見一些。

但又好像不是那麽普通，因為他看見了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而除了這個人以外的存在，都被正宗自動忽略了過去。

不管是套娃裁判，還是其他的游戲者，都是正宗眼中的背景。

只有薩菲羅斯……

只有薩菲羅斯。

他幾乎無法将視線從薩菲羅斯的身上挪開，哪怕一分一秒。

在捉迷藏的游戲以超乎尋常的速度結束後。

目前存活的學生，已經完全通關了所有游戲。

雖然套娃非常破舊，好像是恐怖游戲裏才會存在的模樣，但在游戲結束後，它們卻是一臉陽光笑容。

不但給大家派發了冰棍，還願意跟大家聊聊天。

薩菲羅斯和正宗并未接受冰棍，但他們也願意稍微聽一聽。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關于“神明”的話題。

“現在全世界的所有高中生都在經歷同樣的游戲。”

“為什麽會發生這些？”

“當然是因為你們這些太過無聊的高中生向神明許願的關系呀。”

“對呀對呀，是你們希望無聊平淡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可以變得精彩刺激起來，不要這麽一成不變。”

“神明聽見了你們的祈願，所以就有了這樣的游戲。”

“開不開心？”

“我知道你們一定很開心～真是被神明寵愛的一群年輕人啊！”

其他存活的學生滿臉震驚。

“就是這種可笑的理由？”

“真的存在神明嗎？”

薩菲羅斯跟正宗卻沒有多少觸動。

薩菲羅斯是因為見到過不少真正的神明，随手可以毀滅多元宇宙的那種也不在少數。

正宗……

正宗大概是因為，此時的他眼中只有薩菲羅斯吧。

在盯着薩菲羅斯看了半晌後，正宗突然道：“我想好了。”

“嗯？”薩菲羅斯很好奇正宗到底想好了什麽。

正宗笑着說：“我們回去之後就結婚吧。”

薩菲羅斯：“……”

這種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果然不愧是正宗。

見薩菲羅斯沒有吱聲，正宗眉頭蹙了起來，“你不同意嗎？”

“不，我沒有任何意見，而且非常開心。”說着薩菲羅斯自己就笑了起來。

許多普通人一輩子也就一場婚禮，而他……

大概要在正宗的每一世都經歷一次。

想想也着實有趣。

突然求婚成功的正宗心情非常好，他拉着薩菲羅斯的手就站了起來。

“我們回去吧。”他說。

然後就帶着薩菲羅斯朝着樓頂邊緣走了過去。

正在聊天的其他學生和套娃裁判全都看了過來。

他們兩人此時的行為看起來有些瘋狂。

因為他們在樓頂邊緣停了下來。

只要一個不穩，落下去就是必死無疑。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想自殺嗎？”那個對薩菲羅斯和正宗抱有惡意的學生，露出扭曲而又期待的笑容。

正宗并未理會他，只是問薩菲羅斯：“害怕嗎？”

薩菲羅斯擡手拍了拍正宗的手背，用眼尾看了一眼那個學生，輕笑着說：“你以為自己真的安全了嗎？”

說完，薩菲羅斯就跟着正宗一起跳了下去。

這種沒有絲毫猶豫的行為驚到了所有人，包括套娃裁判。

方才還在談論神明是否存在的學生們，驚愕的沖向樓頂邊緣，卻什麽都沒有看見。

好似那兩個人未曾出現過一般。

而那個帶有惡意的學生，卻對薩菲羅斯最後說的話非常在意。

“到底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真的安全了？

“難道現在還不安全嗎？”

只當薩菲羅斯和正宗已經“死”了的套娃裁判一臉可惜的要搖頭。

此時從第三層套娃的身體裏，又跳出了一個更小的套娃。

“嗨！”它跟剩下來的學生打招呼，“我的名字叫做幸運，所以現在，讓我看看你們誰的運氣最糟糕，吃到了必死的冰棍。”

“啊……原來冰棍上的字是這個意思嗎？”

有提前吃完冰棍的學生驚訝的說：“之前我就發現吃完的冰棍上面寫的有字，我好像是安全的？”

學生們紛紛應聲。

只有那個對薩菲羅斯和正宗抱有惡意的學生，臉色一點點的蒼白下來。

他吃到的那根冰棍……

好像跟其他人都一樣，難道……

不管這個學生最後的結局如何，薩菲羅斯已經同正宗回到了現實世界。

薩菲羅斯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坐在身旁的正宗。

“你的身體真的太糟糕了，需要好好休息。”看起來特別賢惠的正宗，将擰幹的毛巾放在薩菲羅斯的額頭上。

“其他的事情都有我來處理，從今天開始，你在這裏好好休息就好了。”

明明兩人“相識”不久，但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卻讓正宗同薩菲羅斯相處出一種老夫老夫的感覺。

薩菲羅斯也習慣了被正宗照顧，所以非常順從。

正宗說什麽，他就應什麽。

反正他這一世的身體足夠糟糕。

一個體弱多病的形象，能夠被正宗多照顧，也是不錯的體驗。

只是正宗似乎有心事。

“是白家出了什麽事情嗎？”薩菲羅斯問。

正宗搖了搖頭，“……是出了點事情，但很快就能解決。你需要思考的是，我們什麽時候結婚，等你身體好一些，我們就去領結婚證。”

若非知道正宗的脾性，就這思路清晰的模樣。

薩菲羅斯都要懷疑這一世的正宗是不是已經結果不少次婚了。

不過正宗不想讓他煩心的事情，薩菲羅斯便也不去多想。

反正這個世上，除了正宗以外，也沒有什麽能夠讓他多煩心。

他只是看着來來回回，圍着自己忙的正宗，突然道。

“正宗。”

“嗯？”

“我好想你。”即使分開一分一秒，也感到思念如此煎熬。

正宗：“……”

正宗咳了一聲，有些臉紅，卻依舊一本正經的說：“嗯，我知道了。”

他說：“……我也很想你。”

如同那種莫名的熟悉感一般。

當他真正“看見”了薩菲羅斯的同時，那股思念也冒了出來。

值得高興的是。

他所思念的人，“睜眼”的那一刻，就在自己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到這裏算是正文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