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總裁文裏挖心又挖腎(7)
厲承澤并沒有立刻相信秘書的話,他選擇了親自去查證,但越是查證,就越發現,那夥人沒有撒謊。
在他幼年時,誤入現場,意外救下他的……
的确就是于、安、安。
“所以……聞嬌騙了我?這麽多年,她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原本不應該屬于她的東西?揮霍着我對她的好?”厲承澤咬着牙,臉色陰沉地道。
他這輩子,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欺騙!
秘書低着頭,不敢附和。
前段時間,厲少在聞小姐身上花費的精力,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雖然現在爆出了這樣的消息,可誰也說不準,厲少最後會選誰……所以這時候還是閉嘴為妙。
厲承澤終于想起了那個,自從手術後就一直被他所刻意遺忘的于安安。
“于安安她人呢?”
“轉移到第一醫院了。”
厲承澤遲疑了一瞬,輕聲問:“她還活着?”
“還活着。”
厲承澤閉上眼,腦中頻頻閃過幼年時的記憶。
那些記憶,陪伴着他度過了漫長的歲月,每每做夢,那些記憶都會重新變得鮮活起來。
要對那個救過他的女孩兒好,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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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腦海中的記憶,漸漸和于安安那張天真單純、怯弱無辜的面孔對上時,厲承澤狠狠揮拳砸在了牆上。
“去醫院!”他說。
秘書戰戰兢兢地問:“去哪家醫院?”
“……第一醫院。”
“厲承澤去找于安安了。”系統很是及時地在聞嬌腦內進行了新聞播報。
“啊。”
“你不意外?”系統口氣輕蔑,“他的态度轉變也太快了點。”
“抛開劇情本身的強大作用不談。以厲承澤的性格,他可以做出千萬件對不起別人的事,但別人決不能有一丁點對不起他的地方。當他發現當年救他的人,就是于安安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會是我騙了他。而他越是順着這個思路往下想,那麽我的所有舉動在他眼裏,都是懷揣惡意的。”
就像是之前不管她做了什麽,厲承澤都認為那是她愛他的表現。
現在只不過是她和于安安的位置對調了。
厲承澤越看她越覺得壞,自然也就越看于安安越覺得好。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系統摩拳擦掌地問。
“養病。”
“啊?”
“先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聞嬌拽了拽被子,美滋滋地閉上眼睡覺,完全沒将那對狗男女放在心裏。
聞嬌養病的這些天裏,都沒有誰來打擾。
慢慢的,厲遠都察覺出了不對勁。
之前厲承澤可跟個牛皮糖似的黏着聞嬌,做完手術當天還在聞嬌床邊說什麽“再求一次婚”“出院就結婚”的屁話。現在卻連人影都不見了。
“厲承澤人呢?”他問手下。
“于安安那兒。”
“操。”厲遠沒繃住,罵了句髒話。
“厲大少腦子挨驢踢了?前腳挖了小情人的心,後腳又撲到小情人床上去了?反倒把聞小姐冷落在一旁?”另一個手下禁不住詫異地問。
“人渣窩裏出人渣呗。”旁邊的人感嘆。
厲遠坐不住了。
“買捧花,準備點小禮物。”
老二探頭問:“去醫院探望聞小姐?”
“嗯。”
雖然知道有聞父聞母的陪伴,但他總想再親眼去看一看,才覺得舒坦。
厲遠來到病房外,透過玻璃的門窗,他看見聞嬌坐在病床上,似乎在和誰通着電話,她嘴角噙着一絲笑容,眼眸裏盛滿了光。
厲遠突然有些緊張。
他轉頭問手下:“我今天這樣……”
“帥!英俊!迷人!”手下一口氣地道。
厲遠這才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平時的形象崩了個精光。
“聞小姐。”
聞嬌轉頭沖他淺淺笑了笑,然後繼續對着電話那頭說:“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很好,真的不用過來。先不說了,拜拜。”
話說完,她噘嘴輕輕“mua”了一下。
厲遠的目光始終聚焦在她的身上。
他将她撒嬌的模樣悉數收入眼底,突然有些期待,如果是對着他撒嬌的話……那他肯定一個回合都抵擋不住。厲遠想着想着,臉上就不自覺浮現了笑意。
這頭聞嬌收起了手機,轉頭問厲遠:“厲先生怎麽有空過來了?”
厲遠将懷中的花,和手中拎着的小點心、小禮盒,一塊兒都放在了聞嬌的床頭。
“來提醒聞小姐欠我的那一頓飯。”
“好啊,那不如就今天吧!”聞嬌答應得飛快。
厲遠反倒拒絕了:“開玩笑的,還是等你身體好了再說吧……”
“不到餐廳裏去吃,就在這裏吃。”聞嬌笑了笑,“我請厲先生跟我一塊兒吃病號飯怎麽樣?”
厲遠蜷緊了手指,他笑:“好啊。”
這算是一種聞嬌和他拉近距離的表現嗎?
于是厲遠陪着聞嬌,吃了他這輩子有史以來最特別的一頓飯。
聞嬌把自己的病號飯給他分了一半。
“少鹽、少油、少甜、少辣……一切重口味的東西都跟我無緣了。吃一口進嘴裏,能喪氣十秒鐘以上。”聞嬌嘆了口氣,然後咂咂嘴,盯着厲遠說:“不過幸好今天不止我一個人受苦了。”
“這倒是我吃過最美味的食物了。”厲遠毫不誇張地說。而且是尤為的珍馐美味!
“那厲先生以前吃的都是什麽?”聞嬌好奇地問。
“吃得最多的是,罐頭、壓縮餅幹吧……”
聞嬌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厲遠的時候,他身上那與衆不同的氣質。又想到了,厲遠早年失蹤的傳聞。
“厲先生是軍人嗎?”聞嬌好奇地湊上前問。
這個男人身上有着冷靜自持卻又嚣張鋒銳的味道,這種味道來自于他本身。而不像是厲承澤多半來自于厲氏集團給予的底氣。這種味道是刻入厲遠骨子裏的。他表面上看起來,比厲承澤要容易親近得多,但實際上要比厲承澤危險。
“是。”厲遠點了下頭。
“不過現在不從事了。”厲遠緊跟着笑了笑。
“真厲害。”聞嬌由衷地誇贊道。
這是他聽過的最簡短但也最好的贊美。厲遠心跳快了快,面上卻不顯。
“謝謝聞小姐。”短短五個字,都被他說得帶上了幾絲溫柔缱绻的味道。
聞嬌低頭接着吃飯,一邊吃一邊無奈挑揀。
飯太軟。
蔬菜滋味寡淡。
湯做得也仿佛沒有油水。
……
厲遠就聽着她小聲可愛地抱怨。
他沒見過聞嬌這樣生活化的一面,而越是見到,他就越是忍不住腦補,如果和她生活在一起,一定很有意思……
這邊氣氛正好。
那邊厲承澤和于安安也還是按照原著劇情,重歸于好了。
厲承澤幼年時的綁架案講給于安安聽,于安安果然還保有當年的記憶,甚至拿出了相關信物。厲承澤盯着信物,徹底陷入了當年那段回憶中。他心中的後悔也瘋狂湧了上來。
于是……兩個人就又稀裏糊塗滾了床單。
厲遠知道厲承澤一直在于安安那兒,反正他也不會來看聞嬌,于是就幹脆每天來聞嬌的病房,陪着她一塊兒吃病號飯。
在詢問過醫生後,偶爾那麽一兩次,厲遠會悄悄帶上一點食物進來,投喂給滿嘴寡淡的聞嬌。
等到時機成熟,厲遠就将厲承澤又和于安安攪在一塊兒的事,透露給了聞嬌。
“如果,将來厲承澤因為犯法被制裁……你會難過嗎?”厲遠突然問。
“會吧……但是,也僅僅只是難過了。”聞嬌淡淡道。
厲遠徹底放下了心。
就他那個侄子一番騷操作下來,聞嬌就算再喜歡他,感情也淡了。
很好!
聞嬌卻生出了點別的想法。
受法律制裁?
再聯想到厲遠的軍人身份。
聞嬌覺得,他當初綁架厲承澤,應該不單單是為了私欲,而是有什麽大謀劃。哪個霸道總裁手裏,沒兩條人命,沒走私過槍支,沒搞過金融犯罪,沒和黑幫大佬有着點頭之交……
如果沒這麽幹過,那都不配稱為霸道總裁!
那原劇情裏,厲遠在國外遭遇恐怖襲擊身亡,應該也不是意外了。
可能是厲家父子,或者與他們有牽扯的勢力,特意把厲遠搞死的!
真有意思。
“接下來我有事要忙幾天,就暫時不能過來了。”厲遠開口說。
“好。”聞嬌點頭。
厲遠面上的失望一閃而逝。
他起身朝病房門走去,然後在門口站了好幾秒鐘,才又回頭,問:“聞小姐,沒有別的話要和我說嗎?”
聞嬌歪頭問:“你想聽什麽?”
“想聽……”
不等厲遠把話說完,聞嬌就先出聲了:“好吧,我會想念厲先生的。厲先生再見。工作的時候也請勞逸結合。”
聞嬌一口氣把他想聽的話全說完了。
厲遠猛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但是他站在門外,卻沒有急着走開,而是慢慢平複着狂跳不已的心。
他擡起頭,在走廊上貼着的玻璃框裏瞥見了自己的樣子。
嘴角揚起。
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燦爛笑容。
……
于安安和厲承澤爆發了一場争吵。
原因是厲承澤當天回去的時候,身上沾染了香水味。
于安安顫抖着問他:“你去見聞嬌了?”
她現在連一句“聞小姐”都不想喊了。
那個奪走她心髒的女人,不配!
“我沒有去見她,我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她了。我既然已經知道,你才是當年那個女孩兒,我又怎麽還會去見她?”
“那你身上的味道從哪裏來的?”于安安激動地喊。
然後她就暈了過去。
厲承澤吓壞了,以為是換心後遺症來了。
厲承澤又羞惱又氣憤,他趕緊叫來了醫生。
然後他就被告知:“于小姐懷孕了。”
等到于安安醒來之後,因為懷孕一事,兩人又恢複了甜蜜。
而于安安心底嫉妒且憎惡着聞嬌,所以她更不希望放厲承澤回到聞嬌的身邊。
他們将她害得那樣慘,她總要得到一樣東西。
至少,至少她總要将厲承澤拴得牢牢的。
之後,厲承澤帶着于安安回了家,帶她在各種地方約會。
于安安也帶着厲承澤回了家,厲承澤為她在那幫讨人厭的窮親戚面前狠狠出了口惡氣。
兩人之間的關系,因為肉體的交合,以及愛情結晶的孕育,變得越來越親密。
只是偶爾,厲承澤會想起聞嬌的動人。
但很快,他就會立即否定。
過往那些美好的假象,都不過是聞嬌制造出來欺騙他的!他沒有找聞嬌算賬已經念及舊情了……
就在厲承澤陪着于安安去醫院産檢的時候,聞嬌出院了。
“聞小姐今天真漂亮。”厲遠坐在駕駛座上說。
“謝謝,厲先生今天也很英俊。”聞嬌坐在副駕駛座上,回以微笑。
兩人像模像樣地“寒暄”過後,厲遠才沉下臉色,提起了另一件事。
“厲承澤準備頂着家裏的壓力,和那位于安安小姐結婚了。現在,他們已經成為整個上流圈子的笑話了。”
聞嬌聞言,挑了挑眉:“那我豈不是也成了圈內笑話?畢竟從前我是他的未婚妻。”
厲遠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低聲說:“有一個辦法,你不僅不會成為圈內的笑話,還會成為圈內人人欣羨的對象。”
“嗯?”聞嬌轉頭看他,“願聞其詳。”
厲遠的口吻故作輕松:“和我訂婚啊!”
實際內心緊張得一逼。
“訂婚的事當然不能草率答應。”聞嬌眨眨眼。
厲遠眼底難掩失望。
“但是後天金先生舉辦的慈善晚宴上,我可以做厲先生的女伴嗎?”
“榮幸之至!”厲遠心跳又快了。
他發現,這個女人的魅力對他來說,是百分百一勾即中的。
轉眼到了慈善晚宴這天。
厲遠特地送了禮服、首飾到聞家。
聞母正嘆着氣說:“幸好我的嬌嬌早就和厲承澤解除了婚約,不然現在還指不準受什麽委屈呢。我就說那個什麽于安安不是個好東西。當初莫名其妙就和你住在同一層了,還老跑來看你。原來是想對你示威呢!厲承澤也真是膽大包天,敢在我們聞家的眼皮子底下包養女人,那個時候你們婚約可還沒解除呢!”
聞父也跟着點頭,氣憤地道:“這厲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最近厲遠不是很厲害嗎?希望厲遠早點把他們家弄垮早好!當我們聞家的閨女好欺負嗎?”
聞母又嘆了口氣,說:“今天晚宴怎麽辦?要不嬌嬌別去了。厲承澤要帶那個于安安去。”
“我陪表妹去吧,絕對不讓人欺負了表妹。”聞家表哥在一旁出聲。
“好,那就你……”聞母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女傭捧着大盒子進來了:“這是一位先生送給小姐的。”
聞嬌示意她擺上桌,然後上前打開了盒子。
于是露出了裏面的高定禮服和首飾。
聞父和聞母對視一眼,驚異地道:“嬌嬌,這是哪家的年輕人啊?”
聞嬌眨眨眼:“你們猜。”
說完,聞嬌就趕緊跑去換衣服了。
等換好衣服,聞嬌就出了聞家別墅。別墅外已經有一輛黑色轎車在等了。
聞父聞母,連同聞家表哥都悄悄躲在窗簾後,偷摸摸地看着是誰來接的聞嬌。奈何因為距離太遠,實在看不真切,只隐約看出來是個身材挺拔,氣質出衆的男人。
聞母皺着眉,但嘴角又忍不住往上撇:“有新的就好……”
聞父也同款皺着眉假裝生氣,但嘴角又忍不住上揚:“對!”
……
于安安已經陪着厲承澤出席過幾次宴會了,但她畢竟不是長在這樣的環境。
哪怕她穿上高定禮服,噴上香水,畫上精致的妝,她混在中間也依舊像是醜小鴨。何況是走到哪裏,都有人捂着嘴暗暗嘲笑。更有人總在她背後提起說——“厲大少這是什麽眼光啊,聞小姐難道不強過她一萬倍嗎?”“野雞披上再漂亮的羽毛也成不了鳳凰。”“聞小姐一身書香氣,五官又标致大方,往那兒一站,她不是要被襯成村姑?”
諸如此類的話,于安安聽了太多。
每一次聽到,她都會想起當初和聞嬌打交道的時候。
聞嬌的确強過她太多,這是因為差距太大,她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于安安咬了咬唇,想到據說聞嬌手術後,因為器官排異,至今還未痊愈出院,她才覺得胸口舒坦了點。
不該聞嬌的東西,聞嬌拿了也不适合!
“安安,又緊張了?”厲承澤握住了她的手。
于安安搖搖頭,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經過這些日子的逐漸熏陶,她比第一次出席宴會的時候強多了。何況厲承澤是這座城市裏,身家最好的大少爺。有厲承澤走在她的身邊,難道不是勝過了一切嗎?
“大少,今天厲遠先生也在。”坐在前排的秘書回頭,扭頭說。
厲承澤的臉色剎那沉了下去。
厲、遠。
這個本來已經死了多年的人,突然回到國內也就算了,更莫名成為了一家著名風投公司的老總。放眼全世界的商圈,人家認這家風投的名頭,勝過認他厲家的名頭。
厲遠就這麽突然壓了他們一頭,并且頻頻出手對付厲家。
厲遠到底比他年紀大,是個老狐貍。
厲承澤在他手裏也吃了幾回虧了。
所以這會兒聽見厲遠的名字,厲承澤就感覺到一陣不快。
“大少,到了。”司機停下車。
等候已久的侍者從外面拉開了車門。
厲承澤先走下去,然後才攙扶着于安安走了下來。
從他們走下來那一剎起,就有人悄悄出聲:“厲大少對這個女人還真是真愛啊!今兒都帶過來了……”
“是啊,聽說今天聞小姐也接了邀請函要來呢。”
厲承澤和于安安不約而同地一頓,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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