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過氣影後的救贖(12)
陳子博并不是個有本事的人, 如果他有本事, 就不會靠着騙取聞嬌的錢財,才能換來體面的地位。他只是個地道的人渣,狠得下心,敢于把壞事做絕。所以原身才會在他的設計下,毫無還手之力。
當劉大金被抓,他就意識到不好了,他當初的那些手筆都留有痕跡, 尤其是有劉大金在,這人和他合夥幹了不少勾當, 一供一個準兒。
陳子博不能接受, 才過去短短幾天的功夫,他就從雲端跌落了爛泥裏。但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消化這件事了。當他看到新聞推送的時候,想也不想就收拾東西往機場跑了。
他得出國!
他不能被抓住!
只要不坐牢,不被審判,他就還有重來的機會!
陳子博不敢開自己的車,更不敢打車。畢竟托聞嬌的福,現在幾乎全國人民都認得他這張臉了。
于是他悄悄地開走了王潇潇的車。
……
王潇潇和陳子博吵架後,就不知不覺睡着了, 等她醒來後,發現自己的手機又被打爆了。
她有些厭煩地關掉了手機,連看也不敢看,生怕再看見那些惡毒的謾罵。
她在別墅裏呆了一天,呆得胃裏空空, 實在忍不住了,她才開始到處找陳子博。一邊找,她一邊心下還覺得委屈。
大不了,她先不提公司的事好了……
但王潇潇沒找到陳子博的身影。
她心下有些慌。
難道這次,他真的跟她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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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焦灼地在房間裏踱着步,越想越覺得難受,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這時候門鈴響了。
王潇潇臉上重新浮現笑容,她快步走到門邊,将門打開了:“子博你回來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迎接她的是“啪”的一耳光。
王媽媽重重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開口帶着哭腔:“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你還留在這兒幹什麽?陳子博都跑了!他跑了!出了事就丢下你了!”
王潇潇被扇得腦子裏嗡嗡作響,她狼狽地後退一步,連捂臉都忘記了,她呆呆地盯着王媽媽:“什麽?不可能……好好的,他為什麽要跑呢?是不是你們趕走了他?”
王媽媽氣得臉色鐵青,正要再擡手打她,這時候卻被人攔住了。
王潇潇的視線漸漸聚焦,她從恍惚呆愣中回過神,才發現王媽媽的身後居然站着幾個穿警察制服的人。這些人上前一步,拿出了證件,說:“你好,我們是警察,負責調查陳子博身上的特大經濟案。現在犯罪嫌疑人已經逃離,你和嫌疑人有着比較親近的關系,所以我們希望你能配合調查……”
剩下的話王潇潇都已經聽不清了,她腦子裏的嗡嗡聲變得更嚴重了。
特大經濟案?
他……他不是很有錢嗎?怎麽會和這樣的事扯上關系?他最厲害了啊!他是京市首屈一指的金融投資人啊!
他怎麽會丢下她跑路呢?
王潇潇雙膝一軟,竟然栽倒了下去。
……
與郊外別墅形成強烈反差的,是聞嬌的家。
她剛一回到家,就發現門外站着一個人,這道人影挺拔,穿着一件薄薄的運動外套,打扮得和大學生沒什麽差別。
一點紅光在黑暗中明滅。
他在抽煙。
“溫焱?”聞嬌試探着叫出對方的名字。
他轉過身來,露出了那張英俊的臉。今天他的頭發都向後梳起,使得他看上去說不出的兇戾。
但這個兇戾的人,略有些緊張地擡手扒拉了下頭發,然後又意識到自己手裏還夾着煙,于是趕緊放下手,把煙飛快地掐滅了。
“你回來了。”溫焱說。
聞嬌點頭:“你等了很久?”
溫焱抿唇說:“沒多久。”
聞嬌低頭掃了一眼他的腳邊,他盡管格外的克制了,但那裏還散落着幾個煙頭。聞嬌沒有出聲拆穿,但溫焱已經臉上發燒了,他飛快地蹲下身,用手帕将煙頭都包起來,說:“對不起。”
聞嬌搖搖頭,打開門走進去。
溫焱卻站在門外沒動。
聞嬌回頭問他:“不進來喝點水嗎?抽太多煙,嗓子會疼的。”
“嗯。”溫焱立刻跨了一大步,進了門,他還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聞嬌拿熱水壺燒了水,從消毒櫃裏取出杯子,沖洗、倒水,再放到了溫焱的面前。
溫焱四肢都繃緊了,他小心又貪婪地打量着這個地方,有種登堂入室的喜悅感。
“找我有事嗎?”聞嬌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看上去一副疲乏的狀态。
“有。”溫焱僵直地在她對面坐下。但說完這個字之後,溫焱就沉默了,像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聞嬌有點困了,只好主動出聲問:“你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嗎?”
溫焱端起了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似乎這樣才順暢了點。
他問:“當初你為什麽會和陳子博結婚?”
聞嬌回憶了一下原身的記憶和經歷,她毫無隐瞞地說:“因為他看上去很老實。”
溫焱:“哈?”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看上去老實?
這算什麽理由?
溫焱心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憋悶。
聞嬌也拿起了自己的水杯,喝了兩口,然後握着水杯一邊打轉,一邊斟酌詞句開口說:“我的父母還在的時候,曾經無數次跟我說,假如要結婚的話,一定要選擇老實可靠的。而不應該去貪圖別人的皮相和金錢。老實的男人,比出衆的男人更适合組成家庭。這樣的人更懂得如何去愛護女孩子……”
溫焱都快氣瘋了。
就這樣的理由?
就因為這樣?
他忍不住說:“事實證明,他只是長了一張看上去老實、平平無奇的臉,實際上并不可靠。一個人可靠與否,是不能從他的外在條件來判斷的。長得醜、賺錢少的人,并不代表他就不會出軌了。而長得好、賺錢多的人,也并不代表他就一定會出軌。”
溫焱不敢冒犯聞嬌的父母,也就把那句“他們說的話是錯的”給吞回了肚子裏。
說完,溫焱就閉嘴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腦子不太清醒,為什麽要和聞嬌說這些話?聞嬌需要的不是否定她過去的選擇。她也許需要安慰?但她需要安慰嗎?溫焱也不知道。他和她接觸以來,見過最多的就是她冷靜、充分釋放魅力的一面。
但不管她需要與否,他都想坐在這裏,哪怕就只是這樣看着她,相顧無言也行。
聞嬌捧着水杯又喝了口水,她點頭說:“你是對的。”
她放下水杯,放松地靠在沙發上,慢吞吞地說:“但大部分的女孩子和女方家長,都這樣覺得,她們只要選擇了條件比自己糟糕的男人,這個男人一定比優秀的男人更老實本分,更适合結婚。”
以前的原身就是這樣。
她看慣了娛樂圈裏的亂七八糟,一認識陳子博,反倒覺得陳子博是個中清流,哪怕陳子博相貌平平、賺的錢還沒有她一部戲來得多……但她都不在乎。她覺得這是一個在将來,一定會對她好的男人。
她沒生氣,反而還附和了他的觀點。
溫焱心跳快了快,他很希望多和聞嬌說點話,借由這樣的動作來拉近彼此的距離。
他不自覺地身體前傾,向聞嬌的方向靠了靠,他的心跳跳得很快,他甚至能聽見胸腔裏的“怦怦”聲。
他低聲說:“那……那你現在會願意,選一個更優秀的男人嗎?”
溫焱整個人從沙發上滑了下來。
客廳裏只點了一盞昏暗的燈,燈光灑落,在他身上拉出長長的陰影,乍然一看,像是他跪在了聞嬌的面前。
他說:“我比他有錢,我長得比他英俊。”溫焱舉手沖天發誓:“我還不出軌。”
“你要不要糾正以前的錯誤認知,考慮一下我?”溫焱問。
溫焱呼吸聲有些粗。
客廳裏似乎就剩下了他劇烈的呼吸和心跳聲。
他一顆心都攥成了一團。放在很久以前,他絕對沒想過,他會有這樣的一天。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他沒有一點的抗拒。只剩下緊張忐忑,和恨不得将一口氣愛意噴薄出來的亢奮。
聞嬌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她的手機響了。
聞嬌無奈,先接起了電話。
那頭說:“陳子博被限制出境了,他棄了車,在到處躲藏。”
聞嬌想了想說:“想辦法把他引到欣源公寓頂樓。”
欣源公寓,那是原身和陳子博剛結婚後入住的地方。
這棟樓一共有三十八層,獨門獨戶,是原身曾經很喜歡的地方。但那都是曾經了。從她站上欣源公寓的頂層,一躍而下的時候,她就再也不喜歡那裏了。
聞嬌是個妖精,她覺得用法律來懲處陳子博是不夠的。
她就希望這個人和原身的死法一模一樣。
這樣才叫公平,真正的公平。
等聞嬌打完電話,溫焱已經自暴自棄地坐在地毯上了。
他兜裏還放了個戒指盒,但他又覺得還沒正經戀愛就給人家送戒指盒,那太不要臉了。
所以那個盒子都捂得發燙了,他也沒拿出來。
聞嬌收起手機,溫焱倒是注意到她應該有什麽事要做,于是也顧不上追問剛才的話了,轉而道:“出什麽事了嗎?我能幫上你的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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