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和反派當兄妹的日子(3)
磕磕絆絆的, 總算是紮好了頭發。
聞郗對着聞嬌後腦勺那個松松垮垮的馬尾看了一會兒, 最後選擇了放棄調整。他坐回了位置上,面不改色地說:“好了。”
聞嬌點點頭,捏着筷子繼續吃自己的食物。
她紮起馬尾,看上去更顯得年紀小了。
林晟元多看了她一眼,笑着說:“妹妹是不是也學你哥跳級念書了?現在就上高一了,真厲害。”
聞嬌攥緊筷子,悄悄朝聞郗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這悄悄一眼, 恰到好處地被聞郗收入了眼底。
聞郗聽見她小聲說:“嗯。哥哥很厲害的。”
聽完這句話,聞郗心底又感覺到了驚異。
她難道還偷偷仰慕着他?私底下學他?
那她每回見了他, 都哆嗦什麽?還跑得比兔子都快!難不成是因為年紀小, 又羞又怯,怕被他發現那點心思,這才躲着他?
那頭林晟元聞言已經笑了起來:“聞少,你這個妹妹真有意思。”
聞嬌沒出聲,還是埋着頭。
聞郗也沒出聲,但他再看着聞嬌低眉順目的模樣,便不再覺得畏畏縮縮令人瞧不上眼了,反而覺得有種說不出的乖順感。
聞嬌胳膊短, 有些地方的菜夾不着,但聞郗也只是掃了一眼,并沒有動手給她夾菜。
林晟元給她夾了幾回菜,還笑着說:“叫聲晟元哥哥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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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聞嬌一概不理。
林晟元也不生氣,反而開玩笑說:“是是, 我不如你哥厲害對?所以不肯叫我晟元哥哥是?”
聞嬌的嘴角微微上翹。
聞郗将她的小動作收入眼底,心底頓時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換個角度再去看聞嬌,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不顯得小家子氣了,反而帶着小姑娘的嬌怯害羞。
這頓飯吃了足足兩個小時,吃到後面,聞嬌吃不下了,也摻合不進他們的話題,就低頭玩手指,身上莫名籠着一層孤寂的味道。
聞郗看了看她,問:“媽媽沒給你配手機?”
聞嬌低聲說:“配了,但是帶去學校不太好,就鎖在抽屜裏了,鎖着鎖着就忘了。”
“以後還是帶着,免得哪天走丢了。”
聞嬌渾身一緊,面上露出點點驚慌和害怕的神色,實在可憐極了。聞郗見她這樣,心底不自覺地軟了下,但他也沒有說什麽安撫的話。
林晟元伸長了脖子,說:“別怕,就算走丢了,那也就是分分鐘把人找回來的事!對金少?”
他口中的金少,是省公安廳廳長的大兒子。
金少也笑了下,說:“是,聞少的妹妹就是我們的妹妹,那要是丢了,肯定全城出動,一會兒就把妹妹帶回到聞少身邊。”
聞嬌臉上的表情這才舒緩了,但她還是不自覺地擡起手,揪住了聞郗的衣擺。
一桌子人又聊了會兒,大家也都看出來聞嬌實在無聊了,于是散了飯局。
聞嬌跟着聞郗起身往外走,兩人出了軒月裏,才接到了淩玉婉打來的電話。
“我和她在軒月裏,嗯,和林晟元他們幾個吃飯。好,一會兒回家。嗯。”聞郗和那頭的人說着話,聞嬌就擡頭認真地盯着他。
聞郗不知不覺就擡手拍了拍她的頭,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動作的時候,聞郗已經挂了電話。
可能是那一刻,她的眼神看上去太過的乖巧了。
聞郗收起手機,并沒有為此而煩惱。
門童拉開了車門,聞嬌兩人先後坐了進去。
上了車,聞郗又接連打了幾個電話,他的口氣從頭到尾就沒變過,一直都是平靜甚至堪稱溫和的。但一個情緒可以始終維持在一個水平線的人,才是可怕的。
當然,聞嬌是不會覺得可怕的。
她靠着座椅,閉眼睡了過去。
等車開回了聞宅,傭人從外頭拉開了車門,一看裏頭不僅坐了個聞郗,居然還有個聞嬌,也是一愣。
淩玉婉已經回家了,聽見聲音,就匆匆穿上外套走了出來。
“回來了?嬌嬌呢?”
聞郗指了指車內。
淩玉婉探頭去看,看見聞嬌都已經睡着了,她忍不住笑了:“嬌嬌肯親近你了?以前她可沒有過這樣放松的時候。”
聞郗淡淡道:“刁楚給她的刺激不小。”
淩玉婉點頭:“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她笑了笑,接着說:“黏人些好,養女兒就該黏人些。”
聞郗點了下頭,沒說多的話。
淩玉婉轉身往裏走,說:“那你把嬌嬌抱進來,別讓她在車裏睡着涼了。”
聞郗的腳步頓了下,他也沒有過多的糾結掙紮,轉身彎腰,将聞嬌抱了出來。年紀小,體重也輕。聞郗輕松将她抱在懷裏,穩穩當當地朝裏走去。
聞郗從前沒有做過這樣的動作,但現在做起來倒也還得心應手。
進了門,聞郗正要将聞嬌放下,淩玉婉忙打斷了他的動作:“送樓上去,放沙發上怎麽行?”
聞郗點了下頭,又只好抱着聞嬌往樓上走。
他倒是記得聞嬌住在哪個房間。
傭人将房間打開,聞郗走進去,将聞嬌放在了床上,想了想,他還又伸手把被子拉過來,給聞嬌蓋上了。
等做完這個動作,聞郗起身準備離開,視線卻注意到了桌上攤開的習題冊。筆還擺在旁邊,筆帽都忘記蓋上。
聞郗走過去,低頭看了一眼。
原來是奧數題。
聞嬌好像是被難住了,有一道題嘗試解了一半,就沒有再往下寫了。
他的視線轉動,瞥見了習題冊旁邊堆滿的草稿紙。
最上面那一張草稿紙,帶着點圓圓的痕跡。像是水滴落上去、暈開,最後幹了,就留下了這樣的印記。
難道是解不出題,把自己委屈哭了?
聞郗腦子裏不自覺地構象出了那個畫面,那畫面竟然又好笑又可憐。
聞郗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然後拿起了聞嬌的筆。
他低頭仔細看了會兒那道題。
他雖然已經畢業好幾年了,但他的記憶力極強,并沒有完全忘記當年接觸過的那些題目。這對于他來說,就太過簡單了。
聞郗提筆,在聞嬌的習題冊上,接着她的字寫完了剩下的解題過程,只留了個結果沒寫。
等她醒來看見習題冊,會怎麽樣?
想到這裏,聞郗又覺得好笑。
他丢開筆,站起身往外走,腦子裏不自覺地想,她難道真的拿他當标杆?一心想要學他?所以一道題解不出來,都委屈得哭了?
聞郗想不出答案。
他走出去,想了想,還順手将門給帶上了。
而房間裏,聞嬌慢騰騰地睜開了眼。
系統說:“大佬,真會演!”
聞嬌一點也不怕自己驕傲:“畢竟當過影後的嘛。”
聞嬌沒有立刻起身,她在床上擁着被子,磨蹭了好一會兒,還拿手機玩了會兒消消樂,然後才下床。
哦,手機鎖櫃子裏什麽的。
當然是假的。
聞嬌走到書桌邊,打了個呵欠,然後低頭去看桌上的習題冊。
聞郗幫她做了那道題。
聞嬌坐下來,順手寫上了最後的結果。
她的字體是模仿原身的,稚嫩、纖細,沒有自己的風骨和味道。
而摻雜在中間的聞郗的字,哪怕只是畫那麽兩個數字符號,都帶着強烈的個人色彩。他的字瘦勁清峻,一筆一劃都裹着說不出的張力。
聞嬌合上了習題冊,收起了草稿紙,回到床上又打了會兒游戲,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
聞郗帶着妹妹出席了飯局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他們那個二代圈子。
有人說:“沒聽說過聞郗有個妹妹啊?”
“有,之前聞太太帶出來過一次,前些天還讓刁楚給推水裏了。”
“哈,我就說呢,最近淩氏怎麽好像在搞刁家。”
衆人議論完,心底也就有了個數,知道最近要減少和刁家的往來了。刁家雖然厲害,但怎麽和聞家比呢?何況人家聞家和淩家親如一家,得罪了聞家,那就等于把兩家都得罪了。
聞嬌醒來後,下樓吃早餐時,聞郗已經不在了。
淩玉婉放下手中的雜志,見她氣色不錯,就和聞嬌坐在了一處,問:“昨天和哥哥一起玩兒得好嗎?”
聞嬌怯怯地抿了下唇,然後點了下頭。
淩玉婉見狀,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她擡手慈愛地摸着聞嬌的頭,說:“你們兄妹感情能好,我就放心了。”
等聞嬌吃完早餐,淩玉婉就帶着她一塊兒出了門,說是該給她買買新衣服了。
聞嬌樂得和淩玉婉親近,點頭答應了。
淩玉婉帶着她逛了一上午的商場,買了不少的衣服。淩玉婉是個意識比較超前的人,她從不覺得女孩兒需要壓抑愛美的天性,在學生時代光講究讀書成績好就行了。她花了大價錢,将聞嬌從頭到腳好好打扮了一遍,甚至還帶聞嬌去接觸了各種化妝品和護膚品。
淩玉婉笑着說:“嬌嬌現在就很漂亮,不過以後可以慢慢學。”
得體的妝容,搭配美麗又恰如其分的服飾,都是豪門千金的必修課。畢竟有錢到他們這個地步,會成為記者鏡頭下的常客。
轉眼到了下午。
淩玉婉的閨蜜們,約了她去喝茶美容。
淩玉婉怕聞嬌無聊,就問她:“我讓司機送你回家?”
聞嬌怯怯地看着她,問:“我能跟着哥哥嗎?”
淩玉婉笑得開心:“當然能。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聞嬌點了頭。
這會兒正是暑假,聞嬌完全不用擔心去上學的事,她跟着司機到了淩氏大廈。
下了車,很快就有人下來接她了,大概是淩玉婉給聞郗打過了電話。
來接聞嬌的是聞郗的秘書,一個三十歲出頭的成年男性,秘書姓宋,宋秘書在聞郗的身邊,大概是沒有接觸過聞嬌這麽小年紀的姑娘,一路上都顯得小心翼翼,他還問:“今天也要看呼嘯山莊嗎?”
聞嬌點了下頭。
宋秘書帶着她直接進了總裁室。
有進步,沒有讓她去休息室等。聞嬌心想。
進了門,聞郗連頭都沒擡一下,他正在看面前的一份報表,臉上沒有表情。這種平和的姿态,反倒讓人覺得心裏發怵。
當然不包括聞嬌。
聞嬌走進去,從宋秘書那兒接過了呼嘯山莊,坐在沙發上,一邊喝牛奶,一邊翻看。
因為姿勢別扭,聞嬌幹脆将書攤開放在了面前的茶幾上,然後自己從沙發上滑下去,就這麽坐在了地毯上。
聞嬌維持着這個姿勢,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一會兒宋秘書敲門進來,說:“林總來了。”
他口中的林總就是林晟元,林晟元顯然是提前和聞郗約好了。聞郗頭也不擡地點了下頭:“嗯,請進來。”
林晟元推門進來,一眼就看見了聞嬌,他笑着說:“今天妹妹在這兒陪聞郗呢。”
聞郗聽見聲音,這才擡起頭。又因為林晟元提到了聞嬌,他朝沙發這邊看了一眼,這一看,聞郗的目光就頓住了。
聞嬌好像換了個發型,她的發尾燙得微卷,然後紮成了松垮的馬尾。和聞郗紮的那種松垮不同,這種松垮是特意設計過後的。會襯得她慵懶又柔軟。
她身上的裙子也換了一條,今天這條是天藍色的,雞心領,襯得她的脖子修長、鎖骨漂亮。比穿白裙子的時候,還要漂亮。讓人想要将她托在掌心,好好養着。
“怎麽坐地上了?”那是林晟元在問。
聞嬌喝光了最後一點牛奶,然後舔了舔唇,舔掉了嘴巴邊上的白胡子。
“這樣舒服。”聞嬌說。
“當心別着涼了。”林晟元笑着說。
聞郗沒說話,他只是把室內的溫度又調高了兩度。
林晟元是來和聞郗談生意的,兩人談了不到十來分鐘,然後就準備挪去會議室了。聞郗起身,和林晟元一個前一個後地往外走,走到門邊,聞郗才想起來,回頭問聞嬌:“留在這兒,還是一起?”
聞嬌一骨碌爬了起來,抱着懷裏的書說:“一起。”
于是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公司的其他高層,就見證了聞總的妹妹坐在會議室裏慢慢翻看名著的一幕。
他們将這一幕收入眼底,心說,聞總的妹妹真好看。
又好看又乖巧。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裏,聞嬌幾乎都維持着這樣的行程。
上午要麽陪着淩玉婉出門,要麽就在家做題看書。下午倒都是不變的。她永遠坐在聞郗的辦公室裏捧着名著看。最開始是呼嘯山莊,後來就換成了茶花女,悲慘的世界。再後來又開始看哈姆雷特,雷雨,羅密歐與朱麗葉……
不過大半個月的功夫,聞嬌已經讀完了十幾本書。
這天,她照舊來到總裁室。
但今天她沒有自覺地走到沙發邊坐下,乖乖看自己的名著。今天她磨磨蹭蹭地走到了聞郗旁邊,然後她從包裏掏出了一本習題冊,往聞郗的方向推了推。
聞郗順手拿了過去,問:“怎麽了?”
聞嬌靠近了他,大半個身子幾乎都膩在他的身上。
她伸出胳膊,細滑的皮膚貼着聞郗的手臂滑動了過去,然後她抓住了習題冊的扉頁,就這麽飛快地翻動了兩下,然後停住。
她指着上面的一道題,眨巴着眼,怯怯地說:“我不會……”
聞郗盯着那道題看了兩眼,腦子裏已經自動有了解題的全過程,但他沒有說出來,他只是問聞嬌:“怎麽來問我?”
聞嬌又翻了翻書,停留在了上次聞郗寫過的那一頁。
她眨巴着眼看他。
聞郗:“哦,原來你看見了。”
聞嬌指了指下面的結果。
聞郗順着去看,發現在他那串清峻的字後頭,跟着稚嫩纖細的字。擺在一起,風格迥異,但還好,不算太過違和。
既然聞嬌都發現了,聞郗也沒有再藏,他就拿着手邊的簽字筆,翻回到之前那頁,給聞嬌寫了解題過程,照舊留了結果沒寫,然後還給了聞嬌。
聞嬌将習題冊抓在手裏,她靠着聞郗的手臂,低聲說:“謝謝哥哥。”
那嬌軟的聲音啊,直往人的耳朵裏鑽,攔也攔不住。
說完,聞嬌就抓着習題冊走了。
反倒是留下聞郗,耳邊好像還響着那麽一聲“謝謝哥哥”。
聞郗合上了手裏的簽字筆,看向聞嬌:“晚上有個宴會,你跟我一起去。”
聞嬌先是驚訝,然後眼露怯色,但緊跟着她的嘴角又彎了彎,像是帶着一點小小的歡喜和興奮,于是最後她點了下頭。
聞郗将她的神色變化都收入眼底,心裏竟然覺得她有些可愛。
聞郗打了個內線電話,讓秘書去給聞嬌準備晚上的小禮服。
秘書在那頭問:“聞小姐的尺碼是?”
聞郗被問住了。
他以前沒關心過這個妹妹,又怎麽會知道她穿衣服的尺碼?
聞郗招手将聞嬌叫到了面前,問:“你穿什麽尺碼?”
聞嬌也一臉茫然:“啊,不知道呀。”
也是,平時這些問題都有人去記,哪裏需要麻煩她自己。
聞郗幹脆打了電話給淩玉婉,但淩玉婉又久久沒有接電話。
聞郗只好又招手将聞嬌叫得更近:“過來。”
聞嬌乖乖走過去站住。
聞郗伸出手,攬了攬她的腰,又用手掌量了量她的肩、背。然後他就對那頭的秘書報出了尺碼。
聞嬌眼露驚奇地看着他的動作,低聲喃喃說:“哥哥真厲害。”
聞郗被她這一聲誇得通體舒泰,于是他擡手摸了摸聞嬌的腦袋,還難得主動問:“要紮頭發嗎?”
原來聞嬌在來時的車上,靠着座椅睡覺,把頭發睡得亂糟糟的,幾根頭發絲都落在她的臉上了,看上去可笑又可愛。
聞嬌彎了彎脖頸,将腦袋往聞郗的方向送了送,她說:“紮。”
于是聞郗又有了第二次紮頭發的經歷。
他的手指在她的發絲間穿梭,勉勉強強紮出了個馬尾,比上回的要好看,也沒有再扯疼聞嬌的頭皮了。
等紮完,聞嬌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絲,說了一聲:“謝謝哥哥。”
聞郗一怔,仔細想了下,這段時間,聞嬌和他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謝謝哥哥”。之前見了他就躲,又或者是吓得瑟瑟發抖,眼露畏懼之色的記憶,漸漸從他腦子裏模糊了痕跡。
一個小時後,秘書送來了他們的禮服。
聞郗先換好了白色西裝,然後是聞嬌。
聞嬌換上了設計感十足的白色小裙子,裙擺略篷,于是就這麽露出了纖細筆直的腿。
聞嬌走出來,簡直像是雪之城堡裏走出來的小公主。
聞郗盯着她看了看,說:“單調了。”
秘書頭上滲出了汗,不知道該怎麽改進。心說都怪他以前沒選過女孩兒的禮服,結果選糟了!
聞郗倒是面色不變,他回到桌子邊,拉開了左手邊的抽屜,從裏頭取出了一枚胸針。那是一只機械金絲雀的樣子,眼珠是紅色的寶石鑲嵌而成,光彩奪目。
聞郗擡手将胸針別在了聞嬌的領口處。
白裙之上一點亮眼的紅,一下子就不再單調了。
聞嬌又說了一句:“謝謝哥哥。”
她說這句話的頻率實在太高了,而聞郗也終于第一次說了句:“不用謝。”說完,他還摸了下聞嬌的頭。
“帶她去做個造型。”聞郗說。
但聞嬌擡手捂住了頭:“不,不去……”
聞郗皺了下眉,但很快,他就明白過來了。
他摸着聞嬌腦袋上的馬尾,問:“不想拆了馬尾?”
聞嬌點頭,用極為害羞的語氣說:“……哥哥紮的。”
“行。”聞郗又摸了摸她的馬尾,這次動作多了點溫柔的味道,他說:“那就走。”
聞嬌這次沒有再揪住他的衣擺和袖子,她擡頭問:“我可以挽哥哥的手嗎?”
這當然不是什麽大事。
聞郗點頭:“可以。”
于是聞嬌将纖細的手臂,搭上了他的手腕。
兩人就這麽下了樓,坐車往宴會所在地趕去。
車上聞郗一般很少說話,因為哪怕是在車上,他也很可能是在翻雜志、看時事新聞,又或者打兩個電話。
但是今天他和聞嬌說:“刁楚要赴宴。”
聞嬌當然還記着刁楚呢。
女主推她下水的仇不可能不報,現在又有聞郗跟在身邊,狐假虎威地報個仇簡直不要太容易。
但聞嬌抓了抓聞郗的手指,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這是害怕?
聞郗奇跡地沒有了往日的厭惡,他反倒還拍了下她的手背,說:“今天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有我看着。”
說完這句類似寬慰的話,聞郗自己都愣了下。
因為沒有誰比他自己更清楚了,他只是個外表看上去紳士的人,骨子裏卻一點都不紳士,他從不會說話安撫寬慰任何人。他的世界,說是只以他自己為中心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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