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章節

口，以及，那一抹茉莉香在風裏散得很快也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他薄唇抿着，最終沒有回答肖柔的問題，只一句：“無礙。”

而後繼續往上走。

肖柔眉頭依舊蹙着，但是也大概習慣了他這一年來總是不愛說話的狀态，反正他以前也是個冷漠的人。

去了肖雅的墓前，肖柔作為妹妹，仔細的放着帶過來的東西，說着緬懷的話。

而男人就在一旁安靜的立着，目光遠遠的越過下方的墓地，俯瞰着不遠處的馬路盡頭，女人上了車，緩緩駛離出視線。

肖柔從地上起來，走到他身側很自然的挽了他的手臂，道：“早點回去吧，你身體不舒服免得感冒加重了。”

男人點了一下頭。

這一年來，肖柔在公司、在宮家都是一把好手，把宮夫人照顧好，在公司又是他最好的打下手人選，賢惠明理得無可挑剔。

的确，宮爵對她也沒有排斥，比如她現在挽着他的手臂，以往他可能不着痕跡的避開，可是現在不會，任由她主動。

但在肖柔看來，這不是他對她的感情深了，而是因為什麽都不在乎，因為不在乎所以更不在意，也因此，她怎麽努力、怎麽主動，他的不推不拒，也堅決沒有更進一步，從來不主動談及未來，更不可能對她像普通人對熱戀女友一樣。

可她不在乎，只要能在一起，只要他在，只要他不拒絕她，最後的結果只是遲早的。

肖柔挽了他剛要走，卻又聽他道：“你先下去吧，我獨自陪她一會兒。”

她微愣，剛剛不是答應了？

想了想，也只好點了頭，“別待太久，我在下邊等你？”

宮爵點頭。

肖柔走了之後，他在原地站了會兒，目光落在肖雅的墓碑上，什麽也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了一會兒，然後開始緩步往前走。

挺拔的身影在一片墓地裏十分顯眼，長腿不急不緩的走着，目光不是掃過旁邊的墓碑，不知在看什麽。

走了好多排之後，男人終于停了下來，薄唇抿着立在一塊墓碑前。

墓碑上寫着“霍骁”，旁邊擺着新鮮水果、點心，香煙還未燃盡，煙霧一繞繞的纏在空氣裏，也似乎鑽到了他心裏熏扭着，時緊時松，帶出難以言明的感覺。

宮爵站了大概兩分鐘才轉身大步離開，一路下了墓園。

上車的時候，肖柔不知道他怎麽了，卻明顯能夠他此刻的深沉，甚至帶了幾分的壓抑，又似乎有了情緒的起伏。

一路上，他沒有說過一個字，大多閉目養神，回到公司才掀開雙眸淡淡的看着公司大樓。

下車走上臺階時，聽他囑咐了一句：“蘇牧來了讓他到我辦公室。”

肖柔點了一下頭，應下了。

京市的霍氏分駐地，慕香染下了車在門口看了會兒。

這也不算是分公司，但裏邊的人都是霍氏裏不錯的幹将，專門負責京市方面的工作對接。

去年這裏還很冷清，這一次回來變了不少。

“您找哪位？”她剛到門口，保安已經走上前來，似乎守得很嚴。

她笑了笑，“好意思，總負責人在麽？”

保安上下看了她一遍，不知道能不能讓她進去，拿了對講機通報。

也是這會兒，大門打開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笑着把客人送出來。

“留步！”客人禮節性的一笑，示意不必再送，和男人握了握手。

可客人轉過身來的時候，慕香染神色幾不可聞的愣了，下一秒才恢複自然，看着蘇牧。

算不上熟人，但也認識，只是犯不着熱情的打招呼問好，所以她只淡然一笑，依舊婷婷而立。

蘇牧愣神之後皺起眉，那張臉是慕香染無疑，只是不知道哪裏變了。

對，感覺，感覺變了很多，哪怕只是立在那兒淡然一笑，也和當初那個無理取鬧的瘋女人差太多了。

走下臺階之後，蘇牧依舊蹙着眉，過了剛剛的思緒之後，這會兒有擔心還有疑問。

好端端的，這個女人回來做什麽？

GUD現在也非如日中天，難道還回來看宮爵笑話，或者再回來害他一遍？

不對，蘇牧上了車，卻轉頭看着臺階之上的大門，分駐地負責人已經把慕香染引進去了。

她為什麽會來這裏？

直到回了GUD他都在想這個問題。

“篤篤！”宮爵曲起手指敲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把他的思緒敲了回來，薄唇淡淡的一碰，“冷瞳出國趕個通告，把你魂帶去了？”

這種類似調侃的話，宮爵說出來也只是淡淡的。

蘇牧白了他一眼，“不是我說，小爺這一年累死累活，昨晚把應酬拖到最後，一大早又跑霍氏，你好歹給口喝的不行？”

他這會兒都快渴死了。

宮爵颔首指了指旁邊的速溶咖啡，又示意他把昨晚的文件遞給他，問：“今晚繼續談？”

蘇牧無奈的嘆了口氣，稍微正經了些，“今晚是要繼續談，只不過，差不多該和霍氏談談了。”

提到霍氏，宮爵臉上的表情也沒多少變化，低眉掃過他連夜修改的地方，看樣子是要親自接手。

這家夥車禍之後跟變了個人一樣，除了偶爾和肖柔進出，其他一切露臉機會都不給媒體，只有晚上進出各種應酬。

以至于現在的宮爵，有人說深居簡出、行蹤神秘，也有人說因為生意大起大落受了打擊不出來見人了。

也只有業內人知道他如今反而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有潛力的項目，到哪兒能碰到這個勁敵。

蘇牧正詫異的看着他，“你不是打算休息一段時間？”

好像都看到肖柔訂度假的機票了。

怎麽忽然起了精神來處理事務了？

男人只是漫不經心的“嗯”了一句，在文案上添了幾筆又扔回他面前，“明天之前處理完。”

蘇牧皺起眉，“我讓底下人去弄。”

宮爵看過來，眼神裏明白的問着，這種事底下人去做了他幹什麽？

蘇牧這才抿了抿唇，其實他從進辦公室的時候就開始斟酌了。

片刻，終究是說了，幹脆抛開了曲曲折折的廢話，“我看到慕香染了。”

宮爵合上鋼筆，放回筆筒的動作頓了一下，下一秒才繼續這個動作，期間并沒有擡頭看向蘇牧，也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你真的忘了一幹二淨？”蘇牧狐疑于他現在反應。

男人沒說話，反而倚回座位。

蘇牧看他這樣，也就直說了，“霍氏在那次危機後非但沒倒，到今天還有力氣跑這麽遠來京市攬項目，說不是刻意，誰信？”

宮爵已經從椅子上起身，拿了一根香煙走到窗戶邊。

而後才漫不經心的開口：“生意場誰不是留了心去掙錢？”

話是這麽說，但霍氏根基不在這裏，跋山涉水的過來摻和一腳為的什麽？單單是因為京市的項目足夠好？這麽簡單？

49、那就走着瞧！

“對了。”蘇牧轉過頭看了他，“霍氏當初的那些項目，如今都運轉得風生水起，但一直不知道當年是誰那麽大手筆接下了爛攤子？”

這不光是往裏砸錢的事，還得有幾分本事。

“總不能是慕香染？”蘇牧皺起眉，“臨走前不是跟你媽要了一筆？她對生意場也有獨到見解……”

只是，她這麽做的原因？

為了幫霍骁守住霍氏？

如果是的話，蘇牧眉頭緊了緊，“她豈不是真成了咱們的敵對？”

除非宮爵改變主意，不再想着把霍氏拿到手。

宮爵優雅的吸着煙，緩緩吐出煙圈，目光也挑得很遠。

許久，才冷不丁的問：“政府方面都接觸過了？”

蘇牧點頭，“初步的路線都鋪墊好了，抽空直接去談談，談得好了，正式公開招标時當然會少兩個敵手。”

好一會兒，宮爵點了頭，也信手撚滅煙蒂，表示他會親自去談。

“肖柔呢？”蘇牧看他臨時改變主意，順口問了一句，因為這個事情之前都是肖柔在負責。

他雙手放進西褲兜裏，背對着辦公室，嗓音低低悠悠的，“她會慢慢退居幕後。”

蘇牧微挑眉，也是，畢竟是女人，一直在生意場上游走很容易被揩油占便宜，宮爵再怎麽的也不需要女人幫他賣肉。

下午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蘇牧還在忙手頭的事，花了個小半天倒也了解了一些事。

“篤篤！”敲了兩下，他又一次進了宮爵辦公室，道：“霍氏方面負責這次項目真是她，沒有具體職位，但确定無疑。”

“哦對了，原本想盡早約着公開招标的政府負責人談談，結果對方說今晚有了安排。”蘇牧如是道。

男人眉峰幾不可聞的蹙起，吐了兩個字：“地址。”

“你要過去？”蘇牧不解？

下一秒，忽然反應過來，“你是說，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