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鳳凰覺醒者24 (1)

喻澤變成人形, 蓋緊瓶蓋, 返回找龍淵。

龍淵面無表情看着接下來幾天的食物, 顯然非常不滿意。

喻澤一靠近,他伸手将喻澤抱在懷裏,腦袋放在喻澤肩窩:“你不在,我吃不下,你別走了。”

喻澤總覺得這樣的他十分孩子氣, 有點想笑。

拍拍龍淵手臂,他說:“我給你準備了別的東西,先放開我。”

龍淵蹭了蹭他頸側, 松開手。

喻澤把裝血的水瓶遞給他,他眼睛亮起,毫無生氣的臉登時生動起來, 迅速接過水瓶。

喻澤提醒:“先把傷養好,不要一次性全喝了, 我會盡快回來。”

龍淵舉起水瓶盯着紅色的血液看了會兒, 喉嚨裏發出難耐的哼聲。

就當喻澤以為他控制不住, 要打開瓶蓋喝的時候。

他手一揚,将水瓶扔到食物堆上方, 再次抱住喻澤。

龍淵抱得很緊,像是怕喻澤跑了一樣, 低頭用鼻子蹭喻澤,從頭頂到頸側,再沿着肩頸線下移。

喻澤莫名其妙, 怎麽一下子變成大狗了?

他試着掙脫,卻被緊緊禁锢住,沒能成功,他問:“你怎麽了?”

“哪裏的血?”龍淵蹭的動作不停,反問。

喻澤明白他在做什麽了,在找他身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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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海中立即浮現龍淵吸他手臂上的血的場景,臉騰地紅了。

那樣碰手臂還不算太暧昧,蝴蝶骨要是同樣對待,就太過了。

“傷口已經愈合了。”他眼神閃爍,說了謊。

龍淵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即便這樣,依舊沒有停下來,檢查完他的手臂,又回到頸部,伸手扯他的衣服。

喻澤捂着領口,語氣很急:“愈合了!”

龍淵卻不信,張嘴,用犬齒輕磨他的手,聲音含糊:“我要看。”

喻澤手指蜷縮,這下連耳朵都紅了:“你不要這樣。”

因為害羞,他的聲音有點虛,還帶着氣音,顯得格外軟。

龍淵動作猛地一頓,一股奇異的感覺襲上心頭,只覺得眼前的人太美味了。

想吃,可又舍不得傷害。

他将喻澤抱得更緊,蹭了蹭喻澤臉側,可總覺得不夠。

喻澤被他磨得沒有辦法,又不能真的和他打起來,見他一副不肯罷休的模樣,無奈妥協:“你放開我,我給你看。”

龍淵戀戀不舍地松開他,目光專注地看着他。

喻澤往後退了一步,目光移開,避開他的視線,轉過身,把衣服褪到背部,露出漂亮的蝴蝶骨。

左側蝴蝶骨旁邊,有條細長的血線,紅線最下端,有塊淺淺的血跡。

喻澤扭頭:“已經不流血……唔……”

他話還沒說完,冰涼的觸感從蝴蝶骨傳來,他及時咬住唇,感受到一道柔軟的微涼觸感時,他還是沒忍住,溢出悶哼聲。

他腳往前邁了一步,想要逃離這種難捱的感覺,腰被龍淵從身後攬住,前進不得。

他逃避似的弓着腰,龍淵嚴實合縫的貼上。

喻澤羞的全身滾燙,幾乎要自燃了。

“唔……”龍淵悶哼一聲,喻澤腰間的禁锢同時消失。

喻澤回頭,就見龍淵衣角不知道為什麽被燒着了,火焰豔紅。

他莫名覺得有點眼熟。

龍淵伸手拍火,火小了些,他白玉般的手心卻也因此燒黑了些,他擰眉收回手。

喻澤一驚,顧不得穿好衣服,連忙去拍火:“怎麽會這樣!”

火很快在他的拍打下熄滅,他甚至沒有感覺到火的灼燒感。

他愣愣地看着手掌,又扭頭看眼了後腰——不久前正對龍淵衣擺的位置,一切如常。

“剛剛,發生什麽了?”他問。

龍淵走到他身後,翻轉手掌看了看手心,然後将手心貼到他後腰:“這裏冒火了。”

喻澤:“……”他看了眼龍淵發黑的掌心,“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最近狩獵也會用火攻,但火都是從口裏吐出來的,身體無意識燃起來,還是第一次。

他耳根發燙,他猜,或許是之前,身體溫度太高了。

龍淵手掌上移:“不要再燃了。”他說完,唇已經貼到蝴蝶骨了。

喻澤:“……你再繼續下去,我也不能肯定會不會燃。”

龍淵沒理會,專心享受美食。

喻澤手背貼着前額,微閉着眼睛,努力忽視令他心跳加快的感覺。

他擔心再傷到龍淵,極力克制害羞的心情,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

在龍淵眼裏,他只是一盤糕點而已!

或許是這種想法起了作用,直到龍淵停下,他都沒有再自燃。

他手腳發軟地靠着龍淵,不太利索地穿好衣服。

龍淵把他抱在懷裏,銀眸十分專注:“快點回來。”

喻澤點頭:“好,”他不放心囑咐,“你待在這裏不要離開,盡量不要被人發現,被發現了不要打架,盡力避開。”

“好,”龍淵應了,又補充,“十天,你不回來,我就出去。”

喻澤:“行。”

說話間,他呼吸平複許多,他拍拍龍淵的手臂,龍淵松開他。

他看着龍淵,還是不太放心,又囑咐一番,然後笑了笑:“我走了。”

他釋放翅膀,火紅的翅膀豔麗非常。

龍淵的銀眸被染紅,精致的五官帶着莫名的魅力,他輕撫喻澤翅膀:“你留根羽毛給我。”

喻澤狠下心,拔了跟小羽毛遞給他:“等我回來。”

龍淵把羽毛放在手心,緊緊拽住,目送喻澤飛走。

喻澤目的很明确,直接朝着城市飛,飛了一會兒,他心裏一動,完全獸化成鳳凰。

下一刻,他明顯感覺到,飛行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他于是不再換回來,以鳳凰的形态趕路,原本就離城市不遠,沒多久,他在上空見到人了。

他半獸化後,降落在公共交通站。

這會兒差不多六點半,車站有許多才下班的人,見到他不禁面露驚奇,要知道中級覺醒者的待遇好,很少搭公車。

喻澤走向電子屏地圖,旁邊人見了,連忙給他讓位置,他禮貌道了謝。

他先搜索學校位置,想了想,又搜索了龍家花店所在地。

兩處相隔不遠,但是和他現在的位置,隔了接近九百千米。

他不想耽誤時間,辨別方位後,直接獸化,朝花店飛去。

旁邊等車和附近車內的瓦特人都驚呆了:“天啊!”

“我沒有眼花吧,剛剛是不是一只鳥飛走了?”

“什麽鳥,那是鳳凰!四大獸神後裔的覺醒者。”

“太漂亮了,嗚嗚嗚,我怎麽沒有拍下來!”

這話一出,旁邊懊惱聲連連:“我也沒拍。”

“我也沒!”

喻澤不知道身後的讨論,目的十分明确,一路直線飛行。

大概是獸化的原因,他看過地圖後,即便飛在空中,也很清楚目的地的方位,像是有條無形的線,連接他和目的地。

兩個半小時後,他開始覺得下方的環境眼熟了,他放慢了速度。

兩分鐘後,他降落在龍家花店前的路邊。

他沿着花店特意鋪的鵝暖石小道,走向花店。

這時已經快九點了,路燈亮起,花店招牌閃爍,店前的兩排花,長勢喜人。

店裏只有兩名服務員守店,晚上客人少,她們正在閑聊。

“你見過老板兒子沒有?我聽前老板說,老板盤下這個店,是為了幫兒子追媳婦。”

“見過,超級帥,他要追的人超級好看,”另一名店員壓低聲音,“你別跟別人說,那人就是謝經理的兒子。”

“難怪謝經理待遇那麽好!不過謝經理也真厲害,花店的花比以前長得好多了。”

“嘤嘤嘤,又是為別人的愛情流淚的一天。”

喻澤變成完全覺醒者後,五感非常靈敏,店員即使壓低了聲音,他還是全聽見了。

他表情微怔,在門前停住。

難怪,他之前就覺得龍家和花店氣質不符,原來……是為了他。

他心裏登時酸甜混雜,想到龍淵此時的情況,垂在兩側的手握緊,走進花店。

“你好,歡迎光臨,請問想買什麽花?”店員覺察有人進來,連忙挂上标準的笑容迎了上來。

“咦……”另一名店員看清喻澤的長相,驚訝問,“你找謝經理嗎?她今天不值班。”

喻澤下意識看了值班室一眼:“謝謝,能幫個忙,帶我去你們的員工宿舍嗎?”

花店宿舍安保很嚴,他沒有手環,聯系不到謝婉,進不去。

兩名員工低聲商量兩句,見過喻澤的那人點頭:“我帶你去。”

謝婉看到喻澤時,眼睛立即紅了,她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又及時停住,看向員工:“謝謝你。”

員工:“謝經理客氣了,我回店裏了。”

員工走後,謝婉連忙把喻澤拉進房間,仔細打量他:“有沒有哪裏受傷了?阿淵真的……”

她眼裏盛滿了擔憂,拉着喻澤的手緊了緊,話問不下去了。

喻澤溫聲說:“我沒事,龍淵感染了,不過情況還沒到最糟,有喪屍病毒解藥的話,他很可能能恢複。”

他安撫後,直接說明來意:“你和龍淵媽媽有聯系嗎?”

謝婉點頭:“嗯,她經常邀請我去她家做客。”

喻澤原以為兩人只是上下屬關系,想通過謝婉聯系龍媽,真實情況比他想的更好。

他說:“那我們直接去龍家,龍家出面,更容易得到病毒解藥的消息。”

謝婉知道事情嚴重性,連忙說:“我叫車。”

二十分鐘後,車停在龍家大宅雕花鐵門外,門內是條長長的通道,兩旁是綠蔭草地,通道盡頭才是建築。

兩人下車,門口的衛兵立即警惕看了過來,見到謝婉後,表情稍松。

謝婉聯系龍母,沒一會兒,衛兵開門将兩人迎進去。

兩人快走到通道盡頭時,右側的建築裏走出七八個人。

喻澤看了一眼,立即感覺到,這些人全是高手,至少是中級覺醒者。

有人看了過來,喻澤連忙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龍上将,那位是?我要是沒有感覺錯,是高級覺醒者?”有人問龍父。

龍父:“那孩子我也好久沒見過了,具體情況也不清楚。”

衆人都知這話就是不願多談,于是沒人再問。

其中一個頭發挑染紅色的中年男人,盯着喻澤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收回視線,上車離開。

他坐在車後座,打開手環發消息:“給我一張鳳澤的照片。”

“滴……”手環輕響,照片被發了過來。

他點開,眼睛一亮,果然是鳳澤!

他嘲諷地輕嗤一聲,鳳生,還真是有眼不識珠。

·

喻澤和謝婉還沒進客廳,龍母就迎了出來,她打量喻澤,語氣欣慰:“沒事就好,坐下說。”

喻澤坐下後,她手指互相握緊:“阿淵怎麽樣了?”

喻澤把龍淵的情況說了:“我和他約定,十天內回去,不然他會出來找我。”

龍母:“知道阿淵的情況後,他父親一直關注解藥研究,目前正在關鍵時期,研究室那邊回複,很快就能成功制作出解藥了。”

喻澤松口氣:“那就好。”

正說着,龍父走了進來,龍母把情況簡單轉述一遍,龍父颔首,看向喻澤:“十天內沒拿到解藥,你就先回去穩住阿淵。”

喻澤點頭,人類和喪屍獸是天然的對立面,龍淵要是出現在人類面前,免不了打鬥。

龍父拍拍喻澤肩膀:“你成功覺醒成高級覺醒者了?”

喻澤點頭:“龍淵比我先覺醒,只是突然遇到了喪屍獸。”

龍父:“這件事是鳳家做的手腳,鳳家父子已經被抓到軍事法庭,目前正在商讨怎麽處置,”他臉色微沉,“這事牽連甚廣,但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覺醒者地位高,相比普通人,有很多豁免權,但鳳生的行為,無疑打破底線了。

喻澤驚訝:“已經被抓了?你們拿到證據了?”

龍父:“多虧你提醒阿淵,我讓人一直盯着鳳家父子,你們出事那天,我手下的士兵截取了鳳海的通訊。”

喻澤恍然,心裏松口氣。

鳳家是他最大的威脅,鳳家解決了,他會安全很多,任務也相對簡單多了。

他問:“我們出事後,我們的隊友怎麽樣了?”

龍父:“都沒事,三人都被叫回本家了,這次的事情處理完之前,他們家長,不會讓他們離開家。”

喻澤放下心:“沒事就好。”

這時,龍父的副官走進來,拿出兩個手環遞給龍父:“上将,辦好了。”

龍父接過,轉手給喻澤:“這是給你和阿淵補辦的手環,阿淵的你先拿着。”

喻澤接過:“謝謝。”

龍母:“你沒有手環,怎麽回來的?”

喻澤:“飛回來的。”

謝婉心疼地看着他,龍母連忙說:“你們今天直接在這裏住下,澤澤先去洗漱,我讓人給你準備吃的。”

喻澤放了血,又高強度飛了許久,确實覺得累,沒有推辭,跟着管家去了客房。

他洗漱完後,管家送來了特級營養液還有精致的飯菜,他全吃了,然後刷牙睡覺。

龍母詢問管家,得知吃的給喻澤送過去後,才放下心。

她皺着眉,看向北方:“我不放心,阿淵離我們太遠了。”

龍父攬着她肩膀,沉吟片刻:“我派近衛過去,守在山林邊緣,要是阿淵提前出來或者有人進去,他們都能及時阻止。”

龍母:“就這麽辦!就算阻止不了,至少能知道阿淵的情況。”

龍父:“我來安排。”

·

龍淵一覺睡到天亮,起床後,他遵循本能,跳上窗戶完全獸化,朝着東方飛了會兒,才返回。

龍父龍母和謝婉都在客廳,互相問候後,龍父說:“你暫時住在這裏,解藥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喻澤點頭。

一起吃了早餐,龍父去軍部,謝婉去花店,客廳只剩下喻澤和龍母。

龍母看着喻澤感嘆:“多虧有你,聽阿成說,是你阻止了阿淵對他們動手,要是阿淵殺了他們,阿淵恢複後,很難過心裏那一關。”

喻澤很愧疚:“龍淵是為了救我才被感染的。”

“這是應該的!”龍母說,“你是他……”

龍母原本準備想說未來媳婦,想着兒子說喻澤膽子小,臉皮薄,怕把人吓着了,話音生硬一轉:“是他隊友,他救你理所應當。”

她笑了笑:“我問你,阿淵遇到危險,你救不救?”

“救。”喻澤沒有猶豫。

“這就對了,”龍母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不要有心裏壓力,阿淵會好起來的。”

喻澤被她語氣感染,重重點頭:“嗯,一定會好起來的。”

“夫人,鳳逍大校前來拜訪。”管家彙報。

龍母詫異:“他來做什麽?”

管家:“他說,聽聞鳳少爺在這做客,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龍母詢問喻澤:“要見嗎?”

喻澤一頭霧水,對這個人毫無印象:“我不認識他。”

龍母:“他是鳳生同父異母的弟弟,和鳳生有些恩怨,除了我們龍家,最想讓鳳生下馬的,就是他了。”

喻澤心裏一動,特意來找他,難道是知道鳳生針對他,想讓他配合或者從他這裏得到什麽消息,讓鳳生再無站起來的機會?

“我想見見他。”他說。

龍母讓管家将鳳逍請進來,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男人帶着一個年輕的女孩走了進來。

中年男人頭發挑染了一簇紅發,很顯然也是鳳凰覺醒者。

互相見了禮,龍母:“請坐。”

鳳逍坐下,和龍母客套兩句後,看向喻澤:“你就是鳳澤吧?”

喻澤:“是的,大校。”

鳳逍欣慰地笑笑:“不用客氣,按輩分,你該叫我伯父,”他以長輩的目光将喻澤打量一遍,然後語氣感慨:“這些年,你和你媽媽受苦了。”

喻澤不知道他打親情牌的目的,很官方地說:“已經過去了。”

鳳逍:“是啊,都過去了,你現在非常棒。你父親要是見到你,一定會很欣慰。”

“滴滴滴……”手環聲響起,幾人目光都朝龍母看去。

龍母看完信息,站起身:“我去處理點事情,鳳大校自便,澤澤,有事和我聯系。”

喻澤點頭:“好。”

龍母離開後,鳳逍拍拍身旁女孩的肩膀:“這是鳳蓮,比你小,阿蓮,叫哥哥。”

鳳蓮遺傳了鳳家人的好相貌,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看了喻澤一眼,兩頰微紅:“鳳澤哥哥。”

喻澤:“……”突然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你好,”他客氣地回應一聲,看向鳳逍,“大校,你找我有什麽目的,不妨直說。”

他暗示:“有什麽用得到我的,我會盡力幫忙。”

鳳生是他最大的威脅,如果鳳逍想對鳳生做什麽,他不介意添磚加瓦。

鳳逍:“你這孩子,太客氣了,叫我大伯就好,雖然是五輩外的親戚,總歸也是同一個祖先。”

他說着,面色嚴肅起來:“你老實說,你想不想鳳生一無所有?”

喻澤點頭,鳳逍:“鳳生倒臺容易,但他身後是鳳家軍團,如果沒人接管,鳳家勢力勢必會被其餘軍團刮分。”

他盯着喻澤:“你也姓鳳,你能看着鳳家基業,毀于一旦嗎?”

喻澤:他能。

他嘴唇一動,還沒來得及開口,鳳逍聲音猛地提高,語氣慷慨激昂:“我不能,鳳家不是鳳生的,是我們先祖打下的基業。”

喻澤心情毫無波動,畢竟他不是真正的鳳家人。

他試探:“所以你今天來,不是想商量怎麽讓鳳生一蹶不振,而是想讓我支持你,執掌鳳家?”

高級覺醒者的支持,對于想獲得家主之位的人來說,很重要。

“不是。”令他意外的是,鳳逍否定了。

鳳逍神色慎重:“我願意幫你,讓你成為鳳家家主,也只有你,有資格執掌鳳家,你看以往,鳳家沒有高級覺醒者坐鎮,頹勢漸顯。”

“你是鳳家人,又是高級覺醒者,你接管鳳家,是最合适的。”

喻澤驚呆了,事情走向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挑戰的是生存任務,不是争霸任務,對此并不感興趣,他搖頭:“我不……”

鳳逍擡手,截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或許有很多顧慮,那些都不是問題,我會全力支持你,你有實力,我有勢力,我們聯手,接管鳳家不是問題。”

“當然了,我有一個條件。”他很自信,在他看來,一個毫無家世的少年,不可能拒絕成為一個有底蘊家族的家主。

“你得和阿蓮結婚,只要你們結婚,我二話不說,全力支持你。”

鳳蓮擡眼看了喻澤一眼,兩頰緋紅,一臉嬌羞。

“咳咳咳……”喻澤驚得嗆到,喝了口水緩了緩。

他一臉嚴肅地看着鳳逍:“大校,很抱歉,我對鳳家沒有興趣,鳳家勢力被刮分,也和我沒關系。”

“你!”鳳逍怔了怔,怒其不争,壓低聲音,“你是顧忌龍家嗎?難道你真的想和龍家的兒子在一起?”

“你以前沒有覺醒也就算了,你現在是高級覺醒者,你怎麽甘心雌伏于他?”

鳳逍語速很快:“你不必擔心提分手被龍家嫉恨,你們都是高級覺醒者,難道龍淵會願意雌伏于你?必然不願!他既不願,又哪裏能怪你提分手。”

他放緩聲音,安撫道:“我來之前,事事都考慮清楚了,你只用點頭,沒有叫你為難的事。”

喻澤臉色紅紅白白,尴尬非常:“不是因為你說的原因,我只是單純不感興趣。”

他語氣誠懇:“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對那些沒興趣。”

鳳逍詫異地看着他,喻澤坦蕩回視。

鳳逍打量他幾秒,語氣無限感嘆:“面對利益無動于衷,實在令人敬佩。”

他話音一轉:“我實在欣賞你的人品,即便你不想要鳳家,我也願意把女兒許配給你。”

喻澤連忙要拒絕,鳳逍擡手制住他的話:“你還年輕,又才覺醒,有很多事沒有體會過,先不要急着拒絕,你很快就會意識到,你和龍淵處不長久的。”

兩名S級高級覺醒者,怎麽可能在一起!

全是頂尖的存在,有着絕對的地盤意識,‘老子天下第一’銘刻在骨血中,怎麽可能為雌伏于人?

鳳逍站起身:“随時歡迎來我家做客,需要幫忙也直接來找我,都是親戚,不用客氣。”

喻澤看他正兒八經的模樣,心裏十分佩服。

冠冕堂皇的話,說出來像是掏心掏肺一樣。

如果真把鳳澤當親戚,前身的記憶裏怎麽可能查無此人,偏偏在他成為高級覺醒者之後出現。

喻澤客客氣氣把人送走,回到客廳,客廳只有他一個人,顯得冷清,他突然就想龍淵了。

不知道龍淵在山谷會不會無聊。

山谷食物堆旁,龍淵斜躺在地上,雙眼緊閉,嘴角殘留一絲鮮紅的血,身側裝血的水瓶空了,瓶蓋落在不遠處。

他白玉般的皮膚泛着不正常的紅,眉頭緊皺着,偶爾有難耐的聲音溢出,仿佛正在受着什麽煎熬。

他恍若身處一場大火之中,想要逃,卻無法動彈。

他手腕的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外翻的黑色皮膚,也迅速變紅。

烏黑的指甲像是墨入水一般,顏色逐漸淡化,漸漸變成了白色,而後又染上淺粉。

龍淵對此毫無察覺,意識依舊深陷大火之中。

喻澤在龍家待的第三天晚上,龍父回家時帶來了一個好消息:“研究室經過複測,從蘑菇覺醒者體內提取的類菌絲物,經過處理後,可以解除喪屍病毒。”

他看向喻澤:“研究室正在制作成品,明早我帶你去取。”

喻澤高興極了,眼睛發亮:“好。”

淩晨,山谷

昏迷了三天的龍淵,此時表情非常平和,乍一看,像是睡着了。

突然,他手指動了動,緊接着,睫毛輕動,下一刻,睜開了眼睛。

一雙金色的眸子,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顯得十分閃亮。

他手撐地躍起來,腳踩在水瓶上,發出‘咔’的一聲。

他低頭,目光觸及到瓶身殘留的血跡時,瞳孔驟縮,記憶回籠。

感染,變異,親咬,血……

他擡手,看向手腕,手腕完好如初,完全看不出來受過傷。

他記得很清楚,喻澤走的那天晚上,他沒忍住,把血全喝了,然後就陷入昏迷。

醒來後,他就恢複了。

他想起,他感染的那次,喻澤也被喪屍獸的指甲抓傷了,他感染了,但是喻澤沒有。

他猜測,鳳凰覺醒者的血液,很可能能解喪屍病毒。

他面色陡然嚴肅起來,要快點趕回去!

他凝神獸化,獸化後,明顯覺察到體力不足,他太久沒有吃東西了。

他重新變成人形,嫌棄地看向食物堆,想到這些都是喻澤親自給他準備的,表情又愉悅起來。

感染時的記憶讓他記得清清楚楚,鳳凰小哥哥絕對超級喜歡他!

回去就求婚。

他動作利落地切了塊鹿肉,燃火烤熟,吃飽後,獸化成青龍,直接朝着學校飛去。

一刻鐘後,守在山林邊緣的龍家近衛,突然感受到一股強悍的威壓,八人迅速戒備,朝上方看去。

一道青影一閃而過。

“老,老大,好像是青龍。”

“糟了,淵少離開了!”

“阿羽,阿鷹,你們跟上去。”隊長下令。

兩名飛行獸類士兵迅速釋放翅膀,朝着龍淵的方向追上去。

隊長聯系龍父,說明情況。

龍父接到通訊後,直接開外放,問:“哪個方向?”

“一區方向。”

“行,我知道了。”龍父挂斷通訊。

龍父對龍母說:“以阿淵的速度,八點左右就會到一區,以防萬一,你帶人去攔截他,我早點帶鳳澤去研究室,拿了解藥就和你會合。”

龍母點頭,龍父攬住她肩膀:“他可能不認識你,也別難過,等他恢複再教訓他,攔不住,就和鳳澤聯絡。”

“我知道,”龍母輕哼,“有了媳婦忘了娘,十天都等不了,一點耐性都沒有。”

·

七點半,喻澤跟着龍父出門,前往後勤部研究室。

早餐時,他已經聽龍母說過龍淵離開山谷了,心裏忍不住擔憂。

一區是瓦特星首都,安保嚴格且高手衆多,龍淵此時是喪屍獸,只要露面,極有可能打起來。

“阿淵母親去了他必經之路,不會出事的。”龍父見他皺眉,出聲安撫。

喻澤連忙調整情緒,點點頭。

飛行器降落在後勤部停車場。

龍父和喻澤走下飛行器,王主任立即迎了上來,神色難掩激動:“上将,藥正在做最後的檢測,馬上好了。”

龍父颔首:“去看看。”

王主任領着兩人進了實驗樓三樓最裏的研究室。

一名穿着藍大褂的研究員站在操作臺前,左手拿着白色的玻璃瓶,右手拿着試劑管,正将試劑管裏的淡藍液體滴入玻璃瓶。

“趙教授。”王主任喊了聲。

趙教授沒有回頭,聲音很穩:“稍等。”

他将藥劑滴入玻璃瓶,然後将玻璃瓶放到儀器上封口,做完後才轉身:“龍上将。”

龍父颔首:“趙教授辛苦。”

趙教授笑了笑,目光落到喻澤身上,在他頸側停了一秒,笑道:“鳳澤,又見面了,沒想到你已經成為高級覺醒者了。”

喻澤對他有印象,上次以蘑菇覺醒者預備役來研究室時,研究室裏的研究員,其中一名就是趙教授。

他禮貌打招呼:“趙教授好。”

趙教授點頭,将剛剛封口的玻璃瓶拿到手裏,又拿出一支空注射器:“服藥方式為注射,你們誰學手法?”

喻澤說:“我學。”

趙教授走到他面前,将注射器空推到底:“先将空氣排盡,再吸入解藥。”

“需要注射到頸部,具體位置我給你指一下,”趙教授說着偏頭,露出頸部,他擡手指了下自己頸側,“這裏。”

喻澤湊近,默默記下位置。

趙教授問:“記住了嗎?指給我看看。”

喻澤伸手,手指在他頸側點了下。

趙教授:“再往旁邊一點。”

他說的同時擡手,似乎想要指點喻澤,可他手上拿着注射器,針尖随着他的動作上移,在喻澤手指上紮了下,指上立即沁出一滴血珠。

他連忙道歉:“不好意思。”

喻澤随手抹了抹手指,除了紮的那一下有痛感,現在并無感覺:“沒事。”

趙教授将注射器放到左手:“等會兒給你一個新的注射器,在這裏注射就行。”

他又在頸側點了點:“你試試。”

喻澤擡手往趙教授說的位置點了下,趙教授點頭:“對,就是這裏。”

他把紮過喻澤手指的注射器放到一旁,又拿了一支新的,連同解藥遞給龍父:“希望能得到使用反饋,這對解藥的研究有重大意義。”

龍父:“好。”

離開時,喻澤忍不住問:“王主任,提取解藥,對蘑菇覺醒者有影響嗎?”

王主任表情僵了一瞬,然後笑着說:“技術成熟後,成功提取類菌絲物,蘑菇覺醒者反應變快了,不再呆呆的,和普通人一樣,甚至力氣更大。”

喻澤注意到他特意提到的‘技術成熟後’。

他記得龍淵提醒他的時候,說的是一個月內去後勤部有危險。

恐怕那一個月,就是技術不成熟期了。

王主任引着兩人往外走,正不知道說什麽,見喻澤似乎感興趣,幹脆解釋起來。

“按研究員的說法,蘑菇覺醒者原本也能覺醒,可是體內帶有類菌絲物質,類菌絲将獸祖基因吞噬,導致他們覺醒失敗。”

“類菌絲被提取出來,他們的獸祖基因就不會再被吞噬了,以後有蘑菇趨勢的人,提前提取類菌絲,極大可能能夠順利覺醒。”

喻澤連忙問:“用它解毒,它會殘留在感染者體內嗎?”

王主任贊揚:“同學,你很細心啊。你提的問題正是解藥制作的難點,研究員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處理辦法。”

“解藥了裏面加了新的成分,所處環境缺少喪屍病毒,就會和類菌絲起反應,兩兩溶解。”

喻澤不由想到了高中的某些化學物質。

·

龍淵飛到一區邊緣,被龍母帶的人攔了下來,他降落到龍母面前:“媽,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龍母驚訝地指着他:“你……你不是?”

龍淵:“晚點再解釋,你知道鳳澤在哪裏嗎?”

“和你父親去後勤部研究室拿解藥了。”

龍淵上前抱了一下她:“媽,我有事找他,先走了。”

他說完,直接獸化飛向學校。

他飛到覺醒系門口,降落,變成人形。

覺醒系安保嚴密,院牆上方全是無形的電流網,沒有通行證,禁止飛行。

保安一見他,立即放行。

他邁進大門,正要獸化飛,就聽到身後保安小聲讨論聲。

“鳳澤才來不久,淵少就追來了,看來是真的在一起了。”

“可能是碰巧吧,你沒聽說嗎?鳳澤要和鳳大校的女兒訂婚了,他們都是高級覺醒者,又都是男的,怎麽可能在一起。”

龍淵眼睛微眯,轉身問:“哪個鳳大校。”

保安見他渾身散發着不愉快的信息,不想觸黴頭,連忙回答:“鳳逍大校。”

龍淵冷哼一聲,獸化飛走。

鳳凰小哥哥是他的,怎麽可能和別人訂婚!

謠言,一定是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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