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了悟

董玉璋粗魯地把馮惜輝扔在車中，腳踩油門便離開徐韶華的學校，一路上馮惜輝的表情都十分呆滞。

董玉璋輕嘆着，帶馮惜輝來到最近的酒吧。

燈光不停轉動，讓灰暗的酒吧有別樣的感覺。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要和韶華說清楚！”馮惜輝質問董玉璋，見董玉璋沒有回答，轉頭對着酒保說：“來兩瓶拉菲。”

酒保聽到後轉身快速去吧臺拿酒，看着馮惜輝的樣子覺得兩人一定出手大方，不由殷勤許多。

“你去那裏做什麽？”董玉璋把酒放在一邊，阻止了馮惜輝想要拿酒的手。

看到碰不到酒瓶子，馮惜輝只能作罷。想到徐韶華的拒絕，他的眼神一下黯淡下來。一如酒吧的氣氛，灰暗消沉。

董玉璋搖了搖頭，手拍在馮惜輝的肩膀上，輕聲說：“徐韶華剛剛對你有所改觀，你卻上前一直逼問，要不是我到那裏，你是不是還要繼續問？”

馮惜輝手指敲打桌子，輕輕點了點頭，片刻悶悶地說：“我覺得會有所發展的。”

“哈哈！”董玉璋看到這樣的馮惜輝竟然笑了起來，讓馮惜輝不解地擡頭。

手拿過一瓶拉菲，為馮惜輝倒了一杯說：“沒有想到在生意上如魚得水的馮總，卻在情場上這樣笨拙。”

沒有否認，馮惜輝伸手去碰酒杯，卻在下一秒快速縮回去。

他疑惑地問：“她開始關心我的身體了，不是有機會了嗎？”

董玉璋眼睛微眯，望着不遠處正在跳熱舞的辣妹說：“我其實想問你的是，你對徐韶華做這麽多，真的是因為愧疚嗎？”

當然！

馮惜輝下意識想要這樣回答，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發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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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韶華纏着自己的時候，各種煩和厭惡。可是現在……馮惜輝一下子摸不透自己的心，想了片刻才說：“是她坐牢後的愧疚。”應該吧？

馮惜輝還是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內心，才這樣說的。

董玉璋眼睛轉向馮惜輝，眼神仿佛能直擊馮惜輝的內心：“當真？那你給她錢後，完全可以老死不相往來。這不是從前你最希望的嗎，為何還要大老遠跑到這裏？”

因為內心止不住的想念啊。

馮惜輝閉上嘴巴，阻止想要脫口而出的話語，讓他自己不禁一愣。

什麽時候，會這樣思念一個人？

驚訝之餘的馮惜輝把酒杯裏的拉菲，一飲而盡。

緩緩說出：“我是愛上她了。”語氣十分輕淡，眼神卻透露出堅定。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拖泥帶水、欺騙自己的人，此時心裏像是塊冰在慢慢融化，不由覺得舒暢許多，原來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已經愛上了徐韶華。

“你這才對嘛。”董玉璋挂起笑容，欣慰于馮惜輝的開竅。

轉而又說：“徐韶華在不停躲避你，你卻還在步步緊逼，這樣你覺得會讓徐韶華的心死灰複燃嗎？”

徐韶華已經死心，逼着她并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馮惜輝恍然大悟，終于直視了自己的內心，把酒杯放在一邊，認真聽着董玉璋的分析。

嘈雜的聲音下，馮惜輝不再一臉愁苦，凝視着自己的好兄弟。

董玉璋被馮惜輝這幅模樣弄得好氣又好笑，他喝下杯中的紅酒，用手扶在額頭，轉頭看着馮惜輝說：“你既然已經承認是愛她的，不如忘記從前的所有，從新開始，你也該改改性子了。”

點頭之後的馮惜輝伸手想要去拿另一瓶紅酒，卻被董玉璋打手，他狐疑地問：“這次來不是要喝酒嗎？”

說着伸手把酒瓶給奪了過來，只是喝酒的動作卻不再帶有惱怒的情緒。

董玉璋凝視着馮惜輝的表情，嘴角揚起，也就任由馮惜輝宣洩。

兩人喝的盡興，小酌怡情确實不錯，把所有事情都看通透的馮惜輝心情也良好。

轉眼就是周末，徐韶華一人走在學校周圍的公園，一個熟悉的身影竟出現在眼前，瞪大了眼睛，确認是馮惜輝無疑。

這幾天，馮惜輝總是會出現在她的面前，不過和之前的強勢卻有些不同了。

馮惜輝快步走到到徐韶華身邊，輕輕拍打了徐韶華的肩膀一下，帶有親昵的動作，讓徐韶華一愣，轉而笑起來。

“你怎麽在這裏？”徐韶華眉眼歪歪，煞是好看。

馮惜輝不由有些看呆，輕咳一聲說：“我知道你今天休息，便來這裏看看能不能碰到你。”

徐韶華感覺不太對正有些遲疑，馮惜輝立馬說：“陪我散散步行嗎？”

望着馮惜輝認真的眼睛，徐韶華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他們向公園走去，路邊的樹木郁郁蔥蔥，徐韶華伸手輕輕摘下一片樹葉，放在自己的眼角上。

陽光都變成了綠色，這讓她的心情輕快了許多。這種輕快，和身邊的人沒有關系。

馮惜輝記不得多久沒有看見過徐韶華這樣俏皮的舉動了，他揚起嘴角，竟然也拿過一片樹葉。

放在眼睛上，陽光柔和許多，風輕輕一吹，樹葉便掉落。再次睜開眼眸的馮惜輝眼中有了慌張。

徐韶華呢？怎麽不見了？

身後一下被拍，馮惜輝下了一跳，耳中傳來如同鈴铛般脆的聲音。

他也跟着笑了起來，沒有惱怒，反而有種安心的感覺。

兩人繼續往欠揍，樹木越來越多，空氣變得十分清新，馮惜輝盯着徐韶華的側臉溫柔地說：“多走走也是挺好的。”

徐韶華聽後點頭，撫摸着大樹帶給自己的滄桑感靜靜地體悟着，樣子十分投入。

馮惜輝沒有被冷落的惱怒，反而十分欣慰，他們之間的關系畢竟緩和了許多。

雖然兩個人的話不多，但是有心人卻能看出他們之間相當融洽的氛圍。如果江柔樂在場，一定會驚呼：“韶華的笑，多多了！”

兩個人東聊聊西扯扯，說一些無關緊要卻讓他們很開心的話題，渾然不覺時間飛快地流逝。

“你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嗎？陪了我這麽久。”徐韶華忽然轉頭問着，一雙秀目中帶着疑問。

馮惜輝這才想起來看看手表，和徐韶華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太快了，竟然不知不覺已經下午三點！

“我忘記了，我下午還有一個考察！”和徐韶華在一起開心的都忘記今天的工作，這是從前從未有過的。

徐韶華相當理解馮惜輝，便催促着他離開。而她獨自一人在公園裏轉着，卻發現不遠處的江柔樂。

那麽剛剛和馮惜輝相談甚歡的樣子被江柔樂看到了……徐韶華難得有些窘迫。

“好啊，徐韶華。”江柔樂跑過來，眉毛一挑帶着調笑，她伸手挽在徐韶華的手臂上，笑盈盈的。

徐韶華壓下心中的羞澀，微笑着，拉江柔樂走出公園，對她關心的事情只字不提。

“你們剛剛好像多年的好友，未來的話……”江柔樂說着輕笑起來。

知道她暗示什麽，徐韶華臉帶笑意着說：“我們是朋友，也只會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