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袁悅先後兩次遭受冷遇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轉過頭,視線追随寶馬車的身影,直到那輛車子消失在她眼前。但下一秒她就釋然了,人家只當她是個陌生人好心幫了個忙而已,說不定根本就記不得她長什麽樣。

袁悅回到家裏,關上門,踢掉累死人的高跟鞋,她光着腳跑過去開空調,最後軟塌塌倒在沙發上再也不願起來。

由于頭暈惡心,袁悅連晚飯也沒有吃,随便從冰箱裏拿了瓶冰牛奶喝下,她早早洗了澡就暈乎乎爬上了床。

正準備關燈睡覺,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袁悅以為是袁喜打來的,拿過手機一看,卻發現是個陌生號碼。

不認識。

袁悅毫不留情地挂斷了電話。手機還沒來得及放下,剛剛那人又打來了。

如果是一般的騷擾電話應該不會這麽執着,袁悅想了想,将心底那陣惡心感強壓了下去,她接通了來電。

“喂?”

第一時間沒有得到那邊的回應,袁悅正覺納悶,突然那邊電話那頭悠悠地傳來一個聲音說:“袁悅,我是文雅。”

再次聽到這個久違的聲音,袁悅有些怔然。

孫文雅打電話給她做什麽?

“袁悅?”這邊一沉默,孫文雅就着急地道。

袁悅的思緒被這一聲呼喚拉了回來,她定了定神,先發制人地說:“找我有事嗎?”

袁悅不問孫文雅為什麽會有她的聯系方式,既然對方能找到她店裏把喜帖送上,那麽問別人要她的電話號碼又有什麽稀奇的的。令她好奇的是,今天孫文雅大婚,這個點不應該是在慶祝新婚嗎?孫文雅怎麽就挑在這時候給她打過來?

孫文雅那邊很安靜,袁悅似乎能感覺到她輕微的呼吸,她屏息靜氣,聽到孫文雅小心翼翼地說:“袁悅,我愛你。”

這會兒頭暈得厲害,要不是睜着眼,袁悅都懷疑剛剛自己是做夢聽到了不切實際的東西。她晃了晃頭,等意識清醒了些才說:“你開什麽玩笑。”

孫文雅根本不理會袁悅态度生疏冷淡,她深呼吸一口氣,說:“我沒有開玩笑。袁悅,我愛你,我根本忘不掉你。”

這連番而又深情的表白,要是換在幾年前袁悅聽了早就心動了,可現在已經物是人非,她不禁苦笑,善意地提醒電話那頭的人,“可你還是跟別人結了婚。”

“我不愛他!我是被家裏逼急了才跟他結的婚!”孫文雅情緒激動,聲線不自覺拔高,“袁悅,這些年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發現我根本接受不了別人,我還是愛你啊!”

所以說孫文雅結婚真的是有苦衷的?可這跟她有什麽關系?袁悅讓自己保持冷靜,不急不緩,近乎無情地說:“可我對你早就沒有感覺了。”

袁悅不計後果地将這句話丢過去,孫文雅卻犀利地反駁她說:“我不信。如果你真的對我沒感覺,那你為什麽今天要來?為什麽來了又不敢見我?”

關于這一點,袁悅承認自己的确有些慫。當初她接到孫文雅的喜帖時猶豫了很久才決定過去,至于為什麽不肯見她,大概是心裏不平衡吧。想當初兩個人信誓旦旦說要在一起,說好了為了彼此不會跟別人結婚,說好了一輩子不分開,可如今呢?孫文雅最終還是嫁給了別人。

“我們還有必要見面嗎?”袁悅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六年前我們就已經分手了,當初是你抛棄了我,六年後的今天你跟別的男人結了婚,結婚當天突然打電話說愛我,你不覺得這樣很可笑嗎?”

袁悅不知道這句話對孫文雅到底有沒有殺傷力,她只覺得頭更暈了。她緩了口氣,一鼓作氣,“請你以後不要再打給我了,祝你幸福,再見!”

袁悅挂斷電話,順手将手機關機。

她實在扛不住了,身子一偏倒在了床上,閉上眼稀裏糊塗睡了過去。

袁悅這一覺睡得極其艱難,她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半夢半醒間她感到有些口渴,可無奈身體軟綿綿的使不上勁,掙紮了幾次眼皮就是不肯分開。

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袁悅最後是被一陣規律而又刺耳的噪音吵醒。那聲音令人難以忍受,聽着像是電鑽正在工作,而且那噪音離她很近,就像是從隔壁發出來的。

袁悅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慢動作似的爬了起來,身體還未坐直,就感覺一陣目眩。耳朵裏嗡嗡嗡地響,加上隔壁電鑽聲音的摧殘,她感覺自己腦袋快要炸了。

她猜測是因為昨晚沒吃晚飯就睡覺,所以現在有些低血糖。

雖然肚子裏空空如也,可袁悅一點吃東西的欲.望也沒有。倒是覺得口幹,身體燥熱,她只好強忍着難受下了床。

到了客廳,袁悅打開冰箱門,拿出一瓶冰水一股腦喝完,總算解了渴。

受不了那刺耳的噪音,袁悅不願再回卧室,想着就在客廳沙發上将就着休息。結果她剛在沙發上躺下,眼睛還沒閉上,煩人的電鑽聲又再次響起。

在客廳都能聽得這麽清晰,這一次袁悅可以肯定電鑽聲是從隔壁發出來的。

簡直沒法睡了。

袁悅艱難地又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換了身衣服,穿着拖鞋拉開了門。

開門之後噪音更加明顯,袁悅循着噪音發出的地方走到了隔壁,擡手正要按門鈴,門豁然從裏面打開了。

門裏面的人不知道外面正站着個人,她下意識地低呼一聲,只一瞬,她臉上又恢複自然。

袁悅也被吓了一跳,下一秒她臉上的表情更加豐富,她定睛看了看站在門裏面的人,驚掩飾不住激動地說:“原來是你啊!”

袁悅沒想到前來開門的居然是昨天送了她一程的那位美女。昨天看到餘希的車子開進來時就猜到她們可能住在同一棟樓,令她萬萬想不到的是餘希就住在她隔壁。

餘希今天的打扮跟昨天差不多,休閑裝,挽着發,五官更顯立體。袁悅發現她似乎并不喜歡化妝,但她的輪廓分明,不用化妝就很搶眼。

袁悅說完話之後見門裏面的人沒有別的反應,以為是對方已經忘了自己是誰,忙解釋說:“你不記得我了?昨天在4S店,是你把我送到了地鐵站。”

經她提醒餘希才想起來這事,不過昨天蹭她車的人化了妝,難怪她第一眼沒認出來。眼前的人素面朝天,面色潮紅,別有一番味道。餘希又看看她,嘴角扯出一抹笑來,“想起來了。”

“你就住在這裏嗎?”雖然這句話挺多餘的,但袁悅還是想要進一步确認。

餘希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這個不修邊幅的女人,笑了笑說:“對,剛搬過來,正在裝修。”

袁悅第一次看到餘希笑,雖然笑容很淡,可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笑起來的時候更迷人。尤其是她那雙細長深邃的眼睛,像是能勾人。

刺耳的電鑽聲通過打開的門傳出來,袁悅晃了晃神,別開眼指着門裏面說:“你一大早就在搞裝修?”

“快到中午,已經不早了。”

“啊?”袁悅聽傻了。

袁悅一直以為現在還很早,氣沖沖出來就是想過來提醒隔壁別影響別人休息。她的手機至今還關機擱在床頭櫃上,出門前也沒注意看時間。聽到餘希這麽一說,她忙讪讪地收回了手,傻笑道:“看來是我起晚了,那你繼續忙吧!我就住在你隔壁,以後就是鄰居了,有事沒事可以常聯系。”

“好。”

袁悅說了一大通就得到一個字的回應,想起昨天同樣的尴尬,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冷美人,她忙收斂了笑,“那我不打擾你了,拜拜。”

“等等。”可她一轉身,餘希就叫住了她。

“嗯?”袁悅疑惑地轉過身去。

餘希保持之前的站姿一動不動站在那裏,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袁悅的臉看,她遲疑地說:“你的臉很紅。”

袁悅歪着頭不解地看着她。

“抱歉。”

話音剛落,餘希突然朝她伸出手來。

袁悅來不及閃躲,餘希的手背就觸碰到她的額頭。短暫的接觸後餘希收手,擰着眉對她說:“你好像發燒了。”

看着餘希放下纖長幹淨的手,袁悅才後知後覺剛剛發生了什麽。

她發燒了?可是為什麽她一點也感覺不到?

袁悅忙用手背去試了試額頭的溫度,發現并沒有什麽異樣。她又摸了摸臉蛋,呆呆地看着餘希說:“沒有啊。”

她們之間隔着一個手臂的距離,餘希甚至誇張地能感覺到袁悅身上傳來的熱度。她又恢複了面無表情,一板一眼地說:“那是因為你手上的溫度也高,你用自己的手去測所以感覺不到溫度異常。”

其實每一次曬多了太陽之後,第二天她的身體或多或少的會出現各種不良反應。醒來那會兒袁悅根本不在意,頭暈發熱她以為是常态,現在被餘希這麽一說,她發覺身體越來越不對勁了。

雙腿一軟,袁悅順勢要靠着牆,不想身體卻被餘希給扶住了。

此時裸.露的肌膚更大面積的接觸,她聽到餘希有些急促地說:“你身上很燙,看來你真的是發燒了。”她讓袁悅靠在門邊,忙又補充,“你等會。”

至于等什麽,袁悅不知道。她身體緊貼着門,看到餘希匆忙消失在眼前。半分鐘不到,又見餘希匆匆跑了出來。

到達眼前時,餘希手裏多了一樣東西,她舉着手裏的東西對袁悅說:“先給你量一□□溫。”

袁悅看着她手裏的電子體溫計,恍然點了點頭。

“擡手。”

袁悅擡起右手。

餘希将體溫計塞進她腋下,“要等一分鐘。”

等待的一分鐘裏,袁悅覺得氣氛前所未有的尴尬。

她明明是出來要找茬的,怎麽現在畫風突變,變成了新來的鄰居在給她量體溫?

為了打破這種尴尬,袁悅清了清嗓說:“謝謝你。”

“不客氣。”餘希依舊冷冷淡淡。

毫不恭維地說,餘希的眼睛真的很漂亮,近距離看的時候更迷人。看着對方的眼睛,袁悅不知道怎麽就聯想到了夜空。神秘,悠遠,一秒鐘就能讓人淪陷。

袁悅深陷其中,輕聲說:“我叫袁悅,袁珊珊的袁,悅耳的悅。”

這個名字并沒有什麽深刻的含義,袁悅簡單粗暴地介紹完自己,凝神等着冷美人的回應。

餘希愣了一下,她緩了緩神,之後大大方方地說:“我叫餘希。”

“哪兩個字?”袁悅追問道。

這個問題似乎把餘希給難住了,她微微蹙眉想了想,突然抓過袁悅另一只空閑的手,用她細長的手指在袁悅手掌裏寫下她的名字。最後收手時,她自我滿足地揚了揚眉說:“就是這兩個字。”

她寫得極慢,袁悅看懂了,只是不明白這麽簡單的兩個字為什麽非要拉着她的手一筆一劃寫出來?拉手就算了,還沖她笑……

袁悅有些招架不住,臉噌的一下,比之前更紅了。

好在餘希很快放開了她的手,她似乎感覺不到袁悅的異樣,神色自若地說:“一分鐘到了。”

剛剛體溫計已經在報警,袁悅等着餘希将體溫計取走。

餘希接過體溫計,看着上面的數字說:“三十八度,還好,吃點退燒藥睡一覺應該就沒什麽大問題。”

袁悅俨然把餘希當成了醫生,順從地說:“那我現在出去買藥。”

餘希卻拉住她說:“不用了,我家裏有藥。”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我也不知道是誰先撩的誰,生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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