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Ι

按照行程，姜來回家的第二天就要在江城上一檔娛樂綜藝秀。路上，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雨水花了車窗，一眼看去，外面是晃眼的模糊。姜來和kiki在後座，車在前進着，時不時濺起水花。

“咖喱，聽說今天張若初也在zc大廈錄制節目哦。”

看她們平時的相處，kiki認為關系是不錯的，所以這才和姜來說起這件事情。

“嗯。”姜來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起伏，外頭這樣的雨下得人心軟綿綿的，“遇到了再打招呼吧。”

那麽大，又不是同一檔節目，能遇到的概率有些小。

車順利到達了zc總部大夏，kiki先打傘下車，繞到另一邊去接姜來，司機則在停車位候着。

下了車，雨才是真切的。姜來深呼了一口氣，和kiki緩慢的在雨裏走着。

進了辦公大夏，兩人乘電梯直達26樓，和節目組回合。節目錄制的嘉賓是幾個當紅的小鮮肉小鮮花，除了主持人就只有姜來年紀大，頗有些壓力大的感覺。

主持人似乎也看出來了，忙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姜來看着機器鏡頭，揚了下嘴角，笑容自然，“沒有不舒服，只是覺得在幾個小輩兒裏紮堆，自己快成老幹部了。”

衆人哄然一笑。

主持人笑過後，又認真的說：“咖喱別慌，這不是有我陪着你嗎？”

姜來略顯尴尬，但不能表現，只是微微一笑。主持人見了，只好移開話題。

接下來的游戲，是說網上有人說，北方人能吃辣南方人不行。為了看看是不是真的這樣，節目組推出了一個游戲：吃三養火雞面。

三養火雞面是這個節目的贊助商，衆人心照不宣。游戲要選出南北兩個代表人，分別是東北漢子王逸飛，南方姑娘姜來。

北方代表選出來廢了點時間，而南方代表衆人中北方的只有姜來一個。

火雞面端上來，姜來湊近桌子時，就被一股辣味給嗆着了。她拿起筷子，試吃一口，剛開始只覺得倒沒什麽，但一分鐘後，一股火便從喉嚨裏冒了起來。

“咳咳。”姜來臉憋得通紅。

旁邊人關切的問：“咖喱，沒事吧？”

“沒事。”

姜來搖頭，緩了緩，又夾了幾口來吃，最後在主持人的慫恿下，兩人把火雞面都給吃了。

本是塗着紅唇，這下是紅得發腫。姜來吸了口氣，只覺得又麻又痛，但礙于還在鏡頭前，只能盡量裝作沒事。

主持人誇贊兩人都是勇士，并且說打破謠言。

三個小時，節目錄制好了。退到後臺，那幾個新生代演員正一塊兒交換微信互粉微博，姜來并沒有上去摻和。

她坐在椅子上，kiki給她揉着肩膀，從包裏翻出了手機，給景舒發了條信息。

剛剛錄完節目，你在幹嘛？

景舒幾乎是秒回：吃飯。

姜來看了眼時間，下午五點多了。她眼睛轉了一下，回複：晚上回去再說。

節目組的導演剛剛過來，說要請大家吃飯，趕行程的一個已經走了，就剩下五個人。

姜來坐在椅子上，揉捏着小腿肚的位置，剛剛幾乎沒坐下過，腿站得酸。

旁邊兒的幾個小輩上來搭話，她都一一應了，人看出她興致不是很好，也不再自讨沒趣。

“咖喱~”張若初的聲音。

姜來手上的動作剛停，風兒一樣的人就站在了面前。她仰起頭，張若初眼眸含笑的樣子映入眼簾。

“真巧。”

她打了個招呼，算不上熱情。

平常人被這樣對待，恐怕已經冷臉了。但張若初似乎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她點頭：“是呀，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你呢。”

兩人說了會兒話，張若初就被助理催着了。姜來笑了笑，讓她趕緊去忙。

張若初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她走了後，姜來繼續揉腿。剛剛一起錄節目的某小花兒走上來，一臉咋舌：“咖喱的女人緣真好呀。”

這話聽起來真是怪裏怪氣。

她笑的時候，臉部表情不是很自然，有點堅硬，尤其是這樣帶着點嘲諷意味的笑，反而顯得自己猙獰，但五官是美的。

姜來輕輕一笑：“唔，我女人緣一般般。”盯着她的臉看了幾秒，“你的臉好白嫩平滑哦，平時用什麽護膚品啊？”

小花兒一聽，洋洋得意了起來。她似含羞一笑：“也沒有啦，就是年紀小，膠原蛋白多一點，平時就擦點護臉霜而已。”

“怪不得。”姜來笑得神秘：“瞧瞧這滿臉的膠原蛋白，反光性可真好。”

小花兒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神色頓時醬汁一般，氣急敗壞的就走開了。

待小花兒走了後，kiki捂着嘴笑：“咖喱，你什麽時候嘴上功夫那麽厲害了？”

姜來瞪了她一眼：“就是心情不太好。”

kiki“噢”了聲，以為她開玩笑，沒太放在心上。

五點半的時候，一行人駕車來到了附近一家飯店。見得明星多了，這裏的工作人員比起其他地方的反應要鎮靜的多。

落座，點菜，上菜。導演就開始跟幾人胡吃海喝聊天南地北，姜來則不怎麽動過筷子。

因為這家飯店主打川菜，導演又嗜辣，點的幾乎都是紅乎乎的，讓人望而生畏。

“咖喱，怎麽不吃啊？”導演也注意到了。

姜來笑：“沒事，胃口不太好。”

導演“诶”了一聲，伸筷子到毛血旺裏，夾出了一塊兒鴨血，站起來放在她碗裏：“客氣什麽，吃吃吃。”

姜來無可奈何，只能吃。由于導演的熱情，她期間也被這份熱情逼着吃了不少。

場面話也都說盡了，到了六點五十多，飯局才散去。

下電梯時，方才搭話被氣的小花兒特意站得離姜來遠點，眼神卻不曾從她的身上移開。

出飯店時，還特意回眸看了眼。

上車後，kiki吐槽：“咖喱，她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她捂着心髒，一副我被吓到了的樣子：“別提多吓人了。”

姜來抿唇，并無多大興致。

kiki摸了摸鼻尖，不再說話。

到了家，兩人下車。回到了家裏，姜來怏怏的躺在床上，連頭上戴着的帽子都沒有摘下來。

睡了一覺，姜來直奔廁所，出來的時候臉色不是特別好。kiki問：“咖喱，你是不是生病了。”

姜來搖了搖頭：“沒事，你先回去吧。”想到過兩天景舒回來，她說：“這幾天也沒什麽事，你不用過來了。”

兩天後的一個晚上，景舒發了信息給她說：來來，我訂了明天的機票。

姜來躺在床上，肚子底下墊着暖手寶。想到她明天就來，嘴角挂起微笑：好，希望明天早點見到你。

景舒：我也是

次日，暴雨。

姜來從早上起來，就坐在床上。聽着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她拉開窗簾，看到城市像是被一層灰蒙的紗籠住了。

她嘆了口氣，下一秒，接到了景舒的短信。

來來，天氣緣故，航班延遲了。

姜來看着她像打報告一樣的短信，莫名想要笑。她拿起手機，耳邊是嘩啦雨聲，手指翻飛打着字。

狐貍，我怎麽覺得你才是老幹部呢？

景舒有些懵，回：什麽？

姜來這時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下午，天氣逐漸轉晴，景舒也順利的上了飛機。下午六點二十，景舒抵達江城機場。

再次見到景舒，姜來發現她的頭發長了一截，原本是及半腰，現在已經是到尾骨了。

明亮有神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小巧微翹的嘴唇，一切如舊，但長發似乎更加妩媚了。

兩人回合，往外走。似乎覺得新奇，姜來一直盯着她的頭發看，景舒無奈說：“接的，下部戲需要。”

姜來“嗷”一下，又問：“什麽戲？”

“關于苗族的紀錄片。”景舒說：“得去廣西那邊，嗯，可能要好久不聯系了。”

走出機場，上了姜來的車。車子啓動後，兩人又開始聊着剛剛的話題。

“什麽時候開始拍？”

“八月初。”

“那麽快？”姜來驚呼。

現在已經七月二十六了，也就是再有一個星期。姜來偷偷看了她一眼，發表景舒長得很有東方的古典美，眸子深邃，似乎是東方神秘感。

想了想，她問：“你是不是怕這幾個月看不到我？”

且不說拍少數民族的紀錄片基本是在山寨偏遠村落，即便是在影視基地裏，她們也很難見上一面。

景舒這次找她，興許是因為這個吧。

景舒點頭，承認了。

到了家中，她給景舒倒了杯水。景舒喝了杯水，就去參觀了她以前的相片玻璃櫃，笑說：“來來以前真漂亮。”

姜來說：“以前不是見過我麽？”

景舒說：“一面而已，哪那麽多印象。”

姜來說：“還以為你對我一見鐘情呢。”

景舒哈哈笑：“想什麽呢你這腦袋瓜子。”

正說笑，姜來突然肚子一痛，急急忙忙的就往廁所裏去。再出來後，臉色有些慘白。

景舒被吓到了，連忙問：“來來，你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