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公子的真面目
總而言之,那是一個鹹濕的、恥辱的夜晚。
君妩這個大色女有史以來第一次遭人索吻,還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吻。其實死太監吻技很好,她平常嘴上說不願意,其實心裏還是開心的,能讓自己*一把,為什麽不要?
但是昨天不同,先不說她像一條鹹魚一樣被被子卷着,死太監好像打了雞血一樣,精力無限,吻到她嘴巴都腫了還不肯停下來。
她怒氣沖沖:“你有完沒完!”
他含情脈脈:“嗯.....長公主的嘴軟軟甜甜的,嗯.....再親一下......一下就好了哪。”
然後又是一陣吧唧吧唧的聲音。
于是第二天,憋了一肚子火氣的君妩終于翻身做主人,狠狠地抽了他一頓。
他是痛并快樂着,明明哎呦哎呦地求饒,但眼底藏不住滿滿的得意。
也是,吻也吻過了,他算是占盡便宜,沒虧本。
君妩也發現了這一點,死太監根本就是不在乎皮肉之苦,只要能達到目的,挨一頓打對他來說其實沒什麽。而且每次抽完,他都會眼冒星光,紅光滿臉地說:“長公主疼奴家的方式好特別呀。”
她已經無語了。
為了盡快地擺脫這樣的局面,君妩給自己下了死令,一定要在明天之前找出密旨!不然,她一天頂着奴婢的名頭,就一天要受人擺布!
要說這幾天在江府,君妩也不是沒有收獲。據目前的情況來看,最有可能藏密旨的,就是江公子房裏的一個櫃子。
她進去見過幾次,不過都是在打掃的時候,那時嬷嬷都在,連接近一下,嬷嬷都會面露兇光地說:“看什麽?還不專心打掃?”
她私底下曾用銀子收買了一個奴婢,問清楚情況,那奴婢說:“那櫃子啊,我們也不知道,嬷嬷從不讓我們靠近的。”
這麽一來,君妩就更加懷疑那櫃子了。
君妩選擇了當晚行動。
為此花翎大為不滿:“為什麽是晚上?晚上的時間多麽寶貴,長公主怎麽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也是,你也只有晚上才能嚣張。君妩懶得和他廢話,直接說:“把你的人借本宮用一用。”
“奴家就是長公主的人!”他理直氣壯。
“快些!”
他磨磨蹭蹭地起身,極不情願地叫來了東廠的人。
于是她在東廠太監的幫助下,騰雲駕霧般地空降到江公子的窗前。
放下她後,東廠的人立馬消失不見了。這是她和死太監說好的:“你可別做什麽小動作。”
某人傲然扭頭:“奴家才不會呢。”
不知道死太監到底會不會偷偷摸摸派人監視,畢竟這厮有過前科。君妩有點不放心,她決心速戰速決。
幸好東廠的人貼心,直接把她送到窗前,只要一推開窗進去,打開櫃子,找到東西,偷走,就結束了。
她掂量了下東廠特質的萬能鑰匙,深吸了口氣,然後慢慢地推窗進入。
房內很黑,靜悄悄的。這是好事,說明她的出現沒有引人注意。
照着印象,她慢慢地在房內摸索着,盡量避開桌椅,以免發出一丁點的動靜。
摸到櫃子邊,她從袖中掏出鑰匙,一插,旋轉。
一想到裏面就藏着那道決定陛下命運的密旨,君妩的心跳得很快很快。
君妩緩緩打開櫃門,忽然整塊地面開始轉動起來。
她腦中第一個反應是,密室!
眼前射來了一道刺目的白光,令人睜不開眼來。眯起眼睛,依稀能見到白色的光暈中,站着一個人,背影挺拔,似乎是個男人。
君妩松了口氣,是男人就好,大不了到了非常時刻,用美人計呀。只是她好像忘記自己現在是個醜女的事實了。
那人的聲音溫溫潤潤:“你總算來了。”
等見到那人的臉時,君妩慢慢地皺起眉來:“怎麽是你?”是江公子。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男裝的江衍。
他一襲青衫,溫潤如玉,眉目柔和,他輕輕咳嗽着,蒼白的面容有些異樣的酡紅,卻絲毫掩蓋不住他的俊雅脫俗。
“我這幾天日日在這裏等,總覺得你會來。”他凝視着她,淺淺一笑,“長公主殿下。”
君妩眼眸驟然一縮,面無表情:“哦?”
“咳咳。”他吃力地坐下,薄薄的唇邊牽出了一抹笑意,“我江家再不濟,在密州好歹還有些勢力,長公主要來的消息,我怎會不知?”
“你都知道了?”
“是。”
“那為什麽不揭穿?”
江衍輕咳了幾下,眼底浮現了淡淡的笑意:“長公主不要誤會,我雖知道長公主要來密州,但不知具體到何時,到何地。還是幾日前,我收到爹送來的信函,說不過幾日花公公要到府上小住,我才注意到的。”
君妩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着他講:“我雖未涉足京城,但多少還是有耳聞的,花公公對長公主如此情深,怎麽會對我府上一個小小的奴婢感興趣?我細算一下你入府的日期,又問了仆人,大概就知道你是長公主無疑了。”
“這麽說,本宮倒是個笨蛋了?”君妩象征性地自嘲了一下。
他目光頗有深意地凝視着她,忽然,他苦笑一聲:“長公主怎麽會笨?你何等聰明,不然,有些事,你怎麽會裝作看不見?”
她眉心微微一蹙。他的話,很輕,卻直刺人心。
這不禁令她想起了這些日子來,和他相處時,那些詭異的安靜的瞬間。若是他沒有恢複男人的身份,那就根本不算什麽,可現在,那些瞬間就變成了不折不扣的暧昧。
許是密室的緣故,這氣氛壓抑得很。沉默了片刻,君妩開口問:“既然你知道本宮是誰,那你也知道本宮來這裏的目的吧?”
江衍眼眸一暗,坐在位置上連連咳嗽:“是。我江家能讓長公主感興趣的,一定是那道密旨了。”
“那你可.....”
“我會給你。”他答得毫不猶豫。
驚喜來得太快,反而讓君妩有些不安。一般情況,一個男人能應的這樣爽快,一定是有所求的。所以她幹脆連那句‘為什麽’都不說出口,只靜靜地盯着他。
他溫和地笑:“那道密旨對我江家而言,實在是塊燙手山芋,現在有長公主能接受,自然再好不過。”
“是嗎?”
“長公主怕什麽?我不過是想讓長公主陪我一會兒。還是以為.....我會做什麽?”他溫潤的臉龐閃過一絲狡黠,“放心,即便我是想做些別的,只是我這身子實在不争氣。長公主權當陪我這個時日不多的病人一下吧。”
君妩沉思下,點頭:“好。”聽他唠叨,就能得到那道密旨,這筆交易還是她賺了。
坐下後,她問:“你說你時日不多是怎麽回事?你這病,不過是哮喘,怎麽就治不好了?”
他神色淡然,絲毫不把生死放在眼裏:“不瞞長公主,我這病是從小娘胎裏帶來的,是治不好的。爹為我請遍了天下名醫,他們都說,我活不過二十五。算起來,也就沒幾年了。”
昨晚在死太監親地中場休息的時候,君妩問過,這江公子到底是什麽來路。花翎說:“那人啊,是江老爺子四十得的一女,寶貝得不行,可惜是個藥罐子,請了多少名醫都不管用。不過聽說腦子不錯,管理得江家上下都服服帖帖。”
他反過來安慰她:“生死有命,長公主實在不必為我傷神。”
她扯扯嘴角,問:“那你怎麽會男扮女裝的?”
他神色略略有些尴尬:“我出生時府外來了一個高人,和我爹說,若要保我性命,必須當女孩養大。”
君妩挑挑眉,哦,封建迷信啊。不過看他能活到現在,似乎那高人的話還挺管用的。
江衍忽然道:“長公主想必等急了吧?”
說着他站起身來,走到一處,打開櫃子,取出一個小盒交到她手上:“這就是密旨了。”
他鄭重把密旨交到她手中。掌心一暖,是他的溫度。
她擡頭望着他,真心誠意得感謝:“謝謝你,江公子。”
“嗯。”
“本宮明日就離去了。”
“嗯。”
她深深地望着他:“保重。”
“......嗯。”
江衍的眼裏有淡淡的失落,就在她要踏出密室時,他快步上前,從後,輕輕地圈住她,在她耳邊顫聲說了一句話:“不要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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