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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風徐徐迎面而來,攜裹着清涼的水汽和沁人的荷香。夢獸已經消失不見,蓮花河裏平靜又安寧。
寧杳沒有放松警惕,站在岸邊一動不動只目光四下尋找扶琂,然而四處并不見他,反而是蓮花河裏有人影綽綽。
“杳杳,你又要去哪兒啊?”
女聲傳來,遮掩在寧杳眼前的巨大青蓮花如同有了生命,歪歪斜斜往兩邊倒去,露出後方荷葉上正在說話的兩個身影。
站在右邊的年輕姑娘抿着嘴,眼尾上擡着似乎不大高興,眉角邊淺淺印記也因氣惱而愈顯得紅豔豔的如花一般。
寧杳記得這個印記,是當初在夢裏和她說話的小姑娘。
紅色印記特征太明顯了,她的夢裏又只出現過幾個人,即便如今長大了容貌改變了,她也一眼認了出來。
而當寧杳把目光又轉向另一人時,不由愣了愣。
靠在落下來的蓮花瓣上的人低頭咬了一口撕下來的綠色荷葉,比起另一人有些不悅的氣惱,她看起來更悠閑些。
最重要的是,她有着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夏蘇,你不用跟着我,自己去玩兒,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不跟就不跟,”眉角有印記的夏蘇瞪了瞪眼,轉身躍入水中,“要不是長老的命令,我才懶得理你呢。”
“杳杳”摸了摸下巴,看了看水波蕩漾的河面,沒有太在意對方随着年齡越長而逐漸越大的脾氣。
她擡起頭目光四下逡巡,視線落在周圍的荷花上掃來掃去,不久後目光一定,摸出菜刀砍了一株開得比較好的青蓮花。
能承得住一個小嬰孩的大蓮花轟地倒進水中,“杳杳”将細腕兒粗的荷花杆扛在肩上,消失在原地。
寧杳有心想跟上去,可轉念想到現在不是在她自己的夢裏,而是在夢獸的幻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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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謹慎之下沒有動作,面前的場景卻有了意識開始自動轉換。
滿目的青蓮花漸漸被水湮沒,轉而出現在寧杳眼前的是一處深山小谷,她站在山谷出入口,谷外是花葉扶疏,清泉叮咚,谷內卻是枯草黃葉一片荒蕪。
裏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寧杳走了進去,她還特意把四個黃放了出來,手裏牽着繩,叫它們小心警惕四周以防夢獸暗裏突襲。
與此同時扛着青蓮花的“杳杳”已經走到了一座小木屋前,望着屋頂上坐着望天的男人,高高舉着花往前遞了遞,“前輩,送你的花,開不開心,高不高興?”
她話音剛落,荷花杆承受不住一路折騰咔嚓一聲斷了,巨大的蓮花轟地折了下去。
屋頂上的男人飛快閃開,低下頭看了她一眼,“矮冬瓜,你想砸死我是不是,果然好狠毒的
心腸。”
杳杳皺起眉,很不高興,“不準那麽叫我。”
說完,她又道:“而且我怎麽會想砸死你,我愛你還來不及呢。”
九清:“……滿嘴胡話。”
寧杳:“……”看着“自己”對“扶琂”說這樣話,感覺怪怪的。
寧杳在四個黃的詭異注視下,輕咳了一聲。
場景再度有了轉變,飛速地閃現着過往的時光。
她扛着蓮花來的時候,谷中的荒地長出了新芽。
月亮升起,太陽落下,是她空手離開的時候,路邊冉冉條條的柳枝輕輕的晃啊晃,青綠柳葉子會飄飄落下,等到她走遠了,谷中又是一片枯敗,就連送來的青蓮花也焉耷耷。
寧杳像在看一場十六倍速的電影,眼睛都有點兒花。
不能慢點兒嗎?夢獸是在趕時間嗎?
她正這樣想着,夢獸圓滾滾的身子就從石頭後面走了出來,“君上以前很喜歡到這裏來,現在重臨故地,重見回憶,不知道有沒有想起一點過往呢?”
寧杳收回了四個黃,下意識挺直了脊背,眯了眯不大舒服的雙眼,沒有回答它的話。
夢獸眼中紅光弱了一寸,好似在回想什麽,“其實多虧這位上神,君上才能安然無恙。君上怎麽會一點印象也沒有呢,看來近千年的時光果然還是太長了,在萬世鏡待得久,什麽都被清洗幹淨了,往死裏打歲月也如這雲煙随風而散。”
話音墜下,夢獸又直勾勾地盯着她,寧杳不受控制地對上它的眼,那一瞬間整個腦子都變得空蕩蕩的。
寧杳雙目無神良久,直到夢獸蹦蹦跶跶地遠去,她才清醒過來,一臉莫名。
錦和殿裏,內侍端上一盞茶,“主人還在看嗎?”
千裏春喝了一口茶水,“你從沒跟她打過交道,不知道她有多狡猾,從小到大,論演戲騙人最奸詐的妖魔也比不過她。我不放心,總得再确認一番。”
內侍問道:“不知結果如何?”
“她确實什麽都不記得了,就連夢獸都無法喚醒她的記憶。萬世鏡果然厲害,不愧是上古九重天的東西,再有本事也抵不住它的輪回洗滌。”
千裏春坐在妝鏡前,看着幻境中的寧杳不禁含笑。
什麽都想不起來才好啊,這樣的話到時候誰也阻止不了她的計劃。
內侍不解,“主人何不借此機會直接取了她的性命,也省得麻煩。”
千裏春嗤了一聲,“你說的簡單,真以為她旁邊寸步不離的男人是死的嗎?更何況以她現在的修為和本事,只要沒有記憶,根本不值得浪費力氣,還不如好好安排往後的計劃,到時候妖魔二界盡在我手,九重天也得與我客客氣氣的說話。”屆時才叫真的風光。
當年她失敗過一次,費了這麽多年的時候又卷土重來,絕對不允許有任何閃失。
千裏春點了點光滑的臺案,攬起臂彎裏的紅紗披帛,慢悠悠地站起身來,“好了,時間差不多,我們也該去上一場好戲,然後退場去另一個地方了。”
…………
幻境在夢獸離開後就結束了,寧杳回過神,發現自己還是在小河邊,扶琂還坐在草地上。
等她走過去,扶琂方才起身來眼含了然,兩人将将站定,頭頂晴空白雲被綴着繁星的破碎夜空吞噬。
他二人又回到冷宮庭院中,濃霧已經散去,破爛燈籠裏燭光顯得格外明亮。
扶琂重新系上手裏的白緞,問道:“夢獸是
不是帶你去看了什麽?”
寧杳眨了眨眼,搖搖頭,“沒什麽。”
扶琂見她不願多說便也不再多問,寧杳主動拉住他的手,一起往冷宮深處走去。她邊走着另一手按了按腰間的乾坤袋,嘴角抿起一點兒若有若無笑,在燭光明明滅滅裏垂下眼簾,落在裙擺上的目光涼飕飕的。
夏蘇,绫冬,吳國王後,這身份可真是有夠多的。
她想幹什麽嗎?
再重演一次當年的大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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