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節
,臉上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水,幾縷青絲淩亂地貼着額頭,蒼白的臉色顯得吓人。
“丞相,冰兒辜負了你的期望。”冰兒“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發紫的嘴唇顫抖着說:“小姐,小姐,小姐她服毒自盡了。”
寧子軒手中的書跌落到地上:“你再說一次?”聲音中帶有小心翼翼的姿态,好像在細細詢問,又不忍知道事實。
冰兒視線被眼淚模糊了,哽咽着:“今....今日淑妃帶人來鳳靈宮羞辱小姐,我本想反抗,可是......可是小姐說不想把事情鬧大,只說要自己一個靜一靜。冰兒沒有料到小姐竟想不開,服毒自盡。當冰兒發現小姐的時候,小姐已經.....已經回天乏術了。”
溫熱的液體滴在冰涼的地面上,晶瑩剔透。
我不會讓你死
“嘭!!”
寧子軒猛地站起來,失神地撞上案桌,桌上的雕花油燈跌落地上,燃了起來。
那夜的雨比以往的都大,黃豆大小的雨粒砸在兩人蓑衣上啪啪作響。
深宮寂落,便縱有朱粉玉閣,畫廊雕欄,便縱有繁花似錦,華衣錦服,相伴一夜的,仍舊是那陰森森的寒意滿懷。
冰兒含淚低頭守候在房門之外,望着自己被打濕了一半的衣裳。雷,轟隆隆地響着,冰涼的雨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屋裏昏黃的燭光勉強照亮人的視線。薄如蟬翼的白紗朦胧映出梨木床上靜靜躺着的人。寧子軒邁着沉重的腳步向裏面靠近,藏青色的袍子因為被雨打濕的關系,比以往都暗了些。
寧子軒伸出手輕輕挽起床沿的白紗,像以往女兒起床般柔聲說:“月兒,爹來看你了。”
床上的人并沒有反應,慘白的面容,發紫的嘴唇使寧子軒的心揪起來,眼裏含着淚別過臉去。大紅的錦被格外刺眼。靠着床邊的木凳坐下來,寧子軒滿是皺紋的手顫巍巍地撫摸寧月的臉頰。想想不久前還活潑亂跳的女兒,現在居然沒有一絲氣息。當初讓她進宮真是錯誤的決定,是自己害死了女兒。寧子軒含繭的雙手捂着臉失控地哭起來。寂寞的背影在幽暗下顯得更加落寞。
“月兒,爹不該一時心軟送你進宮。”寧子軒後悔的淚從指縫落在梨木床上:“現在你走了,讓爹娘如何是好?為何,為何你愛上的是當今皇上。爹只有你一個女兒,你知道爹有多傷心麽?你這個不孝兒!你說話啊!”
一片寂靜,幾絲銀白的頭發在燭光下閃閃發亮,也為寧子軒更添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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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喊一聲爹好不好?只要一聲就好。”寧子軒含淚的雙眼凝視寧月熟睡似的臉,心像要被割成一片一片,沙啞的嗓子說出最後的心願:“只有一聲也好,再喊一聲,哪怕要我死,我也願意。”
仍舊是一片寂靜,寧子軒的淚簌簌地落下,在也說不出任何話。權力再大又有何用?連自己的女兒也保護不了,那些年看過江湖太多的生與死,本以為自己什麽都不在意。可是,他錯了。從他有了這個家開始,他便有了對生的依戀。天下,比不上那個吵鬧的家,那才是最想守護的幸福。
寧子軒握着拳頭的手狠狠砸在床沿上,鮮紅的血劃過紅木落在地上,滴答滴答。望着鮮紅的血,寧子軒仿佛記起了什麽,臉上綻放起笑容,左手從懷裏掏出一顆丹藥塞進寧月的嘴裏,喃喃道:“爹不會讓你死的,爹一定會讓你活過來!”
“冰兒。”寧子軒低聲叫喚。
“奴婢在。”冰兒連忙從房外趕進來,跪在地上聽候寧子軒得差遣。
寧子軒沉重的臉色讓空氣沉寂得可怕:“冰兒,今日之事只有你,我兩人知道,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明白麽?”
冰兒低頭,聲音裏含有穩穩的沉重:“冰兒明白。定不會讓第三人知道。”
“好好守護小姐,七天內不能讓任何人靠近鳳靈宮。”寧子軒小聲地囑咐:“有什麽事要緊急通知我。記着,事關重大,不能有一絲差錯。”
“冰兒知道。”冰兒眼裏閃過堅定:“即使賭上冰兒的性命,我也會好好保護小姐。”
真相大白
“那麽你.....你為什麽推我下水?明明那時候我已經死了啊.....”葉梓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寧子軒。
寧子軒的思緒被葉梓拉了回來,眼裏盡是認真:“人要死時七魄先散,然後三魂再離。若人想重生,必須在七夜祭當夜使用回魂之術。當然你不能去支配複活的靈魂,我推你下水的原因就是萬一招回的靈魂不是我的女兒,我也可以說因為落水的關系導致她失去記憶。”前提是你有能力付出代價,寧子軒在心裏暗暗補充道。為了讓寧月複活,他付出了二十年的生命。
一切真相大白,剛烈的寧月因為不甘被人羞辱,一時想不開服毒自殺。葉梓的靈魂也因為猛烈的撞擊穿越千年來到這裏,而且落到這個寧月身上,還被誤以為是還魂了!現在倒黴的葉梓不知道該怎麽回去,難道要再死一次?
正在葉梓在琢磨怎麽死才華麗而不俗套的時候。寧子軒從腰間掏出一道符遞給葉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當你來到這的時候,證明我們的緣分。我永遠當你是我的女兒。這道符必要時會幫助你,不要讓它離開你。爹不總在你的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葉梓微微一怔,眼眶不自覺紅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把符收好:“謝謝爹。”
兩個本沒有血緣關系的人,因為誤會才湊成一對父女。可是,有什麽關系呢?那份緣分不會因此而減少,在無依無靠的時候,最好的事莫過于是有個家。
寧子軒欣慰地點點頭:“這事可不能讓你娘知道。她受不了這刺激。"
"你們在說什麽呢?”葉梓還沒接過話,就被剛從禦膳房回來的寧夫人打斷了:“有什麽不能讓我知道?”
葉梓他們雙視一眼,默契地微笑,答:“沒有啊。”
晚膳過後,寧子軒夫婦話別過葉梓後回寧府去了。天下點小雨,皎潔的月亮躲在黑雲後,發出暗淡的光輝。蛐蛐的鳴叫聲和着沙沙的雨聲奏出一章夏日樂曲。
涼風拂過,一陣濕潤之氣撲面而來。倚在窗邊的葉梓微微縮了縮身子。
“小姐,下雨天氣轉涼了,要注意添衣。”冰兒拿着一件薄衫為葉梓披上。
“冰兒。”葉梓輕輕喚了一聲。
“嗯?”
“以後有什麽事也要告訴我,好麽?”葉梓依舊望着天,語氣裏是那哀傷的痛:“在這深宮裏我可以信任的人并不多,所以我不想我們之間有秘密。”
冰兒的手搭在葉梓的肩膀上,沒有說話。兩人相依望着窗外的景色,成為一幅優美的畫面。
幽暗的慈寧宮中,昏黃的燭光顯得撲朔迷離。太後左手托着頭半倚在金黃的軟榻上。宮女拿着蒲扇輕輕扇着,階下的太監惶恐地跪在紅毯上,肩膀忍不住顫抖,他的身後是紅衣女子。
“太醫說什麽了?”太後閉目養神,天竺蘭的香氣緩和着神經。
"回太後。”太監如實回答:“太醫說,淑妃有喜了。”話音剛落,長劍從背後沒入,氣絕身亡。
“落顏。”太後的眼睫毛動了一下,但沒有睜眼:“傳哀家懿旨。淑妃今夜暴斃。”
“奴婢遵旨。”
禦花園的蚯蚓雨
天氣好的時候人體內的好動因子總會活潑起來。這不,葉梓帶着鳳靈宮的人來到禦花園裏找樂子。
“小姐。”
“噓,別吵。”葉梓貓着腰目不轉睛地盯着水面。
冰兒把本來想說的話吞會肚子裏。過了一會兒,冰兒實在忍不住,俯下身來對葉梓說:“小姐,池裏的錦鯉是用來欣賞的,不能釣來吃的。”
水池裏的錦鯉快活地暢游,而岸上葉梓拿着釣竿對它們虎視眈眈。自制浮标鮮豔的顏色漂浮在水面上。葉梓身邊依次是提着魚餌的小路子,撐傘的淺草,扇風的琉璃和拿水果的小包子。
“我當然知道這魚不能拿來吃。”葉梓白了冰兒一眼,又繼續關注她的浮标:“我又不傻。這只是興趣,懂嗎?是興趣。”
你知道才怪!冰兒差點沒能說出來。一大早就興高采烈地說自己找到好玩的東西,來到禦花園才知道原來她想釣水池裏的錦鯉。若是被太後撞見這樣的情景必定又是一番教訓。
冰兒剛想勸葉梓回到鳳靈宮裏去,還沒來得及說。只看見葉梓激動地站起來大喊:“上釣啦,上釣啦”然後一抹鮮紅的身影以優美的弧度抛出,後面尾随的是裝滿魚餌的鐵桶。
“呀!!!”蚯蚓如同雨點般灑下,尖叫響徹整個禦花園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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