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夢境或是現實

23．夢境或是現實

四周一片漆黑，凱恩很清楚，這裏是自己的夢境，就像是處在一個黑洞裏，伸手不見五指，胡亂走也不會撞牆。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從我開始練術，幾乎是每天晚上，意識就在這黑河裏飄蕩。

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景象，卻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但是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其他人的蹤跡。

這樣的環境，讓他一度以為我生活在了另外一個世界，每當因為受不了而驚醒，才能感覺回到了現實。

現在，又是這個夢，依舊是這樣讓人不安心的感覺，憑心而論，自己已經不害怕什麽牛鬼蛇神了，畢竟是有過九死一生的人，只是這樣黑沉沉的黑，卻讓人喘不過氣，好像随時會被吞噬。

波動？氣的波動？

自從學了術，自己的第六感官就更強了，今天非常不一樣，有另外的氣的波動存在。

不用過去，因為那個波動正在朝這個的方向移動，很緩慢，但是很興奮？！

它似乎很驚喜我的出現？

波動越靠近，凱恩的壓力感就越強，後面依舊是黑色的沒有邊際，哪裏會有退路？！

突然，猛的像狂風來襲，他的頭發都不自覺被吹的淩亂不堪。居然在夢裏還能有狂風？！

不，應該說是龍卷風！

龍卷風越來越大，越來越強，眼見就要吹走自己，“呼嘯”一聲尖銳的慘叫，它就這樣從我的身體穿過！

回神，望向遠方。龍卷風所過之處黑色的碎片遍地散落，灰蒙蒙的世界赫然呈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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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是被血紅洗禮，天際和烏雲銜接在一起，深深的蔓延過去，混雜着分不出哪裏是天，哪裏是地？

凱恩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應該說自己身後的地方依舊是黑色的，只是眼前景象仿佛是被開了時空的裂口，投射過去，看到的是另一個世界。

這是個比死更寂靜的世界，細小的風聲都可以稱之為呼嘯。

大地是赤紅色的，寸草不生。

天空是混色的，似乎還沒和大地分開。

遠遠的看去，似乎有邊際，又似乎沒有，讓人仿佛置身在幻影中。

那是海市蜃樓麽？虛幻不切實際，卻給人希望。

他情不自禁踏出去，感覺自己會很安全，果然，空中飛人和自己無緣。

每走一步，一個黑色的臺階就相應的出現。

他的雙腳踏向大地的那一刻，周圍的紅□□域立刻變成了死寂的黑！

心裏一沉，不敢再邁開步伐。

若說紅色是鮮血的顏色所以不招人喜歡，那他這裏腐蝕般的黑，恐怕連個說意見的人都找不到。

濃濃的死亡氣息，是自己散發的麽？

為什麽這樣的氣息不但不害怕，還似乎…很熟悉？

呼？吸？

這是個沒有空氣的世界麽？

連呼吸都省去了。

聽不見自己的心跳，我，存在麽？

手上的皮膚開始一點一點的脫落，黑色的腐肉，輕輕一彈，居然就象煙灰一樣沒了蹤影。

手掌輕輕一搓，掌心的肌肉組織就顯露出來，撥弄一下，白骨就出來了。

在這個世界，肉體是多麽的脆弱，風一過，他半邊的臉已經只剩下骨架。

舌頭抵抵空了一邊的部位，掉的還真徹底…

“啪嗒！”反射的用右手接住，哦，原來是眼珠…

也對，都沒組織了，怎麽可能還框在眼眶裏。

但是連肌肉都沒有了，眼珠怎麽可能還存在，不多時，右掌心的珠子也成為一灘灰。

在這樣安靜的世界，心也不存在了，這算不算是行屍走肉？

猶豫着，最終還是走了出去。

不管這個紅色的世界會被我染得多黑，他依舊走了出去。

每踩一步，黑色的世界就多一塊，卻只在他的周圍，并不能延伸到所有的地方。

直直的像前走着，凱恩聽到了呼喚…

“噗通！噗通！”

心髒的呼喚…

天搖地動，除黑色的世界外，紅色大陸正在一塊塊的脫落。

天與地終于在這搖蕩的世界裏分開。

“噗通！噗通！噗通！”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整個大陸，裂開的大地的中心，一塊肉狀的物體正破土而出！

“不能去！”

誰？誰在說話？

猛然，一個聲音響起。

阻止了我前進的腳步。

“不能去！不能去！”

那聲音好着急，似乎自己再一步就萬劫不複。

既然不露面，他也懶得理會，繼續走。

“不！不能去！不能去！不能去！”

反反複複的說不能去，煩死了！

“吵死人了！”

止不住的怒吼！嗜血的情緒充斥我的腦海！

好煩躁，好憤怒，血！我要嘗到血的味道！

旁邊空無一物又哪來的血，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臂，咬到的只是一口灰！

自己再也不是血肉之軀了！

那我是什麽？！

我又是誰？！

頭好痛！

啊！！！！

漆黑的世界裏，只剩下孤獨的聲音在咆哮！

“怎麽了？”低沉溫柔的聲音入耳，凱恩睜開了眼，看到眼前趴在胸前的大腦袋。意識到自己又做噩夢了。

“你做噩夢了…”嘯閻的眼神裏透漏着擔心，自從和好如初，凱恩經常和嘯閻聊天，終于讓他能順利的說話了。

“沒，別擔心，”摸摸對方的打腦袋，“可能是你的大腦袋害的…”這麽大個腦袋壓在胸口睡覺，不做噩夢才怪，凱恩很認真的說着，嘴角卻忍不住笑。

“哼！”嘯閻不再執着于凱恩是否噩夢的問題，鼓起自己的腮幫子，表示生氣，要不理。

“哈哈，逗你的，瞧你生氣的樣…”雙手啪着對方的毛毛臉，連續幾天的噩夢終于放晴。

一把摟過他的脖子，死命箍住，忽視嘯閻漸漸掙紮的身體，他正一拱一拱的想從凱恩的臂彎裏鑽出來。

哼哼，小樣，想到當年養狗的時候，哪只逃得過自己的魔爪，想逃，沒門。

故意松開一點又猛的箍緊，這下，嘯閻掙紮的更激烈啦，爪子都上來了！

無視嘯閻肉肉的爪子，因為根本不擔心他會傷到自己。

慢慢磨蹭起他的毛，凱恩玩心大起，好軟，好舒服，好好玩！

“好辛苦…”嘯閻一臉喘不過氣的樣子，看在凱恩眼裏，怎麽看怎麽可愛。

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把，或者情人眼裏出玩具，凱恩玩的不亦樂乎，嘯閻也喘着粗氣直呼受不了。

美好的早晨啊…

望着窗外的風景，心裏有着絲絲苦澀，傑森，剛才呼喚我的，是你麽…

“哔…哔…哔…哔…”病床上，全身包裹成木乃伊的傑森不省人事，呼吸器裏呼吸的聲音是傑森唯一或者的證明。

小黑已經守在加護病房外幾天幾夜了，吃不進也睡不着，只要休息就能夢見滿身鮮血的傑森，驚得他只得守在病房外。

隔着玻璃，看着眼前就象沒有生命跡象的傑森，小黑只覺得自己的心抽搐的厲害，似乎只要傑森有個萬一，他也會一口氣提不上來的。

“去休息一下吧，要是他醒來，你卻病倒了，他怎麽過意的去？”身邊的同事已經不止一次提醒小黑去休息了。

“不了，守着，我安心。”幾天沒日沒夜的，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小黑也沒什麽力氣回答對方的話了，只能用只字片言表達下意思。

“哎，那，這粥我放在這裏，你記得吃，你，哎…”同事本想還叫小黑回去休息，但是覺得說出來對方恐怕也聽不進，幹脆就把粥放在這裏，若他餓了，自然會吃。

只是，這樣狀态的小黑，還知道餓的感覺麽？

嘆口氣，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晚上的醫院只有幾盞燈在照明，昏昏暗暗的。

小黑是被特許留守在醫院的，所以，這一層，只有他和幾個值班的護士。

現在，護士們也回自己的值班室休息去了，小黑依舊坐在走廊的長凳上。

傑森依舊沒有血色的臉在繃帶的映襯下更顯蒼白，不論看了多少次，只覺得心一次比一次難過。

害怕，恐懼，傑森就這樣一睡不醒。

雖然醫生一再叫他放心...

傑森的燒傷面積雖然大，但是沒有傷到神經，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傷口恢複的異常神速，所以現在才只需要一層簡單的繃帶包裹。

否則何止是在加護病房，現在恐怕已經是腳踏棺材…

至于為什麽就是醒不過來，醫生也沒辦法解釋，只能先放在這裏好好照看着。

小黑越想越害怕，不安在黑暗中不斷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