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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夜純回過身學着對方的模樣,也将脊背靠在冰涼的橫欄上,冰冰涼涼的有些硌人,但是靠着總比站着要強。
一場談判,要想贏得頭籌那就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狀态與氣勢,她可不認為站立時那一副緊繃到極致的神情對比慵懶恣意的樣子要有說服力。
蘇夜純放眼望去,能透過幽深的樓梯間看到對面宿舍的燈火闌珊,無盡的黑夜中有人挑燈夜戰,有人沉迷網游,也有人以自己僅存的身家賭一場“喜歡”,她聲音輕柔,仔細聽的時候還能感受到用盡全力的克制。
“我的想法很簡單,我想你也會喜歡。”
“大言不慚吶?說說看吧。”
“呼——還是性向問題。你是深櫃,我不是,我的想法是你教我吧。”
“教我如何才能将bl做到滴水不漏,如假包換。教授期間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對我做的事,也可以讓我為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從未聽過如此荒唐的要求的齊寒,對這個天平傾倒性的事不置可否,這不失為一種占盡了對方便宜且對方無一利處的決定。
我拿全部身家跟你換,只要求教一件事兒?!
齊寒心動之際,理智尚有一絲克制,“為什麽找我?”
蘇夜純将身體微微朝對方跟前挪了挪,俯身貼在對方的耳邊,呼出一口熱氣後,“即使做這種事我也喜歡跟一個美人做。你,是我獨一無二的選擇。”
安靜片刻後,“唰”地一聲一條原本燈光暗淡的長廊頃刻間陷入黑暗,對面的那棟樓也在時間之下歸于平靜。
長廊不遠處有宿管阿姨拿着手電筒亂晃,拖鞋拖沓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啪嗒啪嗒”聲。
齊寒起身的同時輕笑道:“我拒絕,我沒興趣跟我詳知甚少的人做交易,而且對方還是一個直女。如果你實在找不到人的話,我建議你去M大向東一千米的一間酒吧,那裏男女通吃的人數不勝數,去一夜,沒準你就找到了呢?”
似有似無的笑聲,像是黑夜的魔咒,蘇夜純握着橫欄的手用力到骨節突出,青筋暴露。酒吧?就不算同意,也沒必要這樣羞辱人吧?!她是那種随便的人嗎?!對方到底聽沒聽到她剛才說什麽?!
語言攻擊無疑是致命的,不可忍的,“我剛才的話收回!有色心沒色膽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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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夜純吼了兩句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吼得過于太大,已經在整個樓梯間回蕩,甚至已經傳遍了四樓整層。
齊寒被這一聲震到了,但是她的反應顯然要比對方迅速,“你!shit!你到底想幹嘛?!”
檢查宿舍的宿管阿姨聞聲就踩着拖鞋朝兩人所在的地方奔來,“啪嗒啪嗒”的聲音急促密集,還亂叫道:“誰在哪兒?!站住!怎麽還沒回宿舍?!不知道都十一點半了還不知道休息?!站住!別跑!”
齊寒在亂七八糟地聲音中拉着亂吼的始作俑者就開始往樓上跑,“我真的是無言以對!你也夠禍害的!”
兩人一氣上了到七層,宿管阿姨年紀大了,腿間顯然沒有兩個年輕人利索,追了一會就靠在樓梯口,彎着腰氣喘籲籲地嘀咕:“下回別再讓我逮着你們!不然罰寫檢讨五千字!”
蘇夜純甩開了手,摸着黑往自己的宿舍走,丢人現眼一次就好,她怕她再跟這人待下去,她能忍不住拉着對方往公共廁所去了。
就算她不是homosexual怎麽了?難道因為這個就能把她為對方激動萬分,興奮躁動的心給否定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教授,都見鬼去吧!神特麽酒吧!,受此侮辱,簡直破她自上M大以來,尴尬史的新高。
蘇夜純怒不可遏地在一扇門前停住腳步,準備敲門的手剛擡起就被壓下了。
對方壓低着的聲音在黑暗之下顯得沉悶,帶着沙粒的質感,“你宿舍?”
蘇夜純緘默不言,一雙淺棕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的出奇。
“怎麽?管你屁事!”
“你不能進去!”
她擡手将對方的手掙開,“憑什麽?我又沒進錯宿舍!”
“妹的!你進去了你無事了,萬一宿管在下面等我怎麽辦?!”
“那你想幹嘛?我宿舍不讓進外人!”
“……”齊寒簡直忍無可忍了,“同學,做人有點良心行嗎?你放我在外面她一會上來怎麽辦?我剛才救了你,你能不能回報我一下!”
救?
蘇夜純心說救個屁的救,“你不拉我我也能跑!”
齊寒:“……”
兩人在黑暗的7620宿舍門口僵持,針落無聲的長廊,隐隐約約能聽到別的宿舍傳出來的游戲聲,壓低了的說話聲。
蘇夜純沒聽見自己宿舍內傳出來什麽聲音,想來應該是她們都睡着了。
原本打算敲門的手改變了姿勢直接伸向上方,在透風的門檻上方摸了一把,蹭了一手灰的同時,摸到了一把鑰匙。
将鑰匙插進鎖孔的同時,蘇夜純腦中像是被這道清晰可見的聲音打開了一道閘門。
她在一片漆黑一中,隐隐約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她試探似的往對方臉前貼了過去,“幫你未嘗不可,我問你個事?”
齊寒輕哼一聲,“說。”
“帶你進去,你給抱嗎?”
“……”
被冰封的氣氛不肖一會兒就被悶熱沖化,兩人貓着身子進了宿舍,突如其來的冷空氣霎時讓人渾身一顫。
蘇夜純摸着黑挪向自己的床,走的時候還不小心撞翻了一個垃圾桶,到了自己床下,她指着上方,輕聲輕語道:“你先上去,動作輕點兒。”
“好!”
“哐當!”
蘇夜純摸着良心不想說話!她看着對方将一個椅子扶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道:“失誤失誤。”
我信你個大頭鬼!
相繼爬上床後,蘇夜純将床簾的簾頂掀開了一條縫,即使空調被定到二十六度,但兩人睡在一起難免會有些熱。
她将枕頭往對方頭底下送了送,“我有良心我才給你的!”
其實也不止良心。蘇夜純想。
隔着不過毫厘的間隙,她感覺身邊躺了一座自帶冷空氣的冰山,在一點不熱的前提下,還能聞到類似青蓮般爽利淡雅的香氣。
她輕聲呢喃地問:“你用的是什麽沐浴露啊?說話啊??”
回複她的是異常平穩悠長的呼吸聲。
蘇夜純:“……”靠!
星光滿天,蟬鳴半夏。
空調二十六度的小空間裏,有人酣然入夢,有人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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