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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期間她在思考是否要将自己的性向變化坦白,顏絨同志每天都在為她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晚上做夢的時候還會給她穿小鞋,說她不配合與齊澈的相處行動。
就算她再有心力,也不能和齊澈在一起的好嗎?!只怪她心軟,見不得她媽半點難過。
在家這一段日子裏,蘇鄭業和她相看兩不厭,最後直接去外面住了,至于去哪兒,她就算是不用腦子想也知道,肯定跑那個死婊Ι子床上睡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和她媽也落的清閑。
中間向玲又過來看她,後來又臨時有事先回學校了。
短暫的假期一晃而過,蘇夜純收拾完行李箱,顏絨同志把她送到車站,正好在路上偶遇了送齊寒上學的齊澈。
顏絨同志拉着她的手,前去打招呼,然後不知的怎麽就問起了生辰八字,蘇夜純覺得沒眼看,就揮別兩人上了車。
從C市到晉江市往來她坐的都是高鐵,快而舒服。
她找到了三十五號座位坐下,這排是雙座,只有兩個座位,靠近窗戶的座位已經被一起頭戴鴨舌帽的女人占有,整張臉都遮在鴨舌帽下,一片陰影蓋在臉上,讓人看不清相貌。
蘇夜純放好東西,靠在靠背上喝水,随意撇了一眼身旁的女人,才發現那一頭玫紅色的卷發格外熟悉。
該不會是齊寒吧?剛才不是還遇見了齊澈嗎?
蘇夜純被這個想法吓到了,不會這麽巧吧?
其實巧不巧,試試就知道了。齊寒身上有一種清蓮般幽深的香氣,淡淡的,只要聞一下就行了。
蘇夜純感覺腦海中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小惡魔拿着迷你鐵叉戳一個小天使圓滾滾的屁股,叫嚷着,聞一下又不會死!別多管閑事!老子叉死你。
小天使扭着頭,可憐巴巴地撅着小嘴,嘟囔着,這個行為不禮貌,不可以做的!你一點素養都沒有!
很快高鐵發動了,蘇夜純觑着那根根微卷的發絲哂笑,小惡魔把小天使叉成了窟窿,後者挺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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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蘇夜純緊繃的後背貼在松軟的靠背上,歪着頭往那玫紅色的卷發跟前湊。
意料之外的衣料摩挲聲,在差之毫厘的距離裏被無限放大。
這個女人醒了,下意識地舒展手臂,措不及防地打到了蘇夜純的臉。同時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剩下的幾個小時裏,她和齊寒先是大眼瞪小眼地互看,後來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齊寒學的是軟件開發,頭腦靈活的不行,高中時學的也是理科。因此說話條理性極強,有些話說出來像是在忽悠人。蘇夜純覺得對方應該去做傳銷,忽悠人。
不多時,蘇夜純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你哥畢業了?”齊澈看着特別像是混社會的,那一身炫酷的機車服和染的五顏六色的頭發,完全和原身氣質不搭。
齊寒閉眼休息,“嗯,之前在學校幫一個小學弟籌建工作室,剛弄完沒幾天,現在準備停留C市繼承家業。怎麽你很在乎?”
“沒有。”蘇夜純想了想,又轉移話題問,“你什麽時候指導指導我啊?”
時間一天天在減少,蘇鄭業的生日也越來越近,她不能一直在浪費時間。曾有那麽一瞬間,她為自己覺得不值,不能別人心思龌龊,她也要跟着學。“養不教父之過”,蘇鄭業從來沒教過她,那樣做的話,會不會有人将過錯推到她母親身上?她親生母親已經去世了,顏絨同志會不會成為別人口中的“父”呢?
這些都是不确定因素,蘇夜純喘出一口氣,時間... ...要不要再往後拖拖?等到顏絨同志跟蘇鄭業離婚後,等羽翼豐滿,等一切穩定。
“過幾天吧。”齊寒意味深長地說。
·
下車後,季又夏站在出口處等她,墨鏡遮住大半張臉,烈焰紅唇在白稚的臉上崩成一條直線,看起來心情不好。。
蘇夜純過去伸手,季又夏自然而然地抱住她,沒有絲毫想要分手的跡象。
齊寒停在她腳邊,問:“我表哥沒事吧”
這句話可能是有冷場效果,季又夏嘴唇動了動,像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片刻才說:“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看吧。”
下午三點,季又夏将她送到七號樓下,辛辛苦苦地幫她搬行李箱,她住的宿舍是七層,那個行李箱很重一個女生搬上去非常不容易。她看着心疼還有些愧疚就想幫忙,被拒絕不說,還被要求先回宿舍等着。再三被拒絕被要求後,蘇夜純就跟在對方身後裝個啞巴。
季又夏真的是非常合格的女朋友,細心、貼心、溫柔,幫她搬行李到宿舍後,直接幫她把東西收拾了,整個過程沉默不言。
蘇夜純從随身背的背包中拿了一瓶水,擰開瓶蓋,遞給剛站直身體的人,“休息一會吧,剩下的我自己收拾就好。”
季又夏接過喝了一口,“你坐着就好,我怎麽可能讓女朋友累着?”
季又夏可能是除了她媽和向玲以外對她最好的人了,看着那滿頭大汗,心中突然爆發的愧疚将她的頭頂淹沒,也許在将來的某一天這個對她好的人會恨她,會罵她,會跟她形如陌路。這麽一想,那一點點想要毀了蘇氏企業,想要讓蘇鄭業顏面盡失的複仇火焰在逐漸減小,眼看就要油盡燈枯。
報複的方法千千萬,沒有必要非要追求這一種。但問,她為了報複準備的太久太久,從蘇烈冰被她騙到小天臺關到幾乎餓死,再到宿豫三中萬人矚目的檢讨大會,記憶中的每一幀每一秒都是報複的痛快。哪裏有光,她就往哪裏走,已經模棱兩可地走了三年,她會放棄嗎?
季又夏忙活了三個小時才将她的東西收拾完,順便連她的床鋪鋪的整整齊齊,找不到絲毫瑕疵。
蘇夜純仰頭看着對方踩着床頭的樓梯小心翼翼地下來,“親愛的你休息一下,我們出去吃飯,我請。”
從她們在一起開始,每一頓飯幾乎都是對方搶着付,季又夏舍不得她花錢,卻舍得給她花錢。這樣盡心盡力的女朋友,真的可遇不可求。
“你請說什麽胡話呢?”季又夏仔細地擦着汗,“下回別說這話,不然強吻你!”
紀雪、千夏:“... ...”甜的要死!
“我休息完了,走吧。去食堂二樓,我請你。”齊寒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她從來不在季又夏面前玩必須要買最貴的那一套,她心知肚明,如果這樣做了,季又夏肯定不止點一份那麽簡單。
兩人随便點了些東西,反正能吃就行。
之後,沉默了很久,等東西上桌了,季又夏雙手疊在一起放在腿上,說:“我思考好了。”
終于要來了嗎?那個結果。
蘇夜純盯着對方的臉,視線灼熱,緊張不已,“嗯。”
“我想你并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跟你分手,所以……你先聽聽這個吧。”季又夏将手機點開,調出一段語音,“我們就在這兒說清楚吧。”
對方聲音冷的像冰,“你喜歡齊寒。你們之前有交易,後來鬧崩了,我們倆就在一起了。在一起的期間,我是替代品。我以為你們的cp只是鬧着玩的後來我聽到錄音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想錯了。你想要她,并且想睡她。”
季又夏話說的不多,聲音有些沙啞,之前還聽不清楚情緒,現在那聲音中的悲傷在無限變大,每個字都滴着淚。
“齊部長還有事嗎?”
“我來幫你換衣服。開個玩笑。其實我項鏈丢了,我過來找一下。”
“誰把你這話當玩笑了?齊部長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啊。”
“齊部長是我把自己送到你身邊,讓你脫,還是你過來,幫我脫?”
“都可以。”
錄音到這兒就停了,二樓食堂明明嘈雜的可以,這個餐廳也有舒緩的鋼琴曲,可她還是聽不清楚。唯一聽清的就是這段錄音是國慶放假前一天,在宿舍七號樓,七層7620,她和齊寒的對話。
沒有暧昧的詞彙,只有赤Ι裸裸的邀請。
蘇夜純被這段錄音劈得僵硬在原地,沒有解釋,反而直接問:“這段錄音是齊寒給你的?”
“不是。”季又夏不想再提那個人的名字,默默拿回手機,像拿回自己丢失的顏面一樣。
縱使待對方千般萬般的好,也抹殺不了齊寒再對方心中的意義。還有,感情,最難以容忍的就是一腳踏兩船。
那人并不止給她一份音頻資料,還有另一份,那一份記錄了她現任女朋友的心思,她聽過,很不願意接受。
她想要的愛情,不是靠目的支撐,因為這些事她國慶放假的幾天裏,把自己關進租住的房子裏,活活餓了兩天。腦中混沌一片,不是在想韓煥被石墩砸中,口鼻出血躺在ICU,就是在想她女朋友想睡齊寒。那種令人窒息的痛處,刨開胸腔,鐵錘反複捶打着心髒,連在一起的器官被無形的揉捏,直至她忍不住疼出淚水。
這個世界在和她作對,她愛上有初戀情人的韓煥,她放手就以為事情結束了,可是沒有。程烨畫像是噩夢,幾乎每夜都在她夢中作祟,替她回憶那些不堪回首,一敗塗地的往事。
她喜歡蘇夜純,到最後的結果是,在對方被齊寒拒絕下,她成了替補。其實還有另一個詞形容的更妥帖,她不願意說。
想想這些可悲的感情,季又夏忍不住笑笑,或許是她不配吧。
“我不管你出于什麽目的,都到此結束吧。”季又夏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整整停頓了好幾秒才掐着緊了大腿,克制着說,“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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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