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丢臉
陳蔚然握着宋彩的手指揮了好一會兒,被宋彩踢了一腳才回到自己的場地開第二局。
這一局情況就好了許多,宋彩連接了十幾個球。大妖王心想着臭小子領悟力還不錯,卻見宋彩扛着球拍咋呼起來:“你老讓着我打球還有意思嗎?”
陳蔚然無辜:“沒讓着你呀。”
宋彩:“這還沒讓,你不如拿個四倍鏡,直接瞄準我球拍打來!”
陳蔚然哈哈大笑:“行,不讓就不讓,待會兒輸了可別哭鼻子!”
宋彩兩腳分開,彎下勁瘦小腰,目光炯炯,氣勢洶洶:“誰哭誰是小狗!”
半小時之後。
宋彩抱着大雁縮在座椅上:“不帶他那樣玩球的,贏就贏呗,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吧。不就是會打球麽,嘚瑟什麽呀,嗚嗚……”
陳蔚然跑來安慰宋彩:“哎呀我錯了還不行嘛!剛才要不是你非叫我認真打,我肯定讓你兩球了。”
宋彩:“你還說!你在羞辱我!嗚嗚……”
陳蔚然半摟着宋彩:“好了好了好了,大不了咱們今天不打球了,我帶你去玩別的。”
宋彩:“怎麽不打,你贏了球就想跑?”
陳蔚然:“那你說怎麽辦?”
宋彩賭氣似地扛起球拍:“再來!”
大妖王當狗這兩天,把半輩子的白眼都翻完了。
平心而論,像宋彩這樣輸不起還非要上趕着送人頭的,連低級小妖都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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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妖王多少看那陳蔚然不順眼,便懶洋洋跳下座椅,踱到了宋彩身邊。
宋彩吸了吸鼻子:“大雁,你往旁邊挪一挪,別傷着你。”
大雁卻沒理他,低頭銜起網球,調整好角度猛地往地上一甩,網球便朝着陳蔚然飛了過去。
陳蔚然驚了一下,匆匆忙忙擊回了這一球。宋彩見狀立即去接,打回去之後又回過頭來看他的大雁,越發覺得大雁不是凡狗,保不齊上輩子在二郎神手下當過差。
接下來戰局變成了一打二,每當有刁鑽的球宋彩接不住時,大雁就會跳起來幫他接。一人一狗配合得天衣無縫,最終居然硬生生把比分掰平了。
宋彩自己都不敢相信,雖說這種注水平局并不能叫他覺得揚眉吐氣,但大雁會幫他打球這件事顯然更要緊,叫他把技不如人的煩惱直接忘了個幹淨。直到比賽結束他還懵懵的,望向大雁的眼神充滿迷惑。
陳蔚然又無奈又好笑,對宋彩道:“你帶狗過來原來是這個目的。”
宋彩給大雁喂了礦泉水,嘀咕着:“沒想到我家大雁還有這技能,完全搞不懂啊……”
大妖王伸着舌頭散熱:別說了,嘴累!
陳蔚然把球拍裝回包裏,見那網球已經被大雁咬出了好些牙印,毫不猶豫就給扔進了垃圾桶。他一轉身,竟發現大雁用陰鸷的眼神盯着他,說不上來那感受,幾乎有些不寒而栗。
這狗不會記仇吧?!
陳蔚然下意識問了一句:“宋彩,要不要把這網球帶回去作紀念?”
宋彩:“好啊,給我吧。”
陳蔚然自打嘴巴,只好伸進垃圾桶裏把球又撿了出來。
中午陳蔚然要拉宋彩去吃日料,宋彩便打算把大雁先送回家,結果大雁死活不肯離開他,走一步跟一步,生怕被抛棄似的。
宋彩按着狗頭把他關在屋子裏,就聽門內傳出爪子撓撥門框的聲音,還有狗鼻子裏嗚嗚唧唧的哼聲,叫人心裏怪不落忍的。
宋彩心想大雁太可憐了,一定是因為被前任主人抛棄過,所以超級沒有安全感。
他湊在門縫說:“大雁乖啊,爸爸很快就回來,兩個小時。午飯還給你吃雞腿,太姥姥買了一斤牛肉,你跟她蹭兩口。渴了就喝純淨水,不許喝自來水,更不許喝衛生間的髒水。”
陳蔚然突然有種做了惡人的感覺,問道:“它能聽懂?”
宋彩:“能吧,大雁通人性。”
兩人準備離開,卻聽門內傳來“咚咚咚”的動靜,把宋彩吓了一跳。他趕緊打開門,瞧見大雁竟然叼着玩具繩結使勁兒敲門板,濕漉漉的眼睛裏盡是惶恐。
一剎那,宋彩心裏的愧疚值達到了頂峰。他一把抱住大雁,順着脊背上的毛:“好啦好啦,不去吃日料了,陪你在家吃中餐。”
陳蔚然:“……”
他有種被狗完虐的挫敗感。
而且很顯然,這狗沒費吹灰之力。
宋彩把陳蔚然留在了家裏,太姥姥見這小夥長得筆挺周正,滿心歡喜,忙叫宋彩他姥姥再去買幾個菜。姥姥耳聾聽不清她說什麽,太姥姥就把她拉進廚房,大聲喊:“小彩對象來啦,你去再買幾個菜!”
宋彩趕緊糾正:“太姥姥!這是我朋友,別胡說!”
太姥姥了然,笑呵呵改口:“噢噢,是小彩男朋友來啦,快去再買幾個菜!”
宋彩滿臉通紅,直想一頭撞死。
陳蔚然與一旁虎視眈眈的大雁交接了幾個眼神,不知道在進行什麽靈魂的溝通。
他總覺得這狗不尋常,不是尋常意義上的不尋常——那雙銳利的眼睛望向宋彩時是一副神态,望向他時又是另一副神态。
它明明是條狗,卻好像什麽都懂,領土意識還特別強,似乎對接近它主人的一切外來者都滿懷敵意。
聽見宋彩道歉,陳蔚然恍然回神,不知道他道的什麽歉,幹笑着應了兩聲。
宋彩心想沒聽見最好,省得兩人都尴尬。誰知太姥姥一面鑼沒敲響又敲了第二面。
就在姥姥要出門的時候,她老人家拿着拐杖也跟了出去,然後宋彩等人就聽見了倆小老太太在門外的“密談”。
“你順便去找診所的小趙問一問,怎麽避孕比較保險,實在不行明天就帶小彩去上環!當年小彩他媽就沒聽我的,一個人帶孩子有多辛苦,你可不是沒看見!”
“媽呀,誰家孩子沒結婚就上環,瘋了吧!而且小彩是男的,要說多少遍才能記住!小彩他媽情況不一樣,她是結了婚的,生孩子有什麽錯?別老往歪門邪道上拐,再造我閨女的謠我就把你這小老太太端到豬圈裏住!”
……
倆小老太太針對宋彩有沒有必要上環的事情争執起來,宋彩沖出去阻止的時候雖然沒看見鄰居跑出來湊熱鬧,但他完全相信隔壁兩戶都聽見了,鬧不好連對面樓的都聽見了。
勸走了姥姥,宋彩簡直沒勇氣再進屋,被太姥姥催了好幾次才低着頭挪了進去,看都不敢看陳蔚然一眼。
陳蔚然拍拍他的肩:“沒事的,老人嘛,都這樣。”
宋彩不敢回話,悶着頭一溜煙鑽進屋裏,抱着大雁絕望地吭哧。
大妖王冷冰冰瞧着立在門口看宋彩的陳蔚然,那厮臉上洋溢着愉快,眼神直白而意味深長,顯然不只是覺得有趣那麽簡單。
他終于弄明白這狼狗為什麽一看見陳蔚然就牙癢了,狗的直覺往往比人更準。
大妖王暗自冷哼,回頭一看……這不争氣的宋彩,臭小子臉紅個什麽勁,你難道真喜歡他?!
宋彩可冤枉死了,早知道就不該把陳蔚然留在家裏吃飯,這也太尴尬了。說來說去都怪大雁這小冤家,黏人黏得厲害!
想到這裏宋彩氣哼哼地朝大雁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咕哝道:“都怪你!”
大妖王被拍得一個激靈。這要是在詭境,誰敢這麽對他簡直就是自掘墳墓,大妖王用指甲蓋都能将其碾死。
無奈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沒了妖力的大妖王也不例外,只得選擇忍氣吞聲。
這頓飯宋彩和大雁都是食不下咽,陳蔚然卻很放松,和倆小老太太還聊了起來。三個人沒什麽共同話題,唯一能聊的就是宋彩,于是把宋彩從小到大的那些囧事全扒了出來。
說小宋彩三四歲的時候忒嬌氣,走那麽幾步就得要人抱,有一回他媽沒抱,小家夥穿着開裆褲直接坐螞蟻窩上了,結果被蟄得滿腚包,嚎得扁桃體都能看見。
又說小宋彩聽人家講鬼都是紅眼睛綠鼻子,留下了陰影,有天晚上他看見一條大黑狗蹲在路邊,兩只眼睛紅通通的還反光,吓得呀哭着往家跑,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他見鬼了。
還說小宋彩因為長得秀氣,排演話劇的時候被老師套上小裙子扮演小公主,結果有女孩子掀了他的裙子,發現他有小叽叽,當着全班小朋友的面笑話他,臊得他好幾天不肯去上學……
宋彩被逼着聽完自己的童年黑料,全程木讷臉,扒完了飯立刻又躲進了屋裏。
後悔,就後悔。
宋彩拉着被子蒙頭蓋臉,不多會兒聽見門吱呀一聲,他以為是陳蔚然進來了,擡頭一看竟然是大雁。
宋彩直起身,找來紙巾幫大雁擦了腳,然後抱到了床上,緊緊摟着。
“我怎麽這麽倒黴呢,好丢臉啊,”宋彩嘟哝,“大雁,你能體會我的心情麽?”
大妖王嘆了口氣——你要是不抱我,我姑且體會一下。
“小彩,”門口傳來陳蔚然戲谑的聲音,“別往心裏去,誰還沒個童年啊。”
宋彩:“……我就不該把你帶回來。”
陳蔚然:“那可不行,除了我你還有別的朋友?”
宋彩:“沒朋友就沒朋友,我不要了!”
陳蔚然朗聲大笑,想拍拍宋彩的肩膀,遲疑了一瞬卻把手縮了回去,似乎被兩位小老太太這麽一鬧,兩人的關系變得怪怪的。
他道:“歇一會兒,帶你出去玩。”
宋彩:“玩什麽?”
陳蔚然挑眉:“游泳,蹦床,捏陶泥?”
宋彩首先想到的不是這些活動适不适合兩個大男人一起玩,而是能不能帶狗。
陳蔚然瞥了一眼窩在宋彩懷裏的大雁,笑道:“準你帶狗,別的事情交給我。”
宋彩眼睛一彎,笑得燦然生輝,春華秋露都要黯然失色。
大妖王看呆了一瞬,旋即回過味兒來——姓陳的恐怕沒安好心!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可愛們關注!自薦連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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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再沒人知道神機裏頭有什麽,只知道昆侖山下多了一個名叫二寶的少年,能為人快速修複髒器、整形美體,靠這手藝賺得盆滿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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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寶興沖沖地跑回家,“聽說了沒?昨夜孔雀王被人薅禿毛啦!孔雀王沒面子,就到處說對方是前任六國共主。噗哈哈,要真是那個毀我神機的暴君複活了,我二寶第一個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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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寶:“哈哈哈哈!”
家裏的松鼠瘋狂暗示:“…#&%!”
二寶:“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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