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九、靈異篇

寧九塵以為她熟讀那些秘法後, 設的符陣困住韓伊昀幾個小時沒問題的。這樣她也沒辦法找到自己, 畢竟寧家大宅地處非常隐蔽, 東方易能找到肯定是憑着生意上和寧父合作加上聯姻這事。

如果不是得到東方易的消息, 她可能不會這麽快急着走，當然和韓伊昀斬斷了聯系，更主要因為她更不想禍害她。寧家祖地和能人威脅性還是很大的，原文裏東方易和韓伊昀偷溜進來，有準備情況下尚是九死一生。讓韓伊昀一個人不帶腦子的進來，她未必還有機會能出得去。

手背上的符印突然顯現了出來, 血紅血紅的，灼熱的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右眼皮跳個不停, 心情焦躁, 寧九塵有預感，會有大事發生。還好她已經從爺爺手裏拿到了能讓韓伊昀成為有心跳的活人的秘法, 糾結了一下, 她還是先把這秘法學會了，再去找東方易好了。

沖動之下的韓伊昀完全是處于癫狂狀态，從闖進寧宅開始, 就人擋殺人, 佛擋殺佛。外圍哪有什麽捉鬼的能人，只要敢擋着她的，韓伊昀像手撕木偶一樣，輕輕松松就扯得人四分五裂，血肉橫飛, 吓得他們讓開了條道讓韓伊昀進去。

都不用寧九塵特地去找東方易了，這麽不巧他一出來被韓伊昀遇上了。他剛開口準備問我們不是說好怎樣合作，你怎麽突然一聲不吭就離開了，可惜他話還沒說完，就迎來了韓伊昀的強烈攻勢。

“她是我的”

東方易會的那麽點三腳貓還是從韓伊昀那學的，對上韓伊昀就跟剛會爬的挑戰百米賽跑的巅峰記錄者，毫無可比性。挫骨揚灰可能說的狠了，反正韓伊昀從他的四肢開始，一處一處地折斷，最後和放炮仗一樣，看着他原地爆炸，血糊糊的東西從天上落到地下，仔細一看，周圍一地落得都是細碎的血肉。

殘忍，血腥，讓人作嘔，這才是獨屬于韓伊昀的兇殘本性，她遠沒有在寧九塵面前表現得那麽乖巧。好在寧九塵從來沒有見過癫狂狀态下她屠戮的場面，當然，她也許久許久沒有殺過人了。

祖宅被外人襲擊，不，捉鬼世家居然被鬼攪得雞犬不寧，這聽起來多麽像個笑話。寧九塵的爺爺帶領一衆人馬，列字排開布陣，以桃木劍做筆，比劃了一通，一個稀奇古怪的大陣出來了。很快就将韓伊昀困在其中，掙脫不開。

一波又一波洶湧的攻擊，讓施展不開手腳的韓伊昀措手不及，也許是陣法的作用，她的癫狂狀态有所收斂，身上的血絲慢慢變淺。相對的，她的攻擊力減弱，頗有些招架不住來勢，一道一道的傷口不斷掙裂開，她吐了幾口血，踉跄地往後退了幾步。

坐在房中的寧九塵同樣如此，看着手背上的符印一會亮一會暗，她覺得可能是韓伊昀出了什麽事。反正她都看了個七七八八，該記住的也都記住了，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龍骨玉，這才是讓韓伊昀往生的關鍵。

也不知道她一開始靠近自己是不是打了這個主意，不過她得先找到韓伊昀再說，對方要是出了什麽事，她研究這些往生秘法還有什麽意義？

手背上的符印似乎有什麽特異功能，讓她能夠定位到韓伊昀的方向。可惜她走了沒幾步，符印就徹底消失了，不論她怎麽努力，符印都沒有辦法顯現出來，怎麽回事？韓伊昀不是說，這個種下了就是一輩子的烙印，怎麽也掙脫不了嗎？

心裏擔心的不行，寧九塵拉住人就問，很久就找到了他們打鬥的地方。寧九塵到的時候，韓伊昀的實體狀态已經開始有點透明化了，她卧在地上，是寧九塵最開始見到她時，乖巧溫柔，人畜無害的模樣。

那一刻，寧九塵心裏滿滿當當的都是心疼，她破壞了陣法的一角，想把韓伊昀救出來。看見寧九塵的時候，韓伊昀回來的眸子閃現光芒，再一次瘋狂直接破了陣法出來。

韓伊昀這般模樣，是寧九塵從來沒有見過的，邪魅狂娟，又兇狠異常。怕她出手傷了人，寧九塵開口，“你別動手傷人，這都是我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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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伊昀沒說話，她只是一閃身出現在寧九塵面前，攔腰扛着人就走。一衆人還沒來得及再一次布陣，就眼睜睜地看着韓伊昀擄走了寧九塵。

“你把我放下來，扛什麽扛？”

“你為什麽要答應，他有沒有碰你？”韓伊昀語氣完全沒有平時對着寧九塵的溫柔。

“你管那麽多幹嘛，我給你”

被韓伊昀猝不及防扔在床上的時候，她是一臉懵逼的，白天才從這裏回去，晚上居然又被扛了回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韓伊昀什麽時候，對她動作這麽粗魯兇狠了。

寧九塵還沒發出質問，就被韓伊昀先截了胡，“你是我的，哪裏都是我的”。

她的語氣瘋狂，動作更瘋狂，扯了寧九塵的衣服就強上，直接低下身子壓上去，掠奪她的呼吸，一寸一寸地往下侵略，手指順着寧九塵的身體一路滑下，到底，還是沒有越界做到最後一步。

大概是看到寧九塵極度抗拒的表情，韓伊昀才冷靜了下來，她這樣做，豈不是像野蠻的禽獸一樣，又能奢望到什麽。好不容易才緩和了兩人的關系，現在，寧九塵不定又像剛開始那樣，想殺死她了。

沒有人知道看着寧九塵走的時候她是以怎麽的痛楚才沒有把控住自己，沒有人知道她看到東方易的時候是怎麽樣的，怒火滔天沒有人知道被困在陣中毫無招架之力的時候她是怎樣絕望的解了自己種下的符印……這一切，都沒有人知道。

她只是想，困住這個人，呆在自己身邊，怎麽這麽難。

韓伊昀動作一頓，寧九塵立即采取了反攻，借着道具壓制住韓伊昀不讓她動彈，雖然她很想很想弄死這個人，但原諒她下不了狠手。看着韓伊昀的苦笑，她的心揪起來有點不舒服，還是堅持着劃破了手指在龍骨玉上畫了幾道，然後在韓伊昀周身封陣，結果居然一點作用都沒有。

“怎麽回事？”

“我殺人了，染血造殺孽沒法轉換成人了。”

這明明是一件該讓韓伊昀難過的事，可她卻壓不住心底小小的興奮，即便自己做錯了，她也不是想要動手殺自己啊。不反抗不代表不會心疼，可韓伊昀又覺得自己是咎由自取，寧九塵什麽性格，自己不清楚麽？

“殺了多少人？”

“很多。”

鬼王到底是鬼王，怎麽樣也都還是兇殘血性的，寧九塵這才意識到也許她只是在自己面前才比較乖巧無害罷了。也是，畢竟是原著裏的反派，就算渣男再不是，那也是正面人物，相比而言，韓伊昀弑殺不過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

想到那本書最後一頁記錄的秘法，寧九塵覺得自己可以試試，誰讓她造的殺孽太重，那就往生以後重頭再開始吧，來一段嶄新的人生。想想若是從前的自己，現在只怕已經動手直接殺了韓伊昀，敢對她用強，恐怕是嫌活得太久了。大概是經歷的多了，心越來越軟了吧。

玉璧浮在空中不停歇地旋轉，寧九塵卷着被子拉起韓伊昀，坐在了她的對側，手指交叉變化着，掐出一個又一個法訣，然後浮現了一個奇怪的陣法，烙着金色的法文，把韓伊昀和寧九塵包圍在其中，極速旋轉，越轉越快。

從陣法上的一點亮起金色的光芒，然後不斷的擴張，直到最後，金光大亮，韓伊昀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越來越弱，伴随着的，身體從下往上慢慢開始透明化。

韓伊昀本以為寧九塵是結陣要殺了自己，可是看着她這樣，也不像啊，尤其是她露在外的皮膚越來越蒼白，而且還開始幹枯。意識到這發展不對的時候，韓伊昀想止住寧九塵的動作，卻壓根沒有辦法。

聽着寧九塵喋喋不休念了好久的咒語，她就聽清了一句，“以我為祭，往渡新生”。

“你在做什麽，快給我停下，停下。”

“來世記得好好做人，多行善事。”

淚如泉湧，韓伊昀哽咽道，“不要，你去哪，我去哪，我永遠都要呆在你身邊。”

“如此我與你可以兩不相欠，願從今往後再無往來。”

“不要，來生我還會去找你的，給我次機會愛上我好不好？”對着寧九塵，韓伊昀不知道自己低下過多少次頭。

“我不原諒你”，亦不原諒狠不下心來的自己。

“我真的知道錯了，來生我一定乖乖的，聽你話，什麽都聽你的。不用愛上我，你不要趕我走就好，好不好？”這一刻的韓伊昀，是從沒有過的軟弱，心裏眼裏都是對未知的恐懼。

“你若做得到，便可以考慮”，可惜我們不可能有機會遇上。韓伊昀卻在離開之前把一句話記得牢牢的，來生我定會去尋你。

血都被抽空了，寧九塵幹癟的身體躺在那，靈魂跟着系統去往空間。

“宿主大大，現在就去下一個世界嗎？”統統大着膽子搖了搖它那肥碩的貓身，蹭了蹭寧九塵的褲腿，寧九塵沒像剛開始避開，宿主大大真是越來越溫油了。

“我要休息會，有點累了”，寧九塵閉上了眼睛，躺在了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