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二十八、武俠篇
栖梧和梅芸悠兩人婦唱婦随的,閑着沒事就把山上整得是雞飛狗跳的。尤其是梅芸悠還惦記着, 時樾說過的, 這一大半的教衆都是她情敵來着, 自然是要日常秀秀秀恩愛的,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要宣誓着自己的主權,栖梧自是習慣性縱容她的。
偏生言祜也袒護着她們倆, 時樾這個教主,只好夾在中間, 裏外不是人。就好比平白無故多了倆繼女,打不得,罵不得的, 唉,做人難啊。
可不能叫她們太閑着, 時樾一貫就是個愛挑事的主兒, 這不她又琢磨着, 是把人派下山去打打殺殺的好,還是……
算了算了, 栖梧現在沒有內功傍身, 外家功夫雖出衆, 卻也是打不下持久戰能和人僵持着的。再者栖梧現在的身體雖已痊愈, 但到底是傷及了根本, 比不上從前的底子了。若不是以速戰速決的打法,只怕如今的栖梧,都未必是梅芸悠的對手了。
可若是不整整兩人, 她心裏還真是不大平衡,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她就琢磨出了個好點子。
她和言祜的婚事總算可以提上日程了,這倆人的婚事她也可以撺掇撺掇的嘛,這梅芸悠都入了她絕情教,她還沒好好折騰一下對方呢。這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總該要負點責任的,她梅芸悠既然選擇了栖梧,就注定了要和正道之間撕破臉皮,再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老實說,之前她就想大張旗鼓把這事宣揚出去,說她是沒事找事想讓絕情教揚名立萬也好,說她是想試探試探梅芸悠的真心也罷。可惜,這想法才剛剛形成,就已經胎死腹中了,栖梧那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死活都要攔着她,維護她師姐的名譽。
這下好了,讓她倆琢磨一下婚期,這子女成婚通知長輩總該是理所應當的吧。她再讓梅芸悠回九霄劍派遞個請柬總是沒問題的麽,就不信這次,栖梧還有理由攔着她,那小妮子的心思她還不懂啊,心心念念着師姐不假,但也還是想要能被祝福着的愛情吧,尤其是來自梅芸悠的親人。
栖梧倒是沒表态,一張臉繃着,努力維持着平淡的表情。只是那雙眼,瞞不住她的心思,時不時偷偷的瞥師姐兩眼,就等着師姐發表看法。她不是不想,怎麽可能不想,她做夢都想着,能名正言順地把師姐娶回家呢。可師姐都為她留在這裏了,她也不想為難師姐啊。
梅芸悠倒沒有那些七彎八繞的心思,阿九能活着,同她長相厮守就是她此生幸事了。沉浸在和阿九日常的幸福小日子裏,卻又憂心阿九的身體,想問她從前的事,可阿九寧願忍着委屈也不想她知道的事,她也只好裝作不知了。
能走到一起,不知耗費了多少運氣,她很珍惜,這樣的平淡。也怪她沒有想到女女之間也是可以成婚的,或許是她不看重形式,更看重心意吧。可既然時樾提了,阿九眼神裏藏不住的期待,她自然是願意的。能嫁給阿九,做阿九的人,便是不枉此生了。
栖梧是不同意特地去通知九霄劍派的,尤其是讓師姐和梅鶴立正面碰上,父女關系疊加師徒關系,這左右為難,折磨的可都是師姐啊。雖然,雖然她心裏,也有一點點的想,可這點心思,比起師姐來,都不重要了。
沒想到師姐卻是一口應下了,許是注意到她困惑中又有些隐憂的眼神,師姐還主動開口寬慰她,起碼上山可以去看看月娘啊。是啊,月娘如此疼師姐,去看望看望月娘也是應該的,而且,她總覺得月娘是有故事的人,不然為何月娘當初知道了她的心意,還會明裏暗裏撮合她和師姐。說來月娘既是支持她們的,想來師姐知道了,定是會很開心的。
而在九霄山上發生的事,讓栖梧在心疼師姐的時候,又滿滿的都是感動,愛是一回事,可對方讓你感受到,你愛的你付出的都是值得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本以為她倆像往常一樣翻個院子,和月娘談談心,就算是知會過了,哪裏知道師姐讓她留下來陪月娘聊聊,自己居然一個人,就去見梅鶴立了。
她是花樣百出才磨出了月娘的往事,想不到月娘居然和師姐的娘親之間有段故事,讓人唏噓不已啊,只可惜兩人有緣無分,一轉身就一生錯過了,還好她始終也沒放棄師姐啊。
聽着月娘細細的叮囑,滿是欣喜的祝福,她有些小确幸的同時,也大抵懂得了月娘的深愛與當初的退步,畢竟這個時代的古人,哪裏能似她一般叛逆,一般不管不顧呢?
這兜兜轉轉,又是想到了師姐,咦,這師姐跑哪去了,不是說去如廁嗎?這都多久了啊這是。
月娘瞧着她坐立難安的樣子,也知道她是着急想去找梅芸悠了。畢竟是從小看着長大的,月娘對梅芸悠的性子,也算是頗為了解了,知道她這個時候肯定是跑去找她爹了。
尋着月娘提的地方,大殿沒找到人,那就是去梅鶴立的書房了。等她尋着師姐的時候,師姐正在書房前叩首,額頭上都磕出了血。她欲拉師姐起身,師姐卻執意不肯,堅持三跪九叩了以後,才起身。
“梅掌門,我走了。”
梅芸悠牽着阿九的手,離開了九霄山。
父親暴跳如雷的反應,她是早就料到了的,只是她堅持要入絕情教,堅持要同阿九成婚。那一句句話,讓她心揪得難受,同她斷絕父女關系,不許她再踏入九霄山半步,更不許她日後再提及出身。梅掌門一聲叫出口,心都快碎了,從此便是不相幹的人了。
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同阿九分開的。沒有生離,亦沒有死別,日後阿九去哪兒,她都會如影随形的。阿九一顆七竅玲珑心,想來也是瞞不過的,她只好虛虛實實,挑了些不打緊的事情說了出來。
庚午月,甲辰日,亦嫁娶。
栖梧與梅芸悠大婚,絕情教舉教共歡。
時樾倒是沒能料到,梅芸悠還真能從九霄劍派請來個人,不錯,來人正是月娘。
算算已有二十餘年了,月娘打從上九霄山起,這還是第一次離開九霄山,離開她守着的人。畢竟梅芸悠可是那人的女兒啊,成婚這樣的大事,她又怎麽能缺席呢?
被推到高堂的座位上,看着低下頭的新人,她的目光飄得老遠,那人要是活着,坐在這裏的該是她吧。記挂一個人,去她去過的地方,做她做過的事,替她做完沒能做完的事,那個人就像是活在她心裏,也是好的。
她也沒啥禮物的,從袖子裏取出一方玉镯,便是替那人,贈與她兒媳婦吧。
月娘父母過世的早,這方手镯是她母親留給她,讓她留給日後的女兒的。後來她回去找芸悠娘親的時候,是想贈與她的,可惜沒能贈出去,如今替她給了栖梧也是好的。就好比,就好比,那人的女兒,便是她的女兒。
這人生三大喜事,便是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如此喜事,怎能不通宵達旦了。
雖然打從醒來後,栖梧日日都與師姐耳鬓厮磨,壓着師姐肆意快活,可這新婚夜,到底是不尋常的。這不栖梧一個亢奮過度了,壓着師姐從入夜就折騰到了五更天,翻來覆去花樣百出的,有意拉長酣戰的時間。師姐越是壓抑着哭腔求饒,她就越來勁,結果如願的讓師姐新婚第二天,乃至第三天,都下不來床了。
山上的日子,兩人悠哉悠哉,好不惬意!
一晃又是幾年過去了,時樾大抵是年紀大了,也懶得折騰了。只要正道不主動挑事,她也不刺-激他們了,守着言祜,慢悠悠的過日子舒服得很。
大抵是這些年把正道打怕了,時樾欲金盆洗手,那正道也是安分得很,栽贓嫁禍這種事也沒啥意義,再生争端就不好了。這武林風平浪靜的,栖梧和梅芸悠自然是滿世界的閑逛,兩人享受着這閑散的時光,游遍了名山大川,隐姓埋名地一路行善。
很久以後,有人偶然提起這對神仙俠侶,周圍人也是一片稱贊,女女相戀雖然驚世駭俗了點,但紅塵中,再難有人如她們這般般配了。
看着梅鶴立一人在山頭俯視着山下,月娘大抵也是明了他的心思。
“她們現在過得很好。”
許久,身後飄過來了句話,讓月娘顫了顫,險些沒能立穩。
“她雖怨過你,卻仍然愛着你,不曾後悔。”
栖梧一直是小病不斷的,又六年,身體情況惡化,反反複複的心髒衰弱,卧床不起,不過兩三月,就撒手人寰了,梅芸悠是怎麽留也留不住。
臨別前,她寬慰梅芸悠道:“不怪你的,我能遇見你就很好了,你不要怕,下一世我們還會相遇的,我會守着你的。”
縱舉案齊眉,終有憾,未能共白首。
梅芸悠抱着阿九已經冷了的屍身,去尋時樾和言祜,願與阿九合葬在初遇的路邊,也就是當初她撿阿九的地方。
生則同衾,死則同穴。
到底是我的過錯,但凡能早一點接受你,也不會平白揮霍了如此大筆的時光。如若真有來生,我定要,早早遇見你,早早愛上你,永遠,永遠,守着你。續這一生,未能實現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阿九,你等我。
長劍染血,阖眸,一如,初遇時光。
這一次,她要把那人,早早的撿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又放刀片了,抱頭
熬夜更新了,最近學習很忙的,哭了,怎麽給我上榜了,瘋了,一萬五的更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成為你的喪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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